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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战术轰炸机的B25、B26中队在部队序列上归37航空队指挥，这是避免其他战区司令长官随意使唤，再加上他们的空地配合能力太差，航空队官兵也心存不服。但在康咏筠所属战区，一向听从他的战术安排，总指挥林近华在接到汤恩伯的求援电报后，首先征求了康咏筠意见。

　　这种事情康咏筠自有分寸，而范汉杰他们因思维局限并不能完全品味二战空军特色，故康咏筠没有同他们商议本次采取独断专行的方式。林近华自然是建议对日军进攻重点地区进行集中轰炸，来压制或瓦解日军攻势。但康咏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林近华此项战术安排，他认为航空队在他的影响下对各种轰炸技术基本炉火纯青，同欧洲的美军相比毫无差异甚至战术理念以及掌握程度更有胜之，一旦全力执行豫东地区的战术打击任务，日军必然会受到重挫，从而重新推断国军的总体实力，甚至改变原计划，以致影响他的全面计划。

　　再者如此打击确实会很大程度上减少各部损失，保存一些将领实力，直接给汤恩伯帮了大忙，后果容易造成未来时间里汤恩伯及各路长官为了保存实力，全面依靠于空军轰炸扫射。康咏筠心中甚至断言，他们这些旧军官尝到甜头之后，滋生空军前面炸他们后面捡取阵地的心态，更加不去积极考虑战略战术，到时候自己和空军就沦为别人的打手了。

　　坐看豫东军团官兵前赴后继牺牲的确心有不忍，可自己不能当保姆，需要让一批旧军官暴露出尸位素餐的本质，在战争中淘汰掉也是残忍的现实。再说以后也不能光让37集团军去干长坂坡的活，康咏筠决定让汤军团先尝败绩，同时也给蒋校长提个醒，不裁掉一批人难以支撑中原抗日大局。当然最后让日军长驱直入也不可能，那就等于变相帮助日军。虽然战后统计数字看上去国军伤亡数字高，但他久在这个时代体会到，在初期的一线阵地上官兵损失较大，其他一些重点城镇死守的部队也容易被拼光，但中后期很多部队实际是溃散，于是失踪人数无法统计，最后变为伤亡数字，这里面还是含有很大水分，反倒日军的伤亡还有一定的资料可以追查。

　　康咏筠让龚雪菲用密电通知林近华，战区司令长官部如有命令尽可执行，用重磅炸弹按常规轰炸即可。林近华心领神会，这样一来轰炸机们也容易受到表扬，250磅及以上炸弹轰炸效果震撼人心，还给汤恩伯一众安慰。

　　B25中队和B26中队先后对黄泛区日军集结阵地进行了大规模轰炸，国军在阵地上远远便能望见高高耸起的烟柱和火球，对于士气极为振奋。每架B25携带12枚250磅炸弹，B26则携带16枚炸弹先后轰炸了开封、商丘、信阳等地的车站、日军仓库、后勤车队等战术目标，达到了战区司令部要求的目的，日军攻势受到一滞，连续2天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也体现了日军后勤的不足。

　　康咏筠在洛阳战区司令部给蒋鼎文和汤恩伯建议道：“空军方面发来侦查报告，咱们应该重视起来，日军后勤补给能力不足，如果抓住现阶段反击，可以恢复不少失去的阵地，请二位长官明察。”

　　蒋鼎文也正有此意：“我们“小诸葛”的建议很好，恩伯意下如何，该抓住时机了，一旦错过日军可不会给以第二次机会。”

　　汤恩伯心中叫苦，有些事不能明说，只好道：“现在28集团军和31集团军还比较集中，南线很多部队因为地形问题较为分散，你们看在许昌一带这几个师损失很大，重新归拢也需要时间。当然，我会让仙洲集中兵力吸引日军锋锐，然后我再让81师和117师来反击中牟，切断日军黄河大桥。”

　　康咏筠见都属于他的嫡系，也不便发表意见便道：“汤长官此计甚好，不过现在日军坦克旅团还未出击，一定要做充分侦查，以便能先一步知晓日军动向。”

　　汤恩伯心存感激：“那是自然，我早已经派出精干人员去日军后方侦查，一有消息立刻发报。伯君的反坦克营真是帮了大忙，多次打击了日军穿插部队，如果被他们在后方和侧翼扰动，恐怕后果更不堪。我想伯君的坦克一直按兵不动，恐怕也是想着好钢用在刀刃上吧，呵呵，放心不会让他们过早暴露。”

　　康咏筠略一欠身：“谢长官理解，我们同日军坦克多次交手，他们的坦克实力清楚地很，虽然数量少了点我想不会有太大问题。”

　　汤恩伯事后对康咏筠私下道：“我派人去给空军和你派来的弟兄们送了些补给，这都是我个人的一番心意，千万不要客气。”

　　康咏筠呵呵一笑：“让老长官费心了，”

