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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被打退,李清吩咐报告损失情况。经此一战,第二营阵亡58人,92人受伤,第二大队二人重伤,九人轻伤。总的来说,损伤不大,在可控的范围内。
严宝可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仅伤亡达到总兵力的三分之一,最让他受不了的是狗头军师的死,让严宝如失左右手,一个足智多谋且忠心耿耿的副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严宝决意为出一口恶气,替师爷报仇。他认识到一窝蜂地扎堆进攻不是好办法,而且进攻受挫,令喽啰们的士气降低不少,强行进攻,不但增加伤亡,而且徙增烦恼,明智的人不会做这种傻事。为了鼓舞士气,严宝决定运用金钱的力量,他组织了一个四百人的敢死队,公开许诺,只要是参加敢死队的喽啰,每人赏大洋十块;杀死一个太平会,赏大洋二十,俘虏一个太平会,赏大洋四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严宝一声令下,四百个名额很快就被哄抢完毕,由于顾公寨此次是倾巢而出,为了防止被人抄后路,从而导致损失,严宝将所有金银细软都带在身旁。没有想到这个惜财的举动,为严宝提供了摆阔的机会。他大手一挥,当即兑现承诺,将沉甸甸的大洋发到每个敢死队员手上。
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敢死队有了钱,士气果然提高不少,在严宝的驱使下,再次向李清和宋世才发动自杀性的猛攻。
四百土匪从从各个方向,不停地向山顶攀爬。李清他们由于坡度的关系,暂时看不见敢死队,所以没有什么动作,静静地等待开火的命令。
李清决定再教第二营一课:耐心很重要!他命令将土匪放近了再打,下了一个死命令:没有他的命令,擅自开枪者斩!
分散于第二营的战刀充分发挥表率作用,他们趴在掩体里,不时将注意事项说给身旁的学生。四十米、三十五米、三十米……严宝的敢死队一步步靠近,一些第二营的士兵心里开始打鼓:“都这么近了,还不开打,再晚就来不及了!”然而李清不下令,他们只能听任手心里的继续流汗。
直到二十米处时,李清这才下令狠狠地打。
这是一场精神与力量的较量。在严宝的敢死队眼中,山头上正在拼命开枪投弹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块块闪闪发光的银元。对金钱的贪欲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敢死队员所有的精神,都已经转化为杀人抢钱的原动力。虽然李清、宋世才指挥部下顽强抵抗,给敢死队大量杀伤,但敢死队已经双眼通红,居然做到了视死如归。
李清觉得今天倒霉透顶,不仅开创了战刀营历史上第一次被围的不光彩记录,而且有第二营这个大累赘,还不能运用战刀强大的机动性,最终导致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面对这种高度丢脸的战局,不仅是李清,整个第二大队,无不产生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感。好在他们及时化羞愧为力量,格外卖力地守住最后一块阵地。
面对已经走火入魔的土匪,第二营的士兵心中的压迫感不断增强。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竞赛,在他们以前是很好遇到的,幸好之前就已经上过更为紧张更为残酷的一课,他们的适应能力快速提升,总算在敢死队要钱不要命的进攻面前自乱阵脚,自毁心理防线。他们和第二大队的老师一起,也杀得不亦乐乎。
这样,战斗双方都已经忘却生死,将战斗直接推入白热化,这片狭小的山头,化作名副其实的绞肉机!在这场近距离屠杀中,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个个灵魂从此烟消云散,还有更多的灵魂在这台绞肉机前面排起了长队……
半个小时后,四百人的敢死队只剩下一百多人,李清这边也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其中第二大队有三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战斗并没有停止,因为又有一批土匪领到了严宝发放的十块大洋的出场费。
就在这个时候,苦苦作战的李清和宋世才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所有的战士都松了一口气:在这个紧要关头,邓绍良带着援军赶到了。
话说邓绍良在杨柳镇等候笔架山和真人山前来汇合,为了防止孤军深入被人趁虚而入,邓绍良加强的杨柳镇的防务,将这里布置的固若金汤,邓绍良相信,无论是什么人,也打不破战刀营根据地形量身定制的防御。
然而土匪并没有来。不久,西南方向的传来激烈的枪声,邓绍良立刻就变了脸色,因为他从枪声中分辨出战刀营拥有的冲锋枪声,他知道,慈利的土匪是没有这样的高级货的,更何况还是几十支冲锋枪!
