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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你这个急脾气能不能改改,像今天这种情况,相信你也知道有多危险!”贺龙在夏阳走后埋怨道。
“就是,德昌,夏阳是特委书记,背后有中央撑腰,在这里他最大,可以说是一手摭天。他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连贺老总都不能更改。你也知道他在苏区干的都是什么事,现在和他正面对抗,真的很不明智,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的。”周逸群也做着段德昌的思想工作。
“我段德昌行得正,走的直,哪会怕他在这里兴风作浪!”段德昌实在容忍不了夏阳在根据地胡作非为。
“难道之前被他肃掉的干部和战士,就行不正,走不直?德昌,不是我说你,你把政治想的太简单了!它一旦狠起来,比战争要可怕的多,它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周逸群深为老战友这副刚直的秉性而担忧。
段德昌默然。
“只怕,夏阳早就想对德昌下手了!”旷继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抛出自己对此事的看法:“我敢担保,今天要不是我们几个在场压着,他夏阳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贺龙、周逸群相对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浓浓的忧虑。“这也正是我们最为担心的地方!”他们真不不愿意承认,夏阳要对段德昌动手。夏阳就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魔,让他们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不容段德昌不重视,他可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做夏阳的刀下之鬼。段德昌分析:“夏阳再怎么不是东西,我们也决不能回避他中央特派员兼特委书记的身份,要想制衡他,我们都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要制止夏阳的疯狂,就必须从他的背景下手!”
“德昌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应当将这段时间以来,红二军团内部发生的悲剧,向党中央作详尽的汇报,尤其要对肃反带来的惨重缺失大书特书,请求中央下令停止这种自毁长城的肃反。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铲除这个祸胎。否则就算夏阳走了,也会来一个秋阳!”周逸群对段德昌从背景入手抄后路的做法相当赞赏。
贺龙深以为然。“政委,事不宜迟,你马上去起草报告,务必将肃反的巨大灾难详细写出来,动作一定要快,时间就是生命!”
“没问题,不过军长,我们的电台在大巴山里进了水,已经不能用了,现在无法与中央取得任何联系!”周逸群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我们不是还有一部电台吗?”
“那一部电台早在反围剿前就被夏阳拿去了,这些天向他要了好多次,他一点归还的意思都没有!”周逸群感到相当懊恼。
“这样,政委,咱俩分分工,你赶紧写材料,我再去找夏阳将电台要回来!”贺龙说完,立即动身去找夏阳交涉去了。
再说夏阳一回到住处,立即召集肃反委员会成员,商讨下一步肃反的主要事项。夏阳看出军队高层对他的肃反工作抵触很大,要想顺利进行下去存在巨大的最难具体该如何着手,他一下子还拿不出个稳妥的主意来。他开会的目的,就是想集思广益,从手下那里挖一些灵感上来。
他一开始就指出他肃反的终极目标:第九师师长段德昌!肃反委员会成员被他这个疯狂的决定给震住了,段德昌是谁?那可是红三军的顶梁柱啊,怎么会是AB团分子,他立下的战功有目共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段德昌也不像是反革命。
于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认为段德昌不可能是AB团或者改组派,希望夏阳认真考虑。夏阳铁了心想要将段德昌除掉,闻言立时大怒,“你们懂什么?种种迹象显示,段德昌相当有问题!不过,你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我现在只是让你们将事情查清楚,又不是去抓人,只要他是清白的,我们自然还他一个公道;可万一猜测是正确的呢?我们也可以就此挖出一个革命的大蛀虫!”夏阳生气归生气,还懂得循循善诱。
“那夏书记,我们应该从哪些方面着手调查?”
“我给你们指几个方向:段德昌与土匪的关系问题、常德战役失败问题、第四次反围剿失败问题,还有这个湘西北革命根据地是怎么一回事?把这四个方面给我调查清楚先!”
