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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封闭的车厢里发射火箭弹,发射时的尾焰近米长,差点将篷布都点燃了,浓烟充满车厢,一片剧烈的咳嗽声立即响起,车顶上的机枪还好些,靠的很边,机枪手没有被尾焰扫着,迎面的风吹得大量的烟气没有影响到他,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也顾不得车辆越来越快,一个个抱着枪就往下跳!
惹了大祸的火箭筒小组六个人跟着叶猛跳了下来,连机枪手都抱着机枪紧跟着跳下来了!主射手乔茂原本就是60口径的火箭筒手,因为60口径的火箭弹在公路一战打光了,就换了这杆火箭筒。刚才那一弹打得很准,但是谁也想不到超级巴祖卡的尾焰,烟雾这么厉害,几个人全身都是黑的,煤堆子里钻出一般,不过效果不错,那沙包机枪巢位置上还在洒落着沙子,机枪是不见了。
“咚!”
一枚炮弹从驾驶室顶穿过,撕裂篷布,穿过车厢空间,呼啸着炸在来路远端,火箭筒组六人齐刷刷回头,惊悚!要是车上的人没跳下来,真不敢想!
乔茂突然傻笑起来,老子误打误撞,还救了这些家伙。
赶紧爬起来,“跟上!”六个人有一半是掷弹筒组的,掷弹筒榴弹打光了,都编入火箭筒组了,都归乔茂管着。听得乔茂呼喊,纷纷爬起来追上。
迎面的炮弹射来,红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炮弹的啸叫震耳,没有炸在车顶,那坦克上机枪疯狂的射击,车灯首先就被打灭了,车上“叮铃啷当”暴雨般响个不停。
心头寒气直冒,大喊一声“跳车!”推开车门红娃就跳了下去。
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大卡还在依着惯性往前冲,红娃只觉的满眼小星星,左肩痛得都快失去知觉了,但它还就是不麻木,一直在痛疼的顶峰徘徊着,痛得红娃都卷曲起身子了。
闫超爬起来,只觉得膝盖痛得厉害,好在穿得多,差点摔死!一瘸一瘸的小跑几步,半蹲着射击,黑子追上来,“要搞掉那坦克!”
“我去!”闫超还有一颗磁性手雷,“掩护我!”
黑子一个手雷扔进铁丝网里头的战壕,耳边“轰隆!”一声巨响,转头看,那坦克上面的炮塔都炸飞了!
小跑着的闫超被震得一下子趴在地上,炮塔“咚!”一声砸在铁丝网上,将蛇腹铁丝网拍扁一大截,雪粉横飞。“呸”了一口溅上嘴脸的雪粉,将磁性手雷塞回弹袋,背上的枪顺下来,寻找战壕那边的目标。
火箭弹刚好打在坦克炮塔正面炮管的链接部凹陷处,乔茂为这一弹兴奋的扛起火箭筒就跑,扯得协助的战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苗小毛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住,浑身都疼,手里的枪没有摔掉,只是胸膛硌得发闷,吐了一口带腥味的唾沫,翻身爬起,一瘸一瘸的向前冲。
几乎所有的战士都在往前冲,他们所处的地方虽然很接近敌人的防线,但是地方太空旷,没遮没挡!
大卡“咚”的撞在沙包堆上,叶猛嘶哑的喊声响起,“手榴弹!”
七八颗手榴弹飞起,落下,爆炸笼罩了好大一块地方!
红娃硬挺着爬起,一个跑过身边的战士被弹头接连击中,鲜血溅了他半身,赶紧矮着身子跑过去,中弹的战士身上三个大伤口,棉衣,美式夹克都被撕裂,鲜血不断的涌出,根本压不住,衣服全被浸湿,雪地上血痕迅速扩大,红娃发现,弹头从他背部穿出去了。他右手抓着一个火箭弹携行袋,眼神直往袋子看,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红娃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抓紧袋子,“我明白!我去!”
抓起装火箭弹的袋子,在震耳的枪声中寻找火箭筒组。大部分人都已经冲进敌人的营地,但是营地里三十多米处的两个机枪巢,交错封锁住了进攻的道路,战友们正在清理两侧战壕的散兵,手榴弹的爆炸声不断响起。
在弹雨中穿梭,红娃看到在雪地上爬着往左边靠的火箭筒小组,那边可以借助一下大卡,沙包作掩护,他们还剩下四人,乔茂似乎伤着腿了。
自己在地上爬可不行,此时左肩的痛疼没那么厉害了但是全身骨头都疼,特别是尾巴骨。心一横,红娃抓着帆布袋疾跑,短短三十来多米的距离,他跑得似乎心都要跳出来了,快到的时候,耳边“吱!”一声,一股焦味吸进鼻腔,很臭。
大喘着气蹲在后轮边,吃力的将几个沙包垒了个小小的掩体。
退后几步,拉着乔茂,半爬半滑的到了沙包后,乔茂大口喘着气,口罩被他推到下巴下去了,“可以打右边的那个机枪巢,好像挺坚固的,不知道成不成。”
红娃使劲按住他大腿上的伤口,一圈一圈缠着绷带,“肯定成!这巴祖卡可是钢铁造的坦克都能打!”将绷带交给赶过来战友,他左手用不上力,打结不行。
“嘶!”
正把火箭筒往沙包上架的乔茂痛的一激灵,手上稳了稳,“装弹!”
