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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较量

　　现在的方志刚已经立场鲜明，他是不可能出面帮方正汽车公司解决问题的。虽然他和李昊阳一样在职场上有着极强的表现欲，但是，帮助一个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公司，肯定不如帮助一个更有实力，对自己更有帮助的公司。这一点，他的心里无比清楚。

　　方志刚现在需要的就是通过业绩建立绝对的权威，以此来赢得经销商的臣服和敬仰。

　　“安总，我先敬你一杯。”李昊阳举起酒杯，言语间充满了戏虐，“不就一个分期金融吗，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我跟那边的程总关系还可以的，不然我替您求个情？”

　　安一诺自然知道李昊阳酸爽的心理，她淡淡一笑，回应说：“谢谢李总的好意，我应该感谢您才对，这段时间我们方正汽车公司连累您了。”

　　李昊阳不明白其中的话意，他问道：“安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总一向聪明过人，说不明白肯定是假的。” 安一诺嘲讽般一笑，解释说，“首先感谢你为海市的市场占有率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其次，我们公司系统出问题，客户做不了分期，自然都会跑到你们公司去，这难道不是辛苦你们吗？”

　　李昊阳哈哈大笑起来，他眯着眼睛望向安一诺，半嘲讽半调侃地说：“一诺，我替你们服务客户，你的确应该感谢我。我早就说过，职场如战场，女人最多做到总监的位置就好了，你看你，好好相夫教子不就可以了，非要和一帮老爷们儿争天下，你说你累不累？”

　　安一诺冷眼看着李昊阳，继而嘲讽般笑着说：“难道李总不知道我只有拼搏的分儿，没有享受的命吗？”说完，不及李昊阳回话，她就把目光转移到方志刚的身上：“方经理，方正汽车公司作为一个新晋公司要想发展的好，也一定离不开你的扶持，希望方经理多关注一下方正汽车公司的成长。”

　　方志刚不为所动，一副领导做派的样子反问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支持你们吗？”

　　安一诺低头喝着茶水，没有说话。

　　“你们公司到现在都已经三个月了，虽然当初验收的时候不是我来的，但是验收报告我当时还是看了的。”方志刚边说边比画着，像是在为自己刚刚的情绪洗白一样振振有词，“一个汽车4S店能够开业的条件是什么？首先必须要有六加一的岗位吧！当时的验收报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六加一岗位全部到位，可现在呢？麻烦给我解释一下，现在这些岗位的人在哪里？”

　　这不过又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简墨看了安一诺，见她握着茶杯，低着头不说话，只有嘴角轻轻牵起，露出一丝冷淡的笑容。他知道她再懒得与这人多话，便替她答道：“方经理，验收的时候我在现场，我保证当时的验收报告是没有问题的。当时六加一的岗位的确都有，但随着业务的开展，有些人不太适应就跳槽了，这应该是职场很常见的问题，再牛的公司也不能保证一个员工也不会流失。目前，我们销售部重要岗位就缺一个销售总监，公司正在物色合适人选。”

　　方志刚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昊阳见状，赶紧朝着方志刚举杯，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默契般喝了杯中酒。

　　方志刚放下酒杯，又打圆场般看着安一诺说：“安总，咱们是老相识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你是我朋友，你有困难我哪里有不帮忙的道理，你按照流程提交资料就好了。这杯酒，我单独敬你！”

　　说完，方志刚给安一诺倒上酒，又端起自己的酒杯。

　　安一诺心想，这样也好，即便直接和第三方沟通的话，也算是提前告知了方志刚这个环节，于公于私都好交代。

　　“那就辛苦方经理了！”安一诺附和般笑了笑，举杯喝完了杯中酒。

　　“还是那句话，至于能不能办好或者什么时候办好，我现在给不了准信儿，咱们只能先按流程走！”方志刚依然不忘补充万能金句，他放下酒杯，起身说，“今天感谢安总的宴请，我吃好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李昊阳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已经成功见证了方志刚婉拒方正汽车公司重新开通系统的请求，已经达到目的的他也跟着起了身，对着方志刚说：“方经理，我来送您。”

　　“好啊，正好咱俩也顺路。”方志刚应声回答。

　　安一诺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饭局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但好在虽然整个过程令人憋屈的几乎发疯，但她仍克制，做一个冷静的看客，看这俩人表演，没有揭穿。

　　“那方经理慢走。”心再有不甘，安一诺也只好起身相送。

　　方志刚没有回应地径直而去。倒是走在他身后的李昊阳一边放缓脚步一边转过头来，朝着安一诺和简墨挥了挥手，眼神之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言语讥讽地说：“感谢安总的晚餐，多保重！”

