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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鸡说着,振振精神道:“徐大哥说,完颜娄室使用的兵器是方天画戟;方天画戟本是唐朝大将薛仁贵征战高丽时的兵器;可薛大爷留守高丽时不慎失窃!几百年后,完颜娄室像薛仁贵当年那样也去征讨高丽;没成想在一个洞窟中发现薛公的方天画戟!得到方天画戟的完颜娄室欣喜若狂,心想一定是薛公在天之灵佑护自己;便以方天画戟为兵器,纵横捭阖,使高丽臣服……”
吴璘道:“这不成了传奇故事吗?完颜娄室真有哪么神?似乎带有神魔之气!”
童子鸡嘿嘿笑道:“徐定大哥说的完颜娄室,是他们被俘后,流落北地听鞑子讲的;徐大哥还说,完颜娄室是鞑子心目中的英雄,被传说得神乎其神,到底神勇如何,还得当面锣对面鼓较量一番,才能定论……”
吴璘沉思一阵,道:“是得探试一下完颜娄室的真本领;不过我现在想睡一觉,等到天黑,就上敌营去会完颜娄室!”
这么说着,加重语气道:“童小弟,我上敌营,你在什么地方等我?要知道吴璘的主要目的是寻找兄长!”
童子鸡见吴璘这么来说,略一思忖,道:“我们就在彪角镇西大街王记豆腐作坊会面,不见不散!”
说着拎起装有四只小喜鹊的鸟笼子道:“我把鸟笼拎着,去镇上去卖;弄不好能买个好价钱哩!万一卖不过,就把小喜鹊送豆腐作坊的王老汉,换他几碗豆腐脑儿吃!”
童子鸡说完就要离去,却看见吴璘的黄骠马拴在树上,又道:“吴二哥,你这马拴这里安全不安全?不要让它的叫声把金兵游骑招引过来!”
吴璘道:“只要给马喂饱,它会一声也不吭的!”
于是,便在赤松林中撧拔青草准备喂马;童子鸡见状,便就拎着鸟笼子,向赤松林外面走去了……
完颜娄室的军营安扎在临潼山夹角沟,夹角沟是一条几十里长的幽深山谷;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水流湍急的紫荆河从沟口流过,白天黑夜,都会制造出山呼海啸的震吼声。
紫荆河上铺架着一座木桥,桥头有些许金兵把守;踩着木桥通过紫荆河,便可进入夹角沟金兵营寨。
完颜娄室将大军营寨不安在居高临下的山头,却驻扎在葱茏蓊郁的夹角沟;其实是一种老谋深算。
在这之前,完颜娄室和宋军守将王禀对峙华州城,始终未能攻下城池;气急败坏的敌酋便决定双管齐下!一部分人马继续围城,一部分人马则来到临潼山,准备对关陇其它州县重新发起进攻。
毋容置疑,完颜娄室是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侵宋国策的忠实实施者;当他率领如狼似虎的金兵铁骑,风扫残云般驰骋在关陇大地时,宋庭的不少州县便就纷纷投降;然而金兵一撤退,归降的州县又都反水。
完颜娄室气得吹胡子瞪眼,决心要在临潼山厉兵秣马,将那些反水的宋庭州县再次拿下。
可是大军刚在临潼山驻扎一毕,便有哨骑来报,说宋军一支增援华州的人马正向草滩渡挺进。
听到这个消息,完颜娄室本想亲自前去阻击;可儿子完颜活女请缨出战;完颜娄室只好让儿子前往。
完颜活女率领3000人马在草滩渡大桥南边的芦苇丛埋伏去了,完颜娄室独自一人坐在中军大帐,谋划着自己的排兵布阵的计划。
将大军营帐不设在山头,而安放低洼幽谷之中,是完颜娄室汲取《三国》时马谡失街亭的教训。
当年的马谡自以为是,不按诸葛亮的军事部署安营扎寨;也不听大将王平的苦心劝阻,坚持将营寨按扎山头之上;结果被老谋深算的司马懿和张郃围了个水泄不通;蜀兵断粮断水,不战自败!
完颜娄室不是马谡,他是足智多谋的军事家,安营扎寨,自然不会重蹈马谡覆辙。
就在完颜娄室在中军大帐中对自己的谋略孤芳自赏时,吴璘来到紫荆河的东岸。
这时候,西天的太阳已经落山,但火红的晚霞将地面涂抹得一片血红,此刻潜入敌营,显然过早;吴璘便窜上一棵大树,隐藏树冠中观察营寨周围的环境。
营寨东边就紫荆河,河上那座木桥直通金兵军营大门;大门口有二三十个哨兵执勤,二三十个哨兵执戟挎戈,神情专注;对进出军营的兵士、百姓,挨个儿检查,严盘,询问。
吴璘不禁忖道:看来要从正门进去困难很大,不如另辟蹊径。
吴璘看见营寨一周边用树枝捆扎起来的篱笆墙,不禁笑道:看来完颜娄室也是草鸡一个,营寨大门口有卫兵层层把守,围墙却用树枝扎成,就是一只黄羊,四蹄一蹦,也会跳将进去;自己身怀上乘武功,穿越这样稀松的篱笆墙,还不易如反掌。
吴璘决定翻越篱笆墙进入敌营,主意拿定,看那天色还没黑扎,便就骑在大树丫杈上准备打个盹儿,却见紫荆河大桥的东头也有一处金兵岗哨。
吴璘心中犯了嘀咕:从眼前的形势分析,完颜娄室并不知道儿子三天后要在草滩渡口被宋军处斩的消息;可能是金兵侦探还没把彪角镇上张贴的广告传送给完颜娄室;敌营里才这般寂静!
