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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西去,金乌东升,初起的朝阳将人们带入了新的一天。
红三军军部,贺龙一夜未眠,守着机要员小刘维修电台。小刘果然不负重托,以报销一台收音机的代价,终于在黎明前将电台修好,经过调试之后,足以承担起联络中央的任务。
贺龙立即拿出早已起草好的电文,让小刘马上将电报发出去,电文的中心意思很明确,请求中央停止这个亲者痛仇者快的肃反。发完电报后,贺龙让小刘时刻不离电台,中央一有回电,立即报告!
就在小刘即将发完电报的时候,以红九师为首的挺段军团集合起来,成群结队的去找夏阳请愿,要求立即释放段德昌及王炳南、陈协平三人,他们还不知道王炳南早在晚晚就因为受伤过重而身亡了。
夏阳岂能让他们如愿,面对着声势浩大的挺段军团,他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公文纸,里面是段德昌的亲笔。夏阳果然是老奸巨滑之辈,在得知红三军大部分战士会请愿的消息后,想来想去,觉得他们一定不会给自己面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段德昌对党的忠诚做文章,让段德昌本人替他做挡箭牌!于是他立即找去审讯室找段德昌,正好赶上段、陈二人对对着王炳南的尸体伤心流泪。
夏阳无心去管王炳南的死活,一条性命而已,反正早晚都是死,还省了一颗子弹。夏阳招呼卫兵将王炳南的尸体抬下去后,直接对段德昌就明了来意。
“段德昌,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夏阳冰冷的眸子闪烁着寒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夏阳还有好消息说给我听?”段德昌横眉冷对,“我倒要看看,从你那嘴里能吐出什么玩意出来!”
“今天晚上,你的爪牙纠集大部分同党,在红三军内部大肆蛊惑人心,商量着明天早上来救你呢!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段德昌闻言大怒,他岂能听出不夏阳的话外音,如果明天战士们真的闹起来,不但救不了他,夏阳还会借此大做文章,势必又要在红三军内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了他一个人,搭上无数战士的性命,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夏阳你这个王八蛋,你想对付老子就对会老子,为什么还要祸及无辜,他们哪里得罪你了?”
“啧啧,知我者段将军也,你是知道的,以你现在AB团的身份,谁要是替你说话,谁就是你的同党!说不经此一役,我红三军的肃反工作就可以告以段落了,你说是不是个好消息?”夏阳居然拿战士的生命做筹码,向段德昌施压。
段德昌算是听明白了,夏阳此行就是逼迫段德昌承认罪状,如果他不答应,那第二天就会有无数战士跟着自己上路!段德昌知道,自己坚守的清白保不住了,夏阳算是击中了他的死穴,他怎么可以为了一已这私,拿这么多活生生的生命当儿。他不是曹操,做不到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
“夏阳,你想怎么样,才会放过那些无辜的战士们?”段德昌心中作了一个重大决定,这个决定耗费了他大部分精气神,他感觉好累,浑身好疼。
“段德昌,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再写一道手令,让你的部下给我哪来回哪去,我答应不计较这次事件的当事人。”夏阳见段德昌语气有松动,心里暗自得意,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掉段德昌了!
段德昌多长一个心眼,他得考虑夏阳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夏阳,我信不过你,我可以先写手令,但要我现在就签字画押,我做不到!”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兵陪你一起造反?”
“我必须确认战士们是否要如你所言,会过来请愿!如果你没有撒谎,要我签字也不是不可以,我段德昌无愧于天地,说话算话!”
夏阳想了想,反正段德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到时候反悔不签字,那也难不住他,大不了将他打晕,不就可以随便按手印了吗?眼下还是先解决战士请愿问题要紧。
“好,相信你也知道食言的后果,就许你先写手令,等明天麻烦解决之后,你再履行你的诺言!”
