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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阶听了姚世安的一番大论,眉头皱了片刻,这才回答道“:姚大人这番话,可谓精辟。不过精辟之余,却又漏洞百出。若非余某曾经听过一人的治国之言,估计十有八九就没法驳倒你了。”
“:咱这是实话,懂不?你想驳倒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滴!不管世道如何变,哪怕是那妖言惑众,口口声声说要平天下之利的明教,他得了天下后,早晚也得回到这条路上来。这就要时势,这就叫死规矩。但凡坏了规矩的,肯定会招致天怒人怨,早晚滚蛋。”姚世安见余阶还有不服之意,继续得意的说道。
余阶面对姚世安言语的咄咄逼人,依旧面不改色,平静地说道“:当今皇上曾经说过一席话,说的那叫一个包治百病。今日正好用来堵住你这谬论。”
“:哦?老赵家的人,能说出什么有见地的话语?这姚某倒想听听!”姚世安一听是那新近登基的小皇帝所言,心里有些意外,是一脸戏谑的问道。
余阶见姚世安又对宋宇不敬,正要发怒,一旁的杜杲先人一步,一把就从桌案下把余阶的手攥住了,那意思很直白,就是想要制止余阶的冲动。这下可好,杜杲这宋末四大骁将之一,直接成了余阶的止怒药了……
余阶被杜杲这一路来老攥手,虽然觉得俩大男人老这样子,有点伤风败俗,不过贵在有疗效。所以余阶还是感激的。此时被杜杲止住了怒意,就见余阶叹了口气,对着姚世安说道“:你小子啊,得亏碰上的是我们这一帮子兄弟里边,唯一一个脾气好的我,要是换了我皇上兄弟啊,你早死八回了你知道不!”
“:哇……哈哈哈哈…….”听了余阶这发不了怒,还找借口的话语,姚世安几乎笑的流泪了!是边笑边说道“:哎呀,笑死我了,皇上兄弟,哈哈哈……”
余阶见姚世安笑得前仰后合,也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回答前边姚世安提出的问题道“:皇上曾言,作为朝廷,只要做好两件事就可以了。”
“:哈哈哈……两件事?这老赵家的娃子,挺会玩啊!两件事就能治国?这不是玩吗?哈哈哈……”姚世安明显对老赵家的娃子的智商水平有成见,只见他边笑边说到。
这就叫驴唇不对马嘴。余阶和姚世安,俩人对这世道看法不同,便造成两人言语上的冲突。这可以说是无法苟合的。就见余阶微怒说道“:国家者,无外乎朝廷百姓与邦交。在这三者之间,朝廷要做好的两件事,第一就是平服百姓的怨言。别说什么经济增长了多少多少个,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科技进步了多少多少,这些都没用。朝廷对于这三个方面,一纸政令疏导,华夏民族的人尖子们自然而然就行了。相对的,皇上言,朝廷应该问的是,今天老百姓饿死了多少,没饿死但吃不上饭的还有多少。有多少百姓因为土地兼并,失去了土地,只能沦为农奴。又有多少北方侨民因避战乱,流亡入境,朝廷又给了他们什么?今天有几万百姓因为朝廷的无能,贪官污吏的横行,纵容有钱人的不法行为,而恨上了朝廷,又有多少人因为朝廷清廉,而爱上了咱这个朝廷。”
说到这里,余阶顿了顿。旋即指着满屋众人大声说道“:今日屋内的诸位,余某且问你们。你们的吃穿住用行,你们的荣华富贵,哪一样不是因为朝廷而得来?没有朝廷,你们焉能有今日的潇洒生活?”
