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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对峙（2）

　　杜达能见完颜金谷咄咄逼人，扬声大笑道：“你这金奴，好大的口气？我这长安城固若金汤，城中有十几万精兵强将整装待发；你区区几千人马，休想打长安城的主意！”

　　杜达能这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企图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之目的！

　　长安城休说十几万人马，就是一万也不到，杜达能心目中所谓的正规军和辛启功的永乐军加在一起，也就区区3000多人；杜达能的牛皮吹得太大！

　　然而有人能吹，就有人信；这叫兵不厌诈，瞒天过海；还是中国大军事家孙武总结出来的兵法呢！

　　杜达能这么说过，完颜金谷果然就半信半凝，耷拉个脑袋深思起来。

　　这个高傲自大的战争狂人，关键时刻还真能审时度势，心中忖道：长安城有十几万人马？要是真有十几万，那自己率领的3000铁骑还不被包了饺子！

　　可他回头一想，眼前这个南朝知府一定是在故弄玄虚；因此，也就不往心上去放。

　　尽管不想往心上去放，可完颜金谷毕竟是生性多疑的谋士；便对身边两个蒲辇孛堇耳语一番，让两人前去审讯被俘的张胜杰和陈广昱，证实城内到底有多少宋军。

　　两个蒲辇孛堇领命去了，完颜金谷便不屑一顾地看看杜达能道：“杜知府，你不要把牛皮吹破喽，本皇爷知道，你这长安城内充其量就一两千人马，至于说有十几万，那是你虚张声势；玩弄老鼠戏猫的游戏！”

　　说着，将镔铁挝往前一指，厉声喝道：“赶快打开城门，迎接本皇爷和将士们进去！如果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杜达能见完颜金谷盛气凌人，也不示弱，呵呵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本府先和你打上三百回合！”

　　说着，打马向前，挥舞混铁棍，照面门朝完颜金谷打去！

　　完颜金谷不及提防，被混铁棍一棍打中肩膀，气急败坏地向后倒退。

　　杜达能哈哈大笑：“完颜匹夫，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甭以为本府是文臣，以前做武将时，把你这样的蛮夷当草芥不知砍过多少个！你这狗奴，带这点人马，竟敢在长安城下耀武扬威，是不是活得腻烦哪？”

　　完颜金谷刚才被杜达能打中一棍，现在见他揶揄讽刺，也不答话，猛将镔铁挝抛出手去，向杜达能掷去，想和擒获张胜杰那样，将杜达能擒获。

　　但杜达能毕竟不是张胜杰和陈广昱，见完颜金谷抛出铁挝，猛然将手中的混铁棍一举，来做抵挡；但混铁棍却被镔铁挝抓了个正着。

　　杜达能见兵器被抓，奋力挣扎；完颜金谷却在那边猛力一拽，混铁棍便被拽到地上。

　　杜达能失去混铁棍，不禁瞠目结舌，慌忙拔出腰刀；但完颜金谷收了混铁棍后，挥舞镔铁挝掩杀过来，金兵骑士也跟着完颜金谷掩杀；杜达能和宋军抵挡不住，火速退回城池……

　　完颜金谷追到护城河边，悬浮河上的吊桥早已拉起，20米宽的河面，7米深的河流，仿佛一道天堑，挡住金兵人马。

　　埋伏城墙上的甘龙、辛启功见金兵进入弓弩射程之内，立即让兵士射箭。

　　一时间，城墙上箭如雨下，金兵不能进，只好撤退。

　　完颜金谷撤退到一处高地上，举目去看长安城，方知不是他想象中的纸糊泥抹，而是像杜达能说的“固若金汤”。

　　不讲那些设置在城墙上的闸楼、箭楼、正楼敌台、垛墙，光要通过护城河，也是难上加难……

　　完颜金谷正在沉思，却见两个金兵蒲辇孛堇和几个兵士押着张胜杰和陈广昱走上前来。

　　那个脸腮上有颗黑痣的蒲辇孛堇一见完颜金谷，便就愤愤说道：“启禀皇爷，小人奉命对两个南蛮严加拷问，可他们就是不说城内有多少宋军！没有办法，只好带过来，由皇爷亲自审问……”

　　黑痣蒲辇孛堇话没说完，便见城墙上射下一箭，正中这厮眼睛；这家伙疼痛地在地上翻了几个筋斗，便就一命呜呼！

　　射来箭镞的是知府杜达能，杜达能败回城去，气怒难消；这时候伫立城墙上观看金兵动静，见黑痣蒲辇孛堇几个金兵押解着张胜杰和陈广昱来到城下，便就张弓开箭，射杀黑痣蒲辇孛堇。

　　原来，这杜达能能开250石的硬弓，黑痣蒲辇孛堇站立的位置正好在杜达硬功射程之内，这个小鬼还能不上西天？

　　完颜金谷见黑痣蒲辇孛堇死在自己被宋军射杀自己眼前，气得哇哇直叫，报复性地将张胜杰扯到跟前，拔出腰刀指着他道：“南蛮子听着，再不说出城内的人马数字，本皇爷就砍下你的脑袋作夜壶！”

