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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副官已有一个多月不在康咏筠身边,只有康咏筠和杜擎峰知道他其实带领一支精干人马随着美国运输船去了洛杉矶。
运输船来自斯塔克集团下属的航运公司,押运人员不用说也是当年追随康咏筠和杜擎峰起家的那批老人,更丰富的阅历和锻炼使这支小队处于巅峰状态。清一色的556口径突击步枪和全自动手枪足够应对低烈度冲突,为了预防海盗和不测,运输船上还装了点50机枪以及无后坐力炮。毕竟战争时期,又是给美国海军备了案,说是万一遇上日本武装渔船也好有自卫能力。
返回美国本应该空载,但商船本色让船员们装了不少东山大米、香蕉等农副产品,由相应贸易公司进口后以抵消成本,轮船都需要有压舱物,这艘不同寻常的船压舱物自然便是那批真金白银。
返回美国肯定不是单枪匹马,配有护航军舰的大型船队也是抵御风浪和敌人的基础,经过20多天航程终于平安抵达洛杉矶。集团总经理张志刚接到康咏筠的电报只是说李副官去美国度假休养,并押送些农贸物资送至美国,让他多派人手小心收妥,物资由李副官全权负责处理运输储备事宜。
张志刚闻讯不敢怠慢,康咏筠语气虽淡,可他已经嗅出了不寻常味道,身为老板的贴身副官,在东山打的正火热时候哪来的时间度假,一批农产品还用的着他亲自押运吗?再说打仗谁不会发点横财,张志刚也当过兵,稍一琢磨就明白康咏筠搞了点私财,所以这点事他很容易理解,立刻安排好了一切。
深夜时分,运输船缓缓驶进港口比较边缘的泊位,张志刚亲自带着公司20辆卡车载着武装保安在码头上等候已久,船一停稳人们立刻登船。
李孝生见张志刚亲自前来让身后的警卫们放松,笑脸迎上去:“张经理辛苦了,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张志刚也同他握手道:“李副官一路受了不少罪吧,办完事好好疗养下。司令他也嘱咐我带你多转转认识些人。”
李孝生保持着微笑:“没啥苦头都习惯了,在美国就一切听张经理安排,多谢了。”
既然验明正身,也不再多话,保安们在警卫的监视下将货物搬运完毕,只留下那批农贸产品等天亮由工人卸载。一个个箱子虽多但并不十分沉重,原来在路上警卫们已经把硬通货分拣完毕,确保在重量上不会引起外人怀疑。
到了集团内部,换过一茬司机,卡车经过七扭八拐便开到了地下秘密仓库中。李副官从怀里掏出一个特殊的钥匙,张志刚也取出与之相符的钥匙,两人合力才能打开仓库的钢门,里面保存物品的一部分是当年从日寇那里抢夺的黄金,但已经有近二分之一变成了抗日战场上的武器弹药消耗掉。而另一部分则是康咏筠穿越来的一些个人随身物品,包括原版AT4,M4,M249伞兵托机枪,MK153火箭筒等。
这也是李副官第一次来到这座仓库,他从开门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份秘密此生要烂在肚子里,无论看到什么都最好尽快忘记。
完成任务后,李孝生总算松了一口气,锁好门后才发现内衣已经湿透。身边那批警卫跟他寸步不离,即使登上张志刚的大SUV也会充当司机和副驾驶,除了李副官命令谁也不鸟。张志刚也理解的笑笑带他去休息。
天亮后,李副官给当地致公堂打了个电话,便有轿车带着帮会大佬前来问候。美西华人会堂总部已经移到了洛杉矶,所以来人具有足够分量。会客时候门是关着的,内容不得而知,四个警卫在外门神一般小心看护,带有杀气的面孔冰冷刚硬,任谁见了都从心头涌出一股惧意。
送走大佬,李副官随即跟张志刚会谈,给了他康咏筠的亲笔信。里面要求张志刚提供给两党下任州长候选人各自一百万美元政治献金,并同洛杉矶本地参议员加强联系。尽快同金融机构拟定好战后对于日本的控制和收购计划。
“司令希望让华人帮会出面,推动加州通过一些有利于华人的法律,趁着战争还没结束,尽可能的捞取政治利益,我们出钱是为了方便以后的活动,司令断言世界大战今年结束,并且以后会同苏联及其附庸进行明争暗斗,中国本土不会再有大的战争可还会夹在其中,我们华人作为少数民族在美国也不可避免的会受牵连和另眼相看,必须未雨绸缪。”李副官等他看完后补充道。