　　安一诺立在酒店的门口处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内，她强打起精神重新回到餐桌旁坐了下来，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眼神空洞而迷茫。

　　“安总，前面不远就是外滩，要不要去走走？”简墨轻声询问。

　　安一诺收回目光，沉默地点了点头。

　　夜晚的海市，被各种霓虹装饰着，大片的星光不停地交织闪烁，倒映在安一诺的眼睛里，很快便模糊整个世界。

　　安一诺手扶着栏杆，喃喃地说：“可能高董事长选错人了，自从我来到公司之后，麻烦一个接一个，仔细想想，似乎都与我有关。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使问题变得更加糟糕……”

　　简墨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一向意志坚定，做事雷厉风行的女人第一次露出这样怅然的神色来。大概是今晚喝了些酒，酒精作祟，令她能稍微放松，卸下坚硬的铠甲。

　　八月的风掠过江面，夹杂着些许的凉意扑面而来。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起来，一阵眩晕感朝着安一诺侵袭过来，胃里也立即跟着翻江倒海起来，她俯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简墨连忙伸手为她拍了拍肩膀，又掏出纸巾。

　　安一诺直起身子，伸手接过简墨递过来的纸巾。她擦干嘴角，忍不住抬起头看这男人一眼。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怀疑这个助理就是高景琰安插的内线，以为这就是公司对自己不信任的表现。现在，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从自己来方正汽车公司到现在，方正汽车公司一直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哪里还顾得上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大家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谢谢你。”安一诺轻声说了一句。

　　简墨等她感觉好些了，才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没有必要自责，这跟你没有直接关系，问题的根源还是因为市场竞争。龙霸集团和天宇集团是海市两家颇具名望的集团，旗下的龙腾汽车公司和天昊汽车公司自然也会成为海市最具实力的公司。实力包含硬件和软件，而你代表的就是龙腾汽车公司的软实力！”简墨笑了笑，继续说，“你想想，咱们方正汽车公司都把他们的软实力挖走了，还不能允许人家给你放个石头绊个脚吗？”

　　没想到，这个一向沉默的男人安慰起人来还挺有一套。

　　远处，江边那点霓虹吃力地支撑漫无边际的黑夜，浮华之中透出一丝无力，星星点点的路灯拉出一副巨大的黑色绸缎，它们将整个城市包围其中，弱小的人们在里面苦苦挣扎，像油锅里的蚂蚁一般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人们往往可以躲开一头大象，却避不开一只苍蝇。”安一诺望着茫茫江水，有些感慨地说，“看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这时，安一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李昊阳的名字跃然出现在屏幕上。

　　她稍做犹豫，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李昊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诺，你今天喝的有点多啊。你回去没有？”

　　安一诺冷笑一声，讥讽回应：“虚伪的真诚，比魔鬼更可怕。这句话好像是泰戈尔为你量身打造的。”

　　“哈哈哈……”李昊阳在电话里面笑了起来，说，“一诺，我知道你读书多，但是，这些在现实面前似乎没有什么用。你现在要是后悔的话，我还会不计前嫌地再给你一席容身之地，怎么样？”

　　有人说得对，绝对不能凭借最初的印象去判定一个人，虚伪之人的美德经常会以谦虚和好意镶金边。

　　“李总真是太抬举我了，可惜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我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安一诺忍住酒意，冷笑道，“不过，我还算是个好观众，没有当众揭穿你的面具。只是，这面具戴久了，也就成了脸了！”

　　李昊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诺，你要是觉得这样说话能够使你快乐的话，多说几句也无妨。但是，我觉得比你讽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你要认清一个女人的本分是什么。古往今来，有几个女人的成功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打拼出来的？你骨子里执拗，也比较清高，但清高这东西于成功无益。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回到你应有的位置上去。虽然你我不能成为夫妻，但我也不想在战场上与你兵戎相见！”

　　“我奉劝你还是好好陪着你的方经理。”安一诺笑了笑，冷声说，“泼我冷水的人，我一定会烧开了再还给他！咱们就战场上见吧！”

　　“安一诺，清醒一点吧……”李昊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一诺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望着漫无边际的夜色，一种挫败感从五脏六腑迅速朝着安一诺的大脑涌去。远处，灯光照射在漆黑的江面上，星星点点的光影，脆弱的下一秒就被波浪推散。

　　这个被神化的都市并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人们永远活在现实的欲望之中，快速的节奏、匆忙的身影、麻木的眼神以及虚假的笑容，正在同化和腐蚀着更多的人。

