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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校园一个清静角落的长椅上,邢家义正手捧着一本书认真的阅读着。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将他的双眼给蒙住了。
“是慧兰吧!别闹了!”
一个身着学生服,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子松开手绕到前边在他身旁坐下,装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嗯!没意思,每次都让你给猜出来啦!”
这女孩叫李慧兰,她正是秦朵儿与李正兴的女儿,也在这所中学上高中。虽然她比邢家义小三岁,可是她上学却比较早。与邢家义却是同学。
邢家义笑道:“这学校里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干啊!当然一猜就是你啦!”
“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对了,我听说西大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听说还不错,要不我们去试试?”
“西餐?我不觉得有啥好吃的呢!我觉得还是中餐好吃。”
李慧兰一听,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了嘛!就是去尝尝新,体会一下而已。又不是说天天当饭吃!再说难得今天是礼拜天,又不上课。你去不去嘛!去不去嘛!”
李慧兰拉着他的胳膊一边摇着,一边嘟着嘴说道。
“好吧!好吧!我的李大小姐!去就去嘛!不过你等我把这几页看完了再去行吗?”
李慧兰这才低下头翻过他手里的书一看,书名叫《共产党宣言》。
“这是什么书啊!”
看了看四下无人,邢家义这才说道:“这是唐老师借给我看的。唐老师他们还办了个进步学生会,大家讨论的东西可有意思了。要不你也来参加吧!”
摇了摇头,李慧兰说道:“我没兴趣参加这些活动,我就想毕业后去考省师范。今后当个老师,教书育人。多好啊!”
“当老师好啊!那可是崇高的职业!”
说着邢家义起身朝她一鞠躬:“我们未来的李老师好!”
李慧兰一笑道:“你又取笑我!那我罚你回来才能看书。现在就陪我去!”
把书收起来,邢家义笑着一伸手道:“那好,李老师请!”
在西大街的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内,两人坐在靠街窗的坐位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
“家义!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看了看四周,邢家义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现在南方的革命形势很好!为了寻求真理与中国的未来,我打算毕业以后到南方去!”
“什么?你要走那么远?那你就扔下我不管了?”李慧兰不高兴的说道。
拉着她的手,邢家义说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那是我的理想和目标,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李慧兰摇了摇头道:“不行啊!其实我就想读个师范,然后去学校当个教师。再说我妈是肯定不会让我走那么远的。你跑这么远,你爹会同意吗?”
“我爹!我想他肯定不会反对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而且我爹以前也参加过辛亥革命。所以我想他肯定不会反对我的!”
“可是……!可是我真不想你走那么远,而且说不定还有危险的!”
“危险我倒不怕,只是说真的,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你呢!要不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李慧兰有些犹豫的想了想回答道:“我……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想到了那里,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我听说那里的人,精神面貌都大不一样。人们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着。这样才是充实的人生!”
“好啦!我再好好想想吧!就怕我妈不同意,我也不想让她伤心!”
俩人正说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慧兰!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李慧兰一见,脸色也变了,显得有些惊慌的忙起身叫道:“妈!您怎么来啦?”
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邢家义,秦朵儿问道:“这位是……?”
邢家义忙起身招呼道:“伯母好!我叫邢家义,我是慧兰的同学!”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邢家义,秦朵儿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叫邢家义?”
“是的!我叫邢家义!”
“那邢国忠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怎么伯母!您也认识我父亲?”
秦朵儿冷冷的一笑道:“我不认识!”
说完转身拉着李慧兰说道:“慧兰,跟我回去。家里有急事!”
“妈!我们这……!要不我一会再…….!”李慧兰看着邢家义有些为难的对妈哀求道。
“少费话,马上跟我回去!”
秦朵儿几乎是拖着李慧兰出了餐厅,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在了大门外边。拉着女儿,上了汽车,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邢家义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傻傻的从窗户上看着她们离开,虽然不知道这里边的原因,他也难感觉出来,慧兰的母亲似乎并不喜欢他。不!甚至可以说是对他非常的反感。仔细的想了想刚才她说的话,邢家义心想:“难道慧兰家和我父亲他们有什么过节吗?也许只有回家去问父亲,或是改天上学时问慧兰。看看她能否知这其中的缘由。”
将慧兰带到她自己的房间里,秦朵儿问道:“你和那个邢家义是什么关系?”
“我……我们就是同学啊!”
