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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股尾烟消散在阵地上,原来的纵深面已经变成了对敌面,机步团步兵们跟着战车们冲下坡去,三十几辆战车加上步兵好像一把插进敌人胸膛的利剑,搅动之下让日军喘不过气来。
97改坦克联队覆灭后,日军纵深内失去了可抵抗坦克的机动力量,大多数战防炮都是放置在各中队供用来抵抗国军,谁能预见国军的主攻方向而集中布防。在师团告急电话催促之下,各联队都分出兵力紧急回援,战防炮组也拼命拖着火炮穿梭于弹幕之下。这样一来,被攻占的阵地压力骤减。
一个又一个的中队从前方和两翼围拢而来,M3坦克和轮战的37mm速射炮的高爆弹见扎堆的鬼子便打出去,或者只要看到机枪的枪口焰便是一发,美制坦克精确度比T26要强出一截,即使不能直接命中也可把鬼子杀伤。为了安全侧门未开,故乘员脚下摆满了弹壳,舱内烟雾弥漫,在没有炮管抽烟装置的二战,坦克手受的罪更多一筹,大多数战车开了顶盖以排泄硝烟,很多人脸都被熏的灰黑。
机枪手在颠簸晃动的车中尽量把视线内的日军打得血花四溅,点30弹壳也把脚面烤的灼热,5分钟内一千发子弹便打了个干净,甚至有的乘员冒着流弹钻出来用车顶的防空机枪射击。所有人心里都忘却了自我,靠的是过去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条件反射做出一个个战术动作,步兵们隔着车体掷出手雷,在弹坑间跳跃转进,有时候一不小心会被插在地上的弹片划破手臂。
轮战的后舱口敞开着,便于步兵暂时进去裹伤,上等兵田力成从舱壁固定袋子里取出一个急救包扭头用牙撕开,他在胳膊伤口上撒下一层药粉,痛楚让神经有些抽搐,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田力成一边骂鬼子一边将纱布缠紧。
突然战车一个急停,让他猛的倒在条凳上,因为用力伤口又一阵剧痛:“啊,我草。”钢盔磕在舱壁上又是一声闷响。
轰,轮战75炮射击声掩盖了他的嘶喊,三名乘员跟没听见似地继续手里动作,当啷,弹壳在地板上弹了两下滚到他的脚边,他因为疼痛把火气撒到了弹壳上飞起一脚踢出舱外。
弓起身刚要出舱,直觉身后大力传来,嗖的一下被震出座舱,他摔了个狗吃屎,脸跟被轮胎碾扁的日军尸体亲密接触,嘴里满是咸腥,当场吐了两口,在看轮战里面已经冒起了火,两个乘员隐约在通红的火中蜷缩着。他看的发愣,却被后面来人一把拎起来。
“别愣着,快冲,干掉鬼子战防炮。”一个上士拉着他转出轮战后面。
跑了两步,上士又被流弹干倒在地,田力成看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摇摇头赶紧钻进另一个弹坑,从手榴弹袋里摸出一发枪榴弹卡在M1加兰德枪口,单手换上空包弹,然后寻找着隐蔽的战防炮。
鬼子嚎叫着从四面冲来,又在嚎叫中倒下,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在战车轮下被轧碎。
前方敌情尚判明,为减少损失攻击锋面向左翼转移,准备与新22师另一个步兵团回合,夹击突破鬼子阵地。
如此一来,鬼子大队部瞭望孔中清晰的看到国军在美制战车掩护下大批冲近。
缅甸战场的鬼子无线电配备比不上太平洋战场,在有线电话被切断情况下,国军迅猛的打法让鬼子各部难以清楚目前处境,那想这么快身后突然出现国军,只道联队被吃的只剩本部,大队部里所有能拿枪的人都前去阻击。
OD色战车们纷纷短停开炮,一顶顶帐篷荡然无存,半埋式掩体也被75炮弹炸上天。车载机枪雨点般的子弹扫过日军藏身之处,粗树枝被机枪子弹贯穿,90钢盔如同纸糊。
三轮炮击之后,掩体外面便没有几个活人,鬼子只剩几挺机枪做着最后的绝唱,在各车自由射击过后,M3和轮战钢板上的叮当声越来越少,步兵们已经跳进坑道开始清理鬼子散兵。
两辆M3格兰特加大油门冲上中心掩体在上面转着圈的来回碾压,几个鬼子从坑道口想钻出却被卡住。履带滚过,鬼子直翻白眼,用最后的力气拉响了身上的手雷。炸响过后格兰特无恙,沉重的车身往下一顿,工事完全坍塌下去,里面不知道多少人被压成肉饼。
格兰特随后昂首冲出了浅坑,步兵们也肃清了日军余部,继续向前拼杀,排长级战车交互电台里不断传来反馈,引导各处攻击锋向。