　　安一诺的身子开始微微抽搐起来，手机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良久之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呼一口气，将手机通讯录打开，果断地删掉了李昊阳的名字。

　　“啊——”安一诺后退一步，弯下腰身，朝着夜色中的江面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等余音消失在江风之中，安一诺终于卸下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靠在栏杆上，任凭江风吹乱头发。简墨转头看过去，见她眼眶泛红，却咬着唇不发一言，这副倔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安总，你还有我们。”简墨走到她身旁，轻声劝慰，“我们是一个整体，始终共进退。”

　　安一诺闻言，忍不住看向他。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简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倒映着江面的波光。他认真地看过来，郑重道：“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将问题解决掉的。”

　　其实还有更多的话没有说。简墨想，你不需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你身后可是有一个团队的啊。

　　或许是酒精的原因，这么多年的职场经历，安一诺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而且是在一个自己曾经很不待见的下属面前。

　　安一诺被这双认真的眼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勉强挤了个笑容，她轻声说：“谢谢你。”

　　这时，简墨手中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安一诺怔了一下，郑重交代：“不要接那个人渣的电话！”

　　简墨低头看了一眼，笑着说：“是夏葵。”

　　安一诺面色尴尬了一下，拿过电话接了起来，还没有说话，夏葵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姐妹了，遇到这么精彩的事情都不喊我旁观一下吗？”夏葵不及安一诺回答，直接说，“不管你现在在哪里，立即发个位置给我，然后原地不动地等着我！”

　　安一诺还没有明白过来，夏葵就挂掉了电话。

　　十分钟之后，夏葵便神一般降临在安一诺的面前，只是让安一诺和简墨感到意外的是夏葵身后还有高景琰。

　　“我想蹭饭，你都不给我机会啊？”夏葵以双手抱臂的姿势慢悠悠地走到安一诺面前，“遇到问题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拿我这个姐妹当摆设啊？”

　　安一诺笑了笑，说：“业务上的事情是我的本职工作，如果连本职工作都麻烦你的话，我这个总经理就更不合格了。”

　　“你以为我傻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歹我家的业务也是跟汽车相关的好不好？业务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你连业务和刁难都分不清的话，只能说明你没有把我这个姐妹放在眼里！”

　　“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些障碍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想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你在汽车圈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市场就这么大，你一个新公司快速崛起，他们肯定要恐慌，会给你下圈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了，你怎么能把这些破事都归结到你个人的身上？再说了，就算出了事，你也不能想着光靠自己去解决啊，要不然，还要我们，还要公司和团队干吗？”

　　安一诺没有接话，她抬起头来望向墨黛色的夜空，只有两三颗星星在努力挣扎着发着微弱的亮光，她觉得像极了彼时陷入困境的自己。

　　高景琰听完也不停地点头，上前几步说：“夏葵说得没错，咱们遇到问题一起想办法解决。”说着，他的声音放缓了一些，自责地说：“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是我太过鲁莽，才造成了金融分期系统紧急叫停……”

　　“得了，得了……一会儿成了集体反思了！”夏葵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高景琰的话。

　　高景琰立即闭上了嘴。

　　夏葵直勾勾地看着安一诺的眼睛，振振有词地说：“原来是谁告诉我‘活着最好的意义就是不断优于过去的自己’？又是谁告诉我‘人生就是一个竞走的苦旅，是一个修炼的过程’？我本来一个千金大小姐，都因为你整天给我灌这些毒鸡汤，把我从一个无忧无虑的美少女硬生生拉扯到创业者的队伍之中，我现在正常了，你却蔫吧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安一诺不说话，继续扶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夜色不语。

　　夏葵思索了片刻，看着高景琰说：“高董事长，你介不介意我也入个股？”

　　高景琰的表情明显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他欣喜若狂地说：“我举起双手加双脚欢迎您的加入！”

　　“好！那我先投进去五百万，我赌我姐妹有能力给我带来回报，如果我赌错了，我自认倒霉，算我输！”

　　安一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望着夏葵说：“夏葵你疯了！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这些钱也是你这三年多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输就一起输，赢就一起赢！我们姐妹同享福共患难！”夏葵说得斩钉截铁，又冲安一诺眨了眨眼睛，笑道：“再说了，我有百分百的自信，赌你身上，我一定输不了！”

　　安一诺的双眼泛红，点点的星光在她的眼中闪动着，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自己再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夏葵，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安一诺的目光和大家接触，最后落在夏葵的脸上，她含着泪笑了起来，“再大的危机我们也可以携手一起度过！”

