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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刺杀，审出了一串敌特的潜伏人员，专署警备区出动了大部分的力量对逃逸敌特进行追捕，还审出来前几次破坏铁路的敌特。”宋立坐在会议室门口不远，和马小宝聊着。
马小宝笑笑，“我们这几年每次回国内，无论行程怎么保密，一个地方待上三四天的话，都会有状况发生，地方的公安都说我们是一块最大的饵，也不知道到这一次次的，有几多潜伏特务都因为我们暴露了。其实我觉得吧，潜伏的敌特不少是一个事情，但是地方的保密措施实在是不咋的。”
“这么多次的危险，都没有今天这么惊心动魄，这些人只要多一具火箭筒，我们今天就真危险了。”
“敌特的屡次刺杀行为都没有得逞，今天这样的可以说是狗急跳墙一般了，今天他们连潜伏进刚成立不久铁路系统的特务都暴露了，武威这边，恐怕也剩不下什么潜伏敌特了。”宋立感慨。
马小宝，“敌特反革命分子我们不怕，有时候，不理解才是最伤人的。”他是有感而发，脱口说了这句，不想再说了。
陈瑜现在就面临着不理解，国家虽然现在对粮食统购统销，但是执行力度并不是最严格的时候，民间的粮食‘私市’也依旧存在，而地方政府和中央也是有‘外汇分成’的。武威专署辖下也有棉花种植区，陈瑜这一行并不是要签订购买棉花什么的，她主要是做一些市场方面的调研，譬如地方政府愿不愿意扩大棉花种植面积，愿不愿意为了提高粮农产品而使用化肥，他们愿意承受的化肥投入亩资金额度等等。
但今天谈完探矿小组的工作安排，安全等问题后，这方面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专署对这方面的事情要么含糊，要么不可奉告，还很疑问他们集团怎么会这么好心，马专员更是直言‘不挣钱？资本家的觉悟有这么高的话还是什么资本家？’。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陈瑜摇摇头，“静一静！”
“这样的会谈没有效率，也浪费我们彼此的精力，说到底还是咱们之间的相互信任问题，贵方认为我们的调研是‘无偿支援探矿小组的变相条件’，其实太可不必有这样的误解，我们是国家粮农产品进出口的合作单位，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之所以下来地方调研，是因为我们不希望这种进出口影响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会拉低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所以我们希望呢个掌握到第一手的资料，这样可以有利于我们制定，执行进出口计划。”
“既然大伙心存疑虑，那么我们干脆点，今晚休息吧。”
“非常感谢专署的盛情招待，对于在永昌的探矿行动我方充满信心和期待，或许用不了半年，这里就会传出好消息，对此我深抱信心，谢谢大家。”
“你能听到会议室里的交谈？你会武功？内家拳？”
马小宝目光灼灼的盯着宋立，“你的神情暴露了你能听到会议室里的交谈这个事实。”
宋立一惊，旋即苦笑，他确实是练过内家功夫的，视力，耳力比一般人强多了，“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的人。”
“你这观察力不得了啊！我自认没有露啥破绽。”
马小宝；“切！你甩木头那一手，力量，速度，准确度，我们这些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一直也没拉下过锻炼的人都根本做不到，你早就露陷了。”
“我练过拳，也练过气，你说是内家拳我也没法子否认，所以听力视力还算可以，要不你以为我凭啥混了军区直属的特务营长。”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马小宝继续毒舌；“一看你就知道你经验不足，白瞎了你那身功夫。”
宋立脸色涨红，鼻息咻咻的；“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神情总部派别的同志过来。”
马小宝翻白眼；“算了吧，你肯定是你们司令认为最棒了！马马虎虎吧！”
陈瑜出来了，“小宝哥，你这是欺负部队同志，小心晓玲知道了扣你工资。”
马小宝拉了一把正生气的宋立，“傻样，还不跟我头前开路。”
宋立真是气着了，竟然被马小宝拉着在前头开路，搞得手下的李连长都是莫名其妙的，营长怎么把他们一排长的事情给干了？
“你本事有，想不想多学点实在的？”马小宝觉得，这个宋立吗，最多是在战场上经历过一日游几日游这样的事儿，否则就算他再有本事，在兰州军区这样的地方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是一个实权的特务营少校营长。
宋立有些落寞，但是警惕性很高的走在前边，“你们集团有很多战场上下来的？”
马小宝；“当然，我是比较没本事。”
