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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在雪原上飞驰,高速越过一个个缓坡浅坑。高机动性得到了充分体验,这会的杜擎峰跟张洁没办法去感慨出神入化的高机动性,杜擎峰趴在后座上紧咬牙关,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滴滴答答的掉下来,张洁在旁边不断地给他擦着汗珠。那个老兵则在副驾驶位上紧紧地抓住把手,一脸严肃,他想吐但是康咏筠警告过,如果吐了会让他自己走回马鞍山,他不知道马鞍山在那里,更舍不得吃的猪肉炖白菜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对不住了,老杜,要是不开快点,鬼子大队反应过来,咱们就跑不出去了,忍会吧,我们有北平协和医院的大夫。”康咏筠满是歉意的说。如果吴悠能算大夫的话。
杜擎峰从牙缝里蹦出几句话:“没事,死不了,比在鬼子煤窑里受苦强多了。”
康咏筠扔过去一盒万宝路说:“来跟顶顶劲吧。美国烟。张洁给他点上,烟盒里有火。”
张洁在康咏筠指点下用一次性打火机给他点了烟,杜擎峰伸着脖子,努力唑着过滤嘴,咬牙说:“够劲,前面的来跟吧,比三炮台强多了。”
前座的老兵摇摇头不敢说话,一张嘴非吐了不可。
康咏筠很想停下车来给杜擎峰把子弹取出来,就跟电影《黑鹰坠落》里一样,扒开屁股上的枪眼,然后把子弹钳出。但是有超过一半的几率他会挂掉,然后丝毫不怀疑愤怒的张洁会抄起M249把子弹全部送到他体内。
杜擎峰一连抽了2根烟然后老实了,因为再过一个土坎的时候,颠簸让他疼晕了过去。
对谁来说都是受罪的逃亡或者说撤退终于结束了,悍马车停在一处山坳,巴雅尔早已驾着雪橇等待他们。
杜擎峰被抬到康咏筠睡觉的毡房里,身边还靠着M21跟HK416。他悠悠醒转,望着枪支出神。
喝下2包雀巢咖啡,康咏筠觉得微微有点精神了,连续的疲劳让他有点精神恍惚,但是马上的手术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康咏筠跟张洁还有吴悠忙着剪指甲,然后仔细的用缴获的肥皂洗手1分钟,手腕一分钟,胳膊洗过之后再用酒精擦拭。
吴悠很奇怪康咏筠也知道这些程序,康咏筠带上口罩告诉她:学过战地救护,而且以前大学时候前女友是医科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其实他想说,他也没实际操作过,都是看电视电影跟抢救战友时候一边学的。
两个“大夫”一个“护士”围着昏迷状态的老人,看到已经紫黑的枪眼,吴悠的手颤抖了:“我害怕,我还没上台做过手术。。。”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你怎么现在才说。”康咏筠又惊又怒。
“我只是读完了三年协和预科。。。”吴悠眼泪已经滑出来了。
张洁听了没晕过去,这就是康咏筠一直说的“协和医院大夫”。原来连2把刀水平都够不上。
康咏筠拿块纱布给她沾沾眼泪:“别哭,别哭,说什么也晚了,看过人体解剖图么?”看吴悠点点头。又说,参加过尸体解剖吗?吴悠摇摇头。“局麻下行胸腔闭式引流术学过吗?”吴悠继续摇头。
额滴神那!康咏筠不禁长叹一声。
只能这样了,没学过也要动手。再不取子弹,老人只能伤口恶化下去。张洁催促道。
吴悠在两人的鼓励下,打了麻药,等待片刻麻药发挥作用,然后咬牙切开伤口,去除坏死的肌肉组织,康咏筠迅速的卡上止血钳,吴悠换把手术刀接着切开胸肌,康咏筠跟上扒开伤口,张洁用纱布不时给两人擦擦汗珠,几经周折下,找到了打入右肺小叶内部的子弹。
“还好没伤到大血管。”康咏筠看着微微翕动的肺小叶庆幸的说,万一需要胸腔引流再输血,老人必死无疑,因为去那里给他弄氧气跟验血型的试剂啊。
吴悠抖动着手将子弹钳住,用了用力子弹没动,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动,求助的看了康咏筠一眼。
