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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吴唐卿运筹西瓜山
斜卯一光凝望着南边的仙人峰和西边的西瓜山寻思一阵,便见被传唤的古里甲寿的属下赶到跟前来了。
古里甲寿的这个属下叫温迪罕马,是个蒲辇孛堇,赶到斜卯一光跟前后跪地禀道:“温迪罕马叩见大将军,大将军呼唤小人有何吩咐?”
斜卯一光让他站起身来说话,温迪罕马站起身来,斜卯一光看向他问:“你叫温迪罕马?”
温迪罕马道:“小人是叫温迪罕马,和古里甲寿是一个部落的人!”
斜卯一光摆摆手道:“本将军不问这个,是问你当初跟古里甲寿上过西瓜山?”
“上过呀,温迪罕马一直是古里甲寿将军的亲兵护卫,可惜古里甲寿将军和小人阴阳两地了!”温迪罕马啰啰嗦嗦说着:“小人当初随古里甲寿将军上西瓜山,啊呀呀,那条路径实在是不好走哟……”
斜卯一光扬起手掌做出一个制止的姿势,道:“这么说温迪罕马熟悉西瓜山的道路?”
“熟悉熟悉!”温迪罕马忙不迭地说:“我们当时是从山顶上一条曲里拐弯的小路迂回到棒槌沟来的,那条路是怪了八个弯弯,十个道道;路上的一草一木小人也能说上张道理胡子来!”
斜卯一光“喷”地笑出声来,心中不禁默默念叨:真是时过境迁,人心不古,女真人狩猎打鱼那阵子,是多么的憨厚刚直?现在一到中原,似乎都变得油嘴滑舌,会吹牛皮喽!一个时辰前来的那个吾古孙志,和眼前这个温迪罕马,仿佛一个娘肚子里迸出来的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能吹牛皮!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女真人还没占领中原,便就是滚水汤中煮饺子一锅浑蛋……
斜卯一光心中想过,便对温迪罕马道:“既然温迪罕马对山道上的一草一木都熟悉,那就给仆散石虎将军做向导,上西瓜山捉拿南朝处置使张浚!”
温迪罕马叩拜过斜卯一光,正要向仆散石虎跟前走去;却听仙人峰上一片鸹吵,几架抛石机重新将大石头向山下抛掷;原是宋将王大化、薛浩贤、张晋文一伙为掩护处置使大人安全登上西瓜山,在那边虚张声势。
斜卯一光惊得瞠目结舌,把眼睛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站在一处高地上向仙人峰上看去。
但见那边乌烟瘴气,宋军似有重新攻下山来的迹象,便询问身边的几个将领道:“你们不是说宋军从仙人峰撤走了吗?怎么那里还是人声喧闹,一片吵杂?几架抛石机架在石阶道上亡命地向我军阵地抛掷石块!多亏我站立的地方远离仙人峰,否则,恐怕早被砸成肉酱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呀?”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全都不说话;斜卯一光便就看向尼忙古先道:“尼忙将军,你不是说张南蛮在吴南蛮保护下逃向西瓜兔儿岭了吗,怎么仙人峰上还有宋军?”
尼忙古先见斜卯一光这么来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吃吃呐呐道:“那时候天还没亮,小将也没看清张南蛮是如何逃上西瓜山的,只是听兵士这么说;就给大将军这么禀报了!”
“荒唐!”斜卯一光突然大发雷霆,怒不可遏地看着尼忙古先吼道:“军事情报怎么当做儿戏?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报?难道忘记谎报军情有杀头之罪吗!”
尼忙古先吓得虚汗冷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求饶道:“小将不明事理,人云亦云,还望大将军饶恕!”
斜卯一光把脑袋在勃颈上转了一个圈,愤愤说道:“看在你立过战功的份上,饶你不死,可获罪难免,拖出去打三十军棍!”
手下将尼忙古先拖到一处地方打屁股去了,斜卯一光重新把目光向仙人峰看去。
只见峰岭上旌旗飘扬,喊声阵阵,便就询问裴满意度道:“裴满将军,你看见张南蛮逃下仙人峰了吗?”
裴满意度打躬作揖道:“启禀大将军,小将当时远远里盯看仆散兄弟和宋军交战,只见宋军从仙人峰上冲将下来,里面有没有张南蛮,卑职就不清楚了!”
斜卯一光幽怨地长叹一声道:“这么说张南蛮逃没逃下仙人峰,大家都不清楚?”
一边说,一边在地上踱着步子道:“张浚逃上西瓜山了?还是仍然在仙人峰上?谁能给出个准确信儿……”
裴满意度见斜卯一光急似热锅之蚁,便就上前安慰道:“大将军无须焦虑,敌情尽管不明,可眼下还是我强敌弱;只要调整行动方案,我们还是胜券在握!”
斜卯一光见裴满意度这么来讲,便就看向他道:“依裴满将军之意,我军如何行动为好!”
裴满意度眨巴眨巴眼睛,看这斜卯一光,沉思一阵道:“我们采取三管齐下,分路出击的方略;定可擒拿张南蛮和吴南蛮!”
斜卯一光“哟呵”一声,道:“何为三管齐下,分路出击?还望裴满将军说个明白!”
裴满意度定定神儿道:“所谓三管齐下,就是仙人峰这边不能放弃,西瓜山那边也得关注;棒槌沟里外仍要坚守!”