交易达成,夏阳带着段德昌的手令,心满意足地走了。能够让高傲的段德昌在自己面前低头,夏阳觉得相当有成就感。
事实证明,夏阳的这一招是相当有效的。战士们一听是段德昌的手令,立马安静下来,认真地听夏阳宣读,生怕漏掉了一个字。段德昌在手令中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要干傻事,回驻地该干啥干啥去。
战士们怎么听,怎么像夏阳伪造了一份手令来糊弄人,这不足百字的手令,从头到底都流露着夏阳的影子,一点也找不出段德昌下命令的感觉!这也难怪,这手令本就是夏阳口述,段德昌执笔的,夏阳要的是笔迹,而不是命令的具体内容,听起来当然味道不一样了。
战士们议论纷纷,很多人要求验笔迹,看是不是段德昌的亲笔。但这个问题技术性太强,这些人中又没有几个见过段德昌的笔迹,想要验证笔迹,根本无从谈起。
于是战士们又要求要见段德昌一面,要由段德昌亲口说出来,他们才会相信,敬爱的段军长真的要他们回去呆着去。
夏阳早有准备,他命令肃反委员会将段德昌带出,与战士见面。
段德昌一出现,所有战士立时安静下来,齐齐地敬了一个军礼,人群中“段军长”呼唤声此起彼伏,战士们情绪相当激动,仿佛走失的孩童突然见到父母出现的那一刻。段德昌深情地看这些最可爱的人,心中感动连连,同时更加坚定了维护他们周全的心,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战士们多遭一点罪!
段德昌向战士们表露了自己的从容赴死的决心,展示了誓不低头的勇气,告诫战士们要好好地坚强地活下去!段德昌重申完立场,又被肃反委员会带走了,留下泪流满面的请愿大军。
上海,法租界一幢不起眼的小房子里,中共中央正在开会,继续商讨红军肃反中存在的问题,以及要不要停止肃反这个重要问题。
就在刚才,中央又收到了来自红三军的电报,得知现在红三军的处境堪忧,领导人四去其二,还有一个即将被肃反,贺龙独木难支,面临大厦将倾的危险,红三军又是联络员又是拍电报的,说明情形已经相当紧急。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中央领导人都认为红三军和红四方面军事态紧急的,那些支持肃反的领导人看到这样的电报,心里乐翻了天。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夏阳和张国焘的工作进行的“极为出色”,居然将隐藏在我军内部的AB团的改组派等反革命组织“连根拔起”,肃反已经进入最为关键的时刻。
这次会议暴发了激烈的争论,围绕着要不要停止肃反这个问题,中央领导们分裂成两个阵营,一个上午的时间,都花在这个漫长的唇枪舌剑上了,会议没有达成任何一致性意见,唯一可告慰英灵的是,支持停止肃反的人逐渐占据了上峰,相信下午继续开会的时候,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肃反派中央领导人散会之后,觉得他们的苦心即将被人埋没,于是给各苏区主持肃反的人发电报,告知中央正在发生的事情,嘱咐他们立即巩固肃反成果,防止那些“目光短浅”的人物干扰这个“伟大的事业”。
江陵,邓绍良为了尽快打破18军的包围,正在和曾秋生等人进行紧急磋商,怎么才能把那条叫他大呼鸡肋的地道给利用上。
李清的意见是等月黑风高的晚上,战刀营穿过地道,悄悄地溜出敌人的营地,只要大伙够小心,就不会吵醒敌人的美梦。这种事,战刀营可没少干,经营是相当的丰富。
李清的方案得到师弟们和曾秋生的赞同,但邓绍良坚决反对,因为他觉得时间不等人,他想的是尽快回到红三军去,在江陵多停留一会,段德昌就多一分危险。时间就是生命,邓绍良可是耗不起。
“李清,你的计划虽然是最安全成功率最大的,但是我不会采用的!”
“为什么?老大,你不是说最安全最能成功的方案吗,怎么不用呢?”老幺有点想不通。
啪!邓绍良在老幺头上就是一记,“你这个笨蛋,你知道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是时间!想来军长已经危在旦夕,去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想办法把敌人从地道口引开,不就可以出去了?”邓绍良说道。
“老大你说的轻巧,人家怎么会这么听话,你指东,他们就不敢往西?这大白天的,人家一看到你老人家,还不得扑过来啊?”老幺显然不长记性,顶撞的后果是头上又挨了一记。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邓绍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得到大家的一致称赞!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