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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1章：马场（2）

　　这时候，石碐赶过来了，见吴拱、吴挺一唱一和地与冬至一梅和仁多菱花讲话，老远里便喊道：“小鬼头，你们俩怎么来哪？还扛着兵器……”

　　吴拱和吴挺一见石碐，立即奔跑着迎上去；到了跟前，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撂，双双纳头叩拜；一边叩拜，吴拱一边说：“石叔叔，爹爹和叔叔让拱儿、挺儿看您来啦！”

　　石碐见说，打个愣怔，把眼睛眨了几眨，“咦”了一声，莫名其妙地问：“元帅和吴璘让你们两人来看我？”

　　吴挺见石棱问得蹊跷，慌忙接上话头道：“爹爹和伯伯不光让拱哥哥和挺儿来看石叔叔，还说让石叔叔弄两匹马让我们骑骑哩！”

　　这些话语是小哥俩一路上商量好的，目的就是每人弄匹战马上前线去杀金寇；当然了如果能弄一匹汗血马，那就阿弥陀佛。

　　汗血马可是石碐的心肝宝贝，石碐能忍疼割爱，满足小哥俩的愿望？

　　从理论上讲，一点门儿也没有；可世上的事情变化莫测，有时候看似连门也没有的事情，经办起来却容易得像一；何况石碐和吴拱、吴挺两方是极不对称的实体——一方是处于鼎盛期的成人，一方则是还不成熟的孩童。

　　然而，往往是极不相称的两个实体，会演绎出出乎想象的绝唱。

　　这时候，石碐见吴拱、吴挺这么来说，不禁笑道：“这么说元帅和璘弟果真让你哥俩来看洒家，还要骑上马玩玩？”

　　吴拱和吴挺见说，一齐站起身子道：“是呀，石叔叔如果不信，那就去问我们的爹爹！”

　　石碐笑道：“石某岂能不相信元帅和璘弟？”这么说着，把吴拱看了一眼，又将吴挺看了一眼，道：“姜城山庄距杨家湾养马场七八十里山路，你们哥俩是如何找来的……”

　　话没说完，便见吴拱笑道：“石叔叔还真问对了，不过我们鼻子下面压张嘴，还问不到天宫去……”

　　吴挺趁机插上话：“我和拱哥哥这一路可费了不少周折；要不是坐车，还真走不到马场来哩！”

　　“你俩坐车哪？”石碐禁住问道：“这一路偏僻荒凉，哪来的车……”

　　吴挺在脖子上搔了搔，一本正经地说：“我和拱哥哥出了山庄，过了清姜河，走过太寅寺；就不知东南西北了，便站在路当央东张西望；就在这时候，一辆牛车哐当哐当从后面赶过来了！”

　　石碐“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俩坐牛车来的？”

　　吴拱接上吴挺的话说：“石叔叔，我和挺弟是坐牛车来的；赶车的是个老爹，有40多岁年纪，见我俩站在路上东张西望，便把牛车赶到跟前停下来，问我们是不是迷路哪？”

　　吴挺接上话：“拱哥哥就说我们上杨家湾马场，走到这里却不知往哪个方向去！老爹笑了一下，把手往西一指，说：‘杨家湾马场从这里往西走，有七八十里路哩！’老爹这么讲着，说他家在西边的山上，距这里30多里路，套牛车是给陈仓城送柴禾，现在回家去；车上空着，可以送我们俩一阵；我俩便坐上车去！”

　　吴拱接着说：“老爹那么热情，我们总不能推辞吧！再说腿也困了，安车代步，也是一种超越！”

　　吴挺道：“我和拱哥哥坐上牛车后，老爹问我俩家在何处，手中怎么还拿着兵器？我们说家在姜城山庄，拿着兵器是要去杀金寇！”

　　石碐一怔，低下脑袋问小兄弟俩：“你们两个这么说来？”

　　吴拱道：“是呀，老爹听说要杀金寇，那个激动劲呀，就甭提啦！”

　　石碐道：“老爹激动哪？怎么个激动劲儿！”

　　吴挺说：“老爹说他是华洲那边的人，半年前，金兵元帅完颜娄室入侵陕东，他们村庄遭到屠戮；他那天不在村中，才逃过一劫！后来听说伯伯和爹爹在草滩渡斩杀完颜娄室的儿子完颜活女，便就跑过去观看！”

　　吴拱接上吴挺的话说：“老爹说到这里时激动异常，突然从车上跳到地上，手舞足蹈，说他看见叔叔吴璘和完颜娄室在大祭桩现场搏杀的过程，最后连声赞道：‘吴将军是英雄，有这样的英雄，金贼休想灭亡大宋’！”

　　石碐长叹一声道：“看来你哥俩遇上知己了，可老爹家在华洲，怎么会在大散关出现！”

　　吴挺道：“我和拱哥哥当时也这样问过，老爹说他在华洲那边无家无舍，吴家军撤回大散关时，他远远跟在后面来到这里；途中遇见一个老相识，便在佛头山‘佛头寨’落脚，租用村中大户人家的牛车，给陈仓城运柴禾为生！”

　　吴挺这么说完，吴拱又道：“柴禾老爹把我俩送到佛头山口，牛车走不动了，他又说了一遍路径，我们才赶过来的！”

　　石碐见吴拱、吴挺絮絮叨叨说了一河滩话，不禁笑道：“那个柴禾老爹是好人，日后见了人家，得好好谢成！”

　　吴拱呵呵笑道：“那是一定的！”说着话头一转：“石叔叔，我们的话说完啦，该让我俩骑马了吧！”