“是!”肃反委员会对夏阳言听计从。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再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肃反工作如何着手。”
肃反会议刚解散,贺龙就到门外,与外出的肃反委员会成员碰了个正着。“军长!”他们对贺龙还是比较崇拜的,一见到真身降临,立即敬礼打招呼。
贺龙回礼后,径直去找夏阳,打断他的沉思。
“军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夏阳一见来人是贺龙,心里就嘀咕开来,“他来这干什么?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苗头?”当然这是不能说的,与心里不同,夏阳热情地给贺龙倒茶,甚至还准备了些野果。
“是这样的,部队的电台不是在大巴山报废了嘛,而你拿走的那一台现在还能用,我的意思,你把电台交还回来,毕竟,现代战争没有电台,对军队是相当不利的。”
“军长,您的意思我懂,电台一定会交还的,但眼下不行,一来我这工作一大堆,事事都要和中央保持密切联系,实在离不开电台;二来,红三军刚成立,目前的主要任务不是作战,而是尽快提高战斗力,电台的作用不大。要不这样吧,等到打仗的时候,我一定把电台交还,现在,我这真的不行。”夏阳搞不清贺龙要电台的真正目的,打定主意就是不给还。
“夏书记,你要知道,虽然现在暂时没有大仗打,但根据地外围的敌人何时放弃过消灭我们的念头,蒋介石随时会发动第五次围剿,从前几次围剿一次大过一次的规律来看,未来的第五次围剿规模一定是空前的,我们必须提前预知,否则等到他们打上门来,那什么都来不及了!”贺龙非常严肃的告诉夏阳,电台无论如何都要拿走。
“军长,我知道,从军事需要的角度上讲,你的话完全正确,但你也要知道,现在党内对AB团和改组派的斗争已经进入攻坚阶段,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电台搞非法活动,电台必须掌握在肃反委员会手里!你们要侦测敌台,可以将技术员带到我这里来嘛,这并不冲突。”夏阳将电台的意义无限升级,提高到政治立场的高度,谁要是打电台的主意,谁就是肃反对象。对于处于下级的红三军来说,这完全就是绝杀。
贺龙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段德昌对革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样的人才可损失不起。“夏书记……”
“贺龙!我的话你还不明白?那好,我就让你更明白些,你看看这个!”夏阳见贺龙还想打电台的主意,决定将使出杀手锏。
贺龙接过夏阳递过来的纸张,原来是党中央的命令,再看看命令的内容,贺龙一下子就傻眼了:党中央明令肃反委员会必须控制电台!对于控制不了的,想办法破坏掉!说是为了保证电台使用的纯洁性。
贺龙走了,带着无限的惆怅走了,有中央的命令在那,贺龙知道一切努力注定无意义,与其和他磨嘴皮子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想办法救人。
贺龙回到总部,周逸群已经将材料准备的八九不离十,就等着电台一到,发到中央了。“贺老总,电台要回来了吗?”周逸群等人一见贺龙,急切地问道。
贺龙长叹:“电台是要不回来了,我现在才知道,中央明令肃反委员会掌控电台,我猜测,我们手里的那部定然是夏阳在暗中使坏,破坏掉的!”
“怎么可以这样?”旷继勋非常恼火,“军长,没有电台,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能派人去上海,亲自将材料交到中央手里!”贺龙说道,“希望能赶在夏阳下手之前,让中央知道地方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悲剧!”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本来我还打算派人到井冈山去的,看来井冈山也不是发电报的地方。”周逸群说道。
段德昌虽然感到委屈,但他想的更多,他思考夏阳该如何动手这个问题。“军长,政委,我的事情,让你们费心了,不过我想我的时间还是充足的,这个不用太担心,我反倒担心其他人的安全。这些年,我在红三军里也积攒了一些名望,夏阳对我动手之下,一定会首先对支持我的人下手,这里边,小到战士,大到军长政委你们,都有可能是他的目标!我觉得我们谁也不能掉以轻心。
贺龙三人面面相觑,段德昌的分析十分在理,夏阳绝对是先对段德昌身边的人下手!
“小王!”贺龙招呼机要员过来。
“到!”
“你马上带着这份材料,火速前往上海找党中央,要亲自交到总书记手里,然后将中央的命令带回来!此事十万火急,中途不允许有任何耽误!一会政委会给你路费,你马上准备一下,立即出发!”
“是!”
贺龙等人心中祈祷着,希望还来得及!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