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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床上编扣子,外面的空气越来越冷,我都不愿意往外面去了,就连被子也是能不钻出去就不钻出去。君婆婆也怕冷,所以我们吃完饭就缩在了一个被窝里,互相取暖的感觉很不错,只是君婆婆的脚总是会踢到我的手。
“婆婆,你再踢我的手,我可就罢工了啊!”我放下手里编好的扣子,抬起头朝君婆婆说道。
“你这丫头,简直太冷了,婆婆就是想凑着你暖和暖和!”君婆婆的脚依旧放在我的腿上,只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脚有一丝寒冷。
“婆婆,那我们睡觉吧。”我将手边的绳子和装扣子的小篮子我手边上的桌子一放,整个人往下一滑,缩进了被子里面。
“花花,晚饭还没吃呢!”婆婆掀开被子,不让我睡觉。
“我可不管,我现在又不饿,外面下着雪呢!反正天亮天黑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我扯回了被子,自顾自的闭眼躺下。
“你这丫头,晚饭可还要起来做的!”君婆婆无奈的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将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你肯定会叫我的,我肯定会醒来的……”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从我患了伤风之后,我就没有睡过这样舒服的一觉。我的头还在被子里,手伸出被子,伸了个懒腰,感到被子里有些发闷了才钻出来。冰凉的空气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恨不得钻回去再睡一觉。
我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面的浆糊都甩了出去,然后伸手出去,把我的衣服捞了过来,在被窝里面暖了一会,这才穿上。带着凉意的的衣服,瞬间把我弄醒了,我笑着坐了起来,摸到了君婆婆的腿,顺着摸上去,发现她也睡着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去叫醒她,却还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我歪着头,“看”着眼前的黑暗之中我并看不到的君婆婆,耸了耸肩:“既然你睡的那么香,那我就做好饭再叫你起床吧!”
吐出一口气,我站起身,摸到了我的那根小木棍,然后开门朝厨房走去。
和往常有君婆婆看着那样,我捡了几根柴火,然后弄了点火绒,划着了火柴。一股温暖的感觉传入我的指尖,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之中透露出一股令人亲近的感觉。我忽然理解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将火柴放入火绒之中,将火点着了。本来我还想多体会一下火柴的温暖,但是一想到前几天我体会到时候让火柴灭了被君婆婆骂的滋味,我就我完全的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君婆婆现在还在睡觉。
将火点着之后,就是守在灶前等着饭被煮熟。我抱着双臂,被火烤着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我对于煮饭还是不是很擅长,只能保证饭煮好了是可以吃的。不一会,我就开始闻到饭菜的香味了,,火也有些弱了起来,我又塞进去了两根小木头,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握着我的小木棍,去将边上煮水的小锅里面把水舀了一些进热水壶里面。
感觉饭差不多煮熟了,我就将灶口的铁门给关上了,打算留一些木炭,好下一次燃火的时候用。我没有马上掀开锅盖,而是转身朝屋里走去,我想去叫醒君婆婆,她估计也饿了。
走进了屋里,感受大=道一股温暖的气息,我都想接着睡觉了。我走上前,推着君婆婆的肩膀,“婆婆,好起床了,该吃饭了……”
我坐在床边等着君婆婆起床,但是她却没有什么反应,我耐心的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君婆婆坐起来还活着说话。我又伸手去推她,“婆婆,该起床了,你不饿吗?”
