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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2章：少将军（3）

　　吴挺见辛启功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地说下去，便就打断他的话问：“伯伯，小可知道前面的城池是长安了！可是您还没说为什么逃离城池，要上什么地方去呢！”

　　辛启功见说，哈哈一笑，道：“你问我们为什么逃离长安是不是？哎呀少将军，听说金兵打过来啦，辛启功便带上街坊邻居逃出城来；至于说逃向哪里，这要边走边看！”

　　辛启功说着，郑重其事道：“孩子，金兵可不好惹，你们准备准备，也去逃命吧！”

　　吴挺扬声大笑道：“辛伯伯，小可名叫吴挺，这一位是我的哥哥吴拱！我们两人从大散关赶来，就是要找金兵厮杀；既然金兵已到长安，我们就不舍近求远，干脆上长安城斩杀金兵；还望辛伯伯带路！”

　　吴挺这句话，等于把辛启功将了一军；辛启功只是从京兆府通判官周顺志的兵士嘴里听说金兵打过来的消息，并未看见金兵的身影；便就带着街坊邻居向城外逃跑，至于金兵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这时候听吴挺说要他带路，嘴里呐呐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突然，他心生一计，搪塞着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有多大本事；敢说要杀金兵？，大家都在躲避金兵，你们却去送死；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吴拱见辛启功这么说话，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哼”，把手中的五虎断魂枪在地上墩了几墩，道：“这位伯伯，你可不要门缝里看人；要说有什么本事，我们哥俩露几手给你来看！”

　　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见附近草丛里有野兔探头探脑，便就喝道：“伯伯，小可射那兔子让你长长见识！”

　　吴拱说着，便就走到汗血马跟前，从鸟翅环上摘下雕弓拎在手中。

　　吴挺见吴拱要用弓箭射杀野兔，也就把自己的弓箭拿来，道：“拱哥哥，我们两人一起射兔，让辛伯伯开开眼界！”

　　于是，两人持弓在手，走到辛启功跟前，吴挺说道：“辛伯伯，小可和拱哥哥一起来射兔子！”

　　一边说，一边张弓搭箭，可是刚才看见的兔子早就不见踪影。

　　吴拱急得跺足，吴挺道：“拱哥哥甭急，天黄昏时，正是野兔出没的时候，有‘早见鸡，晚见兔，中午见的单边溜’之说；一会儿，还会有野兔出没，我们就搭箭恭候！”

　　吴拱见说，极具挑衅地说：“挺弟，要是有两只兔子出现，我俩各射一只！倘若只有一只，同时射中，却分不出你射还是我射怎么办？”

　　吴挺一怔，嘿嘿笑道：“这个容易，要是两只兔子出现，我俩各设一只；要是一只兔子出现，你射左眼睛；我射右眼睛！”

　　辛启功听吴挺这么来说，讪笑几声，把手指着吴挺道：“少将军，没想到你还是个牛皮大王？老夫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听说两人同射一只兔子，各射一只眼睛；要能这样，那简直就是二郎神杨戬下凡喽！”说着，便就笑得更响。

　　吴挺见说，把弓箭挽在胳臂上，不屑地看了辛启功一眼，道：“辛伯伯，你不相信我和拱哥哥箭术？”

　　辛启功挥挥手道：“不是老夫不相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吴拱断喝一声道：“不相信你就等着瞧！”

　　一边说，一边将雕弓执在手中，搭上箭，拉个半开，目视前方。

　　吴挺见吴拱张工搭箭，也就拉开弓，搭上箭，看着前方的草丛，等候兔子出来。

　　赶路的人听说吴挺、吴拱要射兔子，全都好奇地围上来观看。

　　吴挺和吴拱见众人观看，更就精神抖擞，全神贯注。

　　吴挺和吴璘的箭术是爹娘亲自传授的，尽管没有吴璘百步穿杨的本领；可百步之内射杀兔子还是蛮有把握；因此，才敢在辛启功面前说大话。

　　终于，草丛中有野兔活动，吴挺、吴拱眼尖手快，“嗖嗖”两箭齐发，那兔子便没了动静。

　　辛启功哈哈大笑：“小哥俩的箭还真快哉？可怕是把兔子吓得钻窝里去了吧！”

　　吴挺见辛启功小觑他们，并不发躁，而是带笑不笑地看着他。

　　吴拱却按捺不住，急别别道：“伯伯你说我们没有射中兔子？”

　　一边说，一边把脚在地上跺着，道：“伯伯敢与小可打赌？”

　　辛启功一怔，扭头看了吴拱一眼，道：“打赌？打什么赌！”

　　吴拱从腰间一直牛皮袋子里掏出5两一锭的银子搁在地上，指一指，道：“伯伯，吴拱那一箭如果没射中兔子，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

