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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缩兵器帐篷里的赵元、赵江兄弟以及28个契丹工匠,一开始被赶将过来的金兵马队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候听见有人用标准的关西话语呼喊赵元、赵江,便就不知怎么回事!
吴璘在帐篷外面一连喊了好几遍,帐篷里的赵氏兄弟就是不敢应答,等了好大一会,赵元才对赵江道:“兄弟,在这个金营里,只有主将斜卯一光和裴满意度知道我们两人的名字,可外面的金兵是什么人,咋会呼喊我们的名字!是不是契丹人里面也有叫赵元、赵江的人?”
这么说着,赵元便将身子转向一侧的28位契丹匠工询问:“喂,弟兄们,你们里面是不是有人叫赵元、赵江?”
28个契丹工匠听赵元这么来问,都不说话;大半天后,一个30多岁的消瘦汉子,名叫张大毛的才道:“赵爷,我们虽是契丹人,可早先也是汉人;只是祖辈落脚北地,我们也就成了契丹人!”
赵元见张大毛这么来说,不屑一顾地说:“你这不牛头不对马嘴吗?我问你们里面有没有叫赵元、赵江的人,哪个问你契丹人,汉人来着?”
张大毛定定神,一本正经道:“赵爷,我们这28个人里边,张、王、李、韩、田、霍、达、海、何、姜、陈、马、同、岳诸姓都有,就是没有姓赵的!”
赵元见张大毛这么来讲,便就郑重其事地对赵江道:“兄弟,弄不好外面的金兵是在喝喊我们哩!听那口音,不像鞑子,好像关西一带口音,不如出去看看究竟!”
赵江便就站起身子道:“哥,你和弟兄们蹲这不要动,小弟出去看看则可!”言语中,便就走出帐篷。
子时的月亮清静如水,柔和的月光将大地映照得一片明亮。
赵江走出帐篷,站在门口举目看去,见二三十个金兵已经下了马,一个身躯高大的汉子正扯开嗓门高声呼喊,因为这座兵器帐篷在一道山沟中,距离中军大帐较远;汉子的喊声只局限在山谷之中。
呼喊赵元、赵江的汉子,就是从仙人峰赶过来的大宋长安将军吴璘
赵江懵懵懂懂打个愣怔,吴璘的喊声更响:“赵元、赵江……赵元、赵江……”
赵江见吴璘喊得真切,便就大着胆子回问一声:“哪个呼喊赵元、赵江!”
吴璘听得,停住呼喊,回头来看,只见帐篷门口站着一个人扬声询问,便就三脚两步跨到跟前,双手抱拳打拱行礼道:“在下是大宋长安将军吴璘,奉川陕京胡四省安抚处置使张浚张大人之命,前来金营寻找工匠赵元、赵江,莫非阁下就是!”
赵江听吴璘这么来说,便就惊叫一声:“将军吴璘?”
说着提高嗓音道:“就是在草滩渡大败金酋完颜娄室的宋将吴璘吴将军!”
吴璘看这赵江,见他白净脸庞,一副儒雅神态,便就呵呵一笑,道:“在下真是吴璘,奉张大人之命,前来营救赵元、赵江!”
赵江见吴璘这么来讲,不禁热泪盈眶,往吴璘身边近了几步,盯着他看了几眼;只觉吴璘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便就说道:“果然就是吴璘将军,听说他的身高七尺有余,果真比小民高出一个脑袋!”
吴璘笑道:“这么说阁下不是赵元就是赵江喽!告诉你吧,吴璘的身高是七尺二寸!”
赵江见说,纳头便拜,嘴里只说:“小人是赵江,兄长赵元和28个契丹工匠都在帐篷里面呢!赵江这里给大将军叩头喽!”
吴璘扶起赵江道:“赵大哥无须大礼,你是能工巧匠,在下拜你才是!”
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拳,向赵江施过一礼;便见赵元和28位契丹工匠从帐篷里跑出来了。
赵元看着吴璘道:“吴将军刚才和愚弟的对话赵元全听见啦!”
说着一顿,道:“吴将军见过张浚张大人?”
吴璘呵呵笑道:“张大人就在前面的仙人峰上,斜卯一光让你们兄弟制造抛石机,攻打的人就是他呀!”
“我的爷,这不把天通个窟窿吗?”赵元愧疚地在自己的脑袋上砸了一拳,跪倒在地,给吴璘叩头作揖道:“赵元、赵江被金奴威逼,才做了这等入鳖事,还请吴将军和张大人原谅!”
吴璘扶起赵元道:“张大人并未责怪大哥兄弟呀,起来起来快起来!”
赵元站起身来,赵江插上话道:“吴将军,赵氏兄弟被逼无赖,才做了不尽人意的事,可我们麻翻了50多个金兵,用来将功赎罪;正要宰杀哩,没想到你们赶过来啦,我们还以为是金兵,便都躲藏起来!”
吴璘呵呵一笑,道:“如果我们穿着宋军服装,这时候恐怕正和金兵打得不可开交哩!”
说着双手又一抱拳,躬身一礼道:“元、江二位兄长身陷敌营也没忘记杀鞑子,其情可嘉;其状可敬!还有诸位契丹兄弟,也都是好样的!”
