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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5章：焚桥

　　却说童子鸡在城墙上和吴璘等人告了别，揣上弹弓；拎了黄金灯笼锤；掖了火折子，灵猫似地在女儿墙根部哧溜一阵，便就纵身一跃，翻上城墙，不见踪影。

　　众人还想在城墙上看到他，他却早就龟缩到人们很难看到的排水处，顺着那道青砖砌成的溜渠，滑落到城墙根部了。

　　这样的隐蔽术和滑落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的娘娘，也不知童子鸡在什么地方学到的这种技艺，溜到城墙根部后，瞅见护城河边有一处能藏身的草丛；便就猫着腰子，溜了进去。

　　童子鸡把自己藏在草丛中，透过草棵子中间露出的缝隙向塔桥上看去，只见十几个金兵正在桥上来去巡逻。

　　童子鸡心中暗暗叫苦：有金兵巡逻，大鸣大放登上桥头看来是不可能了；只有潜入河水之中，从水底下凫游过去。

　　主意拿定，便将黄金灯笼锤在草丛中埋好；只带弹弓、火折，溜到堤岸边上，滑进河水中去了。

　　童子鸡滑到河水中后，潜入水底不敢暴露脑袋，只能凫游着，向塔桥跟前移动。

　　悬挂在高空中的大日头狠毒地将火刺射到河面上，河面上的水流竟然热烘烘的，可是水底里就不一样，一阵阵清凉的暗流不断地向童子鸡袭来，童子鸡的小腿肚子竟然有一阵抽筋的感觉。

　　童子鸡心道，这不是河水冰凉的问题，而是在水底中潜伏的时间过长，身体出现的不良反应。

　　童子鸡急中生智，慌忙向堤岸边上游去；堤岸边上生长着一绺子芦苇；童子鸡折断一枝芦苇杆咬在嘴里，然后伸出水面；呼吸问题立刻得到解决。

　　童子鸡咬着芦苇杆静静地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浑身赶到舒坦有力气了，这才潜入水底，向塔桥一步步游去。

　　童子鸡游到塔桥底下，准备钻出水面攀爬上去，可他突然想起桥面上有金兵的游动哨在巡逻，心中便就犯了嘀咕：不行不行，现在盘上塔桥，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必须将桥上那些金兵干掉……

　　心中想过，便从腰里摘下弹弓，搭好石弹，选中方位；猛然冒出水面，将石弹向桥上的一个金兵射去。

　　童子鸡的弹弓那是没啥说的，瞄准目标，打他鼻子，绝不会偏向眼睛。

　　这时候的童子鸡是钻出水面，踩水拉弓，瞅中目标发射石弹，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石弹射出，不偏不移，打中一个金兵的左眼睛；那金兵惨叫一声，伏趴桥上。

　　周围的金兵见同伴突然叫了一声栽倒桥上，还以为他是中暑晕倒了，慌忙上前去看，才发现此君一只眼睛在流血；便知宋军所为。

　　几个金兵慌了手脚，扯开嗓子就要呼喊；然而嘴一张开，便有几支箭簇“嗖嗖嗖”飞射过来，正中几个金兵的喉管；可怜这几个金兵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就上阿鼻地狱去了。

　　勿容置疑，射倒金兵的是吴璘！不对，应该说是吴璘、石碐、雷鸣、吕毅、马嵬五人。

　　原来，石碐、雷鸣、吕毅、马嵬四人见吴璘拿来铁骨利锥箭，便就纷纷赶到自己的马匹跟前，从鸟翅环上摘下弓箭。

　　这四人都是神射手，将弓箭拿过来后，吴璘不明事理地问：“你们几个要干甚么？”

　　石碐哈哈大笑几声，指着吴璘道： “二兄弟不要太贪心嘛！你吃肉，难道不给洒家几个喝点汤？”

　　吴璘被石碐说得一愣一愣，慌忙笑着说：“石大哥甭误会，吴璘从来都是均贫富的主家；论秤秤银，大锅吃肉；闻到肉香味，哪敢独吞？人人有份，人人有份呀！”

　　石碐接上话头道：“洒家就说，二兄弟不是小气鬼嘛！”

　　吴璘会意而笑，指指塔桥上的金兵游动哨说：“你们四人看着，塔桥上有15个金兵，给童小弟造成极大威胁；我们五人射三轮子箭消灭他们；记着，要一箭封喉，不许放空箭！”

　　雷鸣嬉笑一声道：“二哥放心吧，我们都是神箭手，不会放空箭的！”

　　说着，顿了一下，看向石碐道：“就是石大哥的箭术不知怎样……”

　　说言未了，便见石碐跳将起来，把眼睛瞪得像牛铃，用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指着雷鸣道：“好你个狗小子，嘴上这么不积德；告诉你，洒家学射箭时，你小子恐怕还没出生呢！”

　　石碐扎出一副打架的势子，不依不饶地往雷鸣跟前扑击着道：“小孺子，不要充当大头蒜！洒家今日要和你比试比试，看谁射杀的射杀的金兵多！二兄弟，塔桥上15个金兵留给洒家，洒家要和雷鸣这狗小子比试箭术！”

　　石碐一边说，一边把膀子一甩，持弓在手，搭上箭簇，就要射箭；却被吴璘一把拽开来道：“石大哥怎么像个小孩？人家雷鸣没怎么说你呀，怎么就这样火气大发！快甭这样，八字没见一撇，就搞内讧，多么不好！”

