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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人的吉普扬起一阵尘土,快速超越一辆辆炮车,后面两辆负责保障的中吉普紧随其后。路边随处可见倒毙的日军尸体,苍蝇和腐臭伴随始终,官兵们都皱着眉头加快赶路。
车队很快便来到充当先锋的坦克营后面,只见自行火炮断后,前面是临时加强的满载步兵的卡车,指挥车甩在队伍末尾,再往前则是坦克和装甲车。营长认出是孙立人的座车,赶紧靠边停下向前行注目礼,他可不敢敬礼,很是小心鬼子的狙击手。
“你们行进速度这么快,一定要注意搜索敌人,更不能有战士掉队,打就打出我们师的气概。”孙立人满面征尘,嘴唇上都是红泡。
“请师座放心,我们不是第一次快速机动,绝对圆满完成任务。师座,突然接命令急行军,我还没问为什么您就收了线,总要告诉我个缘由吧。”同样是一脸泥道道,摘下风镜只看到两个黑眼珠的部下投来询问眼神。
“还不是美军伞兵们闹得,克鲁格怕他们被鬼子包了饺子。”孙立人下巴一扬,目光投向远方。
美军第187和188两个伞兵团在马尼拉外围战斗已经打响,亏得有菲律宾游击队相助,能迅速开拓一片登陆场。依靠行动突然,打的守备日军搓手不及拿下几座桥梁,和一些交叉路。但毕竟日军人多,都是抱定死守精神的海军陆战队和要塞水兵等混合战队,很快组织了反攻,双方以天然河流为界展开了厮杀。
伞兵缺乏重火力,日军火炮很容易就能对他们进行压制,从舰船上拆下来的舰炮射程远威力大,伞兵们颇有伤亡。猛烈的炮火掩护日军发起了进攻,想凭借人数将伞兵们分割包围。不过日军也占不了太大便宜,一则伞兵有火箭筒可以有效击毁慢吞吞的鬼子老式战车,还可以对步兵造成杀伤;二则伞兵们无需担心弹药问题,可以随时呼叫空投。但在日军持续炮火下每小时伤亡都在增加,所以急需友军支援。双方的僵持并不能朝美军有利的方面发展。
从地图上看距离美军伞兵最近的居然是国军,负责这一方面的美军指挥官是克鲁格,国军司令自然是康咏筠,故应克鲁格请求,康咏筠派出腿最快的孙立人部负责接应美军伞兵。
轰,轰,几棵树被炮弹炸断,树枝和泥土纷纷落在美军钢盔上,晃掉一头碎渣子,美军中校沃尔特问通讯兵:“给我呼叫指挥部,怎么支援的中国佬还不来,说让再坚持2小时,这都2个半小时了,他们是不是都他妈去看日本护士去了。”
脖子上缠着纱布的通讯兵对着步话机喊了一阵回复道:“报告长官,中国人正在清除最后一道障碍,他们说需要确保桥梁能通过坦克,同日军的战斗会麻烦些。”
沃尔特举起望远镜看看后面,依然看不到更远的地方,的确是多了几股黑烟,他喃喃道:“也许真的在战斗。好吧,这帮日本人跟脚底的口香糖一样难缠,艾威胞弟,坚持下! 援军就在我们身后。”
周边的伞兵们轰然叫好,战斗力也好像恢复了几成。
一个小队的雷电战斗机从云洞里钻出,呼啸声旋即充斥了耳鼓,他们在战场上空盘旋着并不马上摆出攻击姿态,明显在寻找着什么。
“快摆出对空识别标识,让战机狠狠的FUCK那帮杂种。”沃尔特见机翼上明显是美国陆航的红条白星标,吩咐手下道。
“是我们的战机,等等就有好戏看了。”其他美军也挂上了笑容。
不消三分钟,草地上便摆出了识别标识,然后美军向日军方向用60迫击炮打出了红色烟幕弹。此刻敌我一经分清,C47雷电鹰隼一般直扑日军战线。
