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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里说到,游击队通过俘虏的嘴里了解到了敌人的情况。于队长看看赵家峪的地势,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山径通往村里。于队长对曲队长和胡连长说,咱们如果硬攻,势必造成伤亡。再说,敌人的人多,武器好,人数也比咱们多。姜富贵在一边插话了,说,我看咱就别逞能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这几杆枪,咱去捅这个蚂蜂窝?于队长严肃的看看他,说,咱们又回到了这里,就要重新树立红军游击队的形象。咱们人少,武器差,可是咱们的战斗力和意志却强于敌人。姜富贵低下了头,这时,看到秋妹和秀芝来了,凑了过去。
闲话少说,还是说说于队长如何排兵布阵。于队长看看曲队长和胡连长,说,我是这样想的。赵家峪除了东边这条路,其他三面都是大山。这样,咱们埋伏在另外三面,派上枪法准的同志给敌人“点名”,其他的人虚张声势,把敌人赶出赵家峪。曲队长看看于队长,问,那样敌人不就溜了?于队长点点头,说,咱们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看看咱们的战士,每人手中已经没有几发子弹了。如果与敌人展开对攻,胜算很小。咱们为什么打这一仗?一是给孙家夼的乡亲们报仇,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另外就是从敌人的手里夺取一部分枪支弹药。胡连长点点头,说,我同意于队长的意见。这样,我带着队伍乡村里冲锋,你们带着几个枪法准的战士到山上,或者到屋顶上去。
于队长摇摇头,说,老胡,你的身上还有伤,所以,这个任务还是我来。老曲,你也不要争。为什么这样?因为山里的乡亲们都知道我是队长,要想重新在这里站稳脚跟,我必须站出来。说着话,从怀里掏出来一面红旗,上面写着:中国工农红军胶东支队。于队长抚摸着旗帜,说,把咱们的旗帜打起来,让山里的老百姓知道,红军没有走。
这时,秋妹和秀芝凑了过来。秋妹说,于大哥,给我一杆枪,我保证枪枪不离白狗子的脑袋。于队长拿起刚刚缴获的那支汉阳造递给她,说,秋妹,我相信你的枪法。然后对胡连长说,你和老曲,还有石头,再带上两个枪法好的战士。只要你们的枪声一响,我们就带着队伍往村里冲。胡连长点点头,又深情的看看秋妹,能与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战斗,多么幸福啊。这时,于队长对俘虏说,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俘虏一咧嘴,说,你们共产党人咋还说话不算数?我啥都交代了,你咋还要脱我的衣服?于队长一瞪眼,说,谁让你全脱了?只脱下外面的军装就行。
俘虏脱军装的时候,于队长喊,姜富贵,孙大海,你们过来。姜富贵一听打仗就想往后退,所以拖拖拉拉的不想过来。于队长接着说,你们两个,一个换上俘虏的军装,另一个把那个死了的白狗子的衣服穿上,你们假装成敌人的哨兵。等会儿敌人往外跑的时候,你们就高喊,红军大部队来了,快跑啊。记住,喊得声音越大越好。姜富贵一听不愿意了,说,等会儿敌人出来,一看不认识我们,还不打死我们?于队长看看姜富贵,说,敌人逃跑的时候,早就乱了军心,谁有时间看你长得啥样?说着话,抓起一把土,然后在雪里搓了一搓,往姜富贵的脸上一抹,笑着说,谁还能认出你来?
姜富贵刚要说话,一看孙大海要穿缴获的军装,一把夺了过来,说,死人的衣服穿着多么晦气?还是你穿。这件衣服虽然大点,我没那些讲究。孙大海看看姜富贵,你怕晦气,我就不嫌?不过,说归说,与姜富贵在一起时间长了,知道他爱占小便宜,所以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闲话少说,只说于队长带着队伍,绕过村子来到了南面的山上。为啥来这边?因为这边山势最险要,易守难攻。另外,村民的房子都是依山而建,这边的房子地势最高,从这里上到房顶上,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的打击敌人。
村子的最南头是一个独立的院子,紧邻没有人家了。山里的平地少,盖的房子都是孤零零的,像个炮楼子一样。队伍一下进到院子里,那家人家吓了一跳。可是,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忍不住热泪盈眶。于队长握着房子主人的手,说,老哥,我们回来消灭这些白狗子了。同志们,上房顶。
房顶上,胡连长正好可以看到村子里的情况。敌人在村中间的一个院子里,院子中间架着一口大锅,里面还冒着热气。这个院子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也是村里唯一一个青砖盖成的房子。北屋的大门开着,里面传出猜拳行令的声音。有的白狗子喝多了,摇摇晃晃的从屋里跑出来,有的去了厕所,有的跑到墙根上呕吐。胡连长命令大家瞄准敌人,然后向于队长点点头,大喊一声,打!五支枪一起开火,只听院子里的白狗子几声惨叫,四个白狗子倒在了地上,唯有秋妹瞄准的敌人正好一哈腰躲过了子弹。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就往屋里面跑。秋妹一拉枪栓,压上一颗子弹,连瞄都没瞄,啪的一声枪响,那个白狗子一头栽倒在门口。