　　话音一落，便被张胜杰喷了一脸老痰。完颜金谷老羞成怒，手起刀落，削去张胜杰的首级。

　　一旁的陈广昱见张胜杰惨死完颜金谷狂刀之下，挣扎着上前拼命，却被另一个只有一只耳的蒲辇孛堇紧紧按倒在地。

　　一只耳蒲辇孛堇将陈广昱按到地上又踢又踹，没防顾城墙上的杜达能再次射箭，这一箭似乎比刚才射杀黑痣蒲辇孛堇的那一箭还恨，端端正正从一只耳的肛门插了进去；一只耳疼痛难忍，一把拔掉，竟然带出肠儿、肚儿，一只耳和黑痣脸一样，在地上翻滚挣扎半天，见阎王老爷去了。

　　完颜金谷见杜达能两箭射杀自己两员悍将，气得暴跳如雷，发誓要攻破长安城，杀个鸡犬不留。

　　于是，将1000拐子马传唤过来，在护城河边排成一列，和城墙上的宋军互射弓箭，掩护工兵给河上架设桥梁。

　　完颜金谷这支1000人的拐子马，是完颜亨从父亲完颜宗弼手中争取过来的。

　　完颜亨将1000拐子马带到洛阳，配备给斜卯一光和斜卯一晖兄弟。

　　斜卯一光和斜卯一晖在洛源镇分兵时，考虑到斜卯一晖要攻城拔寨，便将1000骑拐子马配备给他；斜卯一晖命归黄泉了，1000骑拐子马自然就成了完颜金谷手中的王牌。

　　金国拐子马的鼻祖应该是梁王完颜宗弼——金兀术。

　　金兀术根据辽国的铁林军，西夏的铁鹞子，训练出战斗力强大的拐子马和铁浮屠。

　　铁浮屠应该是重甲兵，而拐子马相比铁浮屠来说，就显得轻巧灵活多了。

　　拐子马是三马为一列；十列为一队；十队为一阵。

　　一马前进，三马同行；一马不进，左右滞步；刀枪不入，戟箭难进。

　　拐子马的选拔方式也很世袭，父亲的盔甲传给儿子，儿子的盔甲传给孙子，祖祖辈辈流传，造就了流淌在血液里的武勇军魂……

　　这时候，完颜金谷将1000拐子马派到护城河边，掩护架桥兵士运送壕桥。

　　何为壕桥？壕桥又名飞桥，它是保障攻城部队通过城池的外壕（即护城河）的一种器械。

　　壕桥用两根长圆木，上面钉上木板制成；为便于搬运，下面还有一对木轮。

　　如果壕沟较宽，还可将两个壕桥用转轴连接起来；叫做折叠桥。

　　搬运时，将一节折叠起来放在后面的桥床上，使用时，将前节向前放下搭在对岸，就成一座桥。

　　这样的壕桥金兵一般是不携带的，工兵身上只带图纸，攻城拔寨需要壕桥时，现做现制，很快成型。

　　其实这些制造壕桥的技术，还是随徽钦二帝被俘的北宋工匠，传授给金兵的，金兵又用来侵犯宋国的城池营寨。

　　金兵工兵在拐子马的掩护下，眼见要将壕桥架设完毕。

　　宋军为了阻止金兵架桥，从城墙上不停地向下射箭；但架桥工兵都市披甲戴盔；拐子马更是刀枪不入；还和宋军对射箭镞。

　　金兵箭术可算一绝，不禁娴熟，而且箭无虚发，反射得宋军不敢露出脑袋。

　　完颜金谷见状，乐得哈哈大笑，对站立城墙上的杜达能扬声说道：“知府大人，我们马上就要在护城河上架起桥梁，你那城池很快就要被我军攻陷，知趣者就打开城门投降吧！否则，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伫立城墙之上的杜达能见完颜金谷在城下耀武扬威，而站立护城河边的拐子马又是刀剑难入；还有远处，一帮一伙的金兵正在缚绑云梯，制作临冲吕公车，便就急得抓耳饶腮；走来走去，唉声叹气！

　　辛启功见杜达能惶惶不安，不禁笑道：“大人现在是最高指挥官，岂能如此的不冷静！”

　　说着，指指城下的金兵道：“如今是敌强我弱，城池一旦被攻破，几月前完颜娄室屠城的悲剧还将重演，大人不如另辟蹊径！”

　　杜达能听辛启功这样来说，霍地一下直起身子，怒视辛启功道：“另辟蹊径？有什么蹊径可劈！你是不是想重弹通判官周顺志的老调，蛊惑本府放弃城池，举家逃跑？”

　　辛启功见杜达能这么来说，立即反击道：“闭上你的臭嘴，辛某什么时候蛊惑你逃跑来？”

　　事到如今，辛启功也顾不得杜达能是知府了，就在昨天夜里，杜达能在知府大院摆下酒宴，还让官妓陪酒作乐，辛启功便对这个时好时坏的知府窝着一肚子气。这时候见杜达能信口雌黄，火气便就更盛，愤愤说道：“你是知府，可辛某人现在是永乐军大将军，守城的兵士，一大半可是我的属下，你把眼睛擦亮点！”

　　辛启功昨天夜里就在言语上冲撞过杜达能，杜达能当时面子上就挂不住，可为了寻找吴挺和吴拱，他把火气压在心中；这时候见辛启功又咄咄逼人，哪里还能按捺得住，霍地一下拔出腰刀，要斩辛启功……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