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民国第一杀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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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张静源做了一件什么事,引起了这个民国第一杀手的注意呢?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平常小事。当时,张静源和妻子两个刚刚走下黄包车,张静源付了黄包车夫5毛钱的车费,张静源的钱包里只剩下了两块钱,两个人吃一顿饭的饭钱都不够,张静源的妻子李淑德看到了说:“其实,我们也不用坐什么黄包车,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走路去!”
张静源说:“你刚刚给我生了一个宝宝,身体太虚弱,我真怕累坏了你的身子。”
李淑德笑了,心里很温暖,很为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个体贴老公而幸福。幸福有时候并不在于物质生活是不是丰富,只在于是不是有一颗温暖、可以停靠的心灵的港湾。李淑德抬头看看了头顶上的太阳位置,太阳正当头,正是人们吃午饭的时候,李淑德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张静源也说:“我们走吧。”
张静源扶着妻子刚转身要走,猛发现身边有一个小女孩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钱包不说话,小女孩被一个老人牵着手,老人看到张静源注意到了他们,老人就拽着女孩的手走,女孩被拽倒了,女孩没有力气一下子站起身来,老人还要拽着女孩子走,女孩的身体甚至被拽的离开了地面,张静源制止了他,女孩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身子瘦弱,细胳膊细腿,脑袋很少,眼睛却很大,黄黄的头发就像这大旱之年路边的枯草,因为女孩一直盯着张静源的钱包看,张静源蹲下了问女孩:“你要钱么?”
女孩摇摇头,张静源又问:“你喜欢这个钱包?”
女孩点点头,张静源就把装有两元钱的钱包给了这个女孩,女孩接了钱包,把里面的两元钱还给了张静源,女孩对钱包外面的绣的荷花摸了又摸,原来这女孩是喜欢上了钱包外面的这朵荷花。
钱包是张静源在青岛教学时在一个地摊买的,张静源当初买这钱包也是看好了这钱包外面修得这朵荷花,就像真的一样,原来这女孩也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张静源问女孩:“你饿么?”
女孩点点头,女孩说:“叔叔,我已经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张静源抬头看老人,老人抹眼泪,老人说:“我们是福山县小刘家村的,由于天旱交不上租子、欠了债,地主收了我们的地,儿子被关进了大牢,儿媳被地主典去做家奴,就剩下了生活着落的我们爷孙俩 本想到烟台做些零工糊口,雇主都嫌我老,又是两张吃饭的嘴,没有一个雇主肯收留我们……”
老人说到这里,张静源也流泪了,老人最后说:“天下之大,一草一木都是地主老财的,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受穷挨饿,哪有我们穷人立锥之地,这天、这地都跟我们穷人没有关系,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啊,哪里有我们穷苦人的活路哇!”
张静源说:“老人家,这样的苦难不会长久的,好好的活,带着孙女好好的活,我们穷人有翻身的日子,而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老人显然没有听懂张静源此话的意思,他有些像听谶语一样对张静源的话是是而非难理解,但他还是十分敬重地点点头,张静源说着就把手里仅有的两块钱递给老人,老人反倒有些惶恐起来说:“不不不,我不能无辜要你的钱,要不你家里有什么重活要做,我给你这样的好人干上两天,要不这个钱我怎么都不会要的。”
张静源感慨:多么忠厚、诚恳,善良的老人啊!这是他们的优点,是始终传递着人类文明、发展的正能量;同时从某些方面来说,又是他们的缺点,如果他们有地主百分之一的狠毒,商人千分之一的奸诈,官员万分之一的冷酷,也许他也不能穷到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老人说什么也不要这个钱,张静源说:“老人家,这个钱不是给你的,是让你给这个孩子买口吃的,要不然这个孩子非饿坏了不可。”
张静源如此说老人也就接了这个钱,老人非常感激,却又无以报答,于是就说小姑娘:“快给恩人跪下,滴水之恩我们记着将来当涌泉相报!”
