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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根透过灌丛缝隙盯着数十米以外的鬼子,寻找着最佳时机。他看到一个鬼子撬开罐头恭恭敬敬的递给坐在排头的腰挎战刀的鬼子军官,心想这狗日的,才多大点官,就摆这么大的谱?这要是当个军长司令啥的还不得让人喂着吃啊?罢了,老子发发善心,让你狗日的吃上一口,不要做了饿死鬼!就在鬼子军官低头专心吃罐头的时候,他瞄准后脑勺稳稳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枪响,小队长永井脑浆四溅,一头栽倒,嘴里的肉罐头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到底还是做了饿死鬼。
“呯呯呯……”“哒哒哒……”“哗……”机枪、步枪、驳壳枪骤然爆响,密集的弹雨泼向空地里正狼吞虎咽的鬼子。“轰轰轰……”手雷一颗接一颗在空地里爆炸,空地里血肉横飞,惨叫声不断。
满根干掉鬼子小队长,又两枪干掉两名已经架好机枪正要射击的鬼子,随即打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翻身就向西边山坡飞滚。其他弟兄听到命令,也都收起武器向后翻滚,眨眼就滚到山坡上,钻进了茂密的丛林。整个战斗前后不过一分钟,干净利落。
鬼子到底训练有素,很快就有了反应。数十支步枪迅速打响,两挺机枪向西边扫射,一颗颗手雷飞向山边。可惜还是慢了那么一点点,就在鬼子打响第一枪的同时,猎人团最后留在山顶上狂扔手雷的大猛被几只大手生生拽下了山坡。等鬼子嚎叫着冲到山边,山顶连人影都看不见了,只得拼命向山坡扫射投掷手雷。那些侦缉队员和汉奸部队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尖叫着冲到山边胡乱放枪,可惜除了受到主子一通训斥外,再也没有任何收获。
满根钻进丛林,借助大树和石头掩护急速下山,其他弟兄也都纵跃着下山,速度极快。山下就是深沟,他带领猎人团沿着曲折的沟道飞奔了数百米,攀上了一道不很高也不太陡、石缝间长了不少树木的悬崖。攀到悬崖中部回头张望,刚才下来的山坡下部树冠乱颤,鬼子已经下来了,他连打几声急促的口哨,手脚并用攀上了悬崖。其他兄弟也都相继攀了上来,趴在悬崖顶上大口喘气。
“司令,西边枪声已经不远,鬼子援兵马上过来了,咱们得赶紧转移。”杜世康仔细听着西边的崇山峻岭持续不断的枪声。
“他娘的,看不见沟底,便宜了这帮狗日的,咱们走!哎……长银,你这是……”满根扭头见石长银正在调整掷弹筒。
“司令,干他一炮吧?我保证它不走空。”石长银拿出了炮弹。
满根和杜世康对视了一眼,咧嘴笑了:“瞧我……差点忘了这个宝贝……干他一炮,不,两炮,让狗日的也尝尝铁疙瘩的厉害……”
话音未落,就听“轰……”一声巨响,沟底腾起一股浓烟,“腾腾……”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传来几声惨叫。
“轰……”又是一声巨响,又传来几声惨叫。石长银立即收起掷弹筒,拔腿狂奔:“司令快跑,炮弹立马打来了……哈哈……狗日的,少说也报销了三五个,哈哈……”
满根刚离开悬崖顶,几颗炮弹就打了上来,精准的落在石长银刚才打炮的地方。狗日的小鬼子,挨了两炮还这么准,以后再也不敢耍大胆了。他左右扫了一圈,见弟兄们攀着树枝石头急速下落,一个个跟猴子似的,便背好步枪,施展开自幼练就的攀岩绝活,几个纵跃超过正在攀岩的弟兄们,飞鹰一般到了悬崖下面。杜世康和刘世宽等弟兄一个个目瞪口呆,心想这还是人吗?