　　三人见状，内心都涌起了一阵感动。

　　简墨走过来，朝着安一诺微微一笑，表情严肃而郑重：“战略交给你，战术交给我，我会尽我一切所能来辅助你！”

　　一次较量就像一次对弈，棋盘之上绝无废子，要深信每一步都会是下一步的机遇和风口。

　　安一诺看着他，点头微笑。

　　夏葵看向高景琰，郑重交代：“这几天，由你负责约见方志刚和李昊阳，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一诺吧。”

　　“保证完成任务！”高景琰激动得双手合十，原地打圈地碎碎念道，“夏美女，你还真是我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简墨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见大家的状态都已恢复了斗志昂扬的状态，他趁热打铁地说：“这次流失了几个分期客户，我已经制订出最新的针对金融分期的方案，应该可以弥补这次的损失。还有，过几天会有新的销售总监过来面试，是否可以成为咱们团队中的一员，需要安总亲自把关。”

　　江面倒映着对岸斑斓的霓虹灯，在风的带动下，大片的星光在水面上交汇着，泛起了鱼鳞般的七彩涟漪。

　　“加油！加油！加油！”

　　响亮的声音在夜色中久久回荡，四人的手紧紧叠放在一起，安一诺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和信任化为无形的动力，透过交握的手掌迅速蔓延至心间。

　　两天后，按照高景琰事先约定的时间，方志刚和李昊阳早早就到达了碧荷轩饭店。

　　碧荷轩以荷花塘闻名，其餐厅就坐落在水面上的凉亭里。两人在凉亭外面的走廊里已经反复走了几个来回，还没有看见高景琰的身影。

　　“高董事长终究还是太年轻，这年轻人向来时间观念不强。”见方志刚略显烦躁，李昊阳不忘再火上浇油一把。

　　方志刚没有说话，他来回踱着步，微微凸起的肚腩挡住视线，一个台阶没有踩稳差点儿摔下去，李昊阳急忙伸手扶住，这才算稳住了脚跟。

　　“不光董事长不靠谱，我看，这群人就是个临时组合的草台班子，这样的执行力和时间观念要是能做好一个公司才是活见鬼呢！”方志刚更加烦躁了起来。

　　李昊阳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他不失时机地说：“方经理，这个月我准备针对新车型8R，再申请一个大型的媒体见面会，为了体现越野车的操控性能，我准备把地点设在5A风景区的山脚下。这样不仅可以吸引大部分的观光游客，又可以让媒体放大8R的操控性，从而提高影响力。方经理，觉得怎么样？”

　　方志刚听完后，点头称赞：“你这个想法很好。”

　　“那经费方面能不能解决一下？”李昊阳试探性地问道。

　　“你让市场经理做好活动的策划和预算，然后给我发一份，剩下的我来协调。”方志刚没有丝毫的犹豫，又交代说，“目前我对你这边的支持力度还是比较大的，很多人都认为二季度和三季度是传统淡季，你二季度的业绩还是可以的，三季度就下滑了一些，你现在不同以往有安一诺做业务支撑，现在很多关键点都必须要亲自抓才行。上面的领导一直对你家的业绩比较看好，别因为安一诺的离开给我掉链子！”

　　“你放心，你为我和龙腾汽车公司做的，我都明白，咱们之间呢……”李昊阳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把话点的太透，笑着说，“还是按老规矩来！等我这边业绩好了，回头您也好在万总那边替我美言几句。以后，说不定您就是整个大区的一把手，到时候有机会的话，能够在您的手下做事，那也是我的梦想啊。”

　　“哈哈哈……”方志刚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立即神采飞扬地说，“有目标总是好的，万一实现了呢！”

　　“您是我的楷模，我得向您学习！”李昊阳笑着恭维。

　　方志刚想了想，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昊阳：“有个事情我一直不解，上次和方正汽车公司的人吃饭，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的呢？”

　　“这个嘛……”李昊阳摸了下后脑勺，笑着打趣，“领导都是有味道的，一嗅便知啊！”

　　“李总就是李总啊，做起事情来一向不露声色。”方志刚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昊阳，片刻之后笑了笑，不再追问。

　　李昊阳看着方志刚，情真意切地说：“几年来，还是要感谢方经理对我的支持，你的支持和鼓励我都会铭记于心，争取向领导交出更好的业绩来！”