余阶问问题的时候,声音很大。立马镇住了这乐舞喧天的美好时光。让整个屋内重新归于了寂静。满屋众人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震惊了片刻后,也全都在思考余阶提出的问题究竟是不是符合实际。不多的时间,满屋中人全都得出了个答案,毫无疑问,余阶说的很对。就拿五霸来说,他们之所以富可敌国,主要是因为祖宗发迹于军旅。然后这些人的后代世袭兵权,这才成为了川蜀之地的土皇帝。这才能有今日手中的富贵。所以究其原因,五霸之所以富贵,还是因为朝廷。不光是五霸,川蜀一干老吏更加用自己的身份,证明了若非朝廷,岂有今日富贵之言。不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在场没有一个人会说出口,这可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头。
余阶在等了片刻后,虽然没有得到回答,可也没人反对,没人拿话来顶撞自己。这就是在沉默中告诉自己,可以接着说下面了。就见余阶扫视一圈屋内众人,这才继续说道“:所以,方才姚少爷口中所言,什么什么朝廷反倒要看豪绅的脸色行事了,什么离了豪绅,这大宋就完蛋了。什么大宋的官员,收取豪绅的银钱,和朝廷收税后再发给官员是一个道理。因为官员就是为豪绅服务的,不光官员,就连朝廷都是为了豪绅的世代富贵而存在的。简直一派胡言。朝廷若真变成了这样,那这样的朝廷,绝对不会长久。就算能长久,这样的朝廷也会离心离德,而变得四分五裂。正因如此,余某不妨今日告诉你们,朝廷不是富户豪绅能够左右的。是,银钱是你们出。可这是朝廷给你们方便,让你们先富起来而已。你们仍然没有权利去超越朝廷,去左右朝廷,你们在朝廷眼里,同样是百姓,同样没有特权可言。犯法了,一样得死……”说到最后,余阶将目光定格在了姚世安身上,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暗示姚世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哼……这小皇帝说的话,还真有点意思。姓余的,你不妨说说,这小皇帝所言的朝廷另一件差事为何?”姚世安被余阶一番言论驳倒,面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不过他很好奇,这小皇帝的后半句话究竟是什么?
“:哦?原来姚少爷还是很在乎朝廷的意思吗?余某还当你对朝廷的生死无动于衷了呢!”余阶见问,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笑的很诡异,让人看不出是蔑笑还是微笑。就见余阶边笑边说道“:另一件事,其实简单多了。只要第一件事做好了,另一件事就是将华夏民族带向远方。将华夏文化远波四夷。”
“:哦!小皇帝口气不小。”姚世安此时此刻真的被余阶这两句简短的话语镇到了。由此可见,烂到姚世安这个份上,他对那雄浑豪壮的言语,也是有反应的“:不过小皇帝的豪言壮语,怕是不好实现啊!”
“:此话怎讲?”余阶问道。
姚世安见问,也没急着回答。反倒是一甩手,指了一指屋内的众人。余阶随着姚世安的手指之处看去。就见一幕不堪入目之景印入眼帘。方才的舞女们,已经四散开来,陪伴到了屋内众人身旁。有的在给大人们斟酒,有的坐在大人大腿上玩那嘴对嘴的灌酒,更有甚者已经坦胸露怀,和舞女互相把玩起了私处。可谓是极尽无耻之能事。把个余阶看的是连连恨声叹气。
“:哈哈哈,你那小皇帝,不懂人情世道啊。他想要远波文化,平服四夷。他想要带着炎黄子孙去远方。那他知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他又知不知道,人都是喜欢享福的。谁傻了才愿过那忱戈待旦,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我且问你,你那小皇帝能得一人效死,十人效死,甚至是万人效死,他能得天下人效死?他能让天下人放弃醉卧半壁江山,放弃了自己安逸的生活,就这么一根筋的去为国,为民族而活?”姚世安看着余阶那生气的表情,再次高兴了起来。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余某相信,信奉孔孟之道的炎黄子孙,为国为民的治国贤人大有人在,只不过是被这肮脏的世道排挤在外罢了。只待有一明君,我炎黄子孙将成为这个世间最为强大,最为不可战胜的民族!”
‘啪啪啪’就听拍巴掌的声音响起。姚世安是边拍巴掌,边笑着说道“:好个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好个治国贤人大有人在。那姓余的你这么说,就是在告诉在座的诸位,新皇帝嫌我们烂了,不待我们玩了?要把我们抛下,去找那些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书呆子们来顶替我们,去完成你那口中所说的华夏民族了?”
好吗,俩人转了一大圈,最后终于转回到了今日的正题。那就是川蜀官员的新老换代问题。只见这一席话出口,那些正在和小娘子们把酒言欢的川蜀老吏们立马停了手,全都看向了余阶,这位大言不惭之人。
“:诶!诸位,你们误会了!”见转来转去,最终姚世安把余阶给绕了进去,杜杲立马站出来说道“:喝酒聊天,纯粹打屁,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哈哈哈……”
“:误会啥啊?这余将军都说了,新皇帝嫌我们烂了,不听使唤了,就是想把我们除去。”这些老吏哪管杜杲怎么说,此时全将目光聚集到了余阶身上。就是想和他讨要个说法。
“:诸位请不要对号入座啊!余将军哪是说你们烂了?余将军刚才是夸你们呢?说你们是继承了孔孟大道的华夏好男儿!诸位若不信,请看杜某这封圣旨!”面对这种形式,杜杲可谓平静得很,只见他边说,边从袖筒内掏出一封金灿灿的圣旨,手握圣旨说道“:为了证明余大人是夸你们呢,来,诸位!圣旨到,跪下听旨!” 谁主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