“我明白司令的心意,请转告司令,我会尽全力完成司令的嘱托,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我们公司日益强大,也招来其他公司的红眼,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在这个社会立足,一味的忍辱是不行的,这些白人只会把我们看的软弱可欺。在美国待了这么多年,我深深的感觉到,那些所谓议员或者大老板们是怎样的嘴脸,为了他们的利益就能推动法律的设立或者更改。能让华人获得实惠,花再多的钱也值。虽然因为战争获得了暂时的同等地位,如果不能付出行动稳固胜利我们的子孙后代也将会被继续排挤。”张志刚郑重道,他已经看透了本质。
“司令一定会很高兴的。另外我在美国也不会太久,还想拜会下司徒先生,希望张经理代为安排行程并预约时间。”李副官喝了口咖啡道。
“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去打电话。稍后让秘书带你看看公司的新发展。”张志刚起身道。
司徒美堂等华人领袖正筹备将致公堂改组为致公党,并决议将康咏筠选为全美副主席,接到张志刚电话也很惊喜,立刻让洛杉矶分堂把李副官护送至纽约给他公布了消息。
李副官自然替康咏筠高兴,转念一想便觉有些不妥:“司徒先生,各位长辈,承蒙大家对司令如此厚爱,晚辈先行替司令谢过。但依晚辈看,还有些不妥,司令现在身为国军加上将衔中将,太平洋远征军总司令,河北省主席,不能一身兼两党职务。作为致公党副主席必然要公示,明眼人知道这是美国华人为了自己生存团结需要而设立,但传到国内恐怕会令人生疑,如果有人给委座进言说司令是早有分庭抗礼之心,那么司令纵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国内正逢各民主党派力争上游,国民党六次代表大会也会在几个月后举行,到时候司令更没法向委座交待了。不如等晚辈见到司令转达各位好意,再让他做出定夺。”
司徒美堂听他说完,一捋胡子凝眉道:“是老朽糊涂了,我以为这只是在美国帮会转型而成立的组织,并不参与国内政治,没想到会给伯君带来麻烦。也罢,咱们就先给伯君留上椅子,给予荣誉称号,不吸收为党员可好。李副官回去后请转达给伯君,他在全美华人心目中已经是面旗帜,这里永远是他的家,不论他做什么事我们也是永远他的依靠。”
作为贵宾,李副官也受到堂里的高度礼遇,接风宴之后又陪他在东部地区好好游玩一番。李副官受康咏筠嘱托暗中考察,所以除了不酗酒不赌博其他的事情都遵从安排,当然也没人去给将军副官做个大保健。
专车载他来到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西南的阿灵顿,行走在托马克河畔的时候,陪同的副堂主方殿熙指着远处一座规模庞大但却低矮的大楼略有得意的说道:“李兄,看到那边5层楼高的建筑吗?这就是美国陆军部!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一部分,实际它相当大,并且是个五边形,所以又叫五角大楼,占地达280英亩,但只用了一年半不到就盖好了,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不过我们也无法靠的再近,毕竟在战争时期。”
李副官打量着五角大楼,他敏感的发现很多层岗哨围在大楼四周,甚至感觉到还有暗哨在盯着他们的车。他瞅了一会道:“有了机械大规模应用,人们能创造更多奇迹。看上去真是个庞大的机构,起码比重庆行营大的多,呵呵。”
方殿熙没去过重庆也不好评判,接着刚才的感觉道:“李兄,这座大楼跟咱们还有个故事,我们一直佩服司令的眼光。当年这里有个废弃的胡佛机场,他让咱们买下来,开办了航空俱乐部,用以培养华人初级飞行员,不仅在抗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还让咱们大赚了一笔。美国政府41年画地盖楼,占了农场不够进而买下我们的机场。国会一下就掏了150万美元出来。后来我们只用了30万美元便买地建成了新机场,净赚120万美元。要不说将军不是平凡人当的。”