真人山就位于杨柳镇的西南方,邓绍良分析,一定是李清和宋世才与土匪遭遇了,很快,邓绍良从枪声中听出一个危险的信号:李清他们很有可能被包围了!战刀营向来追求高度的灵活机动,而这几十支冲锋枪基本是固定在一个点上,这说明,机动已经不可能了。
一想到李清可能有危险,邓绍良就坐不住了。他对曾秋生说:“秋生,李清他们有危险,我们要立即前往增援,我们没有时间等第三营和第六大队了。你立即去向,找到第三营和第六大队,将他们带往出事地点,去帮李清的忙!”
“是,营长!”邓绍良这个甩手掌柜难得主动下命令,这让曾秋生很欣慰,回答的相当标准、干脆。
邓绍良交待完曾秋生,带着战刀营主力部队出发了,同时,曾秋生也前去拦截第三营和他的第六大队。
快要接近梅子冲的时候,邓绍良遭到严宝的打援部队的阻击。按着狗头军师的建议,严宝将一股新归附的土匪约二百多人,布置在杨柳镇方向,用来阻击从那里起来的援军,另外,又在通往笔架山的道路上,也安排了二百多人用来打援。
邓绍良身边,有刘小四、李平、老幺共四个大队的力量,共三百多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刀。对于打援,邓绍良早有准备,他命令老幺去收拾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自己带着刘、李二人,冲破土匪的封锁,进入梅子冲的核心地带。
与此同时,曾秋生和笔架山赶来的援军碰头,接过这支部队的指挥权,挥师南下,前去给李清帮忙。就是邓绍良冲进梅子冲的时候,曾秋生和另一支打援部队遭遇的。
曾秋生的解决之道甚是简单,他的第六大队是战刀营枪法最好的大队,盛产狙击手,三分之二的战士都身怀百步穿杨的绝技,其余的人枪法也堪称一流,论战力,整个红军无出其右。
曾秋生将这八九十个神枪手调到第一线,三两枪就将土匪的阻击阵地给报销了,那二百多土匪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侥幸在枪口下逃生的三十多土匪见来敌十分凶猛,明白大势已去,也不去和新主子严宝会合,如鸟兽散。
由于解决战斗效率高,曾秋生几乎毫一停留地越过严宝的防御阵地,和邓绍良同时进梅子冲,出现在严宝屁股后面。
曾秋生见土匪将李清他们围的水泄不通,山上敌我双方正在激战,一时还分不清胜负,总的来说,李清和宋世才目前不用担心。
他和邓绍良短暂交流后,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和李清里内外夹攻,一举将顾公山的土匪消灭掉(邓绍良抓到俘虏,已经知道土匪的真实身份)!
在邓绍良的指挥下,四个大队的战刀,加上第三营从五个方向,封锁各条要道,实现了对严宝的初步合围。
完成第一步合围之后,邓绍良在慈利第一次动用了迫击炮。李清被土匪包围同样使他感到深深的耻辱,出于报复心态,他命令炮兵狠狠轰击。
严宝正满意地看着战局的发展,打援部队一开火,他就已经知道太平会的援军到了。不过他心想四百多人以逸待劳,至少也能托住援军半个小时,在他眼中,太平会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严宝没想到邓绍良和曾秋生短时间内就越过了他的阻击阵地,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就被邓绍良他们给反包围了。
邓绍良的炮弹带着怒火准确地落进敌群中,在人群中腾起一团团黑烟,不仅将土匪的肉体,还将他们的精神给摧垮。炮这个东西,对土匪的威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邓绍良的炮击时间很知道,就打了三轮炮弹。但它带来的心理压力让所有土匪,包括严宝本人,全都全都慌神了。严宝本来觉得自己算无遗策,现在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太平会连炮都有!严宝很纳闷:这么好的条件,连正规军都要逊色三分,干吗还做什么土匪,和他们这些粗人抢饭碗?
严宝发现自己处境很不好,四周都出现了太平会的身影,很明显,自己被太平会包围了。他很不甘地命令敢死队加紧进攻,同时组织火力,向顾公寨方向全力突围。严宝决定牺牲敢死队,吸引太平会的火力,为主力突围创造条件。
这一下子,严宝摇身一变,由一名猎人变成猎物,这真是个可悲的转变。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