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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旬看看他,赞许地说:“那就好!”丁得东伸了一下手臂,说:“你看我肉少骨多,所以这个骨头当然就硬了。”两个正在说,那边声音大了起来,好几个说:“他们这么几个枪法准的去打猎,只怕要抗好几个野猪回来了,说不定还能弄到熊瞎子呢。”“那我们得把锅瓢碗盏的洗得干净了等着。”
张大楞说:“你们都等着,有了事情及时向幺鸡兄弟说一声。都知道了?”在场的兄弟一起说:“知道了。”丁得东摸了一把腰间的飞刀,各个都带起了武器,跟着那两个兄弟,一起出发了。张大楞还和一个兄弟在背上各背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裹,看得丁得东心里奇怪,也懒得去过问,只管走他自己的路。
走近路,过了几个坡,又穿过几个山林。
一个兄弟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进林子里去?只管走路呢。”大楞与三旬交换了一下眼色,大楞对那个兄弟说:“兄弟,我们其实是来打鬼子的,如何?”几个一听,一个睁大了眼珠子,另外几个立即说:“要得,鬼子们本来是畜生,本来就该抓来一个个地杀死。”张大楞看了一眼大睁着眼珠子的那个兄弟说:“怎么?你不愿意打鬼子?”那个人嘿地一笑,说:“怎么不愿意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说的打猎,却在半路该做了要打鬼子。”三旬说:“兄弟,这个去打鬼子,事前可不能露出半点儿风声啊。掉脑袋的事前呢。”丁得东在一旁嚷道:“休得问什么?当家的叫干嘛就干嘛?何必这样那样地问一些废话浪费时间!”
几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一个兄弟还把枪从背上取下来拿在了手里,仿佛鬼子就在前面一样。另外几个都笑起来,那个说:“笑什么笑?鬼子可比畜生狡猾多了,武器又好,我们可得当心点儿。”
三旬说:“我们走的近路,是不是快要到了?”张大楞看看几个山头,指着其中一个山头说:“我们从这里上去,就在山上等那些鬼子。”听了他的话,几个开始往那山上走。
那山上桦树甚多,又枝叶繁密,其间还有灌木匝地,荆棘丛生,虽是有一条羊场小道,却已是茅草繁茂,几乎把路都遮断了一样。张大楞走在前面,手里捡了一根树棍,在前面拨着那茅草。那草有人的腰杆那么深,有些地方的茅草甚至还遮盖过了人身子,人在这样的路里走,真是犹如鼠兔蹿行一般。
两旁树木高大,除了桦树以外,还有一些歪脖子树,长得曲里拐弯的。还有一些树,上面吊了一个个瘤子,就如人身上放大了若干倍的疙瘩一般。看起来真是奇特好看。但是,倘若这个瘤子长在人的身上,人可就不堪忍受了。树挂瘤子美观,人长疙瘩难看。
走了一会儿,看看那茅草越来越深,似乎快要把个人淹没了一般。有的说:“这个路,真个崎岖难行,山羊都怕不愿意到这里来。”三旬说:“就要是这种路,鬼子才想不到呀。”一个兄弟说:“让鬼子赶大路去,我们藏在这茅草丛里,才好打他鬼子们呀。”
正在一边走路一边低声地说话,忽然,丁得东觉得肚子里哗哗地响起了,捂着一个肚子,说:“你们先走,我去去就来。”三旬说:“你干嘛去?”丁得东说:“我吃坏肚子了。要去方便一下。”三旬踌躇了一下,要不要歇一歇等他,张大楞说:“这条路去到山顶上别无岔路,他不会迷路的,大哥就等他在后面慢慢地拉吧。”丁得东也说:“你们先走,我拉完了自然会赶路。”一边说一边钻到茅草深处去了。
三旬听了张大楞的话,心里觉得要抓紧时间去配合矮子山的弟兄们去打击鬼子才是要事,也
不再坚持什么,跟着张大楞他们一道继续往前走。
丁得东蹲在那里,拉了一会儿,看见前面的一些茅草开出百花来,还好看,就折了一根拿在手里,凑到鼻子前嗅嗅,却什么香味儿也没有。
他早上吃了一些什么巴山豆之类的东西,一时贪嘴,就多吃了一些,这个时候稀里哗啦地开始拉稀了,拉了一会儿,屎尿虽多,却不闻其臭。
他随手折了几张大叶子,在屁股上擦拭了几下,随地一丢,就要扯起裤子站起来。
却猛地听得几声叽里呱啦的声音。他心里一动。
那声音,分明是鬼子说话的声音呀。他心里立时涌起一股杀机,也同时涌起了一阵好奇,他们不是说鬼子在山那边么,如何会出现在这附近。他微微一弓腰,抬眼一看,果然,好几顶黄色的帽子在那里闪耀,只隔得他十几步远。
丁得东虽是走南闯北的角色,看了那些鬼子扛枪抬炮的,人数又多,心里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虽是如此,他到底是一个飞贼,胆子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想也不想,飞快地系好裤带,一只手就已经伸到兜里去了。 疯狂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