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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玠将吴璘身子扳正,仔细去看,这才发现,吴璘生有一双朗眼,身高九尺,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窄肩。身着红战袍,上裹银质明光甲;头戴镶耳铜盔帽;上缀一束红缨穗;开一张硬弓,曰“神臂金雕弓”;执一杆钢枪,名“镔铁点钢枪”;挎一口宝剑,谓“镇山青虹剑”。
吴玠将吴璘仔细看过,不禁愕然,欣欣说道:“璘子竟然这般帅气?为兄这些年忙于征战,对璘子关照甚少,快告诉哥哥,有什么拿手武功!”
吴璘嘿嘿一笑,喝喊一声:“哥哥来看!”说话中,已经窜上面前一棵梧桐树,双足在梧桐树的桠杈中点了一点,落到地上时,身子又成骆驼形状,奋力蹬向路基上一块石头,那石头便从中间劈开。
吴璘用神驼足劈开石头后,站立一旁,吸纳吐气,右手掌在空中一搅,又向一棵胳膊粗的小树劈去;竟将小树从半中腰劈断。
吴玠见吴璘的金雁功、神驼足、旋风掌高出自己许多,拍手称道:“好好好,璘子的武功神鬼莫测,可不知兵器运用如何!”
吴璘笑道:“哥哥有麒麟钢枪,吴璘有镔铁点钢枪;一枪锁喉之技,即便楚霸王那样的绝代英雄,也会嗦淋打颤!”
吴玠讪笑不止,看看吴璘悬在腰间的佩剑,问了一声:“这么说璘子这把宝剑一定是镇山青虹剑?还有挂在鸟翅环中的弓箭,准是金雕神臂弓喽……”
兄弟俩正在说话,吴玠的夫人莫小儿、孙荆草、田牧香,还有洪大嫂闻讯赶了过来,见了吴璘后又惊又喜,问询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和姑娘;洪大嫂没有儿子,当然问的是伴侣石碐,吴璘给四位嫂嫂一一回答完毕;吴玠便让伙房临时给吴璘加餐,犒劳远道而来的兄弟……
完颜娄室那天夜里在吴璘盗走方天画戟后昏昏欲睡,直到第二天早晨,才从五毒虫铊的侵蚀中苏醒过来。
侍卫们见大王昏睡一夜,醒来后神情不佳,便就送上热汤让他饮用。
完颜娄室端起汤碗刚要饮下,却见哨骑来报,说军营周围的乡村、城镇全都贴满宋军告示。
完颜娄室一凛,慌忙搁了手中的汤碗,询问一旁的参军巴哥一轮怎么回事。
巴哥一轮长叹一声道:“昨天夜里这样的情报就已送到,但大王浸泡了五毒虫铊,进入熟睡之中;小的们没敢惊动!”
巴哥一轮这么说着,向完颜娄室躬身一礼道:“启禀大王,从昨天傍晚起,军营四周的乡镇、街巷便贴满宋军的告示;几拨赶回来传报消息的哨骑被守在桥头不能越过紫荆河,才没将情报传递进来;直到半夜里宋军撤走,情报才送到中军大帐!”
完颜娄室见说,“腾”地一下从座椅上弹跳起来,歇斯底里喝喊着:“还有这档子事?快拿告示来看!”
巴哥一轮递上一张告示,完颜娄室看罢,方知儿子完颜活女被宋军元帅吴玠擒拿,三日后要在草滩渡口处斩。
完颜娄室惊得瞠目结舌,痴呆了好大一阵子,嘴里才说:“吾儿被宋军擒获哪?参军你说此事是真是假!”
巴哥一轮忙道:“是真是假小的也不个准,反正公子分大王之命前去草滩渡大桥埋伏,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大王,”
巴哥一轮提高嗓音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权当这事是真的,快想办法营救公子!”
完颜娄室打个激灵,猛一下端坐木椅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厉声喝道:“这么说吾儿果真被南蛮捕获?三天后就要处斩!”
完颜娄室这么说完,突然扬声大笑,道:“吾儿被擒,他率领的3000人马也不会有好结果!三日之后……三日之后……”完颜娄室一遍一遍念叨着,神情似乎有点错乱。
参军巴哥一轮吓得不轻,慌忙禀道:“大王,告示上说的昨天是三月二十日,今天已是三月二十一日;三月二十是三日以后;三月二十一应该是两日以后;两日之后也就是三月二十四日!”
完颜娄室看了巴哥一轮一眼,急不可耐地说:“这么说吾儿三月二十四日就要被处斩?妈那巴子,宋军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只剩两日时间就要处斩吾儿……”
巴哥一轮接上话道:“是剩两日时间了,大王您快拿主意吧!”
完颜娄室略一思忖,一下子镇定起来,只见他大手一挥,道:“大军即刻开拔草滩渡,营救吾儿,将宋军一网打尽!”
完颜娄室嘴里说着,顺手就去拿方天画戟,哪里还有踪影?
