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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颜习不二率领拐子马赶到螃蟹阵前,只见童子鸡已把黄旗砍倒;石碐也将绿旗扯翻;两人聚合一起,冲击螃蟹阵的右鳌。
螃蟹阵右鳌上聚集金兵失去旗帜指挥,一个个仿佛无头苍蝇,乱冲乱撞,乱成一片。
石碐冲向前去,施展湛金枪法14路,杀得金兵鬼哭狼嚎;童子鸡挥舞黄金灯笼锤,打得鞑子横尸遍地。
金兵见石碐、童子鸡凶勇,呼天喊地,鸟兽散去。
完颜习不二观看一阵,并不被石碐、童子鸡的骁勇而震惊;也不对同胞兄弟的流血而同情;似很冷酷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来,抬头看看悬在空中的日头,极不耐烦地说了声:“我当什么大不了事,却原来是两只宋猴子来这里兴风作浪!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宜兴师动众;我们回去继续乘凉!”
完颜习不二的话,拎身后的参军蒲察虎熊目瞪口呆。
蒲察虎熊是完颜金谷派给完颜习不二的参军,见完颜习不二这般麻木不仁心中便犯了嘀咕:卑微是完颜金谷皇爷派来的,要是这样见死不救,草草了事,一定会受到惩罚!可完颜习不二亦是皇室贵胄,还是大元帅金兀术钦点的拐子马都领;连完颜金谷也让人家三分,我这个小小参军只有顺从的份儿,哪有抗争的权利?
蒲察虎熊寻思一阵,左右为难;可他毕竟是参军,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便就不无拘谨地说了声:“皇爷,我们已经来哪……”
“来哪又怎样?回去不就得啦!”完颜习不二打断蒲察虎熊的话,把手往空中一指,怏怏不乐地说:“这么大的日头,石头也蜕一层皮,何况拐子马披甲戴盔,顶皮挂锁;还不被烤成全羊才怪!”
蒲察虎熊无言以对,站立一旁不知说什么才好。
完颜习不二见蒲察虎熊不说话了,便就提高嗓音道:“本皇爷是大元帅兀术钦点的都领,拐子马只宜参与大兵团作战;这档子小打小闹,就让那些骑兵应付去吧!一两千骑兵弄不住两只宋猴子,那才是嗑瓜子嗑出臭虫来,臭了筒子的事!回去,回去,我们回去……”
蒲察虎熊见完颜习不二不无偏激,怔怔寻思一气,,殷勤献媚地嘿嘿笑道:“皇爷怎么安排,小人就怎么执行就是了!”
这么说着,察言观色地看着完颜习不二的脸色,居心叵测地讲着:“可是将军想过没有,我们已经来了,没和宋军过上一招,突然撤退;有人就会说临阵脱逃?是被宋军吓破胆子了!”
“放他娘的大驴屁!”完颜习不二勃然大怒,指指螃蟹阵里的石碐和童子鸡道:“完颜爷爷什么时候害怕过南蛮子?他就是来上千军万马,爷爷也不在话下;何况只有两个猴子!”
说着,振振精神道:“传我命令,全体向前,活捉两只宋猴子点天灯!”
蒲察虎熊见自己的激将法凑效,便就开心地笑着,向完颜习不二打躬作揖道:“皇爷圣明!但杀鸡焉用牛刀,您老找个凉快地方歇息着去,小人应付他们是了!”
完颜习不二见蒲察虎熊说到自己心上,露出焦黄色的大牙一笑,道:“还是蒲察将军理解咱家!”
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铠甲、头盔摘下来交给身后的卫士,大步流星,向远处那座密匝匝的小树林走去。
两个卫士一个拎着铠甲,一个牵着战马,随完颜习不二急急而去。
蒲察虎熊见完颜习不二去了,便就指挥拐子马列成阵势。
这些拐子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马,和骑士一样听从指挥,而驾驭马匹的骑士则是通过武举考试选拔上来的佼佼者;个个身体强壮,能开200石的硬弓!