李副官想起当年是有这个事情,也感慨道:“司令当然不是一般人呢,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步设想,反正听他的准没错。”
来美国不是正式公事,数年前李副官就已经在洛杉矶“安家落户”,付出一沓绿纸片后成为“美籍华人”,在这个没有网络的年代,无需担心警察联网查询,避免了很多麻烦。有时候护照反而更容易引起疑心。
返回洛杉矶,住了两天海景房,李副官便告辞归队,张志刚也不便让他久留,只是让他给康咏筠带上一批经过靶场实验的武器弹药和各种生活用品。乘坐集团旗下航运公司的货船再次前往东山,只是目的港从高雄变成了基隆。
李副官的新年是在太平洋上度过的,船上的日子实在乏味,警卫们也只是痛饮了一番啤酒,打牌做游戏。而有些事怕泄密无法给康咏筠在电报中叙述,所以康咏筠在东山的春节倒也清净。
腊月二十七,陈仪率文官团队抵达东山,受到东山各界的热烈欢迎,康咏筠亲自前往码头迎接,随后又在台北宾馆给他举行了欢迎晚宴。
新官上任三把火,陈仪打算过完年再烧这把火,不过给远征军带来了福音。先是给远征军送来大批慰问品,久不见国货,拿到土特产官兵们高呼委员长万岁,然后恢复体力的艺术团带来了精彩演出。
各种地方戏让士兵们过足了戏瘾,魔术、相声也使台下笑声不断,掌声如雷。自然也少不了男女歌唱家们一展歌喉,当时的流行歌曲虽比不上现代依然让官兵们连连喝彩。很多演员还是来自康咏筠发起成立的成都国立咏梅艺术学校,毕业后他们用实际行动践行了立校的宗旨,让艺术为抗战服务。
康咏筠为一曲感情浓烈,柔和细腻的《走西口》热烈鼓掌,再看一些官兵已经红了眼圈,《走西口》流传百年就因为是烘托这份离愁。
“快去,给他们唱个欢快点的曲子,不然一会哭成追悼会了。”康咏筠捅了林薇岚一下。
“啊,司令,我紧张啊,不知道唱啥。”林薇岚没想到要上台,完全没准备。
“紧张个屁,又不是第一次上台,就唱我刚让你学会的《采槟榔》,赵参谋过来一下,让剧组给林秘书加个塞唱首歌。”康咏筠灵机一动,当然这个版本可不是周璇的靡靡之音,而是后世张超女的现代版。
本来集团军直属机关是要搞个新春联欢会,军乐队也排演了这个曲目,不过艺术团一来就变成了大联欢,所以伴奏的军乐队切换无难事。
“下一个曲目,独唱《采槟榔》,演唱者林薇岚。”报幕员话音一落,立刻激起一片掌声,欢呼声不断。让大陆来的人员连问林薇岚是何许人也。
随着呼声,林薇岚从幕后出现,深鞠一躬后道声谢谢,音乐一响,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也有不少人听过周璇的原唱,但节奏一起马上感觉不同,反正是很清新很明快的感觉。
比不了张靓颖的海豚音,可林薇岚声音本来甜润,配上长笛交融,富有节奏的架子鼓,这高音一起,马上抓住了人们的心。
“。。。。少年郎,采槟榔,小妹妹提篮抬头望。。。。赶忙来叫声我地郎啊。。。青山高呀。。流水长。。。”林薇岚也颇有表演天赋,眼波流转,顾盼神飞,侧身甜笑,含羞顿足之间活脱脱一个邻家小妹形象。
康咏筠把周璇原词中的姐姐换成了小妹妹,正应此景,人们听得如痴如醉摇头晃脑,一曲终了,齐声喝彩差点把天上飞的鸟都震落。
结果官兵们散场的时候一个个都哼着“我地郎呀”,做梦都想回家娶媳妇,这也是康咏筠没料的后果。
大年夜,没有爆竹,就用缴获的日军机枪代替,没有礼花,就用高射炮,在特定的时间里枪炮齐鸣,乒乒乓乓的辞旧迎新,无论军民都颇感热闹。
康咏筠也跟陈仪推杯换盏,酒至半酣,说起朝中人事陈仪放下酒杯道:“伯君你可知道,年前阎百川跟张汉卿上书要求退役的事?委座没有同意,但年后他们还会继续上书,那时候这事就基本落定了。”
胡琏也不禁探问道:“两个一级上将退役,可有接替人选?”
陈仪伸出三个手指:“有三个人呼声最高,陈辞修、白健生、薛伯陵。”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