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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进昆嵛山

昆嵛烈焰 淄河之子 3817 2021-04-05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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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妹跟在游击队的后面,心里忐忑不安。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可是怎么都穿的乱七八糟的,连件军装都没有?其实秋妹哪里知道,山东的白狗子势力大,战士们只能隐蔽活动,连给养有时候都断了,只能靠挖野菜度日。另外,山下的地主老财,有的家里养着护院的,不光是深宅高墙,而且都有枪,要想去打土豪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所以,游击队只能靠突袭打击敌人的力量,来壮大自己。

  那位曲大哥走在最前面,扭过头递给秋妹一条毛巾,问,“小伙子”,累不累?秋妹一笑,说,我们那里到处都是山,我才不累呢。然后俏皮地一笑,说,曲大哥,你都流汗了。这位曲大哥是队伍里的副队长,叫曲德贤,以前在省城读书,后来投笔从戎,毅然参加了共产党游击队。看看秀气的秋妹,曲德贤笑笑没再说话,这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说话做事的也麻利,就是有些娘娘腔。心想,可能人家南方人都是这个样吧。所以,也没再多想。说到这里,看官莫怪,那时交通不便,南北方来往的少,不了解也就正常了,您千万别忘多处想。

  咱说点轻松的,只说山路两旁,古树参天,怪石林立。那些古树不知道啥年代有的,山沟里、峭壁上,连毒烈的太阳都被遮住了。那些怪石,更是形态各异,真是鬼斧神工。有一片白云从山谷中飘然而出,缓缓的向山中弥漫,环绕在了山顶。这时,你分不出哪里是雾,哪里是云,只感觉到的是一处海市蜃楼。白云中间,隐约的露出一个小村庄,这就是游击队的目的地——孙家夼。

  说到这个孙家夼,这个村庄还真有些来历。据说明末清初的时候,当地有位志士,为抗击满人散尽家财,揭竿而起。后来起义失败,为躲避满人的追杀,他带着家人躲到了这座大山里。所以说,这个村子里的人自古就有不屈的精神。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村子里也不再都是孙氏的后人,也有了别的姓氏。但是,在大山里面交通闭塞,到了现在这个村子也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几十亩山田,满山的果树,倒也让这些村民自得其乐。耕种之余,村里也不乏琅琅的读书声。

  由于要组织武装暴动,于队长带着一部分人下山了。所以,这个村子里只有曲大哥带领的这十几个人。来到村子西边的一个院子里,青石的院墙和青石垒成的房子,也显得古朴和干净。院子向南,两间北屋,东屋和西屋也都不大,东屋的边上还有一间柴棚,柴棚的边上有一盘石磨。秋妹看看眼前的这支队伍,与当年的红军差别太大了。这么小的规模,能打得过白狗子?曲大哥走到秋妹的跟前,笑着问,小兄弟,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秋妹想了一想,说,我叫秋伢子,今年十七岁。曲大哥看看秋妹,叹了口气,心想,这么单薄的身体,没少吃苦啊。于是,与秋妹聊开了家常。听了秋妹的身世,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兄弟。然后拍拍“秋伢子”的肩膀,说,你就编到大老刘那个班,你们一个班住在一间房子。大老刘人不错,能够照顾你一下。

  这下轮到秋妹为难了,自己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与一些男人住在一起?可是,自己要是说了自己是女孩子,队伍就不会收留自己了,这可咋办?秋妹连连摇手,说,曲大哥,我与别人睡在一起不习惯,睡不着觉。曲德贤笑了,你这个小伙子,男人还有害怕男人的?咱们整天行军打仗,你还能背着房子走?秋妹为难地看着他,说,不然我就住在柴棚里?

  曲德贤想了一想,说,秋伢子,你的年龄小,也没什么战斗经验。不然就这样安排,你给我干通讯员。我住东屋,我睡里间,你睡外间。秋妹赶紧点头,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正在说着话,大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方良。说到这位王方良,本来不是孙家夼的老姓,是光绪年间来到这里的。到了王方良这一代,也有几代人了。这人平时老实本分,家里勤俭持家,也有了一些资产。所以,在村里说话也有些分量。只不过是外姓,做事还是谨小慎微。他在城里做过一些生意,姐姐也就是那时候嫁到了城里。有了这些关系,他也算是村里的“消息灵通”人士了,有时给大家讲讲外面的事情,而且讲得绘声绘色,年轻人也都喜欢围在他的身边。