这时,屋里面的敌人乱套了。有的跑着去拿枪,两人撞在了一起。有的往桌子下面躲,还有的直接瘫在了地上。白狗子的连长从墙上摘下枪,喊道,兄弟们,这就是咱们要找的游击队,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给我冲啊。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杀声四起,透过窗户一看,一面红旗在空中挥舞,上面写的是:中国工农红军胶东支队。白狗子的连长一下傻了,红军的大部队来了?听着外面的喊声,人数可不少啊。可是屋里的白狗子却不知道咋回事,拿起枪就往外冲。只听啪啪又是几声枪响,跑在前面的白狗子一头栽倒了院子里。其他的白狗子躲在院墙下面不知所措。
白狗子的连长也冲到了院子里,命令手下一个排长组织抵抗,自己带着亲信就去爬墙头。副连长问,咱们东屋里还放着弹药呢,咱就不要了?连长气得骂道,连命都快没了,还要那些东西?还没说完,一看,副连长已经爬上了墙头。他娘的,比我跑得还快?一把就把他拖了下来,几个当兵的把连长推到墙头上,自己也跟着爬了过去。当兵的一看长官跑了,那个排长心想,让老子替你挡子弹?带着人就往后门跑,出了后门一条小胡同,从那里就可以绕到街上去。此时,村里到处都是乱兵,一个个狼狈不堪。
逃到村口的白狗子连长看到两个哨兵躲在树后,喊道,赶紧给我挡住追兵。可是树后面的那两个当兵的也不听他话,只是拼命地喊,红军大部队来了,快跑啊。这两个人这样一喊,其他当兵的更没心再战了,乱哄哄的往外跑。就在这时,只听啪啪几声枪响,树林里打出来一排子弹,刚刚逃出村的白狗子一下倒了好几个。那个连长还想带人往树林里冲,只听里面几支二十响的枪声传来,子弹密集,白狗子手里都是长枪,唯一的一挺机枪还没架起来,机枪手就见了阎王。白狗子连长一看,这是中了红军的埋伏啊。赶紧跑,谁知道红军来了多少人呢。
白狗子丢下一地的尸体跑了,于队长命令战士们停止追击,曲队长带人做好警戒,胡连长带人去打扫战场,收集缴获的枪支弹药。就在这时,树林里跑出来三个人,远远地喊道,于队长,于大哥,可找到你们了。于队长他们都怔住了,跑来的是马俊山,还有派出来寻找他的两个战士。三个人都成了全腮胡子,乱糟糟的长发在寒风中乱舞。昔日那个英俊潇洒的马俊山,要不是自己报出名来,谁也想象不到是他。
战友们的手握在了一起,重逢的喜悦无法言表。马俊山说,于队长,咱们还是进村,看看战果如何?于队长点点头,大家往村里走。乡亲们都迎了出来,村长赵福来感激地说,于队长,终于把你们盼来了。要不是你们赶跑了白狗子,我们村还不得像孙家夼一样?于队长看着这个朴实的汉子,说,我们红军就是咱们老百姓的队伍,推翻这个吃人的政府,打跑白狗子就是我们的任务。不过,我还有事相求。赵福来呵呵一笑,说,于队长,咱们是一家人,哪里还用客气话?只要用着我们赵家峪的地方,赵家峪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于队长点点头,说,孙家夼被白狗子折腾得不轻,不光死了那么多人,房子也少了许多。这么冷的天,不能让他们受冻挨饿啊。赵福来一拱手,说,于队长,我们连夜就赶到孙家夼去,带上吃的、盖的,山里面有的是木头,我们明天就帮他们盖房子。
山里人和山里人就是一条心啊,赵家峪仅有的两辆大车上,被子、褥子,还有吃的喝的,装了满满辆大车。赵福来亲自赶着马车,与游击队一起去了孙家夼。临走,安排村里的年轻人,明天一早,全部去孙家夼,争取早点把房子盖起来。
来到孙家夼,乡亲们早就站在村口翘首以待了。看到战士们身上背的枪只,还有缴获来的几箱弹药,乡亲们都高兴啊。红军就是天兵天将啊,把那么多白狗子都打跑了。再看看赵福来赶着的大车上,孙家夼的乡亲们更激动了。村里的粮食都被白狗子抢了,乡亲们一天了,除了给伤员熬了一些稀粥,其他的人还都饿着肚子呢。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战士们帮着卸车,王方良带着人分粮食。由于好多人家的房子烧了,几户挤在一个院子里。于队长看看战士们,说,到树林里砍些木头来,临时搭几个窝棚咱们住。乡亲们那里让?不过,红军是老百姓的队伍,老百姓都没有地方住,自己还能与他们抢?王方良看到争执不下,说,那边的山上有座破庙,不然你们就先到那里凑合一宿,明天咱们收拾一下房子,你们在到村里来。于队长呵呵一笑,说,大叔,不用了。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山洞?今晚我们到庙里先住一宿,明天帮乡亲们把房子收拾好,我们就回山洞去。
就在这时,曲队长跑了过来,着急地说,于队长,姓邱的跑了。于队长看看留下来看守俘虏的老焦,正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说,派人追了没有?曲队长点点头,说,看着雪地上的脚印,是往山上跑了。我让人守住了路口,只要他下不了山,就去不了马家庙,就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于队长点点头,说,做好警戒,不能有一丝的疏忽。这样,我们带上伤员转移到破庙去,万一敌人再杀个回马枪,队伍也不会受到损失。
就在这时,听到远处吵吵闹闹的,姜富贵的声音传来了,你小子,想跑?我就是如来佛,你孙猴子能跑出我的手心?于队长等人抬头一看,姜富贵押着邱掌柜来了。呵呵,这么快就抓住了?咋抓的?姜富贵走到于队长跟前嘿嘿一笑,说,我穿着一身白狗子的皮,没想到碰到一个瞎了眼的。嘿嘿,就这样抓住了。不过,你们要知道详情,我得吃了饭再说。哎呦,饿死我了——。大家都笑了。 昆嵛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