一顿127mm航空火箭攻击先给日军来道“硬菜”,随后点50航空机枪扫射进行无死角临终关怀,从空中看去日军的尸体在地上一块块“冒出”,碎肉在火焰炙烤下混和硝烟味道无比“刺激”。
日军只有低低的伏在地上,从心里咒骂这队空中瘟神快点离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伴随着轰鸣声,同伴的惨叫不绝于耳,更增添了内心无助。
等美机扬长而去,伞兵们以为日军会被刚才的火力击退,但是他们低估了这群天蝗的愚忠武士。硝烟散去给点阳光鬼子们又扫去了心头悲苦,彼此鼓励着振作起精神,“我们已经是绝地死战了,只要活着就要拼掉一个敌人。”
“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日本人。”达利军士长指着静悄悄的日军阵地命令三个近旁士兵。
“是,长官。”虽然不情愿,可执行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三个身影在弹坑间鱼跃、在焦土间匍匐,不消两分钟接近了日军阵地,狙击手和机枪都在他们身后观察着,随时做出反应。还没等这几个士兵做出更多动作,一个冒烟的97式手雷就扔到了他们身边。
轰隆,一个士兵的胳膊就被擦掉三两肉,疼的他大叫起来。卡宾枪、冲锋枪拼命打光了弹夹中的子弹,然后拖着伤兵便往回跑。7.62mm机枪泼水般将子弹撒了过来,狙击手也干掉一个冒头的鬼子。
两军阵地间再次完成一轮子弹交换。沃尔特发现日军火力较前段有所减弱,但硬闯依然不是办法,吐口痰骂道:“真是群蟑螂。”
“长官,我们的炮弹不够了。”迫击炮技术士官捂着钢盔前来诉苦。
“好吧,呼叫空投。顺便催催那群中国人。他们这群笨蛋是不是在推着坦克前进。”沃尔特快要骂娘了。
面对唯一可以通过坦克的桥梁,中日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桥梁下部已经安装了足量炸药,可日军不想简单引爆了事,那样国军可以从容通过炮击轰平对岸防御,然后架设浮桥,日军更想让国军强攻随后等官兵或者坦克通过时候引爆一举两得。
但国军识破了日军计策,换位考虑也会如此,尖兵先一步探寻到了炸药,给予日军的首先是一轮又一轮炮击,自行火炮跟进对纵深发威后,一排谢尔曼开到了河边对可疑目标进行点杀清理,圆滚滚炮塔上加农炮时不时冒出一股火焰。
几发战防炮弹先后打在谢尔曼倾斜装甲上多被弹飞,吓得战车兵也是一身冷汗,突然一辆谢尔曼被击穿,两秒钟后车舱里窜出火苗,三个乘员浑身燃烧着从各个孔洞钻了出来,连滚带爬的跑向后部,其他人七手八脚的帮他们扑灭身上的火。
谁能想到他们的战斗跟伞兵们几乎同步,面对生死考验伞兵们自然会觉得时间变慢很多。
损失一辆坦克后,国军也谨慎起来,展开重炮对日军继续狂轰滥炸。随即发动一个营展开强渡,企图拿下日军阵地。可日军的迫击炮、步兵炮也纷纷露出头脚,炮弹拉出长音落向国军队列,在一声声爆炸中国军的鲜血染红了河水。
日军的一些机枪暗堡紧跟着掀开了伪装,二十来个官兵倒伏在河中,被齐腰深的河水冲向下游。
国军见日军火力颇强,不忍用官兵生命做赌注,暂时停止了进攻。孙立人心中急切,看看手表见已经无法按时完成任务,让一向气傲的他血气上涌。即便很少插足部下指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接过了前线指挥权。