　　吴璘说着，板着个脸对雷鸣道：“雷鸣你年轻，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不了解石大哥的脾性？还不给大哥赔礼道歉！”

　　雷鸣本想和石碐理论，可见吴璘一副威武的样子；只好抱拳施礼，向石碐道：“石大哥甭上火，雷鸣有眼不识金镶玉，这里给你赔不是喽！还望石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石碐是个火性子，可也经不起两句好话消磨，见雷鸣这样来说，便就嘿嘿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洒家只是和雷鸣兄弟开开玩笑而已……”

　　两人的别扭来得快，消融得也快，吴璘便就笑道：“这就叫不打不成交，通融了就好！”

　　说着，振振精神道：“我们现在是五张弓，一次能射五枝箭；塔桥上正好15个鞑子，放三轮子箭，全部解决……”

　　说言未了，便见一个金兵突然倒在桥面上，吴璘迅速反应，道：“是童小弟用弹弓射的，可他毕竟潜凫水中，我们赶快支援……”

　　话音一落，拉满的弓已经将一枝铁骨利锥箭射出去，正中哪个倒地金兵的喉管；石碐、雷鸣、吕毅、马嵬紧跟着射出四箭，分别将正欲高呼的四个金兵撂倒。

　　就在吴璘五人射了三轮子箭，将15个金兵送上天堂后，童子鸡又一次钻出水面。

　　钻出水面的童子鸡瞩目觑看，却见塔桥上的金兵全都躺在桥面上；心中立即明白，这是吴璘支援自己。

　　童子鸡不胜欢喜，慌忙踏水向前，在塔桥跟前停住，然后手把桥边，跃上桥面。

　　童子鸡跃上桥面后刚把脚跟站稳，便见一包用油绢包裹着的石脂“噗通”一声落在面前。

　　油绢包裹着的石脂是吴璘捆绑在一枝铁骨利锥箭上，从城墙上射下来的；铁骨利锥箭扎进桥面三四寸深，油绢裹着的石脂毫发未损，稳稳当当停在桥面上。

　　童子鸡兴奋得手舞足蹈，将油绢举在手中向城墙上摇晃示意。

　　城墙上立即响起锣鼓声，锣鼓声传递着号令，童子鸡心知肚明，立即将油绢打开来，把石脂涂抹在塔桥的几个重要部位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着石脂；石脂腾起的火焰，便在塔桥不同部位熊熊燃烧起来……

　　却说金兵主将完颜金谷昨天夜里驱动3000铁骑赶到长安城下，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兵分两路，在城东和城南安下营寨。

　　完颜金谷本想从两个不同方向向城内发起攻击，可后来一想，分散兵力不啻于自毁长城，便就命令城南的营寨撤到城东这边来了。

　　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根本就没把宋军放在眼里；一到城下，没有攻城，却让兵士安好营寨后埋头大睡，天已大亮，还是昏睡不醒。

　　完颜金谷本想让兵士睡到卯时起来，再来攻城，可南朝的知府杜达能耐不住性子，派人偷袭来了。

　　完颜金谷便不客气，将宋将张胜杰和陈广宇擒获。

　　杜达能见自己的爱将被完颜金谷俘获，亲自上阵来了。

　　这小子的武功还真不赖，但完颜金谷还是胜他一筹；完颜金谷没有擒获杜达能，却将他的兵器混铁棍一镔铁抓给搂过来了。

　　获得杜达能的混铁棍，就等于俘获了杜达能；完颜金谷将拿上混铁棍，上大帅完颜宗弼——兀术面前显摆显摆。

　　完颜金谷已经俘获了宋军元帅吴玠的公子吴拱和侄子吴挺，以及宋将陈广宇，还斩杀了一员宋军副将；再献上南朝知府的混铁棍，看他金兀术还敢对自己动粗……

　　获得杜达能的混铁棍后，杜达能逃回城里去了；那时候，完颜金谷就打算攻城。

　　可他并不知道城内的虚实，便让手下拷问俘虏张胜杰，想从他嘴里打探一点消息。

　　谁知黑痣蒲辇孛堇被宋军箭簇射杀，完颜金谷气得哇哇直叫，报复性地将张胜杰拦腰斩断。

　　完颜金谷砍杀张胜杰那一刀可谓淋漓尽致，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都赶到过瘾！

　　砍杀了宋将张胜杰，完颜金谷不能等待，便就指挥金兵攻城；可是一条护城河挡住去路。

　　完颜金谷冷笑一声：“本皇爷带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工匠，还怕你这护城河？”

　　于是，命令工匠立即架设塔桥，但宋军在城墙上射箭干扰；完颜金谷便就让拐子马排在河岸上与宋军对射。

　　金兵大都是神射手，宋军哪里是对手，很快，护城河边成了金兵的天下；工兵在拐子马的掩护下，很快便在护城河上搭起塔桥；后面的匠工还将攻城的云梯、临冲吕公车、抛石机一干攻城器械装置完毕。

　　然而这时候却是艳阳当午，城下火海一样燥热；倘若攻城，兵士不被宋军弓箭射死，也得大日头给晒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完颜金谷便果断滴做出决定：撤离阵地，找地儿避暑；等候傍晚时辰天气凉快，再攻城不迟。

　　军令发出后，兵士们各行其是去了，完颜金谷也就返回牛皮帐篷，倒头大睡……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