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洛阳女儿行

第九章 赊取松醪一斗酒

洛阳女儿行 小椴 8735 2021-04-05 20:45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洛阳女儿行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那人虽已易容,但分明就是杜方柠——原来她究竟还是改装前来,不惜以尊华之身,亲临恶战,欲挽回她城南二姓在这世路险恶中的厄运了。

  那边卷棚中洛阳王忽然抬眼,就是刚才的险争恶斗也没有提起他这么高的兴趣,他一眼就向对首杜仲看去。杜仲面上却木木的全无表情,洛阳王的表情里却大有一种残忍的玩弄意味。韩锷见了,只觉心头怒火一冲。

  场中瞿立却道:“方……方公子,在下还有力再战。”

  杜方柠的眼神中一半是关切,一半却是悲冷。她只轻轻摇摇头。那瞿立怔了下,感受到她的关心,只有走下场来。才上场的人却怔在场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望向杜方柠方向,开声问道:“不知却是哪位上场?”

  他目光一凝,挑衅般地道:“是阁下吗?”

  场中一时一静,适才真正的高手之争已打消了大多数人上场的主意。韩锷与小计立足的旗杆下,却有一个少年低声道:“师父,那洛阳王的人太狂了,我上去收拾收拾他们好不好?”那老者却道:“你也不看看什么局势。这里是洛阳王与城南姓韦杜之争,你想一齐得罪两边的人,你就上去吧。”

  那少年果然就不说话了。韩锷下望一眼,却还认得……他正要跟余小计说话,却见杜方柠身边果似已没什么人,那“断纹”武鹫想来还不到该出场的时候。瞿立一挺身,就待上场,场外却忽有一人如大鸟般纵来,声音苍嘎,嘶嘶地道:“我来斗你!”

  那人来势好生威凛。他所处极远,犹在场外数十丈之距,似乎适才就坐在马棚里。这时却凭空飞来。他一上场,那先在场的人就愣住了,不只他愣,连场外的区迅也愣住了,甚或主考棚中的路肆鸣都愣了,小计更是在刁斗上一声低呼:“啊!居然是利大夫!”

  韩锷心里一动,他终于明白了!那利大夫、利与君才是洛阳王府里最后的一张王牌。也是,他名号“无双士”,当今天下,有他出手,除非紫宸中人出马,只怕少有人可与他争这龙华会中的鳌头了。

  洛阳王府中人想来没想到他会这么早现身,韩锷却不由得心中一敬:此老果然不愧“无双士”的名头,他料来不屑于为区迅所控,以车轮战术为自己首先清场,拖垮他们今日的大敌城南姓。他为欠洛阳王的情分,不得不战,但就是战,他也要战得个光明磊落。韩锷心头一惊,情知,有他出场,那“断纹”武鹫只怕今日已全无机会了。

  在场人也万没料到这一等一的高手会动兴前来参与这龙华会之争。也是,这九门提点之职对于利与君这样的人来说,只怕是不成其荣反成其辱的。那利与君本答应的也是今日与洛阳王压场,他是他们今天最后自期必胜的王牌,如不到最后紧要关头,原也不必一定要亲自出场的。洛阳王府的人自有还可以与武鹫一搏的人,也有不少图谋此一职位的亲近子侄辈。所以他一出场,不只外人,就是洛阳王府中人也是一惊。

  但那利大夫分明适才见了瞿立风采,敬他还是个有种的汉子,不忍眼见城南姓今日这么不明不暗地倒在围攻之下,所以宁愿给他们一个磊落而败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念血性。韩锷在刁斗上正自沉思,底下那场中洛阳王的嫡系见已无可挽回,只有低声道:“利老,在下请教了。”

  他心中全无求胜之意,只求走个过场,三招两招,就已在利大夫的“龙鹤爪”下败下阵来。利与君望向武鹫,冷冷道:“定局之时已到,该上来的就上来吧。”

  他这一望,韩锷才认清了武鹫是谁。利与君此话格外狂傲,但其实却是给对方公平一搏之机。武鹫面色一变,手心出汗,他面对此老,也是毫无信心,更想不到洛阳王居然有这么大面子请动他出手,这是他包括杜方柠事先也万没料到的,如此一念之下,心下已虚了。

  瞿立一站而起,对杜方柠道:“我上去拖他一拖。”

  杜方柠却面色寒白,有利与君出面,今日城南姓只怕已注定一败涂地了。她的脖颈却忽然一仰,还是无意间习自韩锷的每临大敌突增傲气的不自觉动作,只听她冷冷道:“不用!”

  她目光冷冷地望着那些目光大可玩味的如区迅、洛阳王者辈——这个尘世,就是这样的,这些新贵恨不得嘶咬吞尽自己这百年旧族了。但,你们就这么欺我二姓无人吗?