这样高标准的选兵标准,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
可是金国统军元帅完颜宗弼——金兀术,以及他的父亲,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自从建立以女真人为主的游牧政权后,数十年来,就是这样遴选、训练军队的。
以渔猎、游牧为主的女真人,在建国15年后灭了辽国,灭辽后两年又灭北宋,就是坚持这种严格的兵马遴选、培养和训练制度,才成为东方大地上一颗璀璨的明珠的。
金国遴选兵马、武士的制度,恰恰和北宋形成鲜明对照。
北宋王朝建国后,实行的是重文轻武的治国方略;推行的科举制度——对文官的选拔,以及文官的待遇,可谓开了历史先河。
像包拯那样的文官(宰相一级),每个月的收入折合人民币128万元,连同其它福利算在一起,每一年的收入有1500万元人民币之多;北宋一朝的文官收入,也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的最高。
有宋一朝,文官是香饽饽,武将便成了墙旮旯处的废铜烂铁,主人想起来,才会捡上一两块拿上去卖。
武将长时间的被冷落,由于朝廷推行的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统兵制度;一有战乱,才会指派文官上军营领兵;文官做文章是内行,领兵打仗,实在是马尾穿豆腐不用一提;亡国亡政那是迟早的事情。
顾头不顾尾的二异子治国方略,一经实施,果然漏洞百出,受到范仲淹、王安石等人的激烈抨击。
范仲淹、王安石这些能臣,一直主张朝廷加强武学教育,培养、训练军事人才;但文臣反对的呼声强烈;皇上屈服于文臣了;插科打诨兴办起来的武学没有坚持多久,便就寿终正寝。
直到金兵打过黄河围了汴梁,宋庭似乎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招武将率军勤王;但临时抱佛脚已经无抵于是,眼睁睁看着皇帝父子被押往荒寒之地。
皇帝是国家的象征,皇帝做了敌国俘虏,国家自然就不存在;北宋灭亡了。
蒲察虎熊指挥拐子马和骑士列成阵势,便向石碐和童子鸡威逼过去;骑士们坐在马上,抑或踩着马镫站直身子,用手中的强弓硬弩向石碐和童子鸡发射弩箭。
童子鸡自以为轻功娴熟,在金兵弩箭乱飞时身子隐藏在马肚子底下,催动马匹向前冲击,想和拐子马来个短兵相接。
哪想拐子马上射来的弩箭穿透力极强,“噗噗噗”几箭,便将童子鸡的黄骠马射翻在地,童子鸡紧躲慢闪,屁股上早中一箭。
但童子鸡毕竟轻功上乘,屁股上中了一箭后不去理睬,却是陡然一跃,弃了黄骠马,夺了一个金兵的栗色马,对石碐喊道:“石大哥,金兵势大,不可强撑,我们赶快撤退吧!”
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雷鸣不识时务,硬要和完颜金谷拼杀;结果是命丧沙场。
童子鸡比雷鸣聪明,见拐子马强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才捡了一条性命。
石碐在那边杀得正横,听童子鸡喝喊撤退;极不情愿地还想撑扎,结果被金兵的箭矢洞穿铠甲,从胳臂上钻了进去。
石碐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奋力驱使黑骏马,逃了出来;跟在童子鸡后面向外遁去。
拐子马见童子鸡和石碐遁逃,岂能放过?随在后面紧紧追赶……
话说吴璘见石碐和童子鸡被金兵拐子马紧紧追赶,身上早就挂彩,不禁瞠目结舌;慌忙驱动骊蜘良驹,手持镔铁点钢枪,前去营救。
这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厮杀是吴璘一手安排的,可是一冲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来到这片阔达达的空地,金兵早就摆开阵势;吴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战术便就成为一句空话。
但吴璘自恃熟识兵法,骁勇善战;而且是长安将军,便不把螃蟹阵放在眼中,执意和石碐、童子鸡前去砍夺三面旗帜。
当然了,吴璘也没小觑完颜金谷的战力,他是让雷鸣、吕毅、马嵬三人前去引诱完颜金谷的;想到三人可能灭不了完颜金谷,才让头目引给罗天,让鸟铳枪解决。
吴璘的计谋也算精道,那只强中更有强中手,甭把豆包不当包;吴璘这一套战术说白了是盲目冒进,铤而走险。
尽管吴璘、石碐、童子鸡三人骁勇善战,砍夺了三面旗帜;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金兵雪藏的拐子马冲杀过来了。
拐子马是大金国的王牌,很快使石碐、童子鸡焦头烂额,双双挂彩;尽管这时候吴璘还不知道雷鸣已经惨死完颜金谷手中;就目前这种战局,已经使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在战略和战术上双双完败;金兵果然不是泥捏的,这和他在草滩度遭遇的完颜娄室所部完全两样。
吴璘痛心疾首了,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以少对多的战术只适用于夜间或者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可自己偏偏要在炎炎烈日之下老调重弹!
敌手是被人称作战神的金国猛将完颜金谷,还有完颜宗弼训练出来的“杀手锏”拐子马,吴璘以少胜多,只能自取灭亡。
而吴璘和石碐、童子鸡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金兵搏杀,完全是摆猪头肉的战术;尽管一开始尝到了甜头,可拐子马一参与进来,便就一败涂地……
吴璘正在寻思,童子鸡和石碐已经跑到前面不远处。
童子鸡一见吴璘,便就喝喊:“二哥快逃,这帮鞑子非同一般!”
吴璘勒住马头,紧握镔铁点钢枪,对童子鸡和石碐喊道:“你们两人退回城去,吴璘在这里挡住敌人!”
一边说,一边让石碐和童子鸡过去,横枪立马,拦在路当央。
金兵拐子马追得正酣,见吴璘拦道,便就施放箭弩,吴璘忽而金雁功旋身而起;忽而拔出镇山青虹剑拨打箭簇;随之又腾空跃起,落在拐子马的骑士头上,伸出镔铁点钢枪狠戳,挥舞镇山青虹剑狠捣。
可那拐子马上的骑士全是重甲,只把两只眼睛露在外边;任凭吴璘如何枪搠剑捣,就是不见破绽。
吴璘骇然,迅速跳出圈子,跃上骊蜘良驹,打马向城内逃去。
金兵拐子马见得,随后紧紧追赶,然而吴璘的骊蜘良驹腾云驾雾,奔跑如飞,很快就不见踪影……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