“同学?干嘛就你们俩在一起吃饭,而没有其他的同学啊?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吧!”
“我们,我们也就是关系好一些的同学嘛!妈!您今天是怎么啦?”
秦朵儿冷笑一声道:“关系好一些的同学!你就别骗你妈了!我看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吧!是在谈恋爱吧!”
一听瞒不过去了,李慧兰红着脸说道:“妈!我都快19了,就算是谈恋爱也没什么啊!再说现在都民国了,这恋爱自由也是正常的嘛!”
秦朵儿将脸一拉说道:“你是不小了,你真要谈恋爱,只要把握好分寸,妈也不会管你。不过你绝不能和这个邢家义谈恋爱!”
李慧兰一听也急了:“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和他啊?”
“哼!为什么!邢家的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别让人给甩了之后再来后悔!你哥就是不听话,叫他学医,今后好接手他爸的医院。要不去他舅舅那里学着开工厂也行!可是他却偏偏要跑去当兵!真是气死我了!我可绝不能像你哥那样任性了!”
慧兰急道:“妈!您说什么啊!什么无情无义了,您又不了解人家,凭什么就说人家无情无义啦!家义他人很好的,绝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哥是我哥,他有他的理想。总不能我们怎么成长,今后干什么,都由你们将一切给安排好吧!”
“好啦!别再说了!这件事绝不可能依着你,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妈!您讲点道理好不好!我……!”
秦朵儿忽然站起身来说道:“要不是看在还有两个月你就毕业了,要不我就让你转到女中去了!这事就这样了,你以后出了学校就别再和那姓邢的往来了,要是让我给发现了,我就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门!”
“妈!您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李慧兰几乎急得都快要哭了。
“好啦!这事你必须得听妈的!你爹忙,没时间管你。我过两天也要回天云镇去,你自己在学校好自为知吧!”
说着秦朵儿出了房门喊道:“王妈!给小姐弄点吃的,另外看着她。今天别让她出去啦!”
李慧兰也生气的喊道:“我不吃!不想吃!”说完一摔门,坐在床上嘟着嘴,生着闷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妈就是对邢家义有那么大的成见呢!就好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下课的玲声终于响了起来,邢家义与李慧兰两人忙来到学校的花园里。邢家义急着问道:“昨天回去你妈没为难你吧?”
“为难倒是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让我和你交往!倒底是为什么她也不说,就是蛮不讲理的这样要求我!”
“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看来这事得我回去问问我爹了,昨天你妈一提到我爹的名字,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不知道他们上一辈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李慧兰也说道:“就算有恩怨,那也是他们上一辈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连累到我们身上呢!”
“慧兰,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家义!昨天晚上我想了很久,几乎是一夜没睡。我想过些日子,等我妈从老家回来了,我再好好的找她谈谈。要是她还是反对的话,那我就跟你一起到南方去!”
邢家义一听,高兴的说道:“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走?”
“嗯!如果我妈还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和你私奔!”
邢家义看了看四下无人,忽然凑上前在慧兰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惊得慧兰忙小声叫道:“你干嘛呢!小心让人给看到!”
拉着她的手,邢家义高兴的说道:“慧兰,你真好!我会对你好的,希望我们俩永远也不会分开!”
三个月后
看着站在眼前早已是长大成人的邢家义,邢国忠问道:“你想好了?真的要到南方去?”
“是的!爹,我已经决定了!”
邢国忠叹道:“我这大半辈子,从清朝到明国。从甲午打日本人、到辛亥革命武装起义、再到讨袁的二次革命、你爹我也曾经是满怀着理想而奋斗过。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但爹相信,这乌云是不能永远挡住太阳的!你要追求你的理想,爹不反对!”
邢家义一听,高兴的说道:“爹!您真的同意啦!谢谢爹!”
邢国忠看着他嘱咐道:“这条路可不好走啊!也许会面临许多的风险甚至是以生命为代价!也许理想会破灭,就像你爹当年一样。得到的现实与理想差距太大而失望!你确定你已经做好了这些准备?”
邢家义一下子跪了下来说道:“爹!儿子已经想好了!我也知道这里边的风险,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儿子感谢爹对我的养育与教诲!”
说完他恭恭敬敬朝着父亲叩了三个响头。
邢国忠轻叹一声道:“好啦!起来吧!去跟你妈道个别吧!” 半世纪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