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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木船都被鬼子的榴弹击中,不多时燃烧起来,火焰升腾黑烟弥漫,趁着干扰鬼子视线的机会,有战士下水里把鬼子身上的钢盔捞了上来,汽艇上先前被击毙的鬼子尸体也被湖水送到了岸边,从这3个鬼子尸体上除了近300发子弹,还找到了6枚97手雷。
彭海旺将弹药做了平均分配,望着聚拢过来的鬼子汽艇道:“玉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能上岸的地方,小心鬼子偷袭。我去问问这里的情况。大家向纵深撤退,构筑工事,让鬼子上岸我们在滩头歼灭敌人,注意不要去村里别让乡亲们遭殃。”
战士们都互相掩护着寻找新的战位,鬼子的流弹嗖嗖的从头顶飞过,老百姓们更是不敢离开屋门一步。
彭海旺拎着2个鬼子水壶跑到何泰忠家:“给我介绍下这里的地形,如果鬼子兵分几路就不好办了,能多拼一个是一个。另外给我打点水,还有吃的没?”
何泰忠和蔡琣博刚才不顾危险趴在房顶目睹了他们的战斗,对这群死士不仅刮目相看,紧握着彭海旺的手道:“我让老伴给你们做饭,水缸里有水,这个地太小了,人家不多,可以上岸的地方随处可见,要是鬼子一窝蜂的上来真是不好对付。”
听何泰忠说这个狭长的岛地形平缓,基本无险可守,彭海旺笑道:“看来就是死的快慢问题,好吧,我们等鬼子上岛,一个个的弄死他们,肯定够本。”
蔡琣博伸出拇指:“真是条汉子,你们才几个人,那里对付得了这么多鬼子,我也不能当缩乌龟,给我杆枪也去拼一把。”
彭海旺道:“没必要,我们已经暴露,你们留下来还可以继续抗日,虽然我们隶属不同,可目标是一致的,你们藏好我走了。”
拿起两个水壶,彭海旺大踏步消失在血色的夕阳下。
湖面上已经墨绿一片,深瓦灰色的云遮挡住太阳,张佳驾着小船隐蔽在了暮色中。
这时鬼子已经驶过来了3艘小艇和一艘100吨的浅水炮艇。通过灯光讯号和电台,最初的小艇和其他的增援船只通报了战斗过程。指出敌人人数虽少,但是近战火力猛,竟然有四支冲锋枪,否则蝗军早就用刺刀把他们挑零碎了。
浅水炮艇上的指挥官随即命令一艘汽艇在岛周围游弋,防止敌人趁夜色突围,其他的两艘小艇准备抢滩。
几艘日军船只灯光频闪,进行了战术沟通,随后炮艇打出了照明弹,让整个湖边滩涂亮如白昼,这也给了舰上火炮提供了距离方位。
轰,一团橘红色的火焰格外耀眼,炮艇的主炮已然开火。
“防炮!”彭海旺话音未落,炮弹便在岸边炸开,大块的泥沙随后掉落在战士们的身上、钢盔上。
虽然是57mm的短管榴弹炮,但对付内河任何船只绰绰有余,加上装甲和机枪塔,足以巡航长江和任何湖泊,目前驻在岳阳就是防止国军的干扰和破坏。
“通报伤亡!”彭海旺抖落头盔上的泥沙喊起来。
结果还令他满意,鬼子的这一炮只是试射,没有落在纵深。可第二炮就打在了战士们附近。
“班长,这炮不如92步兵炮劲大啊。”韩玉庆被震得耳朵嗡嗡响,却在调侃。
“鬼子吓怕了不敢过来送死,只敢开炮。”战士们也讥笑道
“那里比较适合包抄过来?”彭海旺问道。
“东边树林比较少,湖滩也宽,其他地方淤泥还多,船大了容易搁浅。”韩玉庆刚才已经查看了地形。
鬼子的炮弹不住的打过来,狭小的滩涂都被炮弹的温度弄得热气直冒。
