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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相见,分外亲热。邓绍良、刘小四、李平、储震湘四人一直聊到五更天,他们说到了各自的经历,谈到了今后的发展方向,还就明天龙兴章的宴会交换了意见。
此次见面会行将结束的时候,邓绍良问储震湘有没有想过取龙兴章而代之,储震湘拍了拍邓绍良的肩膀,然后就走了,既没说想,也没说不想。
刘小四和李平不明白储震湘是什么意思:“师兄,你说师叔会不会不想做镇竿老大这个位置?”
“你说呢?”邓绍良也没有回答,上床睡觉去了。
龙兴章的宴会定下正午时分,地点就在龙家大院。上午10点左右,龙标再次出现在常德会馆,邀请邓绍良到龙家做客。
这次邓绍良没有推托,客套了几句,带着刘小四和李平二人,坐着龙标准备的马车,在凤凰的青石板上掠过。
一袋烟工夫,马车停了下来,龙标跳下马车,侍候着邓绍良三人下车。邓绍良抬头一看,好气派的一所大宅子!光门前的拴马桩就有十个,高大围墙,雄伟的大门,门前还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家丁站岗。邓绍良觉得自己已经很讲排场了,但和人家龙兴章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就在邓绍良三人打量龙家大门的时候,远处又跑来三匹高头大马。为首的一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杀所甚重,尤其是看到邓绍良的时候,那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在暴露出来。
邓绍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琢磨,“这人是谁,为什么如此气煞气?”这是他在凤凰遇到的对他敌意最大的一个人!
邓绍良不认识他,来人对他可是朝思暮想,无时无刻不忘置邓绍良于死地。他就是两次对邓绍良下手的张孟诚!
“龙管家,今天龙爷设宴,你怎么猫啊狗儿的都往家里?也不注重身份了吧!”张孟诚一下马,装作不认识邓绍良的样子,极尽挖苦之能事,逞逞口舌之快,以出下胸中那口恶气。
“哪来的牲口到处乱咬人?”邓绍良没有说话,刘小四和李平早就跳起来,与张孟诚针锋相对。
两伙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服谁,气氛相当紧张。
龙标见状不妙,连忙过来打圆场,“张寨主,这几位是龙爷请的贵宾,你可不要乱说话,得罪了人家可不好了!”张孟诚与邓绍良的矛盾,身为龙家管家的龙标如何不知,只能顺着张孟诚的话,当作他真的不认识邓绍良。
“贵宾,龙爷什么时候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亲戚?”张孟诚语气上一点也一让步。
“龙管家,龙爷作为镇竿掌舵,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会容许这么没素质的人在门口叫嚣?”刘小四反唇相讥。
两人斗嘴斗的不亦乐乎,龙标的汗可就下来了,处在夹缝之中的状态真不好受,张孟诚得罪不起,邓绍良也不能得罪。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越来越浓的火药味给驱散掉。
“张寨主稍安勿躁,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世外桃源的主人,铁掌帮帮主邓绍良邓帮主,这两位是铁掌帮二、三当家,刘小四、李平!”龙标一个劲地向张孟诚使眼色,让他退一步,不要让他难做。
张孟诚作为龙兴章的铁杆小弟,也明白不能做的太过,让龙兴章难做,所心见台阶就下。“原来是如日中天的邓大帮主,久仰久仰!”
“邓帮主,这位是镇竿营迎龙寨寨主张孟诚张寨主!”龙标又将张孟诚介绍给邓绍良。
“原来是他这个二百五,怪不得对我们这么敌视呢。目光这么短浅,又沉不住气,和这样的人呕气,真是有损世外桃源风范啊!”昨晚上储震湘已经将张孟诚伏击他的事情告诉他,这几天邓绍良没少占他的便宜,也就没什么兴趣和张孟诚作对。
“原来是张孟诚张寨主,幸会幸会!”
龙标相当满意自己的“协调能力”,“邓帮主,张寨主,相逢就是缘,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让它随风耐去吧!”