  她忽然感到当日老父把自己嫁入韦府是如何深谋远虑。不错,韦家近支凋零,除了瞿立与他们的近亲武鹫,年轻一代中就只有那个自己不良于行的……丈夫了。但,她目光一冷:但,还有我杜方柠在!

  只听她简短道:“我上!”

  瞿立一惊,武鹫却也面色一惭,伸手就要拉方柠。瞿立开口劝道:“柠姑娘……”他情急之下,已忘了改换称呼。杜方柠却已一跨步就走到校场内,只听静静道:“利大夫,久违了。”利与君看她半晌,忽大笑道:“确实久违。自那日一见,我就期待着与方……少侠重会,正面一战了。如此时势,野乏才人,得遇尊驾,实为快意呀!”

  他虽哈哈而笑,但语气里还是极认真的,眼光里也有一抹敬意。那边卷棚里的杜仲虽面色无改,但端着茶的手却微微有些颤动。杜方柠不愿多话,因怕不好掩住自己的女子口音,只低低道:“利老,你先请吧。”

  刁斗中却忽有一条人影拔起。这一拔,掩日搏云,直有九霄飞纵之势。场中人一惊,这是何人?却见一个清挺的身影已直投场间。利大夫与杜方柠正自凝神相对,不料有此,同时出手一击。只听得空中劈空风响大盛,场下人大惊:利与君果然是绝代高手!只是那青衣少年是谁,没见过。这场中两人身手已称罕世难睹,却不知这时还敢来搅场的又是谁?不由得齐齐凝目而望,看他果当得起场中两大高手联手一击吗?

  只见那人折腰一避,在空中与利大夫和杜方柠互接一招,已自站定,一插竟插在利大夫与杜方柠之间。利大夫与杜方柠这时才望见是他,不由得同时一声惊“哦”!

  韩锷却不看向杜方柠,面对着利与君,只说了一声:“你下去。”

  杜方柠何等傲气?那日韩锷墙外讥刺一笑,绝尘而去,已让她心头重伤,只见她脸色一白,冷冷道:“凭什么?”

  韩锷不理她,并不转身,已伸手拔剑,低声道:“这是该我们男人做的事,你先下去!”

  杜方柠脸色一变,就待发作——她经营一族,安抚两姓,行走江湖,自负担当,还从没听过别人的吩咐!如若是别的女子,见韩锷突然现身,心中怕是只会有喜而不会有怒。但杜方柠不同。她在别的事上虽冷静愈人,但当了韩锷的面,不知怎么不由得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她心里冷冷哼了一声:男人?——跟我来说什么男人?这是你们男人的事?这天底下有谁配和我说男人!又有谁配和我说有什么我不能参与的男人的事?

  她眉梢一剔,就待反讥——袖中自有她的青索,那是她的剑,她的爪,她的胆气,她的魂魄。她心里冷哂一笑:自己此生,何曾又真的指望过别人来!她就要发作。

  韩锷虽没转身,却已感到她欲有所动作,忽一回脸,面上全是伤惨哀痛,只听他用极低的声音:“阿柠,这一生,你就一次也不肯听我一句吗?”

  他那一张脸上,近经折磨,锋棱尽出,落拓潦倒中却有一抹说不出的阳刚之劲,这是一向识得他的杜方柠却也没见过的。

  看着他的那张脸,唇上虽已刮过,但唇髭犹露茬青青,杜方柠的心中不知怎么就一软。只觉自己忽生软弱,忽感依赖。这一生,她一向最痛恨软弱与依赖,但这一刻,那突然升起的软弱与依赖的感觉又是这么美好,好像可以把自己真的认真交托给谁一般。她唇角动了动,还想硬撑,可一股柔情不知觉就涌上了她的唇角。

  韩锷也感到了她那唇角一颤的温柔,脸上温颜一笑,然后重又整肃,低声道:“谢了。”一转身,再不理方柠。面对利与君这等高手,他可也不敢不全力以赴,心中也不敢生起一丝杂念。

  他重又回头,只留给杜方柠一个背影。那背影说不上伟岸,却极紧强挺实。杜方柠心中忽有一丝踏实之感。在整年的盘算争斗中,她久已消失的女性的感觉难得地在心中一现:就让他一次吧。技击之道,自己虽允称精擅,但毕竟,有好多境界是他曾睹而自己还未能窥及的。她是一个女子,女子的感觉是弥漫的,不如他一个男子的固执。所以,修为不及他也属正常,因为要她操心旁骛处原较他要多多了。她心里这么想着,不知怎么对这个男人又是感佩又有一丝谦让纵容的温情。她低声道:“好,你小心。”

  说着杜方柠便转身退下,站回自己那个小圈子。瞿立却在她耳边低声道:“他是谁?”

