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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原正平脸色变了:“林桑,我们倒是感觉贵部没有交易的诚意。这样还价也太不合规矩了。我们大阪人向来以诚信为名,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绝对不会乘人之危。若说作为回头客给些优惠是没问题的,可是这已经超出了优惠的范围。我们实在不能接受。”
“近藤君,筱原君,我问你们。第四师团可有兵工厂?”林保志始终保持微笑。
“没有。”近藤胜树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贵部众军官家族可是主要经营军火工业?”林保志眼神把他们二人摄住。
“也不是。”筱原摇摇头。
林保志将他们一军:“这些军火都是别的财团和政客生产的对不对。”
“是。。。是吧。”近藤心说怎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岛津制作所、日本制钢所、日立制作所、川崎重工等等,不用我多说。可以说你们做的都是无本生意。只需要将货物卖出就可以坐地收钱。这次可是大手笔,价值不菲,顶的上你们平时小打小闹几十倍,可以说今年往后都不用干别的,整天可以,额,这个吃着火锅听和歌,数着钞票抱美女。”林保志是经过康咏筠教导过的,销售,不仅是卖还包括买。
林保志不等他们说话,继续道:“想想吧,国际贸易都是付定金,发货付钱,收货验货,付给尾款。我们五十九师一次性付清,现金啊,瑞士银行或者汇丰银行本票,全球通用。这样的成交条件绝无仅有。只需要你们小小的让一点利,以后我们合作大大的。不仅我们五十九师团,还可以介绍整个71集团军给你做客户。我们师长说了,只要这个价格可以劝说松井师团长接受,可以付给近藤君五千美元佣金,筱原君可以得到三千美元。怎么样,条件很优惠吧。”
“咳咳,这个。这个价格确实低了一点,希望能够提高一点我们也好跟师团长交代,至于佣金吗,当然多谢康将军关照,和三位的关照。”近藤胜树忍住内心的鸡冻,将他们的报价每种加了6美元。
松井命师团长已经关照过他们,如果成交,不仅两人可以得到一大笔奖励,来谈判的国军军官可以给予相应的回扣,林保志是定的最高一千日元。那时候东京居民一年的收入才180日元左右,他们本以为这算是高额回扣了。相比之下,康咏筠轻松一句话让他们两个鬼子不由得动起了小脑筋。
“师团长的奖金是高不过中国将军的,能给200日元撑死了。这些钱可以在东京过得很好了。”近藤心里不觉将支那换成了中国。
筱原直觉的心里砰砰的跳着,他是少佐,但是一年工资也少的可怜,很多日元被迫变成了军用手票或者满洲国货币,军阀对这些军官也是一直在压榨:“妈的,那可是三千美元啊,我可以申请退役去美国了。比在满洲更滋润。”
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相通的答案,连称给松井命汇报,退出了屋子:“筱原君,怎么办。我们必须促成这个生意。”
“长官,一切你说了算。我感觉我们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的跑掉。他们还是需要这批军火。所以我们可以从师团长和林桑那里都得到佣金。”筱原实际在劝说近藤。
回到屋里,假称松井命不同意这个价格,希望双方都做出些让步。
林保志有些不耐烦了:“你们真以为我们只有从你们这里可以得到弹药吗。实话说我们师长还派了一支人马去了苏联,跟苏联人谈判,你知道苏联援助的军火那是相当的便宜。若不是师长说我完成任务可以升中校,我才懒得来这里。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还可以从澳大利亚、美国进行生产,到时候你们可就错失良机了。呵呵,不信,过些日子你们可以看报纸。对了,你们知道张鼓峰吗?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先谈到这里吧。”
说完带着崔兆祥和张三炮走出门,一边走一边哼起了《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筱原跟近藤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好像我们是在上门推销似地。张鼓峰?那是哪里。”
松井命一听那个地名顿时感到康咏筠不简单,没准真的派人去了苏联,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苏联援助。作为师团长,他知道现在关东军跟苏军在张鼓峰摩擦不断,苏联人很可能为了让国军牵制蝗军而低价卖给国军弹药。重要的是,因为日苏冲突不断升级,他马上就要卸任,换上专门研究苏俄的“独眼龙”泽田茂。那可是个不好相与的家伙,必须尽快做出决断,临走前捞上一笔。
接到松井命的回电,近藤胜树二人算是松了口气,师团长要求他们尽快完成谈判,让康咏筠每发105炮弹的价格加上3美元,75炮弹的价格加上一美元即可成交。
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双方做出让步,105炮弹500发每发12美元,75炮弹800发每发9美元,医药和其他零部件若干。。。。。。物资由第四师团送至苏蒙边境。而后以瑞士银行本票验货后付款。