“附近还有没有可以迂回的浅滩,我们要尽快通过。”他问向游击队向导。
“距离三公里外确实有处浅滩,不过日军布满了地雷和其他障碍,不然这里水位不会这么高,如果清理会浪费更多时间。”向导无奈的摇摇头。
“那怎么办才更好。。。。。”他皱眉瞥瞥四周想找到一丝灵感,忽然见一个参谋夹着烟奋笔疾书,忍不住一拍大腿:“让部队组织一小队配上工兵的敢死队,然后给我对日军继续加大炮击,临近桥头的地方使用烟幕弹,趁着视线不清给我剪断日军的掌控。”
5分钟后。一个战斗排齐装满员的站在了他面前,简短宣读命令后,参谋给炮兵摇去了电话,部队也很快到达出击位置。
声声炮响让鬼子们感受到国军夺桥的决心,炮弹落点接一个落点,似乎要用重炮弹来扫清前进的道路,155炮弹一发下去就是个大深坑,周边二十多米的鬼子即使不死都被震得头皮发麻,站立不稳。炮弹爆炸的硝烟很快弥漫在鬼子防区,见机会来了,107迫击炮发射的烟幕弹也噼里啪啦的落在桥头堡周边,灰色烟幕墙一般隔开了彼此的视线。
鬼子设立的桥头堡早被重炮轰成散兵坑,战斗排推着鬼子的尸体抵挡流弹匍匐前进,工兵则全力寻找日军铺设的电线。在身上绑上绳索,两个工兵从桥面翻下桥底瞪大眼睛查看着,只见一箱箱炸药被铁丝绑的极为结实,彼此之间黑色的电线相连。摸到左侧靠近桥梁的位置果然有更粗的电线通向前方,工兵掏出钳子一把剪断,但还是不放心,继续寻找之下在中部又找到更为隐蔽的走线,确认是鬼子的备用线路无疑,不再犹豫虎口一用力给它断了鬼子的念想。
孙立人一眼看表一眼看桥面,烟雾里士兵身影隐隐约约在慢慢蠕动,每过一秒他便紧张三分,生怕突然间灰飞烟灭。
鬼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哪有半天不散的硝烟,肯定是国军在偷偷摸摸过桥,一群鬼子冲到桥边果然见敢死队员欲势突破,96轻机枪随即开火,而国军的冲锋枪也集火扫射予以回敬,1918BAR的重弹瞬间洞穿鬼子数人,没等倒地已经变成了尸体。
“引爆!”鬼子守备队长大声呼喊。
工兵按动手柄,心中一惊却没发生应有的爆炸,手指有些颤抖的按动备用手柄,结果依然只有紧密的枪声,“坏了,长官,线路被敌人破坏无法引爆。”
听到工兵带着哭腔的声音,守备队长一举战刀:“给我堵住。”
大批鬼子嚎叫着冲向桥头,一辆谢尔曼冲破烟雾亮出身影,枪炮齐发,巨响之下鬼子群中立刻出现片直径10多米的空白。
后面的战车和国军官兵呐喊着冲了过来,鬼子们见大势已去且战且退。却哪里跑得过坦克和装甲车,被国军追上一顿痛击,除少数钻进树林深处外大部被歼灭。来不及整理队伍,国军另一个营变为前锋向伞兵靠拢。
沃尔特正等的心焦,终于等到副官的声音,在他听来简直是神父在给他祝福:“长官,中国军队到了我们后方。”
熟悉的谢尔曼发动机不久响在身畔,国军同伞兵们回合后并不做停留,以强大的火力撕开了日军防线,伞兵们也鼓起了勇气一起跟随坦克踏上了日军阵地。
“距离马尼拉还有多远。”一名国军参谋将沃尔特拉上了半履带车。
“穿过这片树林,就是马尼拉。”沃尔特指着前方。
说话间半履带车前方树木稀疏起来,一片片各具特色的房屋多了起来,不幸的是,房屋多半已经残破不堪。
孙立人露出微笑:“马尼拉啊马尼拉,终于打到你跟前了。”
通讯参谋在身后提醒道:“报告师座,司令跟麦克阿瑟刚刚在马尼拉湾登陆。”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