“轰隆!”一声爆炸,右边的火力点被炸成一片废墟,被压住的苗小毛,黑子几人立即就是两个手榴弹扔向战壕,急匆匆赶来增援的敌人倒下几个,其余的稍稍退后,不断向这边射击。勃朗宁轻机枪二十发一个弹匣,更换便捷,敌人似乎有着无数的子弹,一直就没停。
左边的机枪巢没等乔茂他们转过来,就被叶猛带人打掉了。
乔茂在最后交代三个火箭筒组的兵,他的大腿受伤,走不动了,火箭筒这个重火力,现在可不能停摆。
红娃从车上扯下破碎得七零八落的篷布,将乔茂裹在里头,将卡宾枪和弹匣扔给他,“撑着点,等我们回来!”
怀揣手枪,夹克兜里满满的四个手雷,手里抓着一个,小跑着向右边的战壕。
左边的战斗正在快速向里突进,右边却是有些陷入焦着。
敌人的机枪,枪榴弹漫无目标的向着这边猛打,只是红娃他们这边也只有闫超,苗小毛,黑子四人。其他人都跟着叶猛那边冲进去了,火箭筒组都往那边去了。
四五颗呼啸的炮弹突然从天空砸下来,轰隆轰隆的炸在刚刚的那两个机枪巢火力点和大门之间,爆炸的气流震得黑子差点一头栽下战壕。
苗小毛;“敌人呼叫的炮兵,走!”
天上的雪花停了?红娃没有注意是什么时候停的,小心的跟着苗小毛后边,踩着轻微“吱吱”声的脚步,警惕的接近着敌人。
四个人,四款枪,苗小毛手里的是大八粒,闫超手里的是卡宾枪,黑子手里的是毛瑟,红娃手里只有一把M1911A1,寥寥几个手榴弹,加上几个手雷,坚定,冷静的向着敌人靠近。
一道灯光突然如利箭般刺破夜空,在东北方向笔直的竖着。
“他们在干嘛?”那边是他们三营的进攻方向,夜里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这不找炸吗?
红娃心情有些沉重,“给58师指路!”
卵型手雷在掌心里掂掂,拔去安全环,扔出。
两个手雷爆炸,敌人那边的机枪哑了,另外方向一挺重机枪疯狂的开始扫射,黑夜里的美军,疯狂的射击着。
子弹打在各种物体上,发出千奇百怪的声音,黑子还有心情闷笑,“这样好,不冷,不瞌睡。”
闫超;“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二十来只步枪,卡宾枪。”
苗小毛脱下手套,拿刺刀将手套食指部位割断,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撕了一片外壳,嘴里粘点唾沫,小心的黏在扳机上,“我听得出,可我们只四个。”
“行不行?不会掉吧?”扳机极为冰冷,很容易黏住手指,现在有手套了,但是戴着手套很不方便,黑子的毛瑟扳机倒是早就弄好了。
“给。”红娃突然想起自己从军医那里淘来的胶布,递了一块给苗小毛,“你两的赶紧黏上。”
闫超手上接过一块割断的胶布,嘴里不停;“记得德洞山口的战斗吗?我是说,这样的火力配制,说明这可能是一个排的美军,他们一个排最少有三挺轻机枪,总人数60出头,但没有重机枪,这边加强了一挺重机枪。咱们最少干掉了这个排二十个步兵!还干掉了一挺机枪!”
“一营打仗有多猛,咱们都知道,咱们团冻伤减员很严重,但过来这里的每个连都还有一百多战士,侯营长带了三个连,都打进敌人阵地了,现在那边还在激战,说明敌人的两个步兵连可能都在这边。”
苗小毛;“有道理,否则敌人不可能还能成编制的抽出一个排来这边支援。”
红娃猛地明白了;“一营打的是机场方向!南边是机场,敌人才会把两个步兵连放在那里!”
北边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
“跟上!咱们绕他们后面!”苗小毛一下子就看清了敌人的阵地,起身矮着身子疾跑,红娃跑在最后,刚刚跑开,一颗榴弹就炸在刚刚的隐蔽处,机枪子弹在夜色下扫出一条弧线,直追过来。
“啪啪啪”
刚跳进战壕,战壕不深,刚刚没过头部,还带弯,耳边就听得三声枪响,迎面冲过来的两个敌人栽倒,子弹打得战壕璧上冻土嗦嗦下落。苗小毛和闫超两人都开始掏手雷,头顶上子弹横飞,黑子依旧持着枪稳稳地击发,晃悠的火光下,红娃看到四十多米外一个坐在战壕沿上的美国兵浑身一抖,枪口的榴弹射在他自个脚下的战壕里,“轰!”的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卷起老高!接连而至的两颗手雷,炸在战壕里。
“冲!”
闫超当先冲前,卡宾枪不断的击发,红娃在最后,扔出手中的手雷,他的目标是重机枪,可重机枪现在成了在他们左侧后方六七十米处,还有工事挡住,没顾得及看效果,低着头在战壕里跟着跑,刚跑过一个岔口,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砸在他胸前,下意识接住,一握吓得赶紧一甩手,“轰隆!”一声,右侧后的泥土扑索索撒了他一身!
心脏蹦蹦蹦乱跳,耳边一阵嗡鸣,很幸运,那手雷被他一甩给甩进岔道了去了。 北征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