　　石碐一怔，看看吴拱，突然说道：“你小子说老实话，你哥儿俩赶七八十里山路来马场，不至于就是骑骑马这么简单吧！”

　　一边说，一边指着两人的兵器道：“还拿着兵器，一定是向图谋我的马是不是？吴拱、吴挺，”石碐提高嗓音道：“洒家还不知你俩肚子里有几条蛔虫？照实招来，来马场到底干么！”

　　吴挺见石碐识破他们的企图，也就不藏着掖着，干脆拨开云雾见晴天，悠悠说道：“石叔叔，看来瞒你是瞒不住的；挺儿只好照实说了！”

　　吴挺说着，看了吴拱一眼，吴拱挤眉弄眼打暗号不让吴挺说下去。

　　吴挺没看见似地摆摆手，接着道：“石叔叔，吴挺和拱哥哥听爹爹和伯伯说，完颜宗弼——金兀术统军占领了真定府，强迫汉人剃发穿胡服，不顺存者就杀头！我们俩气愤不过，要去杀金兵，因为没有马，才上您这儿来了！石叔叔，能给吴挺和拱哥哥每人一匹马吗？”

　　吴拱见吴挺泄露了他们的秘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石碐却笑得山响，指着吴挺道：“还算你小子明白，终于说了实话！”

　　这么说着，看看吴拱道：“拱儿，挺儿说的是不是事实！”

　　吴拱嘴里呐呐着“这……这……”大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石碐笑道：“吴拱你不要打包藏，你两人肩膀上扛着兵器在马场出现，洒家就知道怎么回事，还想瞒洒家？没门！”

　　这么说着，严肃冷峻地对吴拱、吴挺道：“杀金兵不是玩儿的事，那是要掉脑袋的！先练好枪法，枪法练习得炉火纯青了，石叔叔一定给你们每人一匹好马！”

　　吴拱见石碐这么来说，便将手中40斤重的五虎断魂枪抖了抖，道：“石叔叔说只要拱儿把枪法练好，就给马是不是？”

　　石碐一怔，道：“是呀，只要你把枪法练好，石叔叔就给你马匹！”

　　吴拱叫了一声“好！”将五虎断魂枪往前一伸，说：“石叔叔是不是要检验一下吴拱的枪法？石叔叔可要知道，我这可是五虎断魂枪！”

　　吴挺见说，也就举起龙胆亮银枪道：“还有吴挺这把龙胆亮银枪，石叔叔能胜吗？如果石叔叔胜不了，就得给我和拱哥哥每人一匹马！”

　　吴拱和吴挺哥俩的话语极具挑战性，一下子激起石碐的血性。

　　石碐本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主家，哪容两个小毛孩在眼前叫阵，尤其是吴挺那句刻薄的话；于是说道：“吴挺，你爹是吴璘，拥有吴家枪法30搠，洒家打不过他；可你这屁孩，却不知天高地厚，也想和洒家比试武艺是不是？”

　　说着，提高嗓音道：“洒家自从得到虎头湛金枪，还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今日就和你两个混小子玩上几招！王马头，去把洒家的虎头湛金枪和黑骏马牵过来！”

　　一个驯马的头儿听石碐这么来说，慌忙走进屋舍，拿来虎头湛金枪；又从马厩里牵出黑骏马，

　　石碐挎枪骑马站立一旁，嘴里“嘀里嘟哝”喊着，要和吴挺一见高下，却见吴拱一旁插上话：“石叔叔，您以前是爹爹的四大护卫之一，兵器是两把板斧；可在征讨西夏的路上，偶然得到虎头湛金枪， 300岁的关陇孤叟又传授你《湛金枪法14路》；吴挺一个人对你，还不被打得尿裤子？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来，让石叔叔检验一下枪法，不知愿意否！”

　　吴拱话语中有故意抬高石碐的意思，石碐是个爱听好话的主家，听吴拱这么一说，果然指着吴拱笑道：“好小子，你俩对洒家一个？”

　　这么说着，将手中湛金虎头枪在空中挥了两挥，咬咬牙齿道：“只要你们两个小子能胜洒家手中的湛金虎头枪，洒家就给你们每人一匹马！”

　　吴拱和吴挺见石碐这么来说，便就兴奋不已，异口同声道：“石叔叔说话算数！”

　　石碐一怔，觉得自己有点失言，真要打不过他们两个，不就白白送出两匹战马。

　　可是话已说出口来，只好默然，硬着头皮道：“洒家吃过斋念过佛，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来？”

　　吴拱接上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石叔叔可不要反悔哟！”

　　石碐嘿嘿一笑，指着吴拱道：“你这臭小子，是在套洒家的话嘛！好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洒家不会食言！”

　　吴拱和吴挺见石碐把话语摇实在了，这才拍手称道：“还是石叔叔英雄仗义！”

　　石碐被吴拱和吴挺恭维得飘飘然，不禁回头看了两位少年一眼，询问吴拱：“拱儿，你也知道湛金枪法14路？”

　　吴拱笑道：“石叔叔莫非忘了我爹爹是麒麟钢枪十八招的创始人？”

　　吴挺接上话：“还有我爹爹的吴家枪法30搠！”

　　石碐见哥俩一唱一和，禁不住哈哈大笑：“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元帅是有麒麟钢枪十八招；璘弟的吴家枪法30搠更是天下难敌；可是你俩能说出湛金枪法14路的具体套路吗？”

　　吴拱见说，看看吴挺，道：“挺弟，我记得不全，你记不记得？”

　　吴挺道：“我听爹爹说过，可记得也不怎么全，不过我们两个对一起，不就全了吗……”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