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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饭,我和哥哥上了一辆车朝外面而去,出了训练营的大门我们就朝前方全速而去。
“她住在哪里?”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不经意的问道。
“军区总院,你最近她可以见人的,但是时间不能太长,对她不好!”哥哥沉默了片刻说道。
“到底是怎么了?”我皱起了眉,她在我的心中就是一个女强人的样子,训练场上挥汗如水,对待自己比对待下属还要严苛,在我们的面前不苟言笑,能做到一个副团长级别的女人,她在我心中就有如一座山那样高大,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呢?就算是手上,又怎么会不允许人进去探视呢?难不成……
“你其实猜到了,是吧?”哥哥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跳,鼻子有些酸酸的,感到难以置信,脱口而出:“怎么会?她这样的热,怎么可能?”
“知道Nathan吗?”哥哥好似忽的背上了起来,有些无力的问道。
“CVC2?”我不禁惊叫了出来,“这玩意不是还没有研制出来吗?”
“对,是还没有研制出来,还好没有研制完成……”哥哥郑重的看向我:“如果研制完成的话,或许我们就见不到她了!”
我的心抽了一抽,CVX2,这东西曾经距离我这么近,可以说我这几年的经历都被它影响着,我身边最重要的人的失去,那种有如在激流之中飘荡着的一叶扁舟的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依旧没有阻止我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
“子旋,她现在开始有意识了,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昏迷着的,前一段时间我们才开始被允许进入病房……”哥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泪水无力的流下来。
“除了让我去看她,你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并不能阻挡我有些冷硬的开口,我不愿被人利用,更加不愿身边的人被人利用,可是偏偏我无法阻挡这一切,这是最让我痛心的。
“你为什么这么问?”哥哥有些惊讶的看向我。
我避开他的眼神,我怕看到他的眼睛我会忍不住再次泪流,我长出一口气,道:“哥,如果你没有话说的话,我想去后座睡一会。”
哥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从反光镜之中我可以看出他眼中的一丝不忍,但最终他还是开口了,“子旋,你可以拒绝的,这次……有些危险……”
“所以是去见最后一面?”我了然,冷笑着看向哥哥,“她不是近段时间出的事情吧?现在来告诉我,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危险性十分巨大的任务,我不是机器!”我几乎嘶吼的喊道,整个车厢似乎都震了震。
“子旋,你听我说,之前上面有过考量,妈她执行的是一项十分隐秘的任务,所以她受伤的事情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现在让我知道是因为整个任务被人知道了?不再保密了?之前不让我知道是因为我可能会泄密?”我有些生气,直接打断了哥哥的话。
哥哥语滞,沉默了很久,他检查盒子停在了路边,认真的看向我,道:“子旋,整个任务就连我也不知道,大队长让我来告诉你,但是你有权利拒绝,你可以自己选择,我希望你平安,但是我也是一个军人,所以我不会干扰你的任何抉择。”
我同样看着他,他的这种眼神我最熟悉了,小时候道现到在,只有是他决定了的东西,就没有人可以改变,每次他都是用着这种眼神让我同意他的决定。我看着他,不出一声,咬着牙,看向前方,视线不知道该集中到哪个方向,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开车吧,这里距离总院很远,至于这个任务,大概还不急的吧?我会去找大队长的,哥你别掺和了。”
“你知道些什么?”哥哥开始疑惑了起来,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我。
“我有骗过你吗?”我大大方方的回看过去,“哥,我不求你相信我,但是不要让我感觉出来,我不想我唯一在意的人对我露出这样的眼神,我会伤心的……”我的眼眶热热的,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看着他诧异的神色,我再也忍不住,开门走到了后座上,坐在他的身后,说,“开车吧,我想去看看她!”
哥哥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开车,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也不让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展露在后视镜下。他最终低声的说道:“子旋,对不起,我一直……以后不会了……”
我苦笑,你最亲近的人永远值得你说谎时候的样子,哪怕是许久没见,哪怕你在人前多么的天衣无缝,哪怕你已经骗过了自己,但是你始终都无法欺骗那个最熟悉你的人!哥,你不再了解我了,我该伤心还是该难过呢?
