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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通往横滨的公路上,一辆菲亚特在兰奇的操纵下平稳行驶,后备箱里有一套大号潜水服,他还是从英国进出口公司那里调的货。兰奇搞不明白这些人要大冬天的潜什么水,肯定不是想去搞沉一艘巡洋舰。大几千吨甚至上万吨的军舰遍布防雷舱和水密隔室,非几十斤炸药能轻易炸沉。
他决心当面问个清楚,这些战士的思维活跃,改变了他对中国人的印象。
横滨郊外一条约定的马路上,王培廉装作本地人的样子手揣在袖筒里慢慢走着。兰奇的菲亚特慢慢靠上来,停在他的前面,跳下车兰奇拿着一张纸跑到王培廉跟前问路:“请问到港口往哪个方向。”
“一直前开,然后左拐右拐,再左拐右拐。。。。。。”王培廉露出日本人招牌式的表情。
兰奇痛苦的说道:“这么麻烦,请带我一程好么。”
两人上了车,兰奇问道:“有没有尾巴?”
“确认安全。”王培廉向后视镜里看了看,没有人或者车跟踪。
菲亚特绕着城市在转圈,兰奇问道:“东西在后备箱,别告诉我你们好奇横滨的鱼有多么特殊。”
王培廉笑笑:“我们只是想知道相比东京的鱼,这里的适合烧烤还是油炸。”
兰奇递给他支烟:“你们中国人的确擅长烹饪,不过我不认为你会做饭。说说你的想法,没准我会有更好的主意。”
王培廉说道:“我们想要炸沉一艘横滨的驱逐舰。给中国的新年献礼。”
兰奇半信半疑:“驱逐舰,多少吨位的,要知道你们必须清楚舰船的内部结构才能将他们炸沉。但是在港口坐沉以后还是可以轻易打捞,意义不大。”
“炸沉以后可以堵塞航道,在短时间内横滨港的运输就是个很大麻烦。起码要一个月。我们准备搞沉一艘三千吨以下的。情况正在侦查。多炸几个窟窿就沉了。”王培廉表情挑不出一丝玩笑。
兰奇顿时无语他也不是爆破专家,嘱咐他们注意安全,便将王培廉送到海边一处岩壁后面。大家都在等他们,王培廉拎起沉重的潜水服,张景瑞抱出氧气瓶,李瑾在外围警戒。
指点好他们使用这种型号的潜水服,兰奇说道:“现在天气寒冷,水下活动很消耗体力,你们要注意氧气仅能支持半小时,但是你们的体力下降更快。潜水很危险千万别逞能。”
王培廉给他个感激的笑容:“多谢你兰奇,我让你挑件大号的潜水服的目的就是能穿着保暖衣服套上潜水服。我们相比你们欧美人要瘦些,这样正好能穿进去。要说公司的野外保暖服装确实不错。能在水下撑上一会。”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想的很充分。公司的产品是欧美顶级产品值得信赖。愿上帝保佑你们成功。”兰奇同每个人握手道。
送走兰奇回来,王培廉将潜水服扔进莫立宝的怀里:“这件皮袍子就是你的了。”
“为什么是我?”莫立宝心说自己的水性不是很好。
“因为你最瘦,我们怕穿上保暖衣物以后将潜水服撑破了。”王培廉笑嘻嘻的说道。
大家也看着“骨感”的莫立宝说道:“没错,你看简直就是给你量身定制的。穿的那么暖和正好去干活。”
阿尔法公司的野外保暖内衣采用美利奴羊毛和羽绒做成,轻柔保暖,透气舒适,被欧美的猎手和登山人士广泛采用。即使穿着这样的专业服装,在冰冷的海水里时间长了还是浑身冰冷。莫立宝在做适应性试验的时候经常被冻得四肢末端麻木失去知觉,他只好喝些烈酒来暖和下身体。
小组住在横滨港口一家中等旅店,用的都是真实证件,当然都是另外日本人的名字。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日本人哪里去联查住宿人员的身份。非常有利于完成任务后迅速转移。
大家都化了装,分散采购完所需要的原料各自回到旅店。他们都是单独登记,彼此装作不认识。利用夜深人静时候进行完物资集合,交由王培廉进行配制。
“这是制备好的铝热燃烧剂,足够给油轮烧穿三个大窟窿。比炸药还有劲。”王培廉揉揉通红的双眼。
“老大这么大一包,怕有10斤吧。”莫立宝掂掂分量,吐舌头说道。
王培廉肯定道:“10斤6两,少了怕烧不穿船体钢板,我也不知道目标的船壳厚度,这么大剂量足够分成三份,即使巡洋舰也足够开个洞了。”
莫立宝搓搓手道:“哎呀老大,你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我还说一份燃烧剂恐怕不够,你一下弄了三份。准备让鬼子无计可施。”
张晓光肯定的说:“足够干沉3000吨以上级的货轮或者油轮。老莫这下就看你的了。身体怎么样。”
“没事,我还能烤火,呵呵。”莫立宝笑道。
王培廉一巴掌拍过去:“还烤火,跑不出来就把你当肉片涮了。时间引信一定设好,留出足够逃跑的时间。等会看侦查结果,再确定目标。”
众人聊了一会,李瑾侦查回来,带着获得猎物似地眼神:“港内有一艘三千吨级的油轮正在卸载,另外有更大的油轮在港外驻泊,等待腾出泊位,根据长宽测算应该有四千吨排水量,属于日本籍。老大我们准备动手吧。”
王培廉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远处港内一片繁忙景象,如果搞沉一艘大型货轮也足够让民用码头减少运力,虽无法阻塞主航道,也可以让一个码头无法系泊。
突然王培廉看到一支车队开进了码头,数了数居然拉着二十四门大炮,其他车辆帆布遮盖的严实,应该是弹药辎重。他神色凝重起来:“你们看鬼子又要运兵了。不知道是运送华北还是华东,刚在海南岛登陆不久,送到海南岛也说不定。”