彭海旺领着大家在扁山下构筑了简易的三角阵地,听他说完便道:“过去一支冲锋枪枪,注意防守。鬼子人多很容易兵分几路。徐少泽给我照着鬼子穿上的灯大,大瞎他的狗眼。”
徐少泽接着微光调节了三八大盖的标尺,举枪瞄准:“看我三发之内必然命中。”
三八枪的枪口焰几乎感觉不到,所以不必担心暴露目标,两枪之后炮艇最大的灯便被打灭。鬼子的数挺机枪随即凶猛的扫射过来,子弹大多掠过击断了几颗小树。
又是一轮炮击后,鬼子的一艘汽艇缓缓靠过来,10来个鬼子在机枪和掷弹筒的掩护下开始抢滩登陆。这次汽艇学乖了没有开灯,火力标尺打一轮一次修正,照明弹啪啪的打在战士们的头顶,大家都沉住气一动不动。
“大家等我命令放近了打,注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彭海旺一拉冲锋枪栓。
鬼子们猫着腰踏着齐腰深的水已经上岸,他们将机枪架在烧穿底搁浅的货船残骸上,其余鬼子则彼此掩护着摸过来。
接着照明弹的闪光,彭海旺瞄准了打头鬼子反光的钢盔,哒哒哒一个三点射打过去,那顶钢盔立马仰了过去不动。
嗒嗒,嗒嗒,乒—勾,啪,各式枪声响在了一起,国军突然发难,令鬼子们猝及不妨,马上丢下了3具尸体,其他人忙卧倒在弹坑里同国军对射。
鬼子的机枪准确的打在刚才点射的冲锋枪射击位上,滚烫的弹头打进潮湿的散兵坑沿发出哧哧的轻响。
彭海旺一个侧滚换过位置,甩手扔出一枚97手雷,火光中看到半个人影闪了下。
身后突然传来冲锋枪的连射声,接着是半自动步枪啪啪的速射,他扭头一看,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果然敌人分路突击被部下顽强阻击。
鬼子们吃了亏也没光趴在泥里挨打,马上向两侧转移,采取网兜式战位将战士们围在了一起。
现在手榴弹每人分不到3个,即使弹药能坚持一会,但是跟鬼子耗起来还是他们赢。彭海旺便命令大家只要鬼子不冲自己也不打,把他们打死多了,自然会退下去,他们炮艇再厉害也不能把岛轰平也不能变成坦克开上岸。
有这些鬼子做挡箭牌,炮艇上的机枪火炮也不敢随意开火。双方竟这样暂时僵持住了。
高济宇看着远方腾起的炮口焰,心里格外酸涩,泪水夺眶而出,喉咙像被芋头噎住了,半天才喃喃道:“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
张佳一拳打在船乌篷上:“狗娘养的们,老子一定会杀回来。”
高济宇抽噎下:“我来呼叫直升机,让他们最好叫一架武装直升机来接兄弟们回去。”
他架起电台开始发报,先是呼叫了直升机来接应,随后给宜昌总部发报请求给予救援。
片刻后,宜昌回复过来:“收到,你们速归。”
高济宇不清楚宜昌那边是什么意思,还想追加一封,张佳告诉他:“只要是军里知道这事,一定会想办法救援,这是我们的传统,何况我们有能力。”
高济宇接替张佳划船:“你休息一会吧,喝点水,弟兄们应该可以坚持到救援到来。”
张佳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嘴上道:“只要鬼子上岸,就是一个小队都不怕。”
突然炮声沉寂了,两人都沉默下来,不敢往深里去想。他们隔得远听不到枪声,那是只是鬼子登陆了而已。
联合指挥部的何基沣接到电报,马上组织参谋们拟定方案救援。如果派武装直升机的话滞空时间太短,飞过去只怕卸光弹药马上就要飞回来,不能给与足够的支援;而战斗机中队已经转移进行维护,来不及反应。
