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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东北军向上反映情况的间隙,康咏筠的部下抓紧时间补修工事。天冷地硬,工兵铲跟十字镐效率低下,好在官兵素质高,又是强敌环伺,甩膀子拼命鼓捣,眼看着将散兵坑连接起来,连排防御体系构筑成功又形成营级规模。
官兵从渭河取水浇在工事挖出来的土上,等少时冻硬,取得类似混凝土的效果。康咏筠看部下很是辛苦,挥舞着小铲子在大冷天累的白毛汗四出,决心回头要配备些挖掘机和推土机来提高效率,换挖掘机来挖工事,估计最少要快出10倍。悍马车的半埋式防御工事已经挖好,在周围也堆上了沙土袋。各炊事班也送上热气腾腾的早饭。
那边张诚德眼睁睁看着这边修好工事,哀叹浪费了最好的进攻时间。光看那边多出自己好几倍的机枪就知道强攻自己团都填进去也不落好。“教导总队的名声不是随便叫的啊。”张诚德感慨道。
康咏筠嚼着馒头,走到阵地前冲那边大喊:“东北军弟兄们,我是中央教导总队混成团团长康咏筠。对抗是没有好结果的,我们装备精良,希望你们放下武器,过来换双筷子,我们待遇从优。这大白馒头正热乎呢。”
张诚德一愣,这个团长有点彪啊,被我们围了还劝我们投降,怎么反过来了:“康团长,我是骑三师副师长张诚德,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只有一个营,这么点人没有反抗的必要,还是你们缴枪,免得伤了和气。”
“我们是校长的部队,现在校长安危不明,没有校长的消息我们只能等师母的命令,成功成仁。”康咏筠喊了几句,转身会到队伍里。
他心里很清楚东北军在西安事变中并非真要把这批人赶尽杀绝,他一口一个校长实际是说给外人听的。不趁着这时候加分纯粹白知道历史了。
电报自部队被围的那一刻起就分别发给了沈荃、宋美龄、宋子文、桂永清。队伍不能站错!让沈荃动员部队一级警报,随时准备出动。通知宋美龄及宋子文告诉西安事起,校长安危不明,自己被围,让他们早作应对,营救校长。桂永清是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自然要通知他,问他下一步指示。只要桂永清脑袋没被马蹄子踢了,就不会让自己这500来人去跟何柱国的那个军去火拼。
张学良正忙着抓蒋介石,哪里顾得上他们,只是命令包围起来严加看守,谅他们也捅不破天。等抓到蒋介石,他更不敢成建制的消灭中央军嫡系中的嫡系——教导总队。康咏筠说起来跟他还是一个公司的股东,在南京见过几次面,经过大风大浪的张学良明白作为蒋介石的学生只能这样表明自己态度。所以命令部队不要主动进攻也不要难为他们,随即希望蒋介石下令让他们先放弃抵抗,免得出现伤亡。
蒋介石心里热乎乎的,还是自己的学生靠得住,一个拼死相救掩护自己突围,一个领着这么点人还坚持抵抗忠贞不屈,不像那些军政大员吓得跟鸡仔似地。说道:“我自己都成了阶下囚,那里还能命令动别人。汉卿你把我们都毙了算了。”
“委员长,学良万万不敢。伯君也是为委员长守节,我不难为他就是。”张学良遂下令给康部送去食品给养,告诉他校长安然无恙,廖耀湘、钱大钧等随行人员性命无忧,但仍然铁桶似的包围着。
宋美龄和宋子文最先接到康咏筠的电报,宋美龄几乎站立不稳。急忙找宋子文商议。宋子文问清了西安的情况,了解到妹夫无恙,遂安下心来,同妹子商议如何救人,首先要稳定朝局。
桂永清刚起床就收到康咏筠电报,本来他是在举行运动会,当即怒发冲冠就差仰天长啸了,命令全体集合宣布了消息,脸红脖子粗的大骂张杨是叛徒,全总队营以上军官集体要求进攻西安,救出校长。部队即刻饱餐战饭,所有车辆,装备拉到操场。邻近部队见桂永清大清早闹哄哄一副全体出征的样子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问才知道张杨西安事变,整个南京顿时炸了营。卫戍南京的几个德械师六神无主也不能跟着桂永清混,只好问二号人物何应钦。
何应钦此时正在集合党羽开会,下令南京戒严,德械师原地待命。
康咏筠那里一时成了香饽饽,各地大员平时都不鸟他的也都纷纷来电,不多时手里就攒了一摞厚厚的抄报纸。他只好按照级别一一回复。还好,桂永清只是让他坚守待援,没有把他看成能在二十万东北军里勇救校长的赵子龙。宋子文让他做好跟张学良以及蒋介石的沟通,随时汇报西安动向。何应钦也是刻意笼络,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
除了他们几个,其他各地大员的回复电文都简单说了下情况,申明自己也身陷囵圄无法掌握更多信息有事找张杨。他开始琢磨下一步的加分,如今已经申明了自己态度,听桂永清跟师母的话,接着就需要把这支小部队发挥作用,想办法冲出包围圈。
命令沈荃将部队带到郑州等桂永清到达后汇合。自己也征求宋美龄的意见,求下一步方向。宋美龄跟宋子文不会指挥部队,只得告诉他保证自己安全多做沟通。
12日就在等待和回复电报中度过。13日,大批飞机飞临西安,执行侦察任务,因为怕误伤老蒋,所以飞机不敢投弹扫射。