翻过悬崖,猎人团向北直插。刚才只听到西边有一处打枪,说明只有一路鬼子往这边靠拢,另一路鬼子却始终听不见动静。满根边走边跟杜世康和刘世宽商议,决定到北边看看。必须时刻掌握三路鬼子的音讯,决不能让哪路鬼子一声不吭的再往山里走。他有点后悔把有信和有义撤回来,不然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又一想三路鬼子相距这么近,可不能让两个兄弟冒这份险,无非再多跑点路,这没啥。至于后面这些鬼子,再翻两三个山头就能摆脱他们,就让他们先在这一带瞎转悠,等转回来再慢慢收拾这帮狗日的。
摆脱后面的鬼子后,满根命令猎人团隐秘潜行,不留一点痕迹,也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在崇山峻岭间向北穿梭。后面的枪炮声不断,但却一直在那一带打转,看来鬼子确实迷糊了,不知猎人团去了何方。
日头偏西时,满根悄然攀上一座悬崖,命令弟兄们原地隐蔽休息,伏在大树下面观察着四周。悬崖西边和北边一二百米都是更高更陡峭光秃秃的悬崖,看不出任何异常;南边数十米是深沟,自己刚从沟里钻出来,也没有任何情况;东边约二三百米是高山,山坡上部一直到山顶全是笔直的悬崖,连只鸟儿也飞不上去,山坡中下部是茂密的丛林,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他收回目光,掏出干粮靠在树干上啃着。
周围异常寂静,连鸟叫声都听不见。天气转凉,甚至有些冷,听不见鸟叫倒也正常。可是满根还是觉得有些疑惑,究竟有啥疑惑也说不清楚,只好边吃干粮边观察东边的山林。所有的疑惑都来自这片山林,毕竟太茂密了,谁也无法预料那里面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突然,山林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稍纵即逝。满根立即伏倒,同时打手势让所有人就地隐蔽。实际上弟兄们都隐蔽的非常好,别人根本发现不了,这点他很自信,打手势是告诉弟兄们发现了情况,命令弟兄们做好一切准备。
满根瞪大眼睛再次查看山林,除了黑黝黝的森林再啥都看不见了。他扭头准备跟杜世康和刘世宽打手势商议,却见两人掏出望远镜准备观察,顿时明白了。太阳在西边,山林在东边,那一闪的光亮说不定就是望远镜或别的什么东西反光,山林里有人!现在老鹰山里只有猎人团和鬼子,那亮光肯定就是今天还没露面的那一路鬼子。
满根跟杜世康打了几个手势,杜世康也回复了几个手势。满根再次打手势,其他弟兄慢慢往悬崖西边退去,唯有石长银在架设掷弹筒。
“长银,鬼子躲在对面山林里,给我狠狠打几炮。具体方位是……”满根贴近石长银耳边并给指示方位。
“司令,三发急速射,咋样?”石长银迅速调整好掷弹筒。
“打!”满根挥手命令。
“轰轰轰……”三声巨响,对面山林立即传来一阵惨叫。
“撤!”满根兴奋的挥舞拳头,保护着石长银一起滚下悬崖。这次他没有施展本事,一直不离石长银左右,生怕这位今天立了大功的英雄有啥闪失,搞得石长银怪难为情的。
翻过悬崖,又绕过两座山头,满根带领猎人团钻进一条峡谷。左绕右绕的又走了好大一气,夜幕降临时攀上一道陡坡。
这道陡坡满根太熟悉了,栓子和大猛也都非常熟悉。大半年前,他们曾经和有仓在这险峻的迷魂山上抗击鬼子汉奸无数次攻击,鬼子炸塌了迷魂洞口,企图把他们捂死在洞里。可惜鬼子打错了算盘,这老鹰山就是猎人的家,在自个家里岂能被困住?
几个月前,满根和有仓几人再次来到迷魂山,仔细查看了半天,决定把迷魂洞口挖出来,畅通迷魂洞。这是老鹰山里最大也是最长的山洞,关键时候能起非常大的作用,花多大力气也得挖开。
开挖洞口耗费了猎人团十几天的时间。为了保密,洞口外面的石头都保持原样,只是搬开一块大石头,从里面一点点的挖,并用粗大的原木支撑洞子。挖开外面的洞子后,又把里面的大厅清理出一半,以便囤积一些物资。
里面的洞口清理要容易的多,毕竟不需要保密,只是搬开炸塌的石块,再用粗原木支撑好。清理出来的洞子也比原来的要大许多,人可以直起腰身进出。
现在,猎人团又回到迷魂山。在堆满石块的山坡上,栓子和大猛搬开一块大石头,在下面捣鼓了一阵,露出一个大半人高、一米多宽的洞口。满根和弟兄们钻进洞子后,两人又照原样堵住洞口,在洞口外面隐蔽放哨。
“这些天跟鬼子绕圈子,弟兄们都累坏了。今晚吃顿热饭,都好好睡一觉。鬼子肯定找不到这里,就算找来也进不来,大伙把心都放到肚子里。”满根端着半盆肉米饭边吃边说,神情很轻松。前些天在大厅里存了一些粮食和罐头,还存了一些干枝条,他进洞以后就让弟兄们煮饭。脸盆、饭盒、钢盔……能煮东西的家什都用上了,大厅里烟雾缭绕,熏得人眼泪直流。其实四周都有排烟孔,晚上也不怕被鬼子看见,只是孔有点小,烟排的很慢,弄得大伙不人不鬼的。 决不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