话音一落,便见张大毛向前一步道:“大将军,我们也是汉人,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叫契丹人啦!”
吴璘见说,嘴里吱唔着哈哈大笑,道:“那是那是,大家都是宋人嘛!”
吴璘这么说完,看看天色,便对赵江等30人道:“我们化装成金兵,就是前来营救大家的,诸位迅速准备一下,马上和我们一道离开这里!”
赵江见说,把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子,看着吴璘道:“将军,哪这五六十个被麻翻的鞑子怎么办?是带走还是将他们全都杀掉!”
吴璘想了想说:“这些人以前恐怕都是老百姓;已经麻翻了,就让他们睡醒吧,留条性命无妨!”
张大毛见吴璘这么来讲,不禁一怔,接上话头道:“留下鞑子性命也成,可他们的马匹得让我们骑着!”
吴璘见说,便道:“义士言之有理,那你过去看看,一共有多少马匹!”
张大毛和四五个人跑到拴马的松柏丛林里看了一边,跑过来禀报道:“大将军,一共是52匹马!”
吴璘拍个响掌道:“我们缺少的就是马匹!”
这么说着,即对赵元、赵江、张大毛三人道:“三位兄长带着工匠师傅前去乘骑,一人一匹马,剩下的就作备用!”
赵江见说,便就振臂一挥,带着众人前去骑马。很快,30个工匠骑着30匹高头大马走过来,30匹马后面,还跟了20几匹。
吴璘见得,把手往前一指,对赵元、赵江、张大毛三人道:“你们三人带着大家顺前面那条山路一直向西,看见一片阔达达平地,四面全是大山,靠北边的山梁仿佛一只奔跑的兔子,上面挂着瀑布;瀑布扬花吐玉般向地下抛水;那里就是兔儿岭;一到兔儿岭,大家才能安全!”
赵元、赵江见吴璘这么来讲,应答着正要前行,却见张大毛说道:“哎呀大将军,小人把一件大事给忘啦!”
吴璘一怔,慌忙问道:“张大哥把甚么大事忘哪?但讲无妨!”
张大毛把手往帐篷里一指,一本正经说道:“大将军一行未来之前,赵爷巧舌如簧,向看押我们的蒲辇孛堇术虎彦明和蒲里偃黑罕守财索要羊腿、烧酒、绿豆汤、浆水面!这些鞑子一开始还气势汹汹,可到后来,我们叫他们站着尿,他们不敢蹲着屙;乖乖把这四样稀罕弄来啦!”
张大毛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添了一圈,嘿嘿笑道:“其它稀罕已经磬尽,只有用陶罐承装的烧酒还有一些,我们为何不带在身边到时一用!”
吴璘听张大毛这么来讲,不禁叫了一声“好”,立马想到要在兔儿岭点燃篝火,烧酒是用得着的物事;正好有二十几匹备用的战马,驮载烧酒那是胖婆娘骑瘦驴——恰如其缝!
于是,便就招呼大家道:“张大哥真是及时雨,那里荒旱下那里,烧酒我们有用处,大家辛苦辛苦,全都弄到马背上来,一道驮往兔儿岭!”
30个兵士和30个匠工听得,便就下了马,赶进帐篷里面,将那些没有饮完的烧酒全都弄出来搁在备用马背上。
帐篷里的烧酒弄完后,赵元、赵江、张大毛又想起醉迷的52个鞑子身边亦有烧酒,便就逐人挨个将他们挪了个地儿,将剩余的烧酒全都集中起来。
赵元从蒲里偃黑罕守财身边弄来一罐子烧酒,张大毛见得,便去挪动蒲辇孛堇术虎彦明。
蒲辇孛堇术虎彦明尽管醉迷着,但手中还抓着一罐子烧酒。
张大毛骂了一声“贼鸡头”!便将这厮的手掰开,夺下烧酒罐子,又道:“你个鞑子头,吴大将军没有砍下你的脑袋,已经看了佛面;抓着酒罐子不放,想上阴间去饮是不是……”
张大毛骂骂咧咧地一掰一夺,竟将术虎彦明这厮给弄醒了。
灵醒过来的术虎彦明微睁眼睛向四周看去,才知大事不好,便就佯装醉迷不醒。
直到吴璘一行60多人远去,术虎彦明才拔起身子,连滚带爬,赶到留守将军兀颜趿拉那里通风报信,说他们中了宋军阴招,被蒙汗药将52人麻翻;宋军将领吴璘救出30个匠工,夺了52匹战马,向西去了。
兀颜趿拉一听,顿时头皮发麻,擂鼓鸣号,驱动人马追击,但吴璘一行早就不见踪影;兀颜趿拉只好收兵回营。
只说吴璘救了赵元、赵江30个匠工,马不停蹄地向西而去,来到兔儿岭已是夤夜。
吴璘让大家下马,围在瀑布周围解了解渴,便让兵士拢来柴火点燃篝火。
四五堆篝火徐徐烧起,吴璘又让大家拿出烧酒浇在火头上,那火便就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照得通明。
吴璘见火光腾起,便让乌古论环和女溪烈户派出警戒岗哨观察周围动静,防止敌人偷袭。
一切安排停当,他便单枪匹马,通过阚大山当初开辟出来的道路,向仙人峰赶去…… 大宋铁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