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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建军,这次我非要吧你那个醒酒汤给弄个几十碗喝下去,世界诶是哪个能让我这么想的东西可不多了!”我翻上墙头,然后跳进了里面,一瘸一拐往前跑去。
“谁!”很快,我就被人发现了,我找准方向,朝前跑去,脱下身上的衣服藏在边上的树丛之中,然后穿上君婆婆给我做的白衣,往训练场而去,“每年都在训练场上开追悼会什么的,最好今年也没有例外……”
哨兵被我丢的衣服吸引了过去,我穿过几条隐蔽的小路往训练场而去。我想就算再胆大的贼也不敢往那儿去,就算再会猜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会往那儿去,而我偏偏我往这里来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是聪明!
“过去的一年,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他们曾经与我们并肩作战,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可以将后背交付的人,可是他们却离开了我们……”广播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的脚步生生的止住了,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不会动了一般,脚又疼了起来,我站在原地,没有人往这里来,也没有人看到我站在这里,我的手下意识的去扶边上的树,却不经意的拽下来一根树枝。
“同志们,我们站在这里,是我们的战友们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换取的!他们至死都在守卫着我们现在依旧守卫着的疆土!风吹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的眼泪被吹干,雨落在我们的身上,汗水被洗去,我们的同志们将在路上看着我们继续前行……”
我苦笑一声,靠在边上的柳树上,将我手上的树枝上的柳条儿都摘了下来,然后慢慢的编成一个圈:“人死了,可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哪有劝人向烈士看齐的,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稿子……”
“……刘烈玉同志,21岁,龙牙特种大队三年兵,于2003年5月24日在边境缉毒时被流弹击中头部,救治无效身亡;房德元同志,22岁,龙牙特种大队四年,于2003年6月1日,在南京某超市,为营救人质,被武装劫持分子扫射,当场身亡;尚远航,23岁……”
那个声音慢慢的念着长长的名单,声音很慢很慢,每一个字却都结实的敲打在我们的心上,一步一步踏出一个个的血脚印,落在心房上。我停下手里的编织动作,望向远处的台上,我看不清楚那人的神情,看不清楚那人身边的人的神情,可我却可在场的所有人一般,被这极慢却极有力的声音所震撼着。
我站直了身体,笔直的站着,看着眼前和我一样站得笔直的战友们,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牺牲了的烈士们的亡灵。
“……龙子旋……”那声音顿了顿,我的心也颤了颤,然后我又听见他继续念着,还是那样慢,却有些奇怪,“19岁,龙牙特种大队一年兵,于2003年9月15号在云南为保护人质,重伤坠崖,尸骨无存……”
我听着这话古怪的很,我受了重伤是真的,坠崖也是真的,可是这个尸骨无存……妈的!我好好的活着呢!
“谁TM在咒我呢!谁尸骨无存了!这TM是谁写的!”我攥紧了手里的柳条,朝前迈了一步,站了出去,喊到。
训练场上原本只有一个声音,安静的厉害,而我这么一喊,甚至盖过了四周的喇叭的声音。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我忽然发现有不少是我没有见过的兵,我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微微偏着头,让我长长了不少的头发遮住脸,不敢去看题目望来的目光。
“谁在那里!”大队长拿过喇叭朝我厉声喊道,“谁在捣乱!去把那个破坏追悼会的人给我抓起来!”
“谁TM说我破坏追悼会了!”勇气一下子回到了我的胸膛,我高昂着头,看向台上的人,喊道:“仔细看看,我是谁!妈的,还尸骨无存,都不仔细找找,我在山地下等了你们多久啊!一群没用的东西,还特训,脸自己的教官都训没了,屁大个山,还就是找不到!”
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加油打气,所以我穿过了一个个高大的身影往台上走去,只是样子奇怪的厉害,脚是跛的,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的是堪比女鬼的白衣,脸上还满是伤疤……四周一阵寂静,没有人注意我骂得多么厉害,只是都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眼尖的我见到了台上的一张照片,我停下了脚步。
在周围好奇、惊讶、疑惑,等种种目光之下,我粗粗的喘着气,眼中只剩下了台上被放大的一张照片,嘴里的脏话不禁骂了出来,停下的脚步也加快往前而去:“我操你妈的,谁TM让你们用这张照片了!丑不丑啊?我TM没有证件照吗?选遗像之前不用经过我同意吗?这么丑的照片也敢摆出来,神TM烦!是谁?是谁!”
场内有些蠢蠢欲动了,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的嘴一刻不停的骂着,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继续开骂,可能本来就丑的脸待会就会变得更丑,眼泪鼻涕横流的样子,还是一个美女做出来的要好看!
“龙子旋——”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叫停了我的脚步。
“龙子陵!谁TM允许你散布我死掉了的谣言的?”我朝那个朝我跑来的男人喊道,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了。
“龙教官——”那些熟悉的声音蜂拥而来,再次模糊的双眼之中,我见到了那些熟悉的人从队伍的最前面跑来。
“该死的,一个个的,没找到人还都升官了,牛逼了啊……”我咧着嘴笑着,眼泪滑入嘴里,咸咸的。
“龙教官!你居然没死!”最先跑过来的居然是丁冲,他的脸上也变得模糊了,用力的给了我一个拥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他们怎么说我都不相信你会死,你果然还活着……”
然后,更多的人抱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扒开,才抱了上来,又被另一个人拉出去。我的双眼早就