　　方志刚犹豫了一下，说：“你理解就好。什么是成功？成功就是淡季不淡，旺季更旺！马上进入旺季了，要立即给大家的精气神调动起来。以前，天昊汽车公司一直不是你们的对手，现在人家的业绩已经明显有了起色，别看张强社会气息浓，但是，人家抓起业务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你之前关注业务的东西太少了，以后还是要多总结学习才是。我不知道你和安一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离开对于龙腾汽车公司的确是一个损失。现在，他们只是在适应期的新公司，我可以多向你倾斜一些政策和资源，随着方正汽车公司的发展和壮大，就算他们董事长再不懂得通达人情，我也要相对公平一些。太过分的话，势必引人非议。”

　　李昊阳频频点头称是，他转念一想，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自从上次总部集团召集大家参加新车型上市培训之后，现在各个公司都在做新车型上市活动，其他家的上市会我就不说了，我就想在咱们区域做第一家上市活动。”

　　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方志刚立即就明白了李昊阳的潜台词，每次新车型上市或者重大市场活动，大区都会在每个小区域重点扶持一家能力稍强的经销商作为标杆店，经销商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联合总部做一次大的市场推广活动。

　　这种不仅有资金支持还有业绩的好事情，当然要积极争取。

　　“你不就是想问问天昊汽车公司是不是属于扶持的对象吗？”方志刚说的一针见血，“我要是扶持他们家的话，今天和我在一起的就应该就是张强而不是你李昊阳了吧。”

　　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李昊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笑着打趣：“毕竟我们公司的业绩一直都在天昊汽车公司之上的，要是扶持他们的话，我有点小意见也属于正常心理吧？”

　　“咱们几年的关系了，你这点还不信任我？”方志刚叹息一声，说，“或许，不久的将来，你真正要战胜的对手不是天昊汽车公司，而是现在毫不起眼的方正汽车公司。”

　　这句话从方志刚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李昊阳还是怔了一下，在他看来安一诺始终是自己带出来的小徒弟。他知道安一诺业务能力强，但是，他还从未想过有一天安一诺会和自己形成敌对阵营。

　　见李昊阳一副诧异的表情，方志刚笑了笑，说：“从面相来看，一般额头高代表了一个人的智慧和事业心。如果一个女人额头比较高的话，这种女人一般非常有智慧，有很强的个人能力，事业心也非常强，心性高傲，做事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这种女人看似柔弱，实则是坚毅派，绝对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这种人虽然事业运非常好，但是感情容易不顺，大多结婚较晚。你对比一下，安一诺是不是属于这个类型的女人？”

　　“方经理知识面真是广！”像是被人点到了痛处，李昊阳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移了话题，“我再陪你一会儿，等高董事长来了之后我就走，毕竟我是龙腾汽车公司的人，我在这里的话，你们说话还是不太方便。”

　　方志刚笑了笑，不得不承认李昊阳在揣摩领导心思方面还是用了些心思的，他不仅懂得审时度势，还知道趋利避害。所以，他更适合做人际关系交往和战略性的指挥，只是手下缺少一个精通业务并懂战术的人。

　　不远处的凉亭里，夏葵和安一诺一边注视着李昊阳和方志刚的行动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

　　“时间差不多了吧，已经晚了十五分钟了。”安一诺提醒一句。

　　“不着急，再等五分钟。”夏葵喝了一口茶水，继续慢悠悠地嗑瓜子。

　　又在凉亭外走了几圈之后，方志刚索性坐了下来，他看向李昊阳问道：“听说方正汽车公司的资金有些紧张，那个叫高景琰的董事长你见过没有？”

　　“见过，这个人嘛……”李昊阳笑了笑，说，“就是个纨绔子弟，家世背景倒是好的，也算是一个富二代。但是，据说父母是做房地产和茶叶生意的，并不赞成他做汽车行业。所以，一直不愿意给他的公司投资。最近，听说资金方面比较紧张，应该比较艰难。”

　　“怪不得呢……”方志刚叹了一口气，感叹说，“现在玩汽车，玩的就是现金流和库存的周转。没有这两方面做基本保障，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

　　随着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响起，安一诺的声音大大方方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方经理，久等了啊！”

　　李昊阳和方志刚同时抬头一看，只见安一诺和夏葵身着一白一黑的紧身衣裙，脸上均化着精致的妆容，都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朝着他们走来。

　　“安总？”方志刚有些意外，他朝着两人的身后瞅了瞅，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你们高董事长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方经理，实在是抱歉！我们高董事长临时有点急事，这才让我来的。”安一诺满脸真诚地解释着，“董事长特意交代我，一定让我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没想到，等了半天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放了鸽子，方志刚的脸色立即起了变化。 前进吧！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