车子接着朝前而去,但是车上的两个人却没有再说话……
我们将车在住院部楼下停好,我和哥哥一起下了车,哥哥领着我朝里面而去,“她住在12楼,我们坐电梯吧?”
“嗯!”我点头,跟在哥哥的身后朝前而去,身边有不少的军人在行走,有的拿着献花朝楼上而去,有的提着果篮,有的坐在轮椅上看风景,有的包着手臂在晒太阳,这里和地狱的疗养院很像!
我们走进了电梯,哥哥按下了12楼,我们很快就到了地方了,哥哥指着前面对我说:“1206号病房,她一个人住,你自己进去吧,一天只能有一个人探视,时间是一个小时,我在这里等你!”
我呆呆的看着前面才几步远的的病房,哥哥已经站在了边上的椅子前,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去见那个在我的生命之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的女人,她对于我来说是不愿被提起的,因为每次见到她都意味着无比辛苦的魔鬼训练,也因为我很少见到她。
我小步朝前走去,哥哥的眼神一直在我的背上,这给了我很大的动力,但是也只是微微大了那么一些步子。终于,我走到了病房门前,我透过门上的这一小块磨砂的玻璃,看到了我的脸庞,我忽然想起来我脸上还带着一块伤疤。
我连忙抚上我的脸颊,将我的头发往我的伤疤上拨着,这道疤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让哥哥产生的一样的眼神,我不希望在她的眼中也见到这样的眼神。我的动作还是停止了,我看着身上,理了理没有褶皱的衣服,将鞋子擦了擦,用手抹了抹不知道也没有灰尘的脸庞,最终,我还是拉开了房门。
里面并不是我所以为的病房,而是一道隔离间,里面站着一个护士,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来吧,换上防护服,还要消毒!”她指着边上的衣服说道。
“哦……”我愣愣的走了过去,开始往自己的身上套衣服,白色的防护服马上就套在了身上,我忽然想起来那时候我和野狗接过的一耳光死人任务:在某个国家为了试验一个小型病毒。那时候和大家穿上白色的防护服,虽然比这个要厚,虽然比这个要血腥,虽然那个只是简单的流感病毒,但是现在我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的疼,我有些明白了那些人的眼神,那是不舍,对家人的不舍。
其实那不是一般的病毒,我清楚那时候我和野狗被骗了,但是我们不敢声张,就怕为自己惹来什么祸事,但是笑着我才懂得那种痛苦。
“你愣着做什么?船上鞋套,还要戴帽子!你的头发也要藏到帽子里面去!”护士轻轻推了我一下,奇怪的问道。
“哦……”我反应了过来,将鞋套穿上,看着手上的帽子,最终还是戴了上去,将我的头发都塞到了帽子里面去,我看到护士见我的眼神也有些变了,我不动声色,将口罩也戴了上去,最后将手套戴上去,看向护士,问:“还有什么吗?”
“哦,你带上防护镜!”护士愣了愣,没有多看我已经遮住了的伤疤,将一个防护镜递到我的面前。
我将防护镜戴了上去,这个感觉,有些狙击手的味道,我摇了摇头,看向护士。护士指了指里面的一扇门,说:“你从那里进去,不要马上开门出去,我在这里按按钮,等你身上消了毒就可以进去了!不过你要记住,走到里面的时候只能在床边坐着,连握手也不行,别的不要多碰,时间是一个小时,时间到了我会再来的!”
我点了点头,打开门走到这个小型消毒间,护士在外面按了按钮,马上问道四周就传来气流的涌动,过了一会,停了下来,我看向门外,护士朝我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我这才打开了里面这扇通往内间的门……
我见到躺在床上的她,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竟然有些认不出她的模样来了…… 浴血蝶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