君婆婆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我有些慌了,放下手里的小木棍,伸出另一只手去摸君婆婆。君婆婆的身子还是热的,这让我安心不少,我推着君婆婆,加大了不少力气,到那时还是没能叫醒她。
我这下彻底的慌了起来,我胡乱的摸着,这才发现,君婆婆的脸上惊人的温度。我愣了愣,想要试着推醒她,但是却无济于事。我慌乱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君婆婆的鼻息还算正常,我松了口气。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呢?对!找药去,吃了药就好了……
“啪——”我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昨天把药都吃完了!你为什么要吃完?为什么不让小宋再去买一些?”我朝自己吼道。
可是我也清楚,大雪已经封山了,出不去,也买不到药,婆婆也不会不让我吃药,我想起那时候婆婆揉制的几颗药丸……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木棍,然后急急的往君婆婆的房间走去。在熟悉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个小药瓶,拿着药瓶,我往自己的屋子而去。这条路我走了很多次,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这次我还是被身旁的桌子椅子绊了好几次。
脚有些疼,但是还是顺利的到达了君婆婆这里。我伸手,托着君婆婆的脖子,倒出一颗药,然后喂入她的嘴里。把药塞进去了,但是我却没有听见君婆婆的吞咽声。我伸出手指往君婆婆的嘴里摸着,准确的摸到了刚刚的药丸,它还在我刚刚放进去的位置。
我放下君婆婆的头,摸索着往厨房走去,准确的找到了我刚刚装着的才烧好的水的热水壶。我找了两只碗出来,将水倒了一些在一只碗里,然后将水在两只碗之间倒着,试图将水弄冷一些。似乎过了很久,我脸上都滑落的汗水,碗里的水终于冷到了可以喝的温度。
我端着碗,一步步的朝屋子走去。我走得很小心,水并没有洒出来,只是脚更疼了。我坐在床边,托着君婆婆的脖子,药丸还在她的嘴里,只是有些化了,我端着碗,往她的嘴里轻轻地灌水。
什么也喝不进去,什么也喝不进去……
水从君婆婆的嘴里流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了衣领上。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君婆婆是我唯一的支柱,我想象不出,没有君婆婆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我呆呆的抱着君婆婆的脖子,她的体温很热,传到了我的身上。我放下她的头,用袖子擦了擦她弄湿了衣领,将被子给她盖好。把碗放在床头,我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把君婆婆给我新做的一件棉袄拿了出来,这是打算给我过年的时候穿的。
我将棉袄套在身上,找了一顶帽子戴在了身上,然后走到君婆婆的床前,坐下:“婆婆,上次宋爷爷和我说算命的说你活不过今年冬天,我不信,他告诉我要看好你,你身子不好,可是你怎么才睡了一觉就连水也咽不下去了呢?”
我带上了哭腔,“上次李家小嫂子还在说,这个冬天来得太早了,不知道又有多少老头子老太太熬不过去,我还是相信你可以熬过去的!”
我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小宋,他家离我们这里最近,我也最熟,三百四十二阶台阶,十来米的泥路,四十五阶台阶,我都记得,你等着我,我找他给你弄个大夫回来!”
说完,我就转身离去了,将门关好,往堂屋走去,打开堂屋的门,风雪一下子涌了进来,我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我并不知道眼前究竟是天亮还是天黑,但是我知道我要走的路不会变!
我捏紧了我的小木棍,摸着棉袄里面的夹衣,我发现棉袄也被君婆婆缝了一个内袋。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夹衣内袋里面的小刀,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朝前走去。
把门关上,我彻底失去了一个我所熟悉的世界,我朝前一步步走去。我知道我的右边是一个小棚子,前几天君婆婆告诉我它塌了,要等明年晒药材的时候让小宋搭把手去搭起来,明年还要靠着它过活呢!
我每朝前多走一步,少的都是一种安全感,我捏紧了手里的小刀,然后一脚踩进了雪里。我吓了一跳,我的半只小腿都陷进了雪里,这个人失去了平衡,摔在了雪地上,只是手里捏着的小木棍和笑道并没有丢掉,我有些想念屋子里的温暖了。咬咬牙,我把手里的小木棍插在了雪地上,在这样深的雪地里,我已经用不着它了。
“婆婆,等我回来,你不能睡过去!”我站了起来,抬起另一只脚,朝前面走去,趁着我还能记得方向,我不能后退!
我用手摸索着,不一会我就摸到了冰冷的被埋在雪下的石阶,我往上爬了一阶。以前我总是抱怨这台阶太陡,走的我害怕的很,现在我才发现,这台阶就是用来爬的,每一阶都不宽,每一阶都很高。
我默默的数着脚下的台阶,慢慢的往上爬着,然后我摸不到台阶了。我知道 ,我已经到了中间的那一段没有台阶的地方了,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仿佛那时候我第一次从床上爬下来,失去了方向到达了一个未知之处一般的恐惧…… 浴血蝶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