签完合同,近藤和筱原也比较安慰,虽说佣金缩了水,但是也足有四千美元和两千美元,足够渡过下半生的。近藤看在美钞的面子上深深的鞠了一躬:“林桑,合作长久。”
“呵呵,承蒙关照,现在给我们师座发报。”林保志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师座不仅打仗了得,这做生意似乎更强悍啊。”
事后,近藤和筱原果然如约得到了高额美元回扣,而日元奖励仅有50日元,还有50日元被兑换成了满洲中央银行卷。他们干脆称病退役专门联系同五十九师的业务,伙同部队同事大肆倒卖军事物资,不仅同国军各部甚至同新四军、八路军也多有往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康咏筠看完电报,不由得点上一支雪茄,虽说给了两个鬼子高额佣金但是相比总成本还是节约了不少。马上给侍从室发了密电,向蒋介石说了此事,请求蒋介石给予外交上的帮助,这时候虽然外蒙古在苏联支持下独立没有获得国际承认,但是实际是苏联的势力范围,这点也是被关东军认可,所以必须获得苏联的允许才能越境运输。
看了康咏筠电报,蒋介石哭笑不得,这个学生不好好琢磨打仗,居然还私下同日本人谈起了走私军火生意,不过他也明白国军不具备大口径炮弹的生产能力,这个学生完全是为了抗日,遂指示孙科秘密促成此事。
“这就成了?你做事总是出乎意料,我听了半天这心都扑腾腾跳。”龚雪菲听了康咏筠添油加醋的故事,揉揉额头,顺便从他烟盒里掏出根烟。
康咏筠瞪大了眼:“我擦的嘞,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被熏的受不了,只好跟着抽。”龚雪菲显然还不习惯,抽烟有些皱眉。“开玩笑,打仗时候连轴转,最近作训任务紧,慢慢的也就抽烟了。又不是我一个人。”
康咏筠摇头笑笑算是默认,诚然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既然女人没有走开,那么她们也需要些许刺激来应付硝烟弥漫,打起仗来那还分得清男人女人。
张艳敲门进来见龚雪菲抽烟没有丝毫惊讶,“师座,白长官来电。”
一纸电报又决定了康咏筠的征战命运。
白崇禧,副总参谋长、第五战区代司令长官日前驱车前往武昌东湖疗养院同李宗仁商讨战情。
李宗仁因为右颊上的旧枪伤发作,脸部肿胀,右目失明住院于此。五战区司令长官也暂由白崇禧这个老搭档代理。东湖疗养院主要由张学良所捐赠建立,在当时规模宏大,设备相当新颖。院长兼外科主任是美国人,从李宗仁脸上取出一撮碎骨,在精心护理下,逐渐回复了健康。
“德邻,今天看来精神大好啊。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吧。”白崇禧见李宗仁的脸基本消了肿,很是高兴。
李宗仁还不敢大笑,但是眼神依然掩抑不住喜色:“健生,多亏了康咏筠啊,他真的有一种灵丹妙药,一针下去就不痛了,二针消肿,三针打完我都想上战场了。”
白崇禧惊讶道:“真不可思议,他还真开药铺了,是不是在西安的华侨药厂找到了什么秘方?”
“那里啊,这是西药!美国送过来的。叫什么林的。不过只有那么一小撮,就给我用了。这还要感谢委座和夫人,康咏筠给夫人送了那几瓶珍贵药剂,委座和夫人牵挂我,特地转交院长。这样的神奇疗效,院长也惊叹不已。”李宗仁知道院中也有蒋介石密谈,于公于私还是把所有人感谢了一遍。
不用问,这就是吴悠送来的实验室版抗生素。
白崇禧安慰道:“那就好。吉人自有天相。你就先安心养病。前线有什么事我自然跟你通气,这不是跟你商量来了吗?冈村宁次现在主理第11军,他这次作为华中日军主力沿长江溯流而上,一路打垮了数个国军精锐。李鹤龄(李品仙)跟孙仿鲁(孙连仲)他们有些穷于应付。我需要一支劲旅作为反击力量。”
“噢,你有什么打算。”李宗仁问道。
两人的副官将大比例地图在高级病房的书桌上铺开。白崇禧手指地图道:“目前我计划将第114、132、138、170师置于大别山以南,沿太宿公路迎击日军。第131、135师位于上饶,第15师居于宿松,日军第六师团主力目前。。。。。。”
李宗仁赞同道:“健生布置的不错,可以错其锋芒。第六师团战力强悍,早在松湖战役时候就闻名日军。”
白崇禧叹口气:“可惜全都是防守,仗打到现在,国军很少主动进击敌人。这些部队防守还是步步退后,哪能承担攻击任务,且看李汉魂反击不成还被日军打个灰头土脸,退到九江。其他各部将官没有一个人敢说我去进攻日军,唯死守二字而已。所以我现在找支能打硬仗的部队来挫其兵锋,给武汉赢得充分的准备时间。”
“呵呵,我想到一个人。他能完成这个任务。第六师团不如交给他。”李宗仁摸摸发痒的伤口道。
白崇禧抬头看他的动作,露出会心的一笑:“德邻兄,不愧这么多年交情,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自然非康咏筠莫属,哈哈哈。哎呦。”李宗仁的发笑牵动了伤口。
白崇禧同李宗仁商议完计划,满意而去,他对康咏筠这个满编师一直有心划归麾下,“现在就要看蒋中正舍不舍得了。”
将作战计划转交委员长侍从室后,得到日军猛攻的消息,白崇禧匆匆赶到广济县城,督促各部死战:“保卫大武汉!”
日军第六师团11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沿着太宿公路一路疾行,他想抢在牛岛满的前面拿下黄梅、广济,经过十几次大小战斗,同国军15师鏖战正酣。
师长汪之滨出身湖南湘西,所率官兵大多湖南人,“自古无湘不成军”,他正领着不怕死的湖南人,同11旅团拼着刺刀。 逐日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