这么说着,清清嗓音道:“至于分路出击嘛,当然是兵分三路:一路上西瓜山追击,一路留在仙人峰下继续围困;一路作为后备待在棒槌沟里坚守;这样以来,才能万无一失!”
仆散石虎见裴满意度转了一个大圈重新回到原点,不无揶揄地讪笑一声道:“裴满将军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本将军早就想到上西瓜山追击张南蛮这一步棋喽,你啰啰嗦嗦大半天,不过和本将军想得一样,还美其名曰三管齐下,分兵出击!”
说着,便向斜卯一光打躬作揖道:“大将军拨给小将一彪人马,小将马上赶到西瓜山,擒拿张南蛮和吴南蛮!”
斜卯一光见说,便就拨给仆散石虎1000人马,由温迪罕马做向导,向西瓜山包抄过去;裴满意度率1000人马和徒单一英、徒单一雄兄弟继续围困仙人峰;自己则率1000人马作为机动,在棒槌沟安营扎寨,等候两边传来捷报……
却说吴璘当时见张浚和赵元、赵江久后重逢,有说不完的话;便让强峰清点从仙人峰撤退下来的兵士。
强峰清点一番后禀报,说随处置使大人一道突围的拢共374人,现在还有363人,10个兄弟阵亡,宁远将军阚大山下落不明!
吴璘听完禀报,哀叹一声道:“对十个阵亡军士予以厚葬,至于阚大山,在下当时见他正在追赶一员金将;现在没返回来,说明是遇到不测!”
强峰见吴璘这么来说,便道:“阚将士是勇武之人,突围前才被张大人拜为宁远将军;想他不会有事的!”
吴璘一怔,惊问一声道:“张大人拜阚大山为宁远将军哪?这样就好,宁远将军是正五品的官阶,即便被金兵俘获,暂时也无性命之忧!”
强峰不明事理地看向吴璘,道:“没有性命之忧?莫非鞑子优待俘虏!”
吴璘哈哈一笑,道:“这倒不是,鞑子抓到有品味的将军、官吏,要送到黄龙府由皇上审视;皇上根据战俘官阶的高低,给擒获者升官晋爵;因之,一般情况下有品位的将军和官吏不会遇害!”
强峰长叹一声道:“原来这样,这么说阚将士一时半刻还无性命之忧?”
吴璘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可是也不能排除其它情况,我们得尽快部署营救他才是!”
说着,指指马匹上驮载的十具阵亡者的遗体道:“三伏大热天,阵亡兄弟的遗体要尽快安葬,否则就会腐烂,不如就近挖坑掩埋了算啦!”
张浚见吴璘这么来说,便就插上话道:“吴将军言之有理,就将这些阵亡将士安葬在西瓜山上吧;安葬好后做个墓碑,日后也好迁移!”
吴璘见张大人这么来讲,便吩咐大家分头在西瓜山挖掘出十座深坑,将阵亡的十个将士安葬其中,堆砌了坟丘,前面立上墓碑,刻了阵亡者的家庭住址和姓名籍贯,方才罢休。
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吴璘又对张浚道:“托大宋皇上之福,处置使大人终于安全脱险,可不知大人是要上长安城?还是和小将待在一起!”
张浚哈哈大笑几声,看向吴璘道:“吴将军安排人把赵元、赵江兄弟和30个匠工送回长安;本官要上扁担沟,看看大军如何歼灭不可一世的鞑子!”
吴璘见张浚这么来说,先是一愣,后来明白他要亲历“一虎五狼群羊战术”,便就笑得山响,道:“大人真乃股肱之臣,亲历一虎五狼群羊战术后,对后面和金兵大兵团作战定有裨益!”
吴璘这么说完,又道:“可眼下的西瓜山并不安全,小将算定,金兵很快就会追到这里,大人还是先上扁担沟和梁军师会合吧!”
言罢,便让50个兵士护送张浚上扁担沟;乌古论环、女溪烈户率领50个兵士护送赵元、赵江30个工匠回长安城;自己则和强峰率领100多名兵士坚守西瓜山兔儿岭,迎战即将追赶过来的金兵。
日头从东天那边升起来后,一束和煦的阳光便就照射在西瓜山上来了。
清晨的西瓜山还很凉爽,一阵穿山风从沟道里吹刮上来,将珠玉联翩的瀑布抖落得“哗哗”作响。
一群山鸡,早在丛林中呱啦啦飞翔、嬉戏;几只不明事理的乌鸦盘踞在在大树上,扯开尖长的大嘴“哇哇哇哇”啼叫不休。
凄凉的叫声,似乎预示着有一场血风腥雨就要到来。
吴璘目视了一阵山鸡的喧闹,和乌鸦的鸹吵,便就扯着强峰走到西瓜山上兔儿岭最高处,把手指指一周边的地形对他道:“强将军看见没有,这兔儿岭像不像只口袋!”
强峰听吴璘这么一说,便把眼睛四下里看看,不禁呵呵笑道:“大将军真乃火眼金睛,这兔儿岭还真像只口袋,不知大将军甚么时候觉察到的!”
吴璘把宽大的手掌往空中一挥,道:“为将者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局势,是庸才也!”
说着,定定神道:“阚大山开辟丛林中那条山道时,卑职就对这里的地形进行了观察;觉得西瓜山兔儿岭是排兵布阵的好地方;只要在这里伏下军队,金兵一旦追赶过来,仅凭弓弩,就能将其消灭……”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