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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说到,胡连长掩护秋妹进到村里。此时,外面的白狗子越聚越多。红军游击队虽然补充了一部分弹药,但是,没有重武器,此时已经被敌人包围在了村里。于队长看着村外的敌人,命令战士放近了再打,手中仅有的几颗手榴弹都留在最后。敌人上来了,战士们手中的子弹越来越少,于队长突然站了起来,喊道,停止射击!两边都被他的喊声吓住了,枪声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于队长喊道,于团长过来, 不然,我们杀个鱼死网破。此时,方家庄外已是一片血腥,到处都是人的尸体。于小贵来了,张县长也已经来了,但是,谁也不会退后一步?此时的张县长眼珠一转,说道,小贵,你过去,只要他们出来,一个不留活口。还有那些老百姓,记住,谁也不能留着。这是你“剿匪”的证据,也是咱们向党国政府汇报的成绩。你只要敢杀他们,记住,我老了,这个县长的位子就是你的。你爹被杀了(挨了一枪,死不死谁知道),你能不恨?
于小贵能不害怕?但是,自己的爹倒在了那里,死活不知,为了自己将后的升官发财,兄弟们,冲啊!自己手里的人多,但是,红军手里有多少人?此时,于小贵利欲熏心,爹死了,自己能继承好大一部分家产。要是把共党消灭了,自己的前途,呵呵,将来就是县太爷。想到这里,两眼已经瞪得通红,带着人冲了上去。
村子里,红军游击队能让他们得逞?虽然只有几十支钢枪,但是,战士们的枪法,那可都是百步穿杨。一排枪声响过,村外的空地上留下五六具尸体和十来个惨叫的白狗子,跑啊,不跑还能有命?早就被红军游击队吓怕了的白狗子。这时不用长官喊话,比谁跑的都快。当官的想拦都没拦住,跑得慢了还挨了枪子。不过,白狗子虽然败了,毕竟立了一功。咋了?把于老疤拖了回来。于小贵一看,爹,你还喘气啊?于老疤捂着肩膀骂道,混小子,你爹要不是反应快,子弹还不打在我的脑袋上了?你看看,你爹——,哎呦,,腿瘸了,胳膊也断了。快点,我这是为了党国受伤,得给我好好的疗伤,还得找个漂亮点的小护士。小贵,听见没有?
此时的于小贵哪里还听他爹的胡言乱语,疯狂的喊道,机枪,给我封锁路口,剩下的人,用手榴弹往里面扔。一个排长过来问,团座,咱们的手榴弹上面是让咱打日本人的,全扔在这里还行?于小贵一巴掌打了过去,骂道,日本人咋了?你一颗手榴弹能打过他们?大不了,消灭了这群共匪,我带着你们跟日本人去干。说到这里,于小贵恨不得打自己的嘴,说漏嘴了。日本人,昨天就来人谈判了,自己咋还说漏了嘴?想到这里,挥着手里的枪,喊道,你们消灭共匪,我带着你们与日本人干仗。手下的人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真的这样?
方家庄房顶上的游击队哪里容得敌人上来,埋伏在那里战士们大喊一声,一排的子弹,前面白狗子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只看到趴在那里谁也不往前冲了。于队长一看敌人攻势暂缓,命令胡连长带着十来个战士埋伏在这里,把手中的手榴弹准备好。胡连长笑笑,说,于队长,带着战士们撤退,马家庙咱们汇合。于老疤,没想到老窝被咱们抄了吧?于队长笑着点点头,带着大部队悄悄的撤退了。
敌人开始进攻了,胡连长看看周边的战士,说,不要急。记住,三个人一起开枪,啪啪啪,连续三声枪响,对面知道咱是不是机枪的点射。剩下的人,把手榴弹准备好了,咱们的手榴弹扔出去,“机枪”这样一响,白狗子不退才怪。
战场上的事情,咱们说起来慢,可是打起仗来却不是如此。只听白狗子嗷嗷叫着上来了,胡连长让几个战士为他装填子弹,几支步枪摆在那里,这才显示了老红军的威力,啪啪啪,连续的点射,白狗子谁跑在前面谁死。一个白狗子的军官挥舞着枪赶着士兵往前冲,胡连长一枪过去,只听那个白狗子的当官的一声惨叫,头部中枪,脑浆碰裂。胡连长的一支步枪,竟然让敌人进攻的脚步停了下来,谁愿意丧命?