天上飞机嗡嗡直叫吵得康咏筠心烦,这时宋美龄来电告知特派澳大利亚记者端纳赴西安斡旋,最好能彼此见一面。
“见一面?问题不是我想见,想见就能见。”康咏筠靠在悍马车上看飞机,没几架能认出型号,都是一些欧洲早期的轻型轰炸机或者老式战斗机。东北军的飞机也起飞进行跟踪护航。突然有了想法:“别的作不了,拿下机场应该能行。”只要机场在手,神马功劳都有了。
随即电告宋氏兄妹请求批准,宋美龄有些拿捏不定,宋子文倒是支持,如果仅仅控制机场东北军还不至于敏感,而且这边飞至西安也有安全保证。经过宋子文劝说,宋美龄同意在保证各方安全的情况下夺取机场。给了康咏筠便宜行事之权。
宋美龄是航空委员会秘书长,组建了中国空军,素有“空军之母”的称呼。于是康咏筠大胆拟定计划,要求空军配合,并且调配大量运输机和民航飞机,一次投送能力可达一个营。于是华美航空的两架DC-2,增至两架的DC-3率先飞抵洛阳,其他空军运输机以及各民航公司的大型飞机陆续抵达。
沈荃的部队12日当天晚上到达郑州后一直待命,桂永清尚未离开南京一直跟何应钦嚷嚷要攻克西安,直到十五日,教导总队才在南京煤炭港上车,开赴郑州。康咏筠训练的部队反应速度可见一斑。
随后康咏筠命令沈荃派杜擎峰的一营放弃辎重,只带武器弹药乘汽车火速赶往洛阳机场待命,沈荃带领二营断后。自从西安事变以后,西线铁路受到管制,交通不便。
13日,张学良派人送来著名的八项爱国主张之文电,告知东北军和西北军的立场。事实12日当天张杨即以发出通电,可惜通讯处长内奸蒋斌扣留不发,仅密电何应钦。康咏筠随后通知宋美龄,问询其态度,宋美龄大惊,称南京从未收到通报的文电。宋子文判断南京出了问题,一定要稳住大局。此时何应钦号召组织“讨逆”,形势异常严峻。
杜擎峰13日星夜赶到洛阳机场,在14日早上看到各色的大飞机一架接一架落下来,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景象。满营士兵眼睁睁看着朝阳里一群铝鸟盘旋依次而下也惊的长大了嘴巴。随后的命令更让他们晕乎乎,不知先迈哪条腿。
“全营集合,按连排顺序听口令登机,登记后听从飞行员指挥。不得喧哗。”杜擎峰宣布完,500多号人齐刷刷“啊”了一声表达惊讶。随后杜擎峰去会见各机长商讨行动方案。
底下人忍不住窃窃私语:“俺那娘哎,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先是火车,然后汽车,现在要坐飞机。”
“哎呀,要上天了,阿弥陀佛,要是碰上神仙那可美坏了。”
“开洋荤了,几辈子修的福分啊。”
那些军官们则带着些兴奋,凭他们对团长的了解,一定有大动作。不是让他们坐飞机过瘾的。
士兵们带着兴奋与紧张被塞进机舱。除了专门的运输机,各客机都被连夜拆除了座椅,以多容纳士兵,人们进去以后只好抱枪席地而坐。一个班分到一个木桶防止晕机呕吐。
轰鸣中飞机拨地而起,开始对士兵们进行适应性训练。各种机动动作弄得人们东倒西歪,还好有安全网把士兵们固定在机舱壁以免失去平衡。有的人开始抱着木桶吐,有的人头晕目眩,还好7成的人坚持了过来。
可惜这十几架飞机都没有敞开式尾门,只能通过狭小的侧舱门进出。杜擎峰掐着秒表,大声喊着:“快,快,排好队一个个降下来。”
这时平时严格的纪律和战术配合提现的效果便显现出来。虽然身体非常不适,但是人心不散,队形不乱,各级军官指挥井然有序。
士兵们按照事先交待好的步骤,抓住舱门口垂下去的粗大缆绳,机降地面,然后先下来的士兵迅速建立防御。每架飞机的班组交替掩护冲向塔台,还有仿照西安机场布置搭建的防空阵地、警戒哨。
起先一架次一架次的进行演习,然后两架次的进行演习,最后进行连级的机降突袭。进过与康咏筠一遍遍的沟通,不厌其烦的纠正各种疏漏。康咏筠携带的抄报纸用完,不得不临时用反面写。他只恨自己不能亲临现场,虽然自己有点外行,但靠杜擎峰这个外行中的外行真捏了把汗,最后看杜擎峰在15日晚间的报告说基本达到了战术要求。康咏筠放下电报,叹息一声:“初试锋芒,竟然是用在自己人身上。为了理想,成功成仁。”
随着端纳访问西安开始斡旋,宋美龄要求张学良同意康咏筠保护端纳以及机场安全。
16日,情况变得危急,因为内奸蒋斌的关系,各方一时得不到正确信息,给了张杨很大压力,中央在劝阻张学良无效,各界函电交驰要求讨伐,由政治委员会决议派何应钦为讨逆军总司令,刘峙为讨逆军东路集团军总司令,顾祝同为西路集团军总司令,分别集结兵力,由东西双方同时向西安进行压迫。随即展开轰炸西 安近邻城市,并逐渐转向西安。张学良乃允许拘扣的蒋鼎文先返回洛阳,请国军方面暂停军事行动,避免冲突升级。
张学良跟杨虎城商议后,觉得为了显示和平诚意,同意康咏筠部联防机场外围,也是防止国民党飞机轰炸,但是护送端纳的部队不能超过一个连。
康咏筠得到电报大喜,终于给了他行动机会。
宋美龄给张学良和康咏筠去电,端纳已经从洛阳起飞,康咏筠明白这是行动讯号,遂命杜擎峰开始“圣诞突袭”。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