　　他向来以商养军，在辖区内开办了多个公司还有烟厂，求人家办事总不能总以军令压身时间长了必然会起反感，汤恩伯很是明白所以掏出家底也是必需，康咏筠更不会客气。

　　前线作战上康咏筠无法干涉汤军团，但他并不会放任日军猖狂，日军在济南、青岛、徐州的军民设施均遭点名。国军兵工厂和滇缅公路为空袭所需弹药双向输血，确保了日本军民能够“雨露均沾”。

　　青岛天气在这个季节分外舒爽，无论是海边还是崂山都秀色可餐，但日本侨民们热火朝天的忙于生产，根本无暇去欣赏美景，只希望能尽快恢复青岛的生产。上次被强力轰炸过后，机车厂和港口月余才清理干净，由于设备损失殆尽，仅仅是重新盖起厂房也难以继续给军方提供服务，无数日本人自发的前往港口帮助自家货船装卸货物。

　　一个日本工人满头是汗的抬头擦了把，眯眼发现洁白的云朵中出现一群黑绿色的飞机，好像勤劳的小蜜蜂在他眼中越来越大。他捅捅同伴失声喊起来：“有敌机！有敌机！”

　　B17跟B24大队再次光临青岛，随着引导机投下炸弹，编队各机组弹仓打开，密密麻麻的炸弹扎向鬼子目标，这次不再管什么目标，无论军用还是民用，只要是鬼子的目标均在集中轰炸范围内。青岛日侨区在隆隆爆炸声中笼罩在一片火海内。码头上堆积的军用物资被气浪和冲击波重新推进大海，仓库中没来及运走的炮弹和子弹轰然殉爆，上百日籍工人被撕成碎片洒落海里。好不容易从本土调来的驳船和拖船也殃及池鱼，让重磅炸弹重新变成零件。

　　日军驻扎的战斗机紧急起飞，由于以前痛遭盟军主力战斗机杀戮，现在幸存的飞行员回忆那段经历均心有余悸，也影响了新来的菜鸟们，等被护航战斗机击落两架后，菜鸟们脱离与战斗机的缠斗开始集中精力进攻轰炸机，可B24跟B17向来以自卫火力著称，尤其是后继的B24护航火力全部为点50机枪，当轰炸机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时，日机无论从哪个角度进攻总有十几挺机枪在对其射击。天空中红色曳光弹交织在一起，形成密不透风的弹雨，考验着日机的机械承受度。

　　碍于强大火力，日机将盟军机群“礼送出境”，再一次痛苦的面对断壁残垣。

　　归航的重型轰炸机编队途中再没一架日机阻拦，这是因为济南跟徐州两处重镇同时被B25和B26狠虐。济南可谓常来常往，本次前来提醒鬼子不用费劲修补机场，爷们可以随时来查看工程进度，如果鬼子干得快了势必质量不够需要重新“返工”。而徐州作为南北通衢，为了支援冈村宁次的作战作为后勤基地之一，也集中了大批医院、后勤单位，B26本次携带高爆弹和燃烧弹对飘着膏药旗的地方重点打击，刚从华南调集的粮食、弹药等物资在烈火中熊熊燃烧。

　　战斗机首轮攻击摧毁徐州野战机场后，轰炸机们甚至压的更低将炸弹投的更加精准。初次遭受打击的徐州日军拼命组织92重机枪和20mm陆军速射炮对空射击，但射速威力均不够怎堪大用，反倒因为防空工事修的不够力度被重磅炸弹掀飞。

　　即便是电影特效也做不出这样的效果，徐州上空被大面积黑云覆盖，直到机群飞离许久依然能清晰的辨识徐州所在。量变引起质变，靠着优秀的飞行员和坚实的战斗机，因战术得力供给充分，在数年抗战中航空队消耗了大批日军陆航人员，直到今天终于变得自卫都难保。在空袭中受到的空中威胁也逐次降低。

　　康咏筠阅完航空队送来的电报将其锁进抽屉，一批实战级油气弹悄悄运到了洛阳地下弹药库，比起后世美军用的油气弹当然要差，不过已经比冬天实验型更加可靠。他微微笑了下，如果那批试探的鬼子给北岸战局起一定的蝴蝶效应，那么这批油气弹加囤积的凝固汽油弹恐怕会更加推进国军的进攻步伐。

　　沈荃坐从他旁边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骆驼点上：“有什么好事了，这么美。”

　　康咏筠让龚雪菲煮两杯咖啡后道：“航空队攒着一些燃烧弹准备反击，他们这几次将鬼子在苏鲁的后勤摧毁大部，能让豫东前线的鬼子挨饿了。看看鬼子们是要嚼青麦子还是能啃树皮。少蒲兄你最近烟勤了哦。”

　　沈荃吐个烟圈道：“打仗忙了司令部就被你们抽的乌烟瘴气，熏得我能不抽么。航空队这么大功劳，汤长官要怎么感谢他们。”

　　康咏筠眯起眼睛道：“这点都是常规轰炸，马上鬼子就要迎来战略轰炸序曲了，B29已经规划好了航线，将轰炸鞍山作为实战演练。”

　　沈荃听罢不禁神飞古都。在华山基地，B29们正做着最后的检修，拖车们装载着圆硕的炸弹来到机位旁，地勤们的笑容格外灿烂。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