何基沣只好问向康咏筠:“伯君,我看只能把那两名情报员接回来再让通用直升机搭载机枪组支援了。”
康咏筠着急的来回走了几步:“没有重机枪和火箭无法对付鬼子的炮艇,说不定还被炮艇的重机枪打下来。行了,这是晚上我有办法。”
电话被接到恩施的37航空队驻地,值班军官接起来道:“啊,司令您有什么命令。”
康咏筠严肃道:“我们有支小分队被困在岳阳附近的扁山岛上,周围有数艘鬼子的炮艇情况十分危急,我命令AC-3马上过去进行火力支援,掩护直升机进行救援。”
值班军官意识到事态严重利落的说道:“是司令,马上出动。”
很久没有打仗,平时AC-3都是枪炮缩进机舱,临时充作运输机来使用,值班军官放下电话便拉响了警报。
AC-3的勤务人员各就各位,肥大的机身被拖出了隐蔽机库。
飞到澧县的通用直升机受到消息,其中一架马上起飞前往接应高济宇二人,并在机舱中还搭载了一个两人的马克沁机枪组以免碰到鬼子巡逻船。另一架则待命等候AC-3的飞临,两架将同步飞往扁山岛进行救援。
高济宇和张佳两人轮换着划船,身后炮艇、小岛都已经消失不见。根据星辰判断方向,一直向西驶去。
过了20分钟,天空中响起熟悉的马达声,张佳惊喜的喊起来:“是我们的直升机。”
高济宇也来了精神:“准备发信号。”
直升机不敢轻易打开飞行识别灯,恐怕遭来攻击,但是茫茫湖上没有雷达如何发现他们,只好压低高度以便能让情报员听见飞机到来,以便接受他们的烟火信号。
感觉直升机越来越近,看到上方不远处一个黑影正在徘徊,张佳用力擦燃了信号棒,嘶~~红色的光亮在湖面升起,伴随着烟云,照亮了小船。
“看到了,他们在那里。”飞行员发现了2公里外的信号,直升机压低高度利落的斜飞过去。
到了烟火的上空,直升机打开了一闪一闪的识别灯,张佳跟高济宇都拼命向直升机挥手,大喊示意。张佳甚至将快燃尽的信号棒捅到了船篷上,引燃竹篷来指示方位。
飞行员打开着陆灯,将小船笼罩住,舱门打开,里面的机枪组扔下绳索:“快抓住绳子。”
直升机距离水面只有5米高,飞行员极力稳住飞机:“快上来,前面有情况。”
一艘小汽艇发现了强烈的灯光,开足马力突突驶过来,张佳他们及时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划出多远,何况还是逆流。如此大张旗鼓足令被其他巡逻的鬼子汽艇发现异常。
高济宇手脚并用努力向上爬着,友军也拉扯绳子把他带进来,接着将绳子抛给张佳。
鬼子汽艇机枪已经打了过来,张佳赶紧抓住绳索:“喊道,好了快走。”
飞行员加大油门,直升机带着张佳迅速爬升,马克沁机枪组也对着赶来的汽艇开火,弹壳蹦跳着落进了洞庭湖。
高济宇把张佳拉上机舱,一把抱住他:“总算脱险了。”
张佳靠在舱壁无力的笑了:“脱险了,脱险。。。”
高济宇看他突然头歪向了一边,急忙晃着他:“怎么了,张佳,兄弟你醒醒。”
张佳在半空中被流弹击中,拼着力气翻进了机舱,这时已经支持不住。
高济宇抢过马克沁对着鬼子的汽艇方向一阵扫射,嘶叫着:“啊,狗日的鬼子。”
这时AC-3也飞过澧县上空,M2机枪、20mm机炮去掉了帆布套,伸出射击孔。另一架待命的直升机旋翼转动,紧跟AC-3而去。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