  看到他进来,曲德贤笑着说,王老伯,您老咋还有时间了?欢迎欢迎。王方良笑呵呵的捋着自己的胡子,说,曲队长,我家里来了亲戚,今天老朽略备薄酒,请您还有孙老爹一起过去。曲德贤点点头,在山村里,老百姓没有更多的表达感情的方式,家里来了亲戚请你过去,这就是对你最大的信任和尊重。刚才王方良说的孙老爹,那就是孙家夼里辈分最高的。曲德贤笑着说,王老伯,不知家里来的是什么贵客?这位王老伯把脑袋摇了一摇,叹了一口气,说,你也知道,我有位姐姐嫁到了城里。今天,我这位外甥来了。

  曲德贤一听,笑着说,外甥过来看舅,那是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就不过去了。这位“舅舅”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叹着气说,我这位外甥,人家有钱,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当舅的?他这次突然来找我,我怕他算计我。所以,想请你和孙老爹一起过去。看着王方良的样子,曲德贤笑了,你看看这个当舅的,对自己的外甥还有这个戒心。扭头对秋妹说,等会儿去我领你去见见村里的老人。那位舅看看眼前的“毛头小伙子”,心里虽说有些不乐意,还是走了。再说,多一双筷子能吃多少?

  快中午了,王方良又叫人来催了一次,曲大哥这才带上秋妹出了门。有人问了,秋妹就是一个新战士,而且年龄小,队长能带着她去赴宴?其实,这与游击队所处的环境有关。这么小的一个山村,军民不搞好关系还行?秋妹刚来,又是外地人,曲队长也是想带着她熟悉一下民风。

  王方良的院子是村里少有的几栋砖房,一个不大的门楼子,进去以后是个影壁墙,里面东屋西屋比北屋都矮一点,北屋三间,门口还种了两棵石榴树,这样的房子在村子里也属于气派的了。王方良迎了出来,把曲德贤和秋妹让到了正屋。两人一进门都愣了,原来屋里坐着的是贾富贵两口子。

  贾富贵看到了曲德贤也愣了,妈呀,自己这不是钻到共产党的老窝里来了?不过,商人的狡黠和圆滑,还是让他面带笑容的与曲德贤寒暄着。王方良愣了,两人竟然认识?难道自己的外甥也是共产党?不能。要是自己的外甥也是共产党,那这个党里的人可就良莠不齐了。不过,听外甥和曲德贤说话,两人虽然认识,但是交情却是一般。

  与曲德贤寒暄了几句,姜富贵把脑袋凑到了秋妹的跟前,色咪咪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秋——。刚说到这里,秋妹一把拉住他,狠狠地说,跟我出去。这一下满屋的人都不明所以,只能怔怔的看着走到院子里的两人。

  来到院子里,秋妹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敢说我是女的,我饶不了你。姜富贵一把拉过秋妹的手,故意大声说,孩子,你到了这里没吃苦吧?要是嫌这里苦,跟着干爹回去。秋妹把手一下抽了出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姜富贵在秋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你看这孩子,看见干爹也不多说两句话。秋妹又气又羞,可是眼前也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进屋就躲到了曲德贤的身后。

  吃饭的时候,姜富贵仍然不时的调戏秋妹。秋妹冷笑一声,说,干爹,你要是回到城里,可千万别说有我这样一个干儿。姜富贵嘿嘿一笑,说,儿啊,我能不想你?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天天想你。秋妹一笑,说,你要是晚上说梦话,说到有一个参加游击队的干儿,被别人听到了,呵呵。一句话戳到了姜富贵的要害,他这才不再说话。

  王方良笑着看看自己这个外甥,是个赚不到便宜就像吃亏的人,这次被秋妹说得低着个头,恨不能一口吃掉半盘子菜。于是笑笑,问,大狗,准备啥时候回去?秋妹笑了,感情掌柜的还有这个小名?“大狗”把脑袋从盘子中间拿出来,看着老舅,尴尬的笑笑,说,舅啊,俺都多大年纪了,你还喊俺大狗?老舅一听,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是到八十,我也得喊你大狗,不然还能喊你老狗?姜富贵知道老舅对自己有气,不过人家脸皮厚,再说,自己的舅说自己两句,自己还能生气?何况,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呢。那位当舅的呢,守着外人说了外甥几句,心里的气也出了,也就忘了自己要问啥。不过,事后真是后悔了好半天。 昆嵛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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