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汉彝结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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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基木吉爽然地道:“吴将军,我们彝族人一向重义气。既然吴将军并没有帮助罗洪和倮伍来攻杀我们,反而孤身亲自前来调解我们的矛盾,这份关云长单刀赴会般的勇气,我很钦佩!我也很喜欢看你们汉人的《三国演义》的,孟获当初对诸葛亮说‘我等虽是化外之人,但也知道礼义廉耻’。今天的彝族人也是一样的,虽然我们的文化没有你们汉族人那么先进优秀,但我们也是讲信义道德的。我们绝不是不讲理的蛮夷。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们果基家支愿意和罗洪家支、倮伍家支化敌为友、握手言和,让大凉山恢复和平。不过,想让我们完全地信任贵方,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更加证明贵方的诚意。”
吴俊垒欣喜道:“请说。”
果基木吉庄重地邀请道:“吴将军,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义结金兰?”
吴俊垒先是一愣,继而立刻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他明白果基木吉的意思,彝族人想要更好地生活下去,就必须要能和大汉高层拉上关系,而自己好歹也是汉军的高级将领,果基木吉主动邀请和自己结拜兄弟,也是为他的族人考虑,让彝族人能在大汉政权内部有个放心的靠山。吴俊垒又道,“木吉头人,我有个提议,为何不让阿力木和吉克约日一起和我们结拜为兄弟?以后,我们就是兄弟,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矛盾纠纷不好谈的呢?”
果基木吉想了想,也兴奋地道:“好主意!从此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他转身对那个被称为“四弟”的青年吩咐道,“果基约达,把那个家伙捆起来推上来!”
“好的!”果基约达立刻转过身命令道,“绑了!”
人群后面一阵骚动后,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彝族士兵很快将一个白白胖胖的人推了上来,那人留着大辫子,穿着清廷正六品文官补服,显然是个清廷官吏,但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尽管这样,那人还不甘心地喊道:“果基木吉!你居然背叛朝廷!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等朝廷大军一到,你必和这些反贼一起死无葬身之地!”
果基木吉面露愧色地对吴俊垒道:“吴兄弟不相瞒,这人是清廷云贵总督府派来的说客,给我两百支火枪和一万两银子,让我和我的族人在凉山地区刺探你们的情报、袭扰你们的驻军、准备配合以后清军攻入四川。我确实和云贵的清军有联系,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是迫于无奈,我们彝族人想要生存下去,只能在夹缝里求生。这人还让我在今天的见面会上设伏把你杀死,将你的人头和大汉南部战线作为礼物交给云贵总督王文韶,我确实动摇过,现在想想,我羞愧不已哪。但幸好我没有中他们的圈套。我也看出来了,清廷是想让我们和大汉交恶,借我们来对付大汉,又用大汉来借刀杀人剿灭掉我们。但从今天起,我郑重发誓,凉山是大汉的凉山!我们彝族人也都是大汉的子民!”
吴俊垒感慨而感动地道:“木吉头人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确实可喜可贺!”
果基木吉笑道:“既然你我要歃血结义,那怎么能不见血呢?就借这个清狗的狗头一用吧!”说话间,果基木吉霍然拔出果基约达佩戴着的弯刀,闪电般将被捆绑着的清廷官吏斩首,顿时血喷如泉、人头落地。周围的彝族士兵们纷纷爆发出欢呼声。
吴俊垒激动地道:“好!那我们立刻请阿力木头人和吉克约日头人一起来!”
正在本族惴惴不安等待消息的罗洪家支头人阿力木和倮伍家支头人吉克约日在得知吴俊垒成功说服果基木吉后,都大喜过望,听说果基木吉以及吴俊垒还愿意和他们结拜兄弟后,两人更加激动得不能自已。因为这样一来,两家就不会再面临被果基家支吞并的危险了,三家握手言和,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和汉军拉上关系上,那罗洪家支和倮伍家支更加是高枕无忧了,内忧外患地一下子迎刃而解。汉军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果基家支也不会再咄咄逼人,这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况且,吴俊垒代表大汉政府向他们做出的保证和许诺也十分令人心动。
山明水秀的鱼海边,在上万彝族的三家百姓和汉军官兵们的万众瞩目之下,果基木吉、罗洪阿力木、倮伍吉克约日、吴俊垒四人神色庄重虔诚地面对大凉山和鱼海而并排跪下,面前的案台上则摆着那颗血淋淋的清廷官吏人头,作为祭品祭奠山神和湖神。果基约达一刀斩下一只大公鸡的鸡头,将鸡血滴在四人面前的酒盅里。吴俊垒四人举起酒盅,一起大声起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山神湖神作证!今天我果基木吉、罗洪阿力木、倮伍吉克约日、吴俊垒四人结为异性兄弟,三家从此化敌为友,握手言和;汉族彝族,共为一家;团结一心,永世交好。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荡气回肠的誓词说完,四人一起将酒盅里的血酒一饮而尽。果基木吉四十六岁,为兄长,罗洪阿力木三十五岁,次之;倮伍吉克约日三十三岁,排老三;吴俊垒二十五岁,老四。四人按照年龄辈分,再次互相对拜。霎那间,现场人声鼎沸、欢声雷动。吴俊垒给三个彝族兄长各送上了一份厚礼,一人一把突击步枪,吴俊垒声称“这是花重金从西洋秘密买来的最新式火枪,威力是火绳枪、燧发枪的几十倍”,果基木吉三人大喜,也赠送吴俊垒很多礼物。