　　宋朝一两银子大约等于21世纪600元钱，5两银子就是3000块；3000元相当于边远地区工作20年的公务员一月工资；还真是笔不菲的财富。

　　辛启功把银子瞥了一目，眼睛便发起绿来，嘴角似乎也流下贪婪的涎水。

　　辛启功是永乐坊的坊正，永乐坊跨度一二里长，是长安城中的大坊；坊内居住的工商户有一两千家，口丁两万还多；辛启功平时就管理着着两万多丁口。

　　倘若按管辖的人数比较，辛启功这个坊正就是统领一厢人马的都指挥使。

　　然而能管一两万口丁的坊正辛启功，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

　　因为宋朝城市的坊正，乡村中的里正，都不算官吏。

　　就像后世21世纪的村长、村支部书记一样，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

　　后世21世纪的村长、村支部书记干的活比县长多，拿的钱却不及县长的十分之一；还不属于国家公务人员。

　　辛启功起早贪黑催税要款，一个月下来也就一两贯钱的补差；与一月上百贯的官员根本无法比较；要不是辛启功心眼稠兼做小生意，一家人恐怕就得喝西北风。

　　因此，五两一锭的银子，对辛启功来说，不是小数；看见银子后眼睛发绿，也是正常现象。

　　“眼睛发绿”这个词好像是指狼类，因为狼在夜间活动时眼睛会泛出绿光，像一盏盏“绿灯”；发现猎物后，这些绿灯会向一个方向聚拢，使猎物毛骨悚然。

　　辛启功眼睛发了一阵绿光后，便就抖索着手将银子抓起来左看右看，最后说道：“好吧，老夫就和你赌银子!”

　　吴挺笑道：“辛伯伯，这银子是我拱哥哥的，您的赌物哪？”

　　辛启功一怔，看着吴挺和吴拱，又看看身后那些赶路的人，突然说道：“这些人都老夫的街坊邻居，老夫就以此来做赌注！”

　　吴挺“咦”了一声，哈哈大笑：“伯伯这不是开玩笑吗？人怎么能做赌注！”

　　辛启功不屑地说：“老夫拿人做赌注，难道不胜你这5两银子？”

　　吴挺搔搔脑门思索一阵，道：“也行，可不知伯伯如何来赌？”

　　辛启功振振有词道：“老夫赌你俩射不中兔子，如果赢了，五两银子老夫就拿走！”

　　吴挺道：“可我们如果射中兔子，伯伯输了哪？”

　　辛启功看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同辈和晚辈，扬声说道：“你们哥俩要是射中，这些人就归你们召唤！”

　　吴挺一怔，笑得山响，把手指着辛启功道：“看来伯伯没有诚意，这些乡党是伯伯的街坊邻居，怎么一下子能听我一个孩子的召唤？”

　　说着，一顿，道：“伯伯没诚意也好，不过我们如果射不中兔子，五两银子就给伯伯！”

　　辛启功扬声大笑：“少将军这样有把握？只怕你们两人射出的箭会把兔子惊回洞里去吧！”

　　吴挺歪着脑袋看了辛启功一眼，道：“好吧，那我们就上前去看，看看小可和拱哥哥的箭簇射没射中兔子……”

　　身后一伙年轻人急不可耐地也在喝喊：“辛坊正不要啰嗦啦，射没射中兔子，上前一看不就明白，说那么多废话干么……”

　　辛启功见大家伙这么来说，便对身边几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喊道：“甘龙、郭端、李能、田虎、魏旭，你们五人去前面的草棵子中查看，如果没有野兔，就说明我们赢了；拿上五两银子，今晚到高陵县咥个饱肚子……”

　　说言未了，便见吴挺抢了话头道：“伯伯这不公平，不能光让你的人前去查验，我们也得有人跟着！”

　　说着，对吴拱挤个眼色道：“拱哥哥，吴挺在这里陪辛伯伯，你和那几位大哥前去查验！”

　　吴拱应答一声，将五虎断魂枪扛在肩膀上，和甘龙、郭端、李能、田虎、魏旭几人赶到前面的草棵子查看。

　　很快，跑在前面的甘龙拎起一只兔子大喊大叫：“呀呀呀，一箭封侯，只可惜兔子身上只有一支羽箭，另一支不知射向何方……”

　　说言未了，便见郭端从另外一个地方拎起一只兔子道：“啊哈哈，这里还有一只，也是一箭封喉！”

　　甘龙和郭端两人相互吆喝着将两只兔子拎到一起，放在地上。李能、田虎、魏旭全都跑过去观看，几个人品头论足一番，全都惊诧不已。

　　这时候，吴拱也跑上前去，见两只兔子同时被箭杀，便对后面的吴挺大喊大叫：“挺弟弟，射翻两只兔子，全是一箭封侯；辛伯伯输啦，让他过来看看，服也不服！”

　　辛启功听说吴挺和吴拱两支箭射中两只兔子，便就撒开脚丫子向前跑去，要看个究竟。

　　吴挺见辛启功跑了，一把抓起地上那五两银子，跟在后面向前跑去。

　　辛启功跑到兔子跟前，见躺在地上的野兔不是一只，而是两条；一大一小，看样子一只是母亲，一只是儿子；趁天还没黑之前这段时光钻出洞穴找点吃的，哪曾想命丧两支无情箭下；而且全是喉管中箭，一命呜呼。

　　吴拱和吴挺尽管没有射中兔子的眼睛，但一箭封侯的技艺，也是辛启功大惊失色；辛启功不得不承认，他的打赌以失败而告终。

　　辛启功将兔子拎在手中看了一气，毕恭毕敬问吴挺：“二位少将军，敢问祖上何许人也……”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