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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管家急忙说:“我们小姐在哪里?”丁得东说:“看看你这个德性?慌求个什么?怕还少了你一根毛不成?”
张大楞看看三旬,给他努努嘴,示意他到一旁去。
三旬看得心里疑惑,急忙跟着张大楞走到了一旁僻静处。
三旬问:“出了什么事?“张大楞说:“那个人来接那个姑娘?”三旬说:“是呀。他是万府的管家,专门来接他们小姐的。”张大楞听了,叫苦说:“这个如何接得去?”三旬说:“难道她不愿意回家去?那个万老爷说是叫她去她姨家,免得回家去丢人现眼的。”大楞说:“都怪那个该死的李旋皮,他回来放跑了丘功成,杀了那几个看守的兄弟,一并杀了那个姑娘。”“啊!”三旬心里大惊,说,“那个姑娘都被他们杀了?”张大楞说:“可不是?那个好没有良心的,亏得我们还答应放他一马。”三旬奇怪地说:“这个姑娘死了,丁兄弟怎么不说一声?”张大楞说:“听那两个兄弟说,他们一回来,还没有进洞,就见到他们几个要放火烧洞,亏得他们来得及时,丁飞刀杀了几个,那个李旋皮也被丁飞刀的飞刀给杀死了,那个丘功成跑得快,丁飞刀拔足去追,并没有进洞,所以他不知道那个姑娘已经死了。”三旬叹息一声说:“看看将要把家还,却又把个黄泉奔,哎,好一个苦命人啊!”说完了叹息不已。
张大楞说:“你们如何去了万家?和他家搅合在一起了。”三旬把个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张大楞说:“看来是威胁才得以走脱,这个看来,实在交不出人来,他们也把我们无可奈何。”三旬说:“说过的话,答应的事,不好反悔呀。如今有何面目去见这个管家呢?”
张大楞说:“就跟他实话说是窝里斗,那个姑娘这才死于非命,如今杀死她的人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已算得给她报仇了。”三旬说:“到底是我们山寨的人把她抓来的呀。”张大楞看了三旬好生为难,说:“大哥,既然你如此为难,我去替你说去。”说完了拔足就走。
三旬一个人留在那里发呆。
张大楞拔足走了过来,看见了那个管家巴巴地站在那里等着,到底在心里浮起一丝同情,又叹息了几声,站住了脚步,看看那个管家。
此时天色大明了,远远近近,一切都依稀可辨。东方的天际处,一轮红日正冉冉地升起来,照得四下里一片灿烂。人人身上都披了一道晨曦。那道晨曦映在管家的脸上,显出疲乏之色,虽是如此,到底在土匪窝里,眼眶里终究透着一丝不安,不安里又包裹着一丝憧憬。
张大楞看看他的脸色,站在那里踌躇了一回,终究还是走了过来。看着那个管家,欲言又止。管家看了三旬远远地站在那边不过来,心里顿时着急起来,隐约地浮起一丝惶恐,说:“我的小姐呢?她在哪里?”张大楞叹口气说:“你们随我来!”他带着头走在前面,管家和几个家丁跟在后头,几个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里装的都是一片惶恐。管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胆子自然大些,那几个家丁脸色都在慢慢地变了。
到了一个山坳里,管家急忙四下里看,哪里有一个人在,顿时脸色变了,一把扯住张大楞,大声嚷起来:“我们小姐在哪里?”他喊得声嘶力竭的。
几个家丁看到几个坟冢,一时之间,汗水涔涔而下。以为是要枪毙他们。
张大楞指着一个低矮的坟冢,说:“她在那里!”管家顺眼一看,脸色大变,说:“这,那是什么?一个坟冢!”他的腿都颤抖了起来。几个家丁更是惊骇得脸色都变了。张大楞叹息一声说:“我们大队人马去城里接受鬼子的招安,没有料到,山上竟然发生了窝里斗,小姐她也成了牺牲品。哎!”管家一下子跪倒在地嚎哭起来:“我的小姐,我的小姐呀,你好命苦呀。”几个家丁也跟着跪倒,哭得是泪流满面的。
张大楞看着他们几个哭了一回,也禁不住流下几滴泪来。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杀死她的人,已经被我们处决了。”
管家没有理睬他,又哭嚷着说:“小姐,你死得好冤枉啊!今生今世,老爷和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不能让你死不瞑目。”
管家又哭了一回,终于抹去眼泪,站了起来,看他颤巍巍的,似乎站不实在,张大楞伸手去扶他一把,他厉声说:“走开!”张大楞听他这么一声,心里不觉地颤了一下。
管家从坟冢上抓了一把黄土,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又看了一眼这个矮矮的坟冢,转身往回走。
几个管家跟在后面。
到了下面,丁得东正在拴那几匹马,看了他们几个下来,嚷道:“接到没有?”
没有一个回答他。丁得东一愣,注意一看,那个管家和几个家丁都是泪流满面的。丁得东觉得好生奇怪,正要问,一个兄弟扯他一把,到了一旁,那个兄弟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丁得东顿时惊得跳起来,说:“有这事?”
那个兄弟说:“怕哪个杂种哄你?”丁得东禁不得哎呀地一声,说:“那几个死杂种,如何敢这样下手,我真该千刀万剐了他们。”说着话猛地跺脚,又大声地叹气。
那个管家到了马匹跟前,伸手去牵马,一个兄弟扯住马缰绳似乎不愿意给他。
张大楞随后赶了过来,说:“给他马。”那个兄弟才松了手,管家和几个家丁红着一双双眼睛,
冷冷地扫了他们几个一眼,看得张大楞的心里都是一颤。一向爱蹦爱嚷的丁得东此时也是哑口无言了,呆看着他们四个人上马。
管家四个人都爬上了马背,又被系上了黑布,蒙住了眼睛。在几个兄弟的带领下,渐渐地下山去了。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