邓绍良别有深意地看了龙标一眼,没有接话,张孟诚恨恨地看了邓绍良一眼,也没有搭理龙标。弄得龙标很尴尬。
这时候,从龙家又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须发皆白,七老八十的样子,身材高大,面相威武,举手投足间有股久居上位的霸气。他的闪亮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邓绍良三兄弟。
“邓帮主,这位便是镇竿之主龙爷!”龙标不失时机地身邓绍良介绍龙兴章的身份,心里期待着邓绍良在拜倒在龙兴章脚下的情景。
然而这一幕纯属龙标他老人家的意淫,邓绍良并没有激动地拜伏在龙兴章脚下,而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不卑不亢地和龙兴章打交道。
龙兴章热情地接待邓绍良,“邓帮主少年英雄,老朽仰慕已久。如不是昨天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定当亲赴常德会馆,与帮主拉拉家常。”
“龙爷谬赞,绍良浅薄,怎么入得了龙爷的法眼,昨天我等理当拜会,无奈频遭意外,抽不出身,实在惭愧。”
“哈哈,帮主风度果然不同凡响,今日龙某做东,帮主千万不要客气!里边请!”
“龙爷先请!”
龙兴章与邓绍良的打得火热,反倒将自己的铁杆小弟张孟诚晾在一边,期间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
张孟诚心里相当不爽,但在龙兴章面前偏偏又不能发作,忤在那里生闷气,心是对邓绍良的恨更深了一层,对龙兴章也产生了一丝不满。
邓绍良毫不客气地与龙兴章并肩而行,在他们身后,是刘小四等人。他这样做的含义是,世外桃源和你镇竿地位相当,想压过我,没门!
龙兴章将邓绍良引入会客亭,主客落座,双方面和心不和地聊着,不一会,储震湘,陈子玉、邓正庭、华仲武、刘立人先后赶到,免不了又是一番互致问候。
人已到齐,接下来就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敢问邓帮主哪里人氏?”龙兴章笑着问道。
“龙爷,绍良是后辈,直接叫我绍良就是,帮主帮主的显得生分。我老家在乾州!”邓绍良也不隐瞒。
“哦,那绍良岂不也是镇竿子弟?家里还有什么人不?”龙兴章大喜。
“我很小的时候,我们村子飞来横祸,几乎被人屠戮干净,要不是我师父救我,说不定……”邓绍良说到此处,甚是悲戚。
“原来绍良你和我们是一家人,这几十年前的往事,龙某有心无力,不过龙某把话说在这里,日后只要我知道是谁制造这起血案,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还绍良你一个公道!”龙兴章说着大话,瞟了张孟诚一眼。
“龙爷如此有心,绍良在这里先行谢过了!”邓绍良将这一切放在眼里,心中疑窦丛生,思想着以后问问储震湘是怎么一回事。
“都是自家人,绍良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龙兴章说道,“绍良兄弟,既然同为镇竿子弟,你有没想过认祖归宗,重回我们这个大家庭?”
大伙一听正事来了,一个个打起精神,齐齐盯着邓绍良,生怕漏掉一字半句,好好分析一下邓绍良的内心世界。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加入镇竿这个大家庭,是绍良的夙愿,能与龙爷并肩作战,也是绍良梦寐以求的大幸事!”
如果有绍良的加入,我镇竿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有重要意义,今天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储震湘捋着胡子,不停地点头。
“是啊,是啊,如果邓帮主成加入我们镇竿,那我们一定是如虎添翼啊!”陈子玉等人一个劲地赞同。当然,张孟诚除外,不过他也知道龙兴章的意思,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就代表镇竿向绍良你发出邀请,你能不能加入我们镇竿?”龙兴章诚挚地说。
邓绍良正要答应,突然从外面传来一个破锣似的声音,“表舅,我绝不同意让邓绍良加入镇竿!”
邓绍良三人循声望去,乐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他们打的满地找牙的,只剩下一只手的黄良英!
“胡闹!阿英,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绍良是我们镇竿百年难得的人才,为什么不能加入我们?”龙兴章满意地看着这个外甥,当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怎么可能让邓绍良如此轻松过关?
“什么人才,我看是灾星才对,表舅,你是不知道,就是他,带人抢了我们的军火,害得我们镇竿陷入被国民政府围剿的危机,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进我们镇竿?”
“什么,有这回事?阿英,你说话可是当真?”龙兴章“大惊”,难以置信地转向邓绍良,“绍良,阿英说的可是真的?”
邓绍良早就从储震湘处知道黄良英和龙兴章的关系,也猜到他们演的什么戏,而且也知道他们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不就是想在拉他入伙时压压价嘛,有储震湘在,这些伎俩都将被一一化解。
“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土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