康咏筠小心的割开个口子,向下探了探说:“没关系,子弹就是被吸住了。来我们一起用力。”
吴悠钳住子弹,然后康咏筠握着她的手猛地一抬。
众人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8mm的南部手枪弹被扔进小白搪瓷盘里,然后进行肌肉跟表皮缝合。吴悠已经被汗水湿透后背。要不是他们是跪坐毯子上,她早就倒地不起了。
康咏筠看看老人呼吸平稳,数数点滴的液滴数保持在每分钟15滴,点点头,只要护理得当,应该能很快恢复。
看吴悠摇摇欲倒的样子,张洁两忙晃晃她:“还有我师兄呢。在坚持一下,他的伤好说多了。”
疼的麻木的杜擎峰被抬过来,吴悠在那堆瓶瓶罐罐里拣了一会,几乎又要哭:“麻药不够了。”
“什么?没有麻药了?”张洁跟康咏筠大惊失色。
吴悠举着2只安瓿说,“不是没有,是只有这两只,一会就过劲了。”
张洁心疼的看了师兄一眼。
杜擎峰倒是很看得开,虚弱的说“没事,有就不错了,没有也死不了。”然后休息一下喘口气:“喜峰口打鬼子时候胳膊腿的断了也没麻药,照样开枪。”
在师妹眼下半裸相向,张洁还有杜擎峰都弄个脸红,只是杜擎峰脸上没有血色了,吴悠也俏脸通红被大口罩挡着看不出来。给他推注了麻药,然后过一会用探针捅捅伤口附近问问还疼不疼。
杜擎峰的痛觉渐渐消失,肚子里却咕噜起来,从山坳到毡房灌了一肚子凉气,被暖和的毡房一熏,直觉小腹一鼓,后门一松,“噗”的放了个屁。
一下把吴悠气坏了:“你,虽然我没亲自动过手术,你也不能这样啊。”
杜擎峰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路上着了凉,这屋子暖和。”接着又放了个屁。
康咏筠跟张洁忍着笑扭头躲开。
虽然有口罩闻不到什么,但是吴悠决定给他点苦头吃,没等麻药完全发挥效力,她的小手举着刀就上去了,用手术刀在伤口周围一通比划,杜擎峰被伤口牵动的龇牙咧嘴。
张洁奇怪的问道:“这是干什么。”
“你看他的腿毛这么强,这里也很盛。这叫备皮,毛发要是进了伤口里会发炎的。”吴悠手下小刀发出擦擦的声音。一个不注意就是道小血口。
杜擎峰觉得屁股上有疼又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带日后恢复了,自己偷偷照镜子才发现屁股的圆丘上除了枪眼处的“叉”还有左一道右一道的不少小疤拉。
张洁看师兄被划了不少小口子,有心帮忙但是也觉得自己手艺可能还差,只好心疼的看着吴悠弄完。
一回生,两回熟。吴悠举着小刀在杜擎峰的枪眼上划了个十字口,然后等康咏筠固定好止血钳,拿着小钳子在里面就搅合几下,只听杜擎峰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好像电影的女演员要被强奸一样听起来毛骨悚然。
“不是打麻药了,怎么还这么疼。”张洁看师兄受苦,自己眼圈也泛红。
吴悠头也不抬的说:“麻药不是想象的那样一点感觉没有,部分神经还是有感觉的。比如臀大肌深处的坐骨神经。”
张洁不懂什么叫坐骨神经听她这么解释,无不心疼的说:“师兄一会子弹取出来,我给你做小鸡炖蘑菇。”
“好了好了,就是这里。”康咏筠扒开肌肉看到了嵌在骨缝上的6.5mm有坂三八子弹。“快纱布!张洁。”
张洁手连忙把纱布块送过去,康咏筠跟吴悠给他把纱布块垫进去吸收渗出的血,然后康咏筠用力扒着创口,吴悠咔吧一声钳住子弹尾端,深吸一口气,两手使劲将子弹取了出来。在杜擎峰第二声惨叫发出之前,康咏筠手疾眼快把一卷纱布塞到了杜擎峰嘴里,然后杜擎峰条件反射的咬住纱布,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低吼。
康咏筠看吴悠缝合伤口,突然回忆起什么似地问一句:“好像备皮在推麻药之前吧。”
额,好像是吧,一紧张我也忘了,这个毕竟没做过手术。吴悠一脸歉意。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