  是呀——他是谁?他是谁呢?杜方柠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跟这个异性知己的瞿立交代——他是谁呢?她无法依着世俗规矩将他描画绍介,只低声道:“你放心,有他出手,就是败了我也认了。”

  韩锷对自己却并不那么放心。利与君忽大笑道:“好好好,走了一根索儿,来了一把剑,有你相斗也是一样。老子早就想跟你挑挑,碍着你师父面子,怎么也抹不开这个脸。今天你来了,可是正好。”

  他容色忽正,冷声道:“我出手了!”

  他说出手就出手,再无迟疑。韩锷不敢怠慢。利与君的“擒龙纵鹤”之术称誉天下,可不是他敢轻忽的。刁斗上的小计忽然后悔自己多事来这校场一趟。他为锷哥担心,手心里全是冷汗,场中已鹰飞鱼跃,韩锷的一支长剑与利与君的龙鹤爪已斗到了一起。他们出手极快,满场之中只见人影翻飞,爪影纵横。那满天爪影中,是韩锷的一条青白剑气。相搏至此,满场的人大多只觉好看,只觉凶险,却已看不出说不明到底好看在哪里,凶险又在哪里。连那些给子弟们讲解以求他们有所得益的老辈也全被牵动了心思,住了口只管凝神观战。

  那边洛阳王府的人也没料到还有此搅局,纵心思敏锐如区迅,一时也忘了盘算韩锷的出现的利害多寡。他与利与君同事多年,却也还没见过他这样的倾力一搏。那边卷棚中的洛阳王忽然端坐,先是面上大有憾色,似恨未能真的延揽韩锷入府,接着,他面色越来越严肃,已全身心投入这一扬对搏中。

  主考棚中的路肆鸣却一瞬间忽似静如磐石。他与韩锷曾有对战,深明根底。他一只手却抓入了椅子扶柄,越陷越深——自己与韩锷还有紫禁之约,哪承想他这半年多来进境已如此之速!这韩锷的潜力当真不可轻测。

  ——如此一搏,在场的好手,只怕人人均已陷入局中,思量着如果自己就在场内,对方如此一招袭来,自己该当如何?余小计又要看韩锷与利与君的对搏,又要时时观看杜方柠脸色以度知情势如何,又要看区迅与路肆鸣的反应以增资判断,一时忙得他只恨少生了两只眼睛,全不够用。场中忽然一场清啸,利与君忽然拔地而起,韩锷却也越升越高。他两人在空中只见一支长剑夭矫,一双枯爪在大袖中飞舞,接连触了几触。然后,利与君在空中大笑道:“韩兄果然年少英迈,老夫今天备战不足,打不过你,这场胜局算是你的了。”

  说罢他就大笑而遁,余下韩锷望空中抱剑道:“小子不敢,前辈承让。”说话时,半空中飘下一截利与君被斩断的衣袖。想是利与君情知如再与韩锷斗下去,不见生死,胜负难定。他只求一战,求那技击之味,于胜负原无所挂怀,起码不值搏命,所以衣袖被斩,当即飘然而遁。韩锷长吸了一口气,开声道:“还有哪位前来一搏?”

  他望向洛阳王那边人群内,连问三声,均无人应答,就是急智如区迅,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好了。他为敲定局面,又问了声:“这边诸位,可还有要上场的吗?”

  区迅望向洛阳王,洛阳王却轻轻地摇首一叹。区迅便会意,知道手下之人已不必上场了,轻轻拍了拍手,示意今日之事已完,却不由得面色黯然。

  韩锷见洛阳王那边已没有反应,场中也无人应声,便回眼看向杜方柠与她身边的武鹫,声音柔沉下来:“可有哪位上来赐教?”

  按他所想,此时武鹫也就该上场了。接下来,他当然会败给武鹫。然后,今日之事就算已完。他与方柠并肩对敌时原多,好多事,不须说也该有默契的。他只等方柠跟武鹫说上一声,当然如果她能领会自己心意的话,最好派瞿立上场,然后自己败给他——自己今日出手,大半为了方柠,小半却是为了瞿立感召。但想到瞿立那骄傲自负,只怕不肯捡这么个便宜,心里又转念道:那就武鹫来好了,只是要快,他可不想再这么站下去。

  他于胜负之名本无所挂意,眼睛急急地盯着方柠,眼神中却半是疲态半是对自己的讥笑。笑自己终于忍不住出手。杜方柠却轻轻跟身边瞿立和武鹫二人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看向韩锷,微微一笑。韩锷知她已明自己心意,不由得心情一畅,遥遥地望向刁斗上的小计咧嘴一笑,半是高兴半是自嘲,心道:回去以后,断逃不掉这可恶小孩的时时嘲戏了。

  他回目场下,却见杜方柠冲他眨了眨眼,促狭一笑,那一笑灿若春花,笑得韩锷眼中一迷,然后只见——她带了瞿立与武鹫,竟就此转身而去!

