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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爷对老鹰山如此熟悉,想必去过不少次吧?可我的兄弟一次也没有发现陈二爷的踪影,足见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日本鬼子是占领了公路,还在好多地方都修建了据点炮楼,但是公路和据点以外的地方不都还是咱中国的吗?陈二爷能到老鹰山,我们当然也就能来这里。至于我是不是石满根,请陈二爷看看这个。”满根掏出勃朗宁手枪和一根金条递了过去。
“好东西,好东西啊!”陈二爷眼睛立马放出了异样的光芒:“石司令,这精巧的勃朗宁手枪和金灿灿的小黄鱼应该是强大财主的吧?听说猎人团杀了不少东洋人,还把不可一世的强大财主老底都给端了,看来一点也不假啊!国难当头,连山里的猎户都敢杀东洋鬼子,老朽枉活了大半生……哎!石司令,听说你要见朱司令?”
“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烦请二爷引荐!”
“既然这样,那就不耽搁石司令了。不过,家有家规,山有山门,还望石司令海涵!请……”陈二爷伸出了手。
“多谢二爷!”满根再次抱拳,并示意王思立也把枪拿出来。
王思立掏出两把崭新的德国原装二十响驳壳枪递过去,陈二爷眼睛又一次放出了光芒,双手接过驳壳枪,连同勃朗宁一起揣进怀里。哨兵拿出两块黑布把满根和王思立的眼睛蒙上,拉着两人的手跨过铁索桥,踏上了进山的路。
满根没经过这种阵势,多少有些不自在。旁边的王思立倒很坦然,不时跟陈二爷闲谈。当然,敏感的话题一句也不谈,全说些吃的、喝的、花草树木等等无关紧要的话题,或是讲几个笑话,一来打发时光,再就是放松心情。王思立当警察十多年,经常跟土匪打交道,曾经进入匪窝赎过票,对土匪在这些套路并不陌生,一点也不紧张。
爬坡、上台阶、下沟……满根一开始还留心记着,没多久就放弃了。朱一枪苦心经营猪头山数十载,绝不会轻易让任何外人了解甚至掌握猪头山的地形地貌,更不会让人知道进山的路线,所以记路这事连想都别想,就算自己是老山林也别有这种企图。如果轻易让人掌握了进山路线,恐怕朱一枪早就成了孤魂野鬼,猪头山也不知多少次改弦易主了。想到这里,他反倒坦然了,脚步也轻松了,跟随陈二爷悠悠的迈着脚步,至于朝哪个方向走就不管了。
不知爬了多少台阶,也不知过了多少沟坎,满根终于听到陈二爷招呼:“石司令,到地方了,请稍候!”
不大一会,满根感觉到有人靠近,却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他双手抱拳:“敢问是朱司令朱老爷吗?老鹰山猎人团石满根拜见朱老爷!”
“哎呀!咋还蒙着眼睛?这个老二,真是死脑筋……让石司令委屈了,抱歉,抱歉……”一个尖细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满根和王思立蒙眼的黑布都被摘掉了。
满根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光线,定睛一瞧,一个中等个头、略显瘦削、留着花白山羊胡的半大老头站在前面,满脸堆着笑。他虽然没见过朱一枪,但路上问过陈二爷,知道眼前这个半大老头就是朱一枪,便再次抱拳施礼:“老鹰山猎人团石满根拜见朱司令!”
“免礼,免礼!石司令现在是东洋鬼子的‘大红人’,能屈尊到寒山,老朽真是三生有幸!石司令请上坐,上坐!”朱一枪谦让道。
“前辈在此,晚辈岂敢上坐?还是请朱司令上坐,请!”满根伸手礼让道。他最怵的就是这种繁文缛节,可是这种场合却又必须如此,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自在,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好在这段时间杜世康和刘世宽等人一有空就给他灌输这些老祖先传下来的道德礼仪,才让他今天不至于丢脸。
“哈哈哈……看来老鹰山的猎户不光会打猎和杀东洋鬼子嘛!那老朽就不客气了!石司令,这边请!”朱一枪坐到虎皮椅子上,招呼满根和王思立以及陈二爷等人都坐下。
满根扫视了一圈,发现这是一座山洞。山洞不很大,但布置的相当考究,光虎皮、豹皮等名贵兽皮就挂了好几张,还有好多家具和稀奇古怪的兵器等东西就不认得了……
“石司令,请用茶!”朱一枪招呼道。
“哦……谢谢朱司令!”满根急忙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朱司令,事情紧急,晚辈就不绕圈子了,请求朱司令帮个忙。”
“哦!啥事这么急啊?只要老朽能帮的,决不推辞!”
