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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长的邻舍说:“三旬,你有一把好手艺,出去找些事来做吧,好好过日子。你拼不过他们的,丢了这个念头吧。”
三旬语声哽咽地说:“张大叔,你说,是不是赵家干的?”张大叔看他一眼,嘴里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一个小伙子叫做李松的终于憋不住,敞开而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呀?那天,赵家二公子,带着保安队的,把你家层层包围了,要你叔叔他们交出你来,他们还不知道什么事呢?你叔叔出来找他们伦理,被赵家二公子,一顿鞭子打得死去活来,你婶子出来阻拦,也被一棍子打倒,推倒在火堆里,烧得那个惨叫哟,十里八里之外都能听得到。”张大叔也说:“他们死得真惨,这么老实的一个人。”
三旬忽然说:“我妹妹呢?”那个小伙子说:“她跑呀,赵家的几个家丁去追。也不知道追到了没有?”
三旬听了,眼里射出一丝凶光来,嘴里不再说什么,立了起来。
张大叔拉扯他一把,说:“三旬,不要去干傻事呀,你们这两户陈家,就你一个独苗。你父母叔叔婶子他们在底下,都巴盼着你过得好好的呀!”
三旬也不搭话,默默地走了出去。张大叔在后面喊:“孩子,你去哪里呀?”
三旬也不回答,头也不回,径直去了。
张大叔在身后埋怨那个小伙子李松:“都怪你,说了真话漏了嘴。”李松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里错了?再说,他叔叔婶子死得那么惨,难道就这样白死了?”
张大叔着急地说:“他一个人去干得过赵家吗?人家有枪有人,他一个去送命?”李松说:“这个报仇雪恨,也不用得着人多人少。”张大叔看着三旬去得远了,在原地跺脚叹息。
三旬一个人走在路上。眼前是一片原野,树叶繁茂,林子里面有好几棵杨梅树。上面结着红红的杨梅,而且还是大颗大颗的,他都浑然不觉,眼里只有仇恨,胸中燃烧着好大一团火。恨不得手里有一把枪,即刻冲到赵家家里去见一个杀一个。把那个赵二公子,大卸八块才解恨。大卸八块都不行,最好是千刀万剐。竟然将两个五六开外的老人,如此活活地烧死,是什么黑的心肠?把那个赵家都烧做白地,化作一片腐碳,方才借得解心头之恨。
他急匆匆,赶了一程。忽地又想起了妹妹来,那几个家丁去追她,也不知道追到没有。但是,一二女孩儿家,难道跑得过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么?肯定是被逮住了。逮住后又如何?他不敢去想。肯定是卖到妓院,或者被野兽糟蹋么?妹妹虽然容貌一般,但毕竟是青春女孩。有句话说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没有丑的。他心里简直不敢去想。赵家一家子统统该死,除了芳芳以外。但是,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把妹妹给搭救出来。救了她出来,自己才省了一点儿心,才好放得开手脚。叔叔婶子在九泉之下,才能够勉强合得上眼睛。对,先救妹妹,再烧赵家。
自己初在土匪窝里时,还埋怨那些土匪舞刀弄枪的,这时看来,舞刀弄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是刀枪如神,刀子使得飞快,枪法打得钻眼,才最好去报仇啊!想到这里,在手里比划了一下,似乎在握着一把刀子,面前就是赵家二公子大公子三公子,统统地一刀就砍死了。
他比划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不要说枪,就是刀子都没有一把呀。如何去报仇雪恨?他发愁起来。愣在原地,抓了几把头发,扯得那头发一把把的落下来,他都还没有觉得。只是这脑袋里想着刀和枪哪里去弄?想得头都痛起来。
在原地想了半天,肚子里隐隐地饿了,嘴里也干渴得厉害。斜眼看到路边长着一株歪歪扭扭的杨梅树,树干有碗口粗细,上面结着一些杨梅,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是红通通的。那树不高,他走了过去,拉扯着一根枝条,一只手去摘了几个杨梅,塞到嘴里。那杨梅无论大小咋样、品种如何,一律都是甜甜的酸酸的,但此时在他的嘴里,却什么味道也没有。
他吃了十几个,饱了一些,也不再渴了,就立在那树下发呆。
想了一会儿,忽然嘴里说:“有啦!”原来他想到了那个胖财主,他家里不是有钱有枪么?找他要去。就说不要那钱了,换一支枪。他家那么多的枪,要一支,一支而已,难道他会舍不得?在土匪窝里,倘若不是自己和刘涛帮衬着他,不要说钱,只怕他命都没了。对,他应该会晓得好歹的,瞧他发誓都发得那么认真,连子孙后代都拿来发誓了。肯定会的,一定会。想到此处,他信心陡增,大步朝前走去。
他走了一程,看看前面一个地方,就是檐角村了。这个村子,是建立在这个高台子上的。约莫有几十户人家挤做一堆。多得是土墙泥屋,当中一间是高大的房子,白的粉壁,檐角翘起,仿佛一个塔楼一般,显得分外惹眼,那肯定就是朱大海家里,确实是少有的大户,三旬心里一阵激动,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有枪支在握,就要为叔叔婶子他们报仇了,就要救出妹妹了,就要把钢枪抵在赵家二公子的头颅上了,砰地一下,足以打得他一个脑瓜子变作烂泥。
他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破烂,满手都是漆黑的灰烬,如此样子,如何好去见朱老爷,只怕连门都进不了,让人进去通报,那些奴才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他们岂会为了一个乞丐似的人去通报?他看看那边一条河流,里面的水流还清澈,就走过去。
那条小河,上面架了几根横木,当做简易的桥梁。木头陈腐,上面早已被踏得溜光,显得年深日久。一个身着破烂的老头子在背着一捆柴颤巍巍的走在桥上。
三旬在河边蹲下来,就要伸手去浇水。忽然听得,哎哟一声,他急忙一看,那个老头子一下子掉下水里,一捆柴已滚到水里。扑哧地溅起水花来。
三旬见了,顾不得洗脸,几步窜到水里去。那水幸得不深,才及膝盖。
他几步趟过去,一把扯起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一身湿淋淋的了,嘴里也吃了几口水,正在狼狈又慌张,翻爬不起。被三旬这一拉扯,顿时才站立起来了。三旬随手又一捞,那捆柴被他拉了过来,三旬一手扶着老头,一手拉着那捆柴,往这边岸上而来。
到了岸上,那个老头抹一把脸上的水珠,看看三旬,说:“小伙子,谢谢你了。”三旬说:“谢什么?”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