  韩锷心头大急,他此时形格势禁,追也不能——她这算什么?她怎么能这样离开!生生把自己抛下?他张了张口无声地在唤她回来。没承想杜方柠头也不回,渐去渐远,只留下那一笑的灿烂狡黠,竟生生把韩锷晾在了场内。

  整整一斗酒放在已半醉的半躺半卧的韩锷身边,他醉眼迷离——从倒卧在这乐游原酒肆边上的草地上起,他就没再说话。那些官样文章他总算可以摆脱了,还被迫报了名氏住址,等朝廷宣告。整套繁文缛节下来,他才得以脱身。一脱身,他就来到乐游原。

  乐游原上,草已半枯,是秋了。太阳挂在天边也一副曛曛的样子,当然这可能是因为韩锷醉眼相看。小计也知韩锷此时正情怀大恶,见他酒尽了,就去旁边酒肆给他打酒。他还从没见到锷哥喝这么多过,也第一次见到他醉了,口里只嚷道要酒。他明知不该给他打,但也不知,此时除了给他酒还能给他什么安慰。这一斗酒还是赊来的,因为小计身上带钱不多,已都用了,那店伙先还百般不肯,气得余小计怒骂道:“你知道我锷哥是什么人?我哥哥是刚得的龙华会上魁首,难道回头会赖你这酒钱!”

  那店伙大惊之下,才恭恭顺顺地送了过来。

  韩锷这时只用杯子在斗内舀酒。小计见他颓然之态,眼圈了红,知道锷哥是心痛又给方柠骗了。那杜方柠分明是要就此之局,硬骗锷哥去就那洛阳城劳什么九门提点之职,给她一家一姓卖命。这小娘皮——余小计心里千恶咒万恶咒地骂着,韩锷却一直没开口,也没提及方柠一句,但他分明……心伤。这时余小计突然听到他开口说起话来:“女人,小计,你说女人是什么呢?”

  从方柠到夭夭,从余婕到余姑姑,从阿姝到阿殊,还有那个二姑娘,他这些日子见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但……女人究竟是什么呢?

  余小计知他是醉问,心里一酸,还是不由得不正经地恨恨答道:“女人都是骗子!她们最会骗人了,我最不相信她们了!她们什么都可以骗,从来就没有真话。”他似想起姐姐余婕,心里忽觉得好堵好堵,低声道:“锷哥,我悄悄告诉你,我姐姐其实也是一个大骗子,我从来不相信她的。她要你做什么事,保准千方百计地来算计你给她办好。男人就是在外面怎么坚挺自持的,但不像她们有心思时时刻刻盘算人呀,最后总是上当落套的。锷哥,你别相信她们……”

  韩锷只口里模模糊糊道:“女人,女人是什么呢?”

  锷哥已经中酒睡着了,余小计呆呆地坐在那半枯的草坪上,呆呆地看着那落日。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一点真诚吗?哪怕你那么真心实意地爱着她,她却只一心算计着你依她的话按她的方式和要求来生活?他心里忽很心疼锷哥,这么痴痴地坐着,甚至都没发现人走近。直到那阴影盖住了他的眼,他才一抬头,然后惊叫道:“祖姑婆?”

  祖姑婆伸手轻轻抚了抚韩锷的额头,怜惜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红粉之厄这么多?”

  余小计就知她已全都知道了。祖姑婆笑着对他一招手:“孩子,你有病是吧?来,姑婆婆给你看看。”余小计依言靠上前,祖姑婆一双又老又皱的手从他头顶开始,一点点地摩挲着,好半晌,才摩到脚底,然后脸色微微一变:“原来……原来那孩子就是你。”

  小计怔怔地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祖姑婆用手摩挲了会儿他的头顶:“没想到你还真的活了下来。你的病情我知道了。其实……”她的眼望向远处,“你跟我早就有缘,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治过你的。你却不记得了,不说那个了……你小时是被人以‘胎息’之术封住过生机的。你锷哥醒了后,叫他到我那里去一趟,我有话要跟他说。”

  小计全然不懂,抬起眼很乖地道:“婆婆,我这病,它到底是怎么得的?又到底是可治呢还是不可治?”祖姑婆展颜一笑:“你别担心,你这病还有治。你既已挺过出生时那一场大难,还有什么不能治的?只是这病需要一种药,那药很少见,要是别人,多半不好治的。但你既有你锷哥在,他一定能给你找到的,就是那药有些烦难,正好我还知那东西的下落。只是……”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岔开道:“……你锷哥太过专执,别看他表面坚强,以后他多半还要靠你的。至于你这病,缘起关涉隐秘,我现在还不好多说,你锷哥以后如能探明白,想来他会告诉你的。” 洛阳女儿行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