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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天幕山上,刚刚下过一场雪。群山之间都让这场雪给装扮得一片银白。
“国忠!今天天凉,多穿一点吧!”嫣红拿着一件厚厚的长袍给他披上。
回头温情的看了看嫣红,邢国忠笑道:“这洛辉也应该回来了吧!你说他这个媳妇是啥样的呢?”
嫣红也笑道:“你一个大男人也对这个好奇啊!等他带回来不就知道了嘛!”
“洛辉也总算成家了,不过我在想,这袁武其实比我们都大,他也应该想法娶个老婆了!这事你当嫂子的可得放在心上啊!”
“我来山上也才半年多,而且这山上除去少数家眷以外,也没啥女的啊!山下我就更不熟了!咱们总不能像童豹那样下山去抢吧!”
“那是当然,虽然我们现在也是占山为王,可我们并不能把自己当成土匪啊!不过说来也怪!这事我也曾向他提过,可是每次一提到这事,他就吱吱唔唔的找话题岔开!”
嫣红一听叹道:“也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要不找个机会你再问问他?”
正说着,袁武走了过来:“大哥、大嫂!”
“我们正说你呢!”邢国忠笑道。
“大哥!是这样的,我有些私事,想下山一趟。特来向大哥告假!”
邢国忠一点头道:“哦!既然有事,那你就放心的去吧!这两天洛辉也应该回来了!”
“多谢大哥!我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
在天幕山的南麓,天云镇至清水的官道以北,有个叫清溪村的村子。和周围的小村子比起来,这个清溪村要大的多,有好几十户人家。
这村子有户赵姓的人家,是这村里的大户。从那院落与宽阔的大门也能看出来,这家人比周围的农户要富裕不少。
可是这家人的门前却是冷冷清清的,显得一点生气也没有。
来到门前,袁武轻轻的扣了扣门环。过了许久,里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妈子将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头问道:“你找谁啊?”
将头上的帽子摘掉之后,袁武忙说道:“胡妈妈!是我啊!我是袁武!”
那老妈妈仔细的打量了他之后有些意外的道:“你是袁武!真是你啊!”
“是啊!小翠在吗?”
老人一声叹息道:“在里边呢!进来说话吧!”说着将大门打开了。
领着袁武来到后院,只见一个妇人,正在凉着衣服。而那衣服又正好挡住了她的脸。
袁武转过去看见她不由轻声的叫道:“小翠!”
那女子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不由的有些意外和吃惊。可愣了一会之后,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随后淡淡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袁武不由有些激动的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小翠!我知道你受苦了。可如今赵先生已不在了,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的!”
小翠挣脱了他的手往后缩了缩道:“袁大哥!我是个不吉祥的女人,我也配不上你。你还是走吧!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好十倍的干净女人!何必又非来找我呢!”
袁武上前再次拉着她的手道:“小翠!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只要是你,别的我都不在乎!”
小翠却再次挣脱他的手退后几步,不由的蹲在地上掩着面抽泣了起来。
这时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一旁的屋里跑了出来,跑到小翠身边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说着这小男孩又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袁武,竟然上前推着他喊道:“你是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小翠忙上前拉过男孩说道:“他不是坏人!他是好人!都是妈妈不好!”
说着她喊道:“胡妈妈!你带小欣到前边去吧!”
看着胡妈妈将小欣领走了,袁武这才对小翠说道:“他是小欣?都这么大啦!”
小翠含着眼泪的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放心吧!我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照顾好小欣的!赵先生对我有恩!我是绝不会亏待小欣的!”
小翠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武子!你何必这么拧呢?好女人多的是!你又何必非要找我这样一个不干净,而且还是带着个小孩的寡妇呢!”
“我袁武这辈子非你不娶!小翠,你就跟我走吧!我们可以带着小欣还有胡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不!这对你不公平!我配不上你!”说着小翠就想转身离开。
袁武忽然上前一把紧紧的将她搂住,并不停的说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小翠想挣脱他,却被他紧紧的抱住。挣扎了几下之后,小翠抬起头来看着他想要说什么,袁武却一下子吻了下去。
小翠本想挣脱,可却渐渐的让他给融化了。慢慢的她放弃了挣扎,并也紧紧的抱住了他……。
看着桌上的饭菜,袁武夹起几块放到小欣的碗中并微笑的说道:“多吃点啊!这样你就可以长的更快!”