宋立一愣；“陈瑜总裁的安全工作这么重要，你说你是比较没本事的？”
马小宝；“当然，有本事的要不在北美和美帝CIA啥的斗智斗勇，就是在南疆以‘预备役’‘民兵’的身份为咱们祖国守卫边疆。更厉害的则是藏南大显身手，打得尼赫鲁那孙子溃退千里。”
宋立愣神了一下，很不屑；“藏南咱们的部队反击了一下，早就退回咱们主张的边境了，你说的打尼赫鲁那孙子溃退千里，骗鬼？”
马小宝以看傻子的眼神看得宋立心里直发毛，啧啧两声，“这是机密，不能跟你说的。”
宋立这下子噎得，直发闷，心里又是痒痒的。
“切！机密？你能知道，我不能知道的机密？”口气里满是不相信。
马小宝很严肃的站住，“到了，该睡觉了，另外，这是真的，我能知道，你真的没这个权利知道，嗯、级别不够。”
宋立脑子里的血直往头顶冲，若不是陈瑜几人从一边过，他都要失态了，你一个资本家的保镖，跟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军区直属特务营少校营长讲级别，还是保密方面的！
马小宝心底差点笑翻，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好好休息，明儿还有任务呢，嗯、我真没骗你。”摇摇手指；“不能说的！”
关上门，就听得外面宋立一拳砸在了墙上，马小宝扑在薄被上闷笑。
第二天一大早，跑步回来的宋立遇见散步的陈瑜和方小琪，陈瑜和他微笑打个招呼，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有盯了一眼，宋立立马感觉出来，这是在看他的黑眼圈？脸色立即爆红！他昨夜没怎么睡着，就因为马小宝那话，进屋子忍不住捶打了一下墙壁，这心理素质怎么了？被马小宝几句话弄得失态了！这是向来稳重，冷静自如的自己吗？平素的修养那里去了！
有些恨自己不争气的宋立出门起就一张严肃的脸，知道和吴憨憨，熊大川等人汇合，也是一张冷脸。
“那个，宋营长，请你到我们这车上来就做。”方小琪有些紧张的跟宋立招呼，这脸太冷了！
宋立板着脸；“不了，职责所在，我在卡车上更好。”他才不想和早上拿奇怪眼神盯了他一眼的那‘小女子’坐一起！
“啊？”方小琪有些奇怪的看看身后的卡车，她们坐得也是卡车好吧，至于吉普，今儿还得留在武威修缮呢。
“小姐要跟你谈谈昨晚牺牲的那些战士的补偿，你真不去？”马小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这是闹啥别扭？
宋立一呆，“补偿？”
方小琪；“上车好吗？”
宋立跳上卡车车厢，发现这是昨晚改装过，卡车两边和后档都挂上了拇指厚的钢板，篷布上的小窗口打开了，焊接在卡车上的桌子很稳当，上面放着几个厚厚的档案盒，小窗口的光线让里头显得不昏暗。
“请坐。”陈瑜示意宋立，介绍旁边坐着的中年律师，“我们集团负责国内法律事务的斯律师。”
方小琪也跟上来坐下，四人坐在桌旁，车子已经启动了，走得还算平稳。
“少校，这是我们拿到的，昨天牺牲和受伤的特务营战士名单，三人牺牲，十七人受伤，请你确认一下是否有误。”陈瑜把名单推给宋立。
“贵方说补偿，不知道怎么补偿，我们的战士是为国家，为民族，国家有抚恤规定，受伤的也会得到妥善的治疗，并不需要你们格外作出补偿，更不需要资本家的补偿！”
陈瑜一拍桌子，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中的烦躁，“你不是第一个和我们这样说的军官，也不是最不理解，最不友好的，我很厌烦你们的这种态度！你可以不接受，但是请你别代表牺牲的战士来做出这个决定！我们也不需要你来做什么决定！”
宋立嘲讽般的口气；“不需要我做决定，你们找我过来做什么？”
“请注意你的言辞。”斯律师很淡定的看着宋立，“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而是你的上级，你的同志，你的战士需要你做什么。”
“陈总裁只是请你确认一下这个名单，如果你认为我方的补偿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那是你的问题。”
“国内的抚恤标准你比我们更加清楚，但是你注意到没有，牺牲的三人中，其中两人是长兄，弟、妹最大的才11岁，一家父病，一家父亲是烈士，你以为，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怎样？”
站起来准备下车的宋立呆住，斯律师的反问一直在耳边回荡，‘以后会怎样？以后会怎样？’双眼闭上，遮住眼神深处的那一丝痛苦，他当然知道，在小的长大以前的这几年，他们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很艰难！
“我们的补偿不多，只是每年的一点现金，尽量帮他们家庭解决一个招工指标，当然，第二点是指他们的弟弟妹妹最少达到十五岁的年龄。你放心，这个是中华总工会备过案的。”
宋立这一刻无比的内疚，默默转身，一个深深的鞠躬，“对不起。” 北征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