完颜娄室急呛,厉声喝道:“方天画戟,老夫的方天画戟哪里去了……”
说言未了,便见一个卫士从营帐外面赶进来道:“大王得是询问方天画戟?”
完颜娄室不吭声,只把眼睛看着卫士,卫士吃吃呐呐道:“大王的方天画戟昨天夜里被一个威猛小子扛出营寨去了,我们还以为那小子受大王之命,拿方天画戟整饰什么的……”
“整饰你娘个头!”完颜娄室大怒,指着卫兵一顿臭骂:“你们这些饭桶、馍笼、大愣怂,让人扛着方天画戟大模大样从眼皮底下溜走,还要给人家鸣锣开道!”
完颜娄室又拍桌子又踢地地吼叫:“有三更半夜扛着方天画戟外出整饰的么?一群废物!扛走方天画戟的一定是宋军奸细!妈拉巴子,他竟敢潜入军营,盗走老夫的兵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完颜娄室暴躁一阵,无可奈何地说:“方天画戟乃唐朝大将薛仁贵的遗物,自从老夫得到,斩兵夺将,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失去方天画戟,老夫如何迎战宋军!”
巴哥一轮见完颜娄室暴跳如雷,慌忙安慰道:“大王无须上气,昨天夜里,宋军奸细参杂在送达五毒虫铊的三个人里面,混进中军大帐;护卫们以为这是大王准允的人,才没阻拦!如今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吧!”
巴哥一轮说着,又道:“大王失窃方天画戟实为不幸,可您调教的五毒铁汉却是世间一绝;如果让五毒铁汉上阵,营救活女将军,还不是易如反掌!”
完颜娄室见参军这么来说,才把怒火压了一压,慌忙传五毒铁汉进帐授命……
完颜娄室在中军大帐传唤五毒铁汉时,吴玠接到钦差大人张浚被金兵围困的消息,率领一部分人马前去华山营救张浚,而草滩渡这边全都交给吴璘策划。
吴璘对现场做了观察后,对大祭桩的部署重新做了调整。
原打算将完颜活女押到处斩台上,现在改作秘密关押。
但高地上的处斩台还是搭建起来,上面设置了处斩桩,处斩墩;21个刽子手身着红衣伫立两旁。
距处斩台不远的地方,又搭起一座展示台,展示台上立了一个木头假人;穿的是完颜活女的衣裳,用来以假乱真。
吴璘从姜城山庄千里迢迢赶来陕东请战,目的就是历练历练;现在,一干事情全都由他敲定,吴璘心中很是高兴。
正午的日头扎在南边的天空毒毒地照射时,热浪便充斥渭河谷地;草滩渡口。
这时候的吴璘是全副武装,在大祭桩现场来去走动,由于穿着银质明光甲,带着镶耳铜盔帽,豆大的汗水珠子,不时地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滴在脚下的黄土地上。
这是吴璘指挥的第一场战斗——以完颜活女为诱饵,将完颜娄室引出洞来进行绞杀。
因之,对现场和周围的每一个环节,吴璘都得做到心中有数;弄得明明白白。
吴璘从草滩渡大桥上通过,走到渭河南岸巡视了一圈,见将士们按照事先设计好的方案埋伏好了,便就退回渭河北岸,向处斩台走去。
临时搭建起来的处斩台四周插满各色各样的彩旗,熏风吹来,彩旗被弄得“猎猎”作响。
处斩台一周际插满刀枪戟剑;一二百名执戟挎枪的卫兵全副武装,肃立两侧,保护行刑人员的安全。
处斩台一侧的展示台,也是肃穆威严,岗哨林立。
金国元帅完颜娄室的公子完颜活女,早被押在展示台上,头上蒙着厚厚的黑布。
看着戒备森严的展示台和处斩台逼真无暇,吴璘醉心地笑了,心中说道:将士们辛苦了,可他们那里知道,绑在展示台上的完颜活女不是真人;而是木头削成的假人。
这种桃李代僵,以假乱真的主张是吴璘出的;得到吴玠的同意后便就付诸行动。
当然了,以假代真的内情只有吴璘、吴玠几个人知道;其他将士全被蒙在鼓中,他们县守护真人一样守护者展示台,生怕发生一点意外。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是后世一个叫曹雪芹的人在《红楼梦》一书中说的话。
绑在展示台上的木头人完颜活女,果然招引来一周边成千上万名百姓前来观看。
人们拖儿带女,扶老携幼,从乡间里所赶将过来,就是要亲眼看一看,金奴是如何被朝廷大军宰割的。
自从金兵入侵关陇大地后,草滩渡一带的宋国百姓,连大声说话的机会也给剥夺了,几个村寨的百姓还被迫剃发留辫,过着人不人鬼不鬼日子。
朝廷军队逮住金奴要大卸八件,驻地百姓都感到扬眉吐气;一大早,人们便从四面八方涌到草滩渡口,一睹这种振奋人心的时刻!
偌大的祭祀现场,很快被周边百姓塞得严严实实。
扶老携幼的百姓队伍中,有一二百个客商随着人群游动……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