可是自己一旦潜入进去,实施盗窃方天画戟的计划,有金兵来报告情况怎么办?完颜娄室倘若知道儿子三天后要被宋军处斩,一定会寻找兵器去救儿子;这样一来,自己就有可能被发现。
自己孤身一人,要是被金兵围住,身边没战马,没有镔铁点钢枪;没有镇山青虹剑;没有金雕神臂弓;金兵如果射箭,还不被穿成马蜂窝……
吴璘越想越感到紫荆河大桥东头那个金兵岗哨是颗地雷,一定得把它搞掉。
于是,便就重新返会赤松林,骑上黄骠马,来彪角镇西街王记豆腐作坊,找见童子鸡;让他喊几个人手,把木桥东头的金兵岗哨干掉;然而让自己人装扮成金兵站在那里,保证自己进金营后不节外生枝。
童子鸡见吴璘专程返回来给自己说这话,义不容辞地说:“二哥放心,小弟这里就带几个兄弟过去,将岗楼里的金兵做了,保证你的安全……”
童子鸡很快唤来几个手下,一到紫荆河大桥东桥头,便就干掉哨兵;尔后让自己的兵士化装成金兵,守住大桥桥头,不放一个金兵进营寨给完颜娄室报信。
吴璘见童子鸡控制了桥头,这才放心地向金营走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吴璘没从紫荆河木桥上经过,而是下到河里,泅水过去,攀上岸边一棵大树观看半天;躲过营寨门口执戈挎戟的哨兵,没费多少周折,便从篱笆墙上翻越到营寨里面去了。
仲春的临潼山夜晚还有寒意,但耐不住寂寞的青虫,早就潜伏在泥土中拨动琴弦,“哩哩哩哩”唱起歌来。
吴璘进到敌营后跃上一棵大树,聆听一阵下面的动静,见营寨里一切如初,便从大树上跃了下去,走上一条小道,只见道路两边扎满金兵的牛皮帐篷。
天已漆黑,牛皮营帐里亮起忽明忽暗的灯光;吴璘左瞧右看,却不知那一顶是完颜娄室的中军大帐。
心中正在着急,却见一个巡逻金兵从前面走来。
吴璘慌忙隐蔽起来,目视着“咔咔咔”走来的金兵,心中说道,逮个舌头弄住他,问明情况。
于是,屏声静气,等待金兵走到跟前;吴璘一个鹞子翻身,将其打翻在地,卡住他的脖子问:“完颜娄室的营帐是哪一顶!”
金兵吓得尿了裤子,嘴里叽里咕哝叨叨着,说的却女真语;吴璘一句也听不懂。
吴璘见逮了一个无用的家伙,便将其扼死在草丛中,换上金兵衣服,执了金兵撇在地上的长戟,装作巡逻游哨,向纵深之处走去。
走不多远,却见迎面走来三个人,从服装上辨认,是两个金兵和一个宋国百姓。
两个金兵一胖一瘦,竟然讲的是汉话;只听那个胖子对宋国百姓说:“宋老五,大王让你搞五毒虫铊,你怎么这时候才到来!”
被胖金兵称作宋老五的宋国百姓道:“看军爷说的,现在不是五毒出没的季节,虫铊也是凤毛麟角;老夫跑了无数个地儿求婆婆告奶奶,花了大价钱,人家才把去年的存货给了几只;老夫一拿到货,紧奔慢跑赶过来,你还说晚哪?”
瘦金兵接上话:“五毒虫铊是不是全搞到手?商缺一件,大王也会不高兴的!”
宋老五见说,不以为然地将挎在肩膀上的木箱子拍了一拍,道:“全在这里面啦!不就是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吗?等见到大王,他准会高兴!”
吴璘听宋老五说到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是五毒虫铊,惊得瞠目结舌:弄来这些毒虫干吗?三人说的大王莫非就是完颜娄室!小人跟上他们,碰碰运气再说……
吴璘心中想过,便就从斜刺里赶到三人前面,将手中的长戟一横,道:“什么的干活?”
一胖一瘦两个金兵见吴璘横戟拦路,慌忙点头哈腰道:“我们是给大王送药料的,还望高抬贵手……”
吴璘见自己弄假成真,不禁一笑,虚张声势地围着三人转圈子,一边转,一边佯装盘查,嘴里却说:“给大王送药料?好吧!你们前头走,我得跟着,看看是真是假!”
胖兵和瘦兵见说,便就顺从地前头走着,吴璘手执长戟,紧紧跟在后面……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