也许是因为泊位问题,运兵船停靠在货运码头,日本这部战争机器已经超负荷运转以应对不断扩张的侵略态势,到了不管不顾的境地。
望远镜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有人提议把运兵船烧沉。得到了很大的赞同。王培廉摇摇头道:“按预定计划。运兵船的开船时间不好掌握,而且警备严密。不值得去冒险。”
莫立宝却动起了脑筋,趴在岩石上专注的望向港内,大批鬼子兵已经开进,分批登船,天渐渐黑了,怕是这些人登船完毕以后便要即刻出港。没有送别的亲友,这批鬼子可能是从外地调拨而来。
临近年底,晚上漆黑一片,浑浊的海水冲刷着堤岸。航标灯闪着明亮的光,大小船只依次出港,横滨港保持着平日的繁忙。四千吨的油轮在拖船的引导下已经入港,开始卸载前的准备。
大家给莫立宝穿上潜水服,叮嘱他一切小心,如果没有机会就先撤回来万不可以身涉险。不然792部队一个个损失掉,就是失去了意义。这也是每次行动前王培廉必强调的。
游到目标船那里需要20分钟,莫立宝没有开氧气瓶,而是泅渡过去,寒意很快传到肌肉,骨头也接着变冷。莫立宝在水下不断舒活伸展,才使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由于使用了脚蹼,划水的声音变得最小,有利于接近目标。临近油轮,他开始使用氧气瓶,一个猛子冲到船舷。
摸到冰冷的船身,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已经成功一半。
油轮上工作人员忙碌不停,本来人员比货轮要少,更不会去注意船舷下有没有不速之客。莫立宝在船舷两侧贴上两枚大发面饼一样的铝热燃烧弹,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充斥心头。他看着不远处的运兵船,就是想用剩下的一枚燃烧弹去整一整鬼子,即使不能让船沉底,吓一吓鬼子也是战果。
为了能亲手破坏鬼子的运兵船他不惜违抗命令,“也许回去王头很狠狠骂我一顿。不过值了。”他将燃烧弹固定好后丝毫不后悔。无法判断各个舱室的位置和所载货物,他干脆将燃烧弹放在了船尾。
经过这一番折腾,时间已经耽搁了十分钟。他还剩10分钟的时间来撤退。这下只能闷头潜水。他感觉到体能正在下降,刺骨的海水不断给身体降温,肌肉微微颤动着,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金枪鱼一般窜出去,留下一团气泡飘向水面。
“那是什么?”哨兵甲听到响声探头看去,却没有其他异状,探照灯扫过去只见白花花的气泡和浮沫。
“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一条鱼呗。”哨兵乙从来想过在本土会有人袭击军方。
两人闲聊了几句,憧憬能去中国建功立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立宝脑袋里只有一个字:游,游,游。四千吨轻质油燃烧爆炸以后什么景象,何种威力他不清楚,但是肯定远超以往见过的任何炸弹。没有灯光也无法看手表去了解氧气瓶的气体剩余量,只好根据自己的游速来估算。
王培廉看着表焦急的等待着,战友们也忐忑不安的等待他的归来。王培廉不止一次的举起望远镜。港口灯火通明,那艘油轮已经开始卸载,通过长长的管道向港口的储油罐输送工业血液。
似乎是夜空中明亮的恒星,远方闪起一点白亮的光,接着一下子变得光芒耀眼,王培廉没有看到船舷另一侧的闪光,以为只有一个燃烧弹起爆,不由叫道可惜。此时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口,生怕再出现问题无法烧穿船壳之类。
日本工人们看强烈的闪光,惊恐万分:“天哪,这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这诡异的景象不知所措,哪里会想到这是要命的铝热燃烧剂。
短短十秒钟不到,嘶嘶作响的强光便融化了船壳,区区四千吨的油轮船壳比不上现代的万吨油轮40mm钢板厚度,轻易的被烧穿。大量燃油外泄,甫与空气一接触,立刻燃烧起来,两侧的大洞像喷火的巨龙,轻质燃油在压力下向远处喷去。几个工人躲闪不及被火焰扫中,只惨叫半声便被瞬间高温碳化。
其余工人更是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拼命逃跑。船员们发出变腔的绝望的惨叫,挤下舷梯开始逃生。
船长负责的大喊:“赶快切断输油管道。”
这时候没人去听他的命令,只顾自己的安危。
犹如太阳爆发一般,超巨型的火球腾空而起,瞬间包围了油轮,火焰升到数百米的高空。整个港口被照的通亮。火球直径也达到数百米,没有跑出去的人群全部消失在这片烈焰中,尸骨无存,事后只剩一片灰黑的人形。
系泊区真正成了一片火海,燃油浮在海面上熊熊燃烧,随波扩散,大小船只见此情景,都立刻停止作业,发动船只,准备逃命。
输油管被高温烧的如同面条一般柔软,港口的储油罐岌岌可危。横滨港虽有消防车可哪里能去扑灭如此大火。
几辆消防车飞蛾扑火的赶了过去。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