“你也快吃吧!”小翠也忙着给他夹菜。
看着他们的样子,胡妈妈眼中闪着泪花的微笑道:“看着你们这样子我真高兴!其实你们俩都是苦孩子!都不容易啊!我真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在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
“胡妈妈!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袁武劝道。
“我就不去了!我也老了,都说落叶归根。我也得回老家去了!再怎么说,我还有个个儿子呢!至少将来也有人给我送终嘛!所以你们也就不用担心我啦!对了,厨房里的汤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看着胡妈妈去了厨房,袁武小声说道:“等把这房子卖了,多给些钱给胡妈妈!好让她回去颐养天年。”
小翠也点头道:“这是应该的,这些年多亏了胡妈妈的照顾,你不在时,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是啊!对了!小翠,这房子你也别计较价格。能卖掉就行!虽然房子卖了,不过每年清明,我还是会陪你来给赵先生上坟的!他是个大好人,只可惜走的太早了!不过要不是这样,我和你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听着袁武这有些矛盾的话,但小翠是完全能理解的。
“你什么时候走啊?”小翠问道。
想了想袁武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现在山上就寨主一个人。二当家和姚罡都不在山上!不过过些天我会来接你的。今年的年,咱们就可以在一起过了!”
小翠点了点头道:“嗯!也好,有事你就去忙吧!这里我有些东西也得收拾一下!房子我会托刘叔帮忙的。只要我们不要高价,应该也很快的!”
回到山寨时,旬洛辉已经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他刚娶的媳妇,虽然说不上十分的漂亮,但也是眉清目秀的。
兄弟几人见面介绍之后,邢国忠说道:“虽然洛辉在家里办了一个婚礼,可是在我们山寨的兄弟们都还没有喝着他的喜酒呢!所以我想再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要不到时我们顺便再给洛辉办一个!让兄弟们也都跟着高兴高兴?”
袁武忙说道:“好啊!到时姚罡也回来了,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的乐呵乐呵!”
“对了这次你下山还顺利吧?”邢国忠向袁武问道。
“哦!大哥!洛辉!其实我正有事想和你们说呢!”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我有一个相好的!过些天我想把他接上山来。”
旬洛辉一听不由的笑道:“这可是好事啊!怪不得以前我们问你,你总是躲躲闪闪的,原来在山下早就有人了啊!怎么不早点接上来呢?”
袁武一听,不由的长叹道:“我何尝不想呢!只是这事说来话长了!”
邢国忠也不由的问道:“这是为何?”
“有一个叫小翠的姑娘,她比我小五岁,我们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俩也可说是青梅竹马吧!可是有一年,我们老家突发大水,又是夜里,因此死了不少人。我们家里的人都淹死了,我带着她逃了出来。我们一路乞讨,在路过兴化的时候,遇上了当地的一个恶霸,他要欺负小翠。我一怒之下便将这人给杀了。随后便受到官府的缉拿,我只得带着她东躲西藏的。我们身上又没钱,有时一两天也吃不上一顿饭。”
对于这样的经历,邢国忠也是深有体会。他不由的叹道:“都是受苦的人啊!”
“后来在路上,我们不小心遇到了官兵。虽然我们还是逃了出来,可是我却受了伤。在经过清溪村时,受伤的我和几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小翠都昏到在了路边。村里有个教书先生姓赵,是他将我们俩给救了。虽然赵先生家境还算富裕,可是我毕竟是受到官府通缉的人。有一次官兵到村里搜查,差一点就将给给发现了。为了不连累赵先生,我只好让小翠先住在赵先生家里,我先出去躲一躲。可是…….!”
“可是没想到在我走了没多久,小翠她便偷着跑出来找我。但没想到她却给人拐卖到了青楼!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是赵先生四处打听,才知道了她的下落。赵先生卖了家里的田地,这才将她给赎了回来。”
“可是你们怎么会等到现在啊?”旬洛辉也好奇的问道。 半世纪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