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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康咏筠的宣传,与会人员大多认为是他初来乍到又是中央嫡系背景,想做样子给上面看,有些人也觉得他属于新军人,没有过镇压革命的历史,而且一直主张抗日,所以可以作为争取的对象。也有人觉得他来的当天便采取铁腕实则是蒋介石的走狗,今后党的活动会更加困难。
“我们不能被困难吓倒,抗战前形式比今天还要严峻,从1932年底到抗战初期,党的一切公开活动完全停止。但分散转移隐蔽下来的党员,仍然坚持革命斗争,奋斗不息,牺牲了那么多同志,我们依然坚持了下来,现在国民党口称合作,我们应该有理有据有节的同国民党作斗争。如果这姓康的是个羊皮狼,我们岂不是后悔也来不及。所以现在最好先观察,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本质。”中共巴归兴宜工作委员会组织部长饶梧松认为应该稳重工作。
“我想我们可以继续发动学生和群众,做好抗日活动,既然康咏筠要求各种活动报备,那么我们就报备,不过不再用党的名义而是群众自发,他们总不能提出异议吧。同时加强在城中的党员发展工作,以手工业者和学生为基础,架空所谓的公署。”巴归兴宜工作委员会书记李世荪则想继续开展工作。
其他县委委员也是支持李书记的提议。
作为鄂西工委的特派员,王栋是他们的上级,就需要更高层次的考虑:“同志们的意见都不错,就目前情况来说,先暂停继续发展党员,转为发展群众运动,在运动中成长。我将向上级汇报情况,请示后再召集大家开会,大家下去后不要轻举妄动,切勿对这种高层分子抱有幻想。”
1939年春到1940年底,在中共巴归兴工作委员会和巴归兴宜工作委员会领导下,秭归的党建工作得到发展,抗战开始后当地建立有多种形式的民间团体,并且渗透进了许多国民党组织的机构中,构建了强大的网络。
康咏筠在等待共产党员报道的过程中也没闲着,先深入实地走访各个学校、医院。
这个时期的学校教育其实质量非常高,校舍也是很坚固。康咏筠不知道的是,县国立小学的不少教师也是共产党员,当他同彬彬有礼的教师们握手的时候可曾想过也是一次国共握手。对于这些小孩子他实在不能要求什么,老师们的爱国主义教育和知识水平无可挑剔,所以他送去了些体育器材和一些科学书籍,这也是从重庆各高校那里获得的支援。此外拨下专款,让孩子们每天能吃上一个鸡蛋。
此行收到了师生的热烈欢迎,觉得这个大官没有摆官架子以及做了实事,不仅仅说些官样文章。
“在抗日艰苦的时刻,诸位老师辛苦耕耘,确保了教学质量,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们,每位老师发50斤大米。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为国家培养根基栋梁。我是名军人所以教育方面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发现学校的防空设施不够,这对孩子们是个威胁,如果来日机轰炸那么就会造成伤亡,所以我决定派出官兵帮助学校修筑防空壕,并且对师生进行培训,希望大家配合。”康咏筠站在操场上做了即时演讲。
师生们对此并无抗拒,相反还很感谢,校长鼓掌道:“感谢康主任为师生所做的一切,我们一定不负期望。”
在中学和师范学校,康咏筠更加强调身体素质,要求每天下午要有2个小时的军训,将派出士官带领学生训练。他认为身高和年龄都已经到了可以扛枪的程度,战时遇到日军也可以反抗,不能做被屠杀的对象:“日本兵之所以素质高,就是因为他们为了侵华在小学就开始进行军事化教育,日本人身材矮小,所以更注重各种技能,几乎到了严酷的地步。小学生正在长身体,我不作要求,你们这些青少年已经跟鬼子一般高,所以鬼子要是侵略家乡,我就要求你们带领父老奋起反抗,一寸山河一寸血,就算死也要拖着鬼子一起死,决不能引颈受戮!决不能做亡国奴。”
一番话激起了师生的共鸣,顷刻间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举拳大喊:“不做亡国奴!保家卫国!”
