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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有想到投弹手投弹的时候中弹，手榴弹没有投出去，随人一起倒了回来，手榴弹爆炸，投弹手被炸死，同时还炸死炸伤了周围的三五个游击队员，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根本就来不及补救，张连珠惊呆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

　　这样的情况谁也不会想到，一般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按道理讲投弹手在剩下下最后一口气，也会把手榴弹投出去，这件事情却偏偏不是这样，一个伤员是被炸断了腿，另一个伤员被炸飞了胳膊，还有个伤员被炸的浑身冒血，趴在地上大喊大叫，看来活不长久，还有两个队员倒在地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当场牺牲，张连珠命令：“快，救护伤员！”

　　跟张连珠一样惊呆的队员，在张连珠的一声命令反映了过来，他们急忙救护伤员，受伤的队员被得到安抚和救护，张连珠再看山下，冲锋的民团不见了，山坡上留下了手榴弹爆炸后留下的灰黄色的弹坑，弹坑周围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民团，这些都是被手榴弹炸死的，剩下的民团正连滚带爬向山下逃去，这仗打得让人非常窝火，数百游击队员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消灭这三四十个民团，竟然打得一点都不顺，这仗打得还是七零八落的，绝不能让李歪脖逃走了，逃走了李歪脖这仗打得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可以说是整个失败了，到手的胜利绝不能就这样擦肩而过，张连珠站起来，挥着手枪喊：“同志们，绝不能让敌人跑了，冲啊！”

　　张连珠最先跳起来向山下冲去，程伦和其他游击队员也跳起来向山下冲去。张连珠这面一冲锋，石豁子两面坡上的游击队员一起从山上压下来，但还是让一多半的民团逃走了，张连珠胳膊上也受了伤，原因是在追击一个大块头的民团的时候，张连珠想抓这个人的俘虏，张连珠一边追 一边喊：“站住，我们共产党优待俘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张连珠要开枪打死这个大块头，张连珠只要一枪就解决了，恻隐之心，想让这个大块头活命，本是一声警告式的一声喊，大块头并不领情，也根本就不予理采，大块头在民团里就是李歪脖的一名得力打手，被他亲手打死的人不下十几个，共产党对有血债的人，特别像他这样双手沾满共产党人血的刽子手，肯定不会放过，张连珠的优待俘虏当然不会包括他，大块头属于咬人的狗，咬人的狗不露齿，大块头跑着跑着，回过头来对着张连珠就是一枪，张连珠躲闪不及，被这个民团一枪就打在胳膊上，张连珠恼怒，放弃了抓他俘虏的想法，大块头目标大，被张连珠一枪击中毙命！

　　打扫战场时，张连珠看到哪里围着一圈人，张连珠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就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有队员说：“李歪脖死了！”

　　张连珠听队员们这样一说，心中一亮，逃走了那么多的民团，张连珠还以为李歪脖也从中逃走了，真打死了李歪脖不能不是是一个好消息，李歪脖逃走了的话肯定会变本加厉实施报复，白色恐怖更加残忍无度！

　　张连珠不认识李歪脖是个什么样子，就走过去，围观的队员们就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张连珠看到有个一身裘皮大衣的家伙，一动不动地趴在雪地上，屁股撅得有些夸张，狗皮帽子跌落在一边，光秃的头顶，只剩下了四周的毛发，毛发十分地零乱，张连珠问：“这个就是李歪脖？”

　　有队员说：“他就是李歪脖不会错的。”

　　张连珠还是有些不放心，张连珠说：“把这个家伙反过来！”

　　有队员走过去，抬腿用脚 在这个尸体的屁股上一蹬，尸体打了一个轱辘就翻了过来，整个面目就显露了出来。张连珠仔细看了，这个人鹰钩鼻子，八字眉，黄脸盘，一张尖嘴巴上还老鼠一样留着两撇小胡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李歪脖？

　　看这个人的面相就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张连珠仔细看了，这个李歪脖死后脖子一点也看不出外脖子。这不奇怪，人的一些残疾，比喻说佝偻腰，人死后，腰就不再佝偻了，也能平直地躺在棺材里，从一个死人身上很难判定这个死人生前是一个佝偻腰病患者。

　　这个时候，程伦走过来，程伦看到了躺在雪地上的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心口中弹，面目扭曲，说明这个家伙死时很痛苦，程伦说：“这个李歪脖终于死了，再也不用祸害这一方善良的人们了！”