很快便与步兵团一部把鬼子中队阵地夹在中间,鬼子背腹受敌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不少鬼子举着爆炸物冲向战车,终于有辆M3被压得只剩一半的鬼子炸断了履带。而一辆猎户座即使一个车轮受损依然向前开动,谁叫它是6X6,鬼子的双联手雷威力也似乎不够大。
有战车助阵,10分钟时间里,一个中队的日军砍瓜切菜般被尽数消灭。国军也取得了孟拱3.5公里长,2公里纵深的一段外围阵地。
这时部队散布也比较大,指挥部果断命令暂停进攻,收拢人马,调整炮群的射角。
战壕里的鬼子尸体一具具被扔出来,机枪也转移枪口,机步团士兵登上车有条不紊的向后方退去。大部分战车弹药消耗过大急需补充,不然再打下去就只剩靠碾压杀敌。
本着节约和废物利用的原则,战损战车上的机枪被拆了下来安置在阵地上加强防御,对付鬼子冲锋M2重机枪有着任何枪械无法比拟的优势。
抓紧敌人没有反击的宝贵时间,战士们挥动工兵铲给工事加固填土,敌人尸体被填进一些大些的弹坑掩埋,如果不尽快处理,过上4-5个小时就会散发臭气,苍蝇之类也会在尸体上产卵,不用多久阵地上就要蛆虫满地。中美军医们在战壕里来回穿梭,劳累了半天,机械而麻木的处理完伤员,给官兵们注射防疫针以免出现疾病。
有了数百米的堑壕,六轮卡车直接在丛林里卸下弹药补给,再被担架抬进前沿,虽费了点事可安全许多。迫击炮弹跟玉米似地垛在炮筒旁边,天色渐渐暗淡下去,绚紫色的暮光中,一发发照明弹放在了显眼位置。
国军大中口径迫击炮阵地都开始前移,各团工兵连有的忙活,用爆破索和炸药棒开辟出一处处临时场地,炮手们也紧忙活挖掘出掩体和覆盖伪装,通常要两处射击阵地和一处隐蔽阵地,别的部队休息时正是他们最忙的时刻。
“从监听到的日军通话分析得出,十八师团已经明确了我军攻击方向,正在调整兵力准备反扑,但是我军占领阵地的情况他们还未得出结论,这也是日军通讯滞后的问题。据统计,我军共毙伤日军近三千人,合计消耗弹药两千三百八十二吨,其中百分之七十为各型炮弹。”指挥部里参谋跟康咏筠汇报着最新情况。
“恩,还不算多,比我想的要少,但是后勤一定要保障有力。机步团抓紧时间维护战车,后面战斗还要用上他们,注意总结,步兵要尽早发现战防炮等其他威胁性武器。”康咏筠听着消耗眉头不皱一下。
“司令,张师长申请提高空袭的力度和灵活性,希望能在部队前面多做攻击,以减少日军隐藏的火炮威胁。”林薇岚放下电话。
“这个张灵甫看来尝到甜头了,B17太笨重,这么短距离没法来回来去的飞,要是有攻击机就好了。就让喷火式临时客串下,以指挥部名义让他们对新22师和英军面前的敌人追加空袭。”康咏筠考虑下道。
这段时间密支那积累的弹药足够把孟拱表面炸上三遍,不过鬼子工事修的也够结实,康咏筠打算用成吨的弹药换取国军最低伤亡,战斗进行到现在没有偏离预案过多,除了炮弹消耗稍多,还没有战术方面的漏洞。
在国军立体化打击下,鬼子开战以来处处受制,有了康咏筠这个当代的战术大家,被盟军总部参谋佩服不已的联合进攻都信手拈来,国军在国际上第一次叫响名头。
英军也在配属坦克支援下攻破了一小段日军阵地,却付出了一半数量的损失,同日军展开了拉锯。
这种地形下除非偷袭日军关键部门,国军没有夜战计划,如果呼叫炮火很容易误伤,没有支援又会增加伤亡,还不如让日军上门送死。
基层军官们都明白鬼子喜欢夜战,尤其是在火力不如己方的情况下,各挺机枪都标注好射界,冲锋枪手将弹夹摆放在散兵坑侧壁,迫击炮手们也将枪支放在随手就能抄起的位置上。
早在演习中官兵们就被要求夜战中不得离开散兵坑和战壕,脖子上扎起白毛巾,但凡看到移动的物体就直接射击,这样才能尽大限度区分敌我,这也是越战中的经验。
很多连队缴获了不少日式四十八瓣手雷,正好用来防守,每个位置上都分到一些,吃过饭后官兵们都靠在坑壁上打盹。一些地雷也从后方运了上来,工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趴在各种人体零件上布设,他们身上都洒了硫磺驱虫粉,合着汗酸味,腐肉味,种种混合味道令人作呕。
还有不少人左右睡不着,卷起支大炮筒,一可以去味,二可以熏走虫子。
三三两两的照明弹被81迫击炮发射升空,值班的机枪手警惕着漆黑的丛林。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哞叫,一些老兵告诉菜鸟们那是在吃鬼子尸体,看着老兵们一本正经的样子,菜鸟们半信半疑。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