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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踏步口的张大缸刚要起身,突然听到轻微砰的一声响,接着问道一股硝烟味。他低头,是一颗已经拉响的鬼子手雷,还在吃吃地冒烟。他赶忙伸右手去捡,却被一个负伤的鬼子兵抱住胳膊。那鬼子伤兵抱的很死,张大缸竟然没有挣开。
张大缸抡起左拳,照踏步口的着鬼子的脸,通通地捶开了。三下之后,鬼子的鼻梁被打断,晕了过去,手也松开了。张大缸赶忙捡起手雷,直接扔进了踏步口。手雷叽里咕噜地滚落下去。
结果又让张大缸再次目瞪口呆。手雷在踏步拐弯处爆炸,恰巧碰上偷偷摸摸上来的鬼子。红光中,两个鬼子飞了起来,其余鬼子也哭狼嚎地滚下城去。看来,鬼子手雷的威力着实要比手榴弹的威力大很多。
黄连长没有感谢鬼子手雷,反而朝昏死过去的鬼子开了一枪,并大声咆哮起来:“都给我听好了,再见到鬼子伤兵,不准留活口!”
内城下的鬼子也听到了,机枪步枪子弹便循着声音发狠地飞来。但隔着浓雾,鬼子机枪打的盲目而又小心,一会又停止了射击。
六连官兵不敢再发出声音,跟着黄连长缓缓走向城门楼。
两层的城门楼在枪声中露出苦楚的暗影,像长着巨大的嘴巴在等着他们。楼内及楼下肯定还躲藏着鬼子。他们弓着腰,行进的很慢,仔细地洞察着前方,连大气都不敢喘。
领头的张大缸睁大眼睛,举刀抬脚登上城门楼下平台的台阶。突然,他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是被手榴弹炸死的鬼子的一只胳膊。胳膊正搭在台阶上。张大缸脚下一滑,斜着倒了下去,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枪响了。一个鬼子躲在城门楼南面平台的拐角处,向台阶口打了一枪。张大缸没有了动静。
黄连长以为张大缸中枪了,喊了一声:“大缸——”
一发子弹又打过来,插着黄连长耳朵飞过,留下一丝凉风。张大缸还是没回答,而五六颗手榴弹便飞向鬼子打枪的地方。连续红光中,两名鬼子滚落到平台之下。
黄连长蹲下来,摸摸张大缸。张大缸咬着牙说:“哎呀,疼死我了。”
黄连长着急地问:“你中弹了?”
“没有,”张大缸挣扎着起来,还顺手拿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铁家伙插着我屁股啦”。黄连长接过来,摸了摸,低声说:“你小子发财了,就是刚才打我们的那挺歪把子。”
原来张大缸滑到时,屁股朝下,正坐在那挺歪把子那漏斗形状的子弹槽上。
黄连长将歪把子机枪交给身后的一个老兵:“听见咔的响声,就顺着声音给我扫射!”然后又向身后的士兵下令道:“左右分开,然后手榴弹开路,见着人影就开枪。”
台阶位于城门楼东侧平台的中间。士兵们爬上平台,立即向两边分开。接连甩出手榴弹后,便举枪等着。
消灭三个鬼子后,两边的人在城门楼西侧汇合。一位班长带人进入城门楼,上下仔细搜索一遍,没有了鬼子。西面平台下,张大缸看到人影晃动,举枪喊道:“光复!”
“山河!娘的,这么大声干嘛,我要是鬼子,你小子就归西了。”对过是七连的一个排长。他们终于爬上城头,干掉了鬼子。
那排长又说道:“你们在上面守着吧,老子们要下去——”城下机枪打来,排长立即停止了说话。
六连士兵看到了鬼子的机枪吐出的火舌,应该在不远处。瞬间,十多颗手榴弹飞了过去。
手榴弹还没爆炸,就听那排长惊呼起来:“啊,我中弹了。”
张大缸再没听到那位排长的声音。爆炸声过去后,团部传令兵来到城门楼,找到黄连长,传达了团部命令:立即组织火力掩护向城下进攻。
此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与鬼子胶着在一起。诚然,几乎在闭着双眼的情况下,与鬼子混在一起厮杀,增添了杀伤鬼子的几率,但自身伤亡的几率也与鬼子一样。而这是划算的,至少能避开鬼子的重火力,也让鬼子精准的射击大大失效。这是谷师长的作战意图。不论今天有没有雾,他都已决定进行夜袭。
明天二十八师将在南城进攻。他们本该今天发动进攻,可不知为什么他们晚了一天。但不管怎样,一旦二十八师在南城打响,北城又被突破,再强硬的鬼子也会受到撼动。
城门楼两侧的士兵扔下上百个手榴弹。然后沿着登城踏步冲到城下,或者顺着绳子滑到城下,接着又向前抛出手榴弹。
城上的六连做好了掩护准备。黄连长带领士兵摸索着,找到鬼子城门楼上的九二重机和另外两挺歪把子。杨排长带人将本连的三挺机枪运上城头。七挺机枪全架在城门楼下的南墙上。可是鬼子的机枪停止了射击。
城门楼正面的鬼子也明白此时打枪无疑会暴露自己。他们也举起手雷和中国士兵对仍。当然,在爆炸声中,他们更善于利用爆炸的火光,用手中的步枪射杀冲到城下的中国士兵。他们并不惧怕中国士兵冲入城内。他们利用民房作为依托,保持着与中国军队的距离。他们不慌不忙地撤退或者进攻。他们在等待天亮,等待浓雾散去。
一个小时后,先进入城内的四个连队终于攻下了临城的第二排房子,但也损伤大半。他们的手榴弹也甩完了。而此时,东西两城的鬼子加强了攻势,妄图向城门楼进攻。城中的鬼子也开始用迫击炮对城外进行拦截射击。
天渐渐亮了,雾却愈发的白。城门被打开后,共有九个连的兵力突入了城内,但也都集中在城门楼前宽度不过一百五十米的区域之内。但随即,鬼子用机枪封锁了城门。东面七十米,西面五十米之外的城头也被鬼子夺了回去。双方士兵趴在地上,以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互相射击。
副团长沿着云梯爬上城门楼,气急败坏地找到黄连长,质问道:“为何没将鬼子的机枪压制住?”
黄连长没有回答。他也纳闷。杨排长的七挺轻重机枪,已打出去上千发子弹。而鬼子的机枪仍在哒哒响个不停。莫非他们连夜在街中央修建了碉堡?黄连长看不到,也不敢乱回答。他冲杨排长喊道:“老杨,再给我打!”
杨排长的马克沁吼吼地响了。继而,九二重机,捷克,歪把子同时响了起来。打了一阵子,机枪停了下来。而鬼子的机枪响了。他们误以为城上打枪是为了掩护,中国军队要冲进城内。
副团长呆呆地看着城下,他的脸色露出了和浓雾一样的迷茫。他无奈地吼道道:“黄连长,谷师长已亲临北关指挥攻城,你他娘的别在这里躲清闲了,你亲自带人去,将那狗日的机枪给我炸了!” 那一年我扛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