康咏筠待他们止住呼声,一摆手,士兵从身后的卡车上抬下一捆捆簇新的步枪,和几挺机枪,以及数箱子弹。见到真枪,这些师生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油亮的枪杆不禁激动的心砰砰直跳,有心计的人默默数着发现基本上可以达到每人一支,那种热切自然流露出来,恨不得立刻抱上一支。
“哈哈,看到同学们的脸上都有激动的神色,可能有人已经猜到了,这些就是要发给你们训练用的真枪实弹。”说着取出步枪利落的装进一颗子弹,开了一枪,然后交给身后的士兵道:“从今天开始将有教官对你们进行训练,不论男女同学,无故不得请假,如有想退出的,一旦退出将不能再次受训。”
这种机会难得,不管出身阶层,无一人退出。
康咏筠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这些步枪全部是日本的三八式步枪,机枪则是国造二四式气冷机枪,以及两挺日本歪把子,口径全部为6.5mm便于后勤。你们知道吗,这些日式武器全部是我们新九军浴血奋战从鬼子手里缴获,看看枪支成色都很新,说明鬼子兵拿到枪不久就被击毙,原因即是我们的训练比鬼子更强更刻苦。甚至有些枪上还有国军烈士的鲜血。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服从命令,保家卫国。”
武器交给了校方却没给学生,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经过训练,即是空枪也会有误伤的可能,所以待进行初步训练以后再分发到个人。
从此学校里驻扎一个排的国军官兵,负责武器看管和军训工作,直到战斗爆发。
当时秭归的后方医院有三个:一是沙镇溪后方医院,由全国劳军总会妇女服务队负责服务工作。其特点是工作细致,服务热情高。二是香溪后方医院,设在香溪对岸窑湾溪的丘陵地带,环境卫生搞得很好。在该院工作的服务队队长曹侃,善于烹调,为伤兵做可口的饭菜,很受伤兵们的欢迎。三是香溪刘家坝的第九兵站医院,这里的环境和住房都很差。但是,经过服务总队和红十字会医疗中队的努力,环境和卫生都大为改观。
康咏筠没有全部走访,但是派遣军师一级野战医院医护人员前往支援医疗服务,并从西安的华侨药厂调配了药品和医疗器械。随后在全辖区开展防疫灭害工作,使卫生状况有了较大改观。与此同时抽调力量进行对城内居民义诊,让群众对新九军的印象极好,都感到这支部队与以往的国军都有不同,威严不假,但是为民做实事。
此举令地下工委也摸不着头脑,似乎往日的风头都被抢去了,本来他们就是暗地活动,以往军政人员行恶才突出他们的好,可毕竟国军是正统,如此一来,老百姓立马被吸引了过去,开始有人喊“康青天”。
康咏筠要求当地执法人员切实依法办案,如有违法行为立马严惩,为了给新来的父母官面子,对一些民事案子和刑事案件进行了公正的处理,一些涉及背景之类的案件则慢慢拖延。
听到“康青天”的称呼,康咏筠笑了:“无心插柳柳成荫,我那里想当什么青天,看来老百姓的幸福标准太低了。”
县国民党党部书记萧泽征陪笑道:“其实康主任的惠民方案让百姓切实感受到了政府关怀,领袖的爱民之情也得到了体现,康主任这个青天当之无愧。”
康咏筠自然不会被这两句话抨的飘飘然:“这都是委座的指示,不是我康某人的功劳。等了这两天,共党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萧泽征顿时一副苦脸:“没有人前来报道,布告已经张贴出去了,要求共党份子前来县公署登机造册,结果今天最后一天还是门可罗雀。看来这些共党份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需要康主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这名油滑的党棍,康咏筠也没什么好言语:“那你们这几天就无所事事了?等着人上门,没有的话就一推四五六?平时你们都做什么工作,“三民主义教育”、“领袖精神”“先总理遗言”可曾推广到乡镇?就连学校里的书籍都没有翻过几次,这就是你们的失职。为了弥补你们的工作错误,现在都要走进基层,发动群众检举揭发身边的共党分子,一经查实给予奖励,你们要是工作不力就停薪一个月。”
萧泽征被撵出门,才觉得这个看着和气的康主任不那么么好相与,身后挎着冲锋枪的卫兵则显示着他的实力。抹把冷汗,只好悻悻的带人上街完成“不可能的任务”。
来自后世的康咏筠所没有操持过政务,但是新闻看多了,模拟起来也是有模有样,一系列报道被暗线报告给重庆,蒋介石对康咏筠的做法也是比较满意,觉得这个学生屡有新奇作风,决定继续放任其行动。
对于蒋介石来说一切都不是重要,唯有共党之患才是铭记于心,所以康咏筠争取民心“排挤共党”,要求取缔非法团体的做法深得上意。
可县党部的酒囊饭袋们抓来的净是一些邻里有间隙的借机报复者,核实后对造谣中伤人员进行了惩戒,然后又将萧泽征拎过去痛骂。
康咏筠随后命令张贴告示,宣布既然没人承认是共产党员,那么再有打着共党旗号活动的均为冒充、非法,公署将予以抓捕。
这一手给地下工委出了道难题,难道以后说自己是共产党员,现在国共合作,统一战线,公署不能抓我破坏团结?可一开始没有备案呐。话说回来要是备了案,难不成事后被国民党翻脸不认人一锅端了。大革命时期国民党没少干这事。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