于小贵躲在队伍的后面骂道,混蛋,叛军只有那几个人,马上给我进攻!一个白狗子还想往后跑,于小贵一枪就把他放倒在那里,恶狠狠地喊道,谁要是敢后退,老子毙了他。正在后退的白狗子一看退也是死,长官说过,抓了“叛军”还有奖赏。于是,转身又杀了回去。这群白狗子,有机枪的掩护,还有身上携带的手榴弹,趴在百十米外就开始投弹。只听轰轰轰的爆炸声,在村子前面掀起一片硝烟。胡连长冷笑一声,喊道,同志们,咱们的队伍和乡亲们还没走远,咱们要坚守在这里。前面敌人虽然人多,不过,他们不敢轻易进攻。可是,一扭头,秋妹咋还在自己的身边?刚要说话,秋妹淡淡的一笑,压低了声音说,三哥,生死咱们都在一起。胡连长柔情的看看她,没有说话,战火中的爱情不需要语言表达。
敌人冲上来了,胡连长大喊一声,“机枪”!只听啪啪啪的点射,胡连长与战士们手中的手榴弹也飞了出去。白狗子的惨叫声中,于小贵和张县长也愣了,没给他们机枪啊,你听听,这不是机枪是什么?妈的,中了红军的埋伏。可是,连续几排的子弹过去,于小贵明白了,喊道,兄弟们,共匪那是吓唬咱们。机枪,给我狠狠地打。谁要是冲上去,我奖五十块大洋。
方家庄,此时硝烟弥漫,毕竟敌人太多了,机枪还有手榴弹,胡连长身边的战士一个个血流满面。敌人冲到了房下,攻到了村里,一个战士的小腿已经炸飞了,浑身是血。大喊一声,胡哥,给我报仇。说着,拉响一颗手榴弹跳到了敌群中。一声巨响,敌人倒下了一片,那个年轻的战士,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推翻压迫自己的地主阶级倒下了。此时,胡连长的身边,除了秋妹还有两三个战士,一个个满脸是血。胡连长大喊一声,同志们,狠狠地打击敌人!啪啪两枪过去,几个敌人倒了下去。秋妹看到几个敌人爬上了房顶,眼疾手快,举枪射击,啪啪,敌人从房上掉了下去。
这个时候,敌人三面包围了过来。秋妹捡起身边的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喊道。三哥,快带着同志们向北边撤退。胡连长擦擦脸上的血还要说什么,秋妹一边阻击敌人一边喊道,快,你要是不走,我也没法撤退。胡连长看看心上人,背起一个战士,喊道,投弹,撤退!几颗手榴弹扔在敌群中,借着弥漫的硝烟,胡连长他们从房顶上向北撤去。可是这个时候,秋妹却陷入了困境。几个牺牲的战友的枪摆在身边,秋妹交换着射击。房下,敌人越来越多。秋妹冷笑一声,自己从江西逃难到这里,死,不怕。来吧,白狗子。
轰的一声,一颗手榴弹在房顶上爆炸了,弹片划破了秋妹的脸,胳膊上鲜血也流了下来,只感到阵阵发麻。秋妹抬头看看那片硝烟遮住的白云,娘啊,我找您去了。就在她刚要昏倒的时候,突然,啪啪啪一梭子弹打来,几个刚刚爬上屋顶的白狗子又掉了下去。一个汉子飞身从另一个房顶过来了,踏着一条木板脚一点就飞了过来。谁啊?胡连长,他能舍得自己的心上人独自留在这里?胡连长的到来,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是,手里的二十响一梭子扫过去,还有几个白狗子敢露头?秋妹突然看到三哥(胡连长)来了,也举起了手里的枪。胡连长喊道,秋妹,赶紧撤退。
这一仗,只杀得硝烟蔽日。于小贵的部队虽然人多,可是看看村里村外,百十具尸体躺在那里。独立连,不,于队长从此刻宣布,我们还是红军的番号,让红军的旗帜飘扬在胶东大地。但是,这一仗损失惨重啊,五十多人的部队,竟然牺牲了十几人。胡连长受伤了,石头牺牲了,秋妹现在也是昏迷不醒。红军这支队伍不能倒下去。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曲队长,还有上级派来的政治委员老王(王掌柜)都来了。老王看看山坡上的队伍,说,老于,咱们开一个党小组会议。现在,咱们的队伍不能垮,咱们只有高举红军的旗帜,老百姓才能相信咱们。咱们宣传抗日,已经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目前,咱们再艰苦,也要坚持下去。于队长点点头,望着巍峨的昆嵛山,说,老王,说得对。虽然国民党排挤咱们、打压咱们,咱们不能倒下去。现在的任务,一是要恢复队伍的士气,二是要与上级取得联系。同志们,昆嵛山就是咱们的母亲山,我们回去,咱们等待上级的消息。
孙家夼,乡亲们早早的站在了山路两旁,看着这些硝烟满面的战士,一个个流下了眼泪。虽然山上的条件艰苦,但是,还是拿出了家里的草药,在姜富贵等人的指挥下,给战士们清洗着伤口,敷上草药。村里也遭了难,收拾出几间房子给伤员们住。姜富贵和他的徒弟,两人会些中医,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就在这时,山下也来人了。来的是谁?文儒贤。他的到来,又让这支红军游击队重新燃起了希望。
文儒贤告诉大家,上级知道了队伍遭受的挫折,还带来了一些西药。虽然少,但是,这也是上级的一番心意。目前,针对日寇入侵,咱们准备搞一个大的行动,就在咱们昆嵛山,把分散在各地的武装组织起来。你们这支队伍,久经战火考验,是咱们这次起义的主力。
于队长的眼睛湿润了,战士们的眼睛也都湿润了。历尽风风雨雨,终于看到了光明。血水和汗水,信仰和生命,为了这一切,多少的战友牺牲了。于队长从怀里掏出那面满尽硝烟痕迹的战旗,捧在手里,喊道,同志们,这一面战旗,浸染烈士的鲜血,咱们用生命捍卫了它。中国工农红军胶东抗日纵队,这不是一个历史的记忆,这应该是一个历史的纪念碑。为了它,多少的战友倒了下去;为了它,多少烈士的鲜血染红了昆嵛山巅。现在,日寇铁蹄踏入中原,我们能让吗?只要有我们这面战旗飘扬,我们就不会让日寇猖狂! 昆嵛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