张静源急忙拉起小姑娘说:“老人家,千万别这样作践我们的孩子,孩子的自尊我们要加倍地保护,社会到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们成年人都有责任,我们应该砸碎一个旧社会,建立一个以公有制为基础的新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人人都有事做,人人都有饭吃,人人的社会地位都是平等的,消灭这万恶的私有制!”
张静源的妻子李淑德拉了他一把,李淑德说:“看看又来了,这里又不是让你来讲演,我们赶快走吧!”
李淑德发现张静源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拉起张静源就走,老人家奉着张静源给他的两块钱连连抱拳作揖说:“好人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啊!”
张静源被妻子李淑德拖着走了一段路,张静源想起仅有的两元钱给了老人,他们中午的饭没有了着落,张静源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老婆,我把仅有的两块钱给了老人家,中午我们都得饿肚子了,实在对不起。”
妻子李淑德说:“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救济了最需要救济的人,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一点都不饿。”
张静源知道这是妻子在安慰他,张静源说:“我只要看到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贫苦百姓我心里就难受,什么时候穷人不受罪了,我的心里就好受了!”
妻子李淑德问:“那么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一天呢?”
张静源满怀信心地说:“使劲干,拼命的工作,再有十年就差不多了!”
张静源说了什么,因为是夫妻之间的谈话,没有人能听到,但张静源做了什么却被人看到了,而且还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就是被地摊小报誉为民国第一杀手的人陈凤山,陈凤山毫不掩饰地径直向张静源走过来,张静源发现了陈凤山,也认出了陈凤山这个人,张静源吃了一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张静源低声地对妻子李淑德说:“我被人盯上了,你快离开这个地方!”
其实,张静源就是不提醒妻子,李淑德也发现了陈凤山这个人,这个人四五十岁,走起路来脚步坚实,身板硬朗,一看就是当过兵打过仗的军人,尽管这个人眼下一副商人打扮,但也别想骗过李淑德的眼睛。
张静源想让妻子离开,李淑德根本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张静源虽有一腔热血,怎么也是一介书生,一个读书人,这个时候最需要李淑德的保护,再加上陈凤山只有一个人,所以李淑德根本就没把陈凤山放在眼里。
说话间陈凤山就已经来到了张静源夫妻的面前,陈凤山单刀直入地问:“你是共产党?”
陈凤山的眼睛直逼张静源的眼睛,张静源很沉住气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淑德感觉他们已经被逼进了死胡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没有退路了,李淑德觉得就没有必要再退了,所以,李淑德问:“我们就是共产党,你想怎么着?”
李淑德的这句话很有挑衅性,李淑德注意到了陈凤山的面部表情变化,他被李淑德的这句话激得有些发愣,他肯定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陈凤山在他知道的共产党当中,共产党的骨头最硬,在各种酷刑审讯当中,就是被打得死去活来,往往都不肯承认他们是共产党,因为承认了共产党,而且还不投降叛变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杀头!
国民政府对抓到的共产党员从来就没有客气过,承认了共产党,就等于接受了杀头的这一结局。而眼前这两个人并没有用刑,只是这么随便一问,竟然就承认了自己是共产党,这确实是陈凤山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凤山今非昔比,自从与郑继成一起射杀了张宗昌之后,郑继成得到了冯玉祥的青睐,一直被冯玉祥所器重,一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后来官至中将,这是后话;这陈凤山虽说一直在韩复榘的手下做事,韩复榘却一直对他不薄,给了他一个中校官衔,却没有一个实职可做,这不被韩复榘派到烟台来巡视,让他对烟台胶东的共产党来个彻底消除,韩复榘对烟台的共产党一直都是不放心;还有韩复榘一直对烟台的行署专员张儴武不满意,怀疑他跟共产党或者洋人有一腿子,陈凤山到胶东烟台来就是来办这件事,陈凤山也算不负厚望,刚刚到了烟台的第三天就逮捕了烟台的共产党人高文举,这不又逮到了共产党在胶东最大的首领张静源,陈凤山这一次怎么说都是立大功了…… 烽火红军旗(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