随后,果基木吉等人宣布凉山地区的彝族和汉军亲如一家,解除禁令,出售彝家的粮食和生活用品给汉军,断绝和云贵清军的来往,齐心协力帮助汉军守卫川南地区。一时间皆大欢喜。阿力木和吉克约日更加喜不自禁,两人立刻命令随从来的族人杀猪宰羊,共同庆祝这一大凉山地区的盛事。吴俊垒则命令董彦杰等人买下附近所有的酒,和三位族长一醉方休。
此时夜幕也慢慢降临了,无数的火把一起照耀得鱼海边亮如白昼,成千上万的彝族百姓和汉军士兵一起手拉手,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以庆祝汉彝结盟,欢声笑语和酒香肉香飘满四野。联欢中,一些热情的彝族姑娘纷纷主动邀请汉军军官们跳舞,温兴茂、曲吉东、董彦杰等光棍纷纷对这些清秀水灵的彝族姑娘打起了歪主意。不过,他们的行为得到了吴俊垒和果基木吉双方的大力支持,除了结拜兄弟外,联姻也是更能加深汉军和彝族友好关系的好办法。因此没多久,董彦杰等人便纷纷抱得美人归。
“咱们这也算是为汉族和彝族的兄弟友谊发展而献身嘛!”曲吉东恬不知耻道,“对了!师长,咱们大汉境内目前除了彝族外,还有羌族、苗族、回族、藏族等少数民族同胞,要不,为了增加我们汉军和这些少数民族的友好同胞关系,我们再去献身几次如何?”
“对了!我记得咱们后世网络上有个网络红人叫‘天仙MM’,好像是羌族的,啧啧,那清纯得简直是一尘不染!要不,我们去羌族那里再来个汉羌结盟?”董彦杰一脸猥琐地道。
“滚!”吴俊垒为之倾倒。不过他突然想起历史上蜀汉五虎大将之一的马超就是汉羌混血儿。
温兴茂“泡彝族姑娘”的办法堪称一绝。在跳舞中,温兴茂看上了果基木吉的小女儿果基布姬,那女孩子犹如出水芙蓉般朱唇皓齿、亭亭玉立,再加上一身漂亮的彝族服饰,更加让整个人闭月羞花、眉目如画。这么个小美人让汉军军官们都眼热心动不已。温兴茂故意上前搭腔:“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啊?”按理说,这么老掉牙的搭讪台词要是放到后世肯定会被美女嗤之以鼻,但果基布姬则认真地道:“在哪里啊?”
温兴茂接下来的动作让吴俊垒等人险些昏倒。温兴茂煞有介事地掏出一张绿色的纸片,然后一本正经地对果基布姬道:“上面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吴俊垒等人彻底喷了。温兴茂掏出的是第四套人民币的两元钞票,这张钞票的正面图案就是一个彝族女子和一个维吾尔族女子的头像。一时间,众人齐齐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向温兴茂竖起大拇指:厉害!区区两块钱就能泡到一个小美女,堪称泡妞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果然,果基布姬大为惊奇:“哎呀!这上面还真有一个我们彝族的女性啊?温团长,您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张相片呢?”
“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温兴茂乘机上前套近乎兼揩油,并慨然豪爽地把这张“珍贵”的两元钞票送给了果基布姬。很快,在温兴茂巧舌如簧的忽悠和大言不惭的自我吹嘘中,两个人的关系很快便发生了质的变化。
手下军官们胡闹的时候,吴俊垒则和头人们席地而坐,一起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晚宴中途,果基木吉等人问起了汉军此时和清军的战事,吴俊垒坦然地详细讲述,并毫不掩饰地道:“目前,我大汉军兵分两路,正在川北汉中和渝东夔门与清军血战中。清军人多势众,因此我们东路军和北路军的弟兄都打得都很艰苦。”
果基木吉霍然起身,大义凛然地道:“四弟,如今你我已是兄弟,我彝族也是大汉子民,如今大汉危急,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保卫家园、抗击满清,彝家人也愿意出一份力!我果基家支愿出彝族勇士两万人!战马三百匹!粮食一千担!支援咱大汉军抗击清军!”
吴俊垒顿时大喜过望:“这…”
阿力木和吉克约日也齐齐豪气冲天地站起身:
“我们罗洪家支也愿意出六千壮丁参战!”
“我们倮伍家支虽然穷弱,但也愿出三千彝族勇士参战!”
吴俊垒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真是太好了…”
果基木吉慨然地拍拍他的肩膀:“四弟,我们是兄弟,这些都是应该做的!清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那我们更加应该团结起来!一起打败他们!这个我们义不容辞!”
吴俊垒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地握住这几个彝族兄弟的手。
八月十二日,汉军南路军第五师留下第13团继续坚守川南战线,第14团和第15团则一起拔寨出发,挺向东路夔门前线增援东路军。由于得到了当地彝族人民的支持,因此汉军虽然只有一个团,但坚守川南则绰绰有余。随同汉军一起出发的,还有川南大凉山地区的三万彝家军,分别由果基木吉的胞弟果基约达、罗洪阿力木胞弟罗洪作一、倮伍吉克约日的胞弟倮伍尔嘎率领,一起和汉军星夜兼程地赶往东线协助汉军参战。 帝国的复兴:坂上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