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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天正是春暖花开,翠绿的柳枝在风中摇摆,争艳的春花尽显妩媚。姜富贵赶上一辆驴车,上面拉着几样礼物,放在一个筐子里,上面还蒙着一块花毛巾。看官们猜猜,姜富贵都是买的啥?有人笑了,说,他那么抠,还舍得买东西?错了,孙大海的一个月工钱拿过来了,不买点东西还真说不过去。
送礼都是四色礼,姜掌柜的懂这事,十个馒头,高庄的,闻着都喷香;十个油炸果子,还用麻绳穿着,金灿灿的,油晃晃的,让姜富贵就像得了鼻炎,不住的抽搐着鼻子。这两样都是花钱买的,再花钱可就舍不得了。于是,姜富贵称出来二斤小米。看看有点多,又抓出来一把,然后用纸包了。再看看别的,舍不得啊,咋办?咦,那里还有几个地瓜,不管是啥,凑个数吧。于是,四色礼凑起来了。
礼物有了,姜富贵去赶驴,一看伙计正在喂驴,赶紧喊道,别喂了,别喂了。赶紧把驴牵了过来。伙计说,掌柜的,驴还没吃饱呢。姜富贵气哼哼的说,你咋就不知道过日子?赶着驴车去了我表姑家里,她家还能连喂驴的东西都没有?伙计一笑,说,掌柜的,你的头脑真好使,想不富起来都不行。你这姜富贵的名字叫对了。姜富贵咧着嘴一笑,说,日子就是这样过起来的,昨天晚上我就没吃饭。今天去了我表姑家里,我可得好好的吃一顿。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饿得我肚子直叫,起来喝了两碗水,结果又开始放屁拉稀。你看看,昨天中午吃的那些饭,全拉出来了。
姜富贵说完,摇摇晃晃的走到屋里,对老婆说,赶紧收拾收拾,去我表姑家。老婆不愿意的说,你表姑咱又不大来往,我去干啥?给孙大海提亲,你自己去就行了。姜富贵气得指着老婆说,你这个败家娘们,咱拿去那么多东西,咱不吃回来能行?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婆被男人的才智折服了,点点头去换衣服了。于是,这才有了吃个半饱的驴,慢吞吞的拉着车往前走。姜富贵害怕把驴累瘦了,用扎腰带子勒了勒咕咕叫的肚皮,牵着驴往前走。突然感到有点天晕地转,这才上了驴车。
话说姜富贵一进表姑的庄子,看见人就喊,我来看看我表姑。老人家年纪大了,你看我给她买的东西。等到人家过来想看看了,姜富贵又说,别掀开,跑了味。那个庄里的人抬起头看看天,说,不对啊,我咋调向了?太阳咋还在西边?姜富贵呸了一声,牵着驴车去了表姑家。
表姑踮着小脚出来了,一看,姜富贵来了,赶紧说,我家里可没钱,你要是来借钱你就赶紧走。姜富贵嘿嘿一笑,说,表姑,你看你说哪里去了?我和你侄媳妇是来看你的,还给你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表姑迟疑地看着姜富贵两口子,这不过节不过年的,就是过年过节他也没买东西来过啊。看到姜富贵把那一筐子东西拿下驴车的时候,表姑这才相信了自己的耳朵。
来到屋里,姜富贵打量了一下表姑家,说,你看看,自从我表姑父没了以后,咱这家啊,唉——,说着竟然抹了抹眼睛。表姑一看,还是自己的娘家侄子啊,竟然这么心疼自己。虽然这孩子平时有些算计,但是,砸断骨头连着筋啊。你看看,孩子伤心的样子。于是赶紧喊,秀姑,赶紧烧水,给你表哥泡茶。门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答应着,这个秀姑就是姜富贵的表妹。姜富贵看着表妹那少妇特有的风韵,摇着脑袋说,你看看我这表妹,出落得这么好,咋还这么命苦?
表姑也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体贴人,会干活,也懂事,就是没个归宿。这时秀姑走进来泡上了茶水,听到在说自己,脸微微一红,走了出去。姜富贵看看表妹的背影,悄悄地对表姑说,我那里一个伙计,人长得出息,也勤快,我想给表妹说说。老太太一听说闺女的事,话匣子也拉开了。这一说可就收不住了,姜富贵两顿饭没吃了,喝了茶水,本来就瘪着的肚子里面开锅了,不单是咕咕直叫,还不住的放屁。表姑看看他,问,你咋还直放屁?是不是肚子里空了?姜富贵咬着牙说,昨晚我吃了几个海参,还有几个大虾,可能是撑的。说完,偷偷的在自己腿上扭了一把,感觉肚子疼得才差了一些。
老太太又开始聊,看看都晌午了,还没有住下的意思。姜富贵两口子你一下我一下,下面不住的抗议。幸亏老太太耳朵有些背,不然自己家里敲鼓打锣的,还以为要唱戏呢。老太太说得口渴了,端起茶杯来喝水,姜富贵这才趁了一个空,走到厨房边上,说,咱这厨房还是原来盖的啊。走进去一看,原来秀姑正在擀面条,今天招待他打卤面,这可是胶东名吃。姜富贵与表妹闲聊了几句,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肚子也好像饿的差一点了。
时间不长,秀谷端着一盆面条进来了。姜富贵自己拿起碗,赶紧说,不用忙,都是自家人,我自己成面条就行。你看,人家两口子都是实在人,每人把那碗里的面条盛得像是小山,也没用让,哧溜哧溜的就吃开了。老太太和闺女一看,这两个是一早赶路,肚子饿了,先让他们吃,他们吃饱了自己再吃。拿个大海碗像个小盆,三口五口的就吃了下去那碗面条。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老婆也盛上一碗,真是夫唱妇随啊,哧溜哧溜的又吃了下去。这才抬起头,打着饱嗝说,表姑,表妹,你们赶紧吃啊,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秀姑把那个盆歪起来,给妈捞了一点稠的,自己把剩下的面条汤倒上半碗,将就着吃了两口。 昆嵛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