　　因为跑了一些民团，张连珠一直担心李歪脖也跑了，怕程伦看走了眼，所以，张连珠又问程伦：“你确定这个人就是李歪脖？”

　　程伦说：“这个家伙就是烧成灰我也认识他，我跟他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大名和画像多次被他张榜通缉，我带人几次要打掉这个害人魔鬼，几次都是跟这个家伙擦肩而过，几次都没有得手，都是因为这个家伙的保镖太多没有得手，这一次他在劫难逃，谁让他今生遇上了张书记，多亏张书记的锦囊妙计终于干死了这个魔鬼！”

　　打死了李歪脖，张连珠的心情只是稍稍亮堂了那么一会，还是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战斗就已经是指挥者的无能了，而这次战斗岂止自损八百那样简单，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了，游击队自身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民团打死了不足二十名，游击队却付出了二十多名队员的死伤。张连珠在想：自己的工作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自己准备以点带面举行整个胶东的总暴动，就这样一群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有觉悟的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就能担当起如此重任？

　　可统观中国革命的全局，特别是上级交给胶东特委尽快举行暴动的任务又迫在眉睫，等不得，中央红军眼下的情况更是让人揪心，张连珠从国民党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大捷描述上，不管是真是假，处境的艰难那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可根据现实、特别是这次战斗的具体实践，让张连珠清醒地意识到胶东革命的力量十分薄弱，根本就不可能担当起更大的重任。比喻程伦领导的这支游击队是眼下胶东较大的一支游击队，这支游击队居然连民团都消灭不了，如果是国民党的正规军，那后果根本就不敢想象，肯定会被消灭殆尽，就这样的战斗力怎么能跟国民党的正规军相抗衡呢？

　　张连珠准备召开胶东特委会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如何在提高战斗力上下功夫。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张连珠准备召开的这次特委会议根本就没有开成，因为韩复榘和胶东的这些国民党统治者根本就不会给他们这个开会的时间。

　　胶东发生多地共产党活动事件，在酝酿什么暴动声援远在南方的共产党红军，特别是莱阳五区造袭击，五区区长被打死，这对国民党政府的打击，对他韩复榘是具有挑战性的，最起码韩复榘是这样认为的，韩复榘听了军法处长史荆洲的报告后，韩复榘将茶杯带茶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就大骂：“他妈巴子，胶东那些吃老子俸禄的家伙，难道他们都是饭桶草包，就这些小事都做不了么？”

　　韩复榘骂得是胶东那些国民党官员，与己无关，所以史荆洲低头颔首没有吱声，韩复榘摔了茶杯心中的怒火慢慢地有些平息下来，韩复榘问：“胶东的梁秉锟和刘崇武他们不是一直致力于抓捕共产党么，胶东的共产党怎么会越抓越多呢？”

　　这正是军法处长史荆洲想说的事，所以，史荆洲说：“这事坏就坏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是共产党新派在胶东的特委书记张连珠，张连珠我们两个月前还在这里过了他的大堂！”

　　韩复榘问：“如此重要的共产党人当时为什么不杀掉？”

　　军法处长史荆洲被问，这话就不好说了，史荆洲不敢直接说韩复榘是你直接释放了他，所以，史荆洲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这个，这个人叫张连珠，当时还有一个叫李厚生！”

　　军法处长史荆洲如此这样说，意在提醒韩复榘，韩复榘肯定也想起来了，但韩复榘不会说自己放错了人，没有杀了这两个真正的共产党，老奸巨猾的韩复榘却来了一句：“张连珠是谁？”

　　史荆洲就知道这个话题没法再说下去了，就不在提及此事。胶东是韩复榘在山东的后院，后院起火这是韩复榘所不能容忍的，韩复榘一个电话打到了莱阳县衙，接电话的是莱阳保安大队大队长孙耳，梁秉锟将自己的姨表兄弟提为保安大队长，是觉得这个位置别人做了都不如意，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有自己最信任的人才配充当此任。

　　孙耳急忙拿过电话，孙耳声高气壮地问：“你是哪位？”

　　电话的那头回答：“我是向方！”

　　孙耳问：“向方是哪位？”

　　正在提笔写字的梁秉锟一听向方两个字，手都有些抖了，梁秉锟大骂：“笨蛋，你好大的胆子，快把电话给我！”

　　孙耳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把电话递给梁秉锟，梁秉锟一接过电话立刻就必敬必恭说了一声：“韩主席，对不起！”

　　孙耳一听是韩主席三个字，鸡蛋大的牛眼都差点掉出了眼眶…… 烽火红军旗（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