“朱司令,前几天我们跟鬼子干了一仗,想必您已经听说了。我们猎人团一名兄弟阵亡,还有一名兄弟重伤。阵亡的兄弟已经安葬,可是负伤的兄弟伤势日渐加重,眼看着不行了。我们实在没辙,这才冒昧打扰您老人家。请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救救我这位负伤的兄弟!”
“石司令不愧是有情有义的真汉子,老朽佩服,佩服!只是你们该去找郎中,咋跑到我这猪头山了?”
“朱司令,要是能找到郎中,我咋会大老远来您这里?再说这方圆百里有没有能治伤的郎中您老应该比我清楚,不得不求朱司令啊!”
“石司令,你们打鬼子,流血受伤,战死疆场,老朽十分敬佩!只可惜老朽年迈体衰,麾下这些弟兄也都两鬓斑白,纵然有心杀敌,却已无力……”朱一枪指着陈二爷等七八个半大老头,一时语塞……
稍许,朱一枪话锋一转:“老朽虽然背了个土匪的名声,可毕竟是中国人,只要能用得上老朽,决不推辞!钱、粮食、武器弹药……即便山上没有,其他地方也能搞到,无非多费些力气罢了。唯独这治伤的郎中不好找,可以说根本就找不到。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很难治好枪伤,更做不了手术,这得正经的大大夫。可是……你看,猪头山这些老兄弟这些年尽给别人造伤了,就是没有一个会治伤的。再说也没有药,就算找到大夫也是干瞪眼啊!”
满根看着对面的陈二爷等人,虽然一个个腰板挺直,但确已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可以确定没有胡郎中儿子,显然被藏起来了。这个朱一枪不愧是老江湖,说话滴水不漏,似乎非常诚恳,实际上都是客套话,估计对谁都是这么说的。不能绕圈子,必须直奔主题。
“朱司令,不瞒您说,前些天我们弄了些西药,只是没人会用。我那兄弟身体扎进了好几块弹片,必须尽快取出来,不然熬不了几天。老鹰镇胡郎中您知道吧?听说他儿子就在猪头山上。那可是正经的大大夫,别说枪伤,就是手术恐怕也做过千八百个。我啥东西都不要,只要见见胡郎中儿子,我兄弟的性命就指望他了。您开个价,我们没有多少钱和粮食,但还有点药品和武器弹药,您应该有兴趣吧?”
“哎呀!岂止是兴趣,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快入冬了,弟兄们过冬的衣裳还没有着落,粮食更是有上顿没下顿;还有西药和武器弹药,真是做梦都在想……可是……唉……老朽老眼昏花,无福享受啊!胡郎中我认识,也听说过他儿子。那可是国军的大军医,人家会背上这土匪的名声?看上这小小的猪头山?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朱司令,我没有开玩笑。我以老鹰山猎人复仇团司令的身份请求朱司令,让我见见胡大夫!”
“石司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朽只是听过胡郎中的儿子,并未曾见过,难道让老朽给你生个大夫出来?你兄弟已经奄奄一息,就别耽搁功夫了,赶紧再到别处找找。老朽实在无能为力,报歉得很!二当家的,送客!”朱一枪大手一挥,抬起屁股就要走人。
“朱司令,都是中国人,请别把事情做的太绝!”满根朗声说到。
“咋?难道你要打我不成?”朱一枪转过身子。
“朱司令,我绝不会向猪头山开枪的,就算您不让见胡大夫也不会的。不过,这破坏抗日的罪名您担得起吗?”
“哎!年轻人,这可得说道说道。我是年迈体衰,轻易不去招惹东洋鬼子,最多说抗日不力甚至不抗日也就罢了,这破坏抗日的罪名可担待不起!你必须得说清楚,不然今天就别下山。”
满根和王思立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在赶往猪头山的路上,两人仔细分析了一番,推想了多种可能,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朱一枪不承认胡郎中儿子在山上。现今这乱世,最稀缺的恐怕就是大夫了,懂西医会做手术的大大夫更是少而又少。朱一枪收留了胡郎中儿子,必定会像祖师爷一样供着,绝不会轻易让人知道,更不会放人的。根据朱一枪好面子、又怕惹事等性格特点,他和王思立商议了多种对策,下决心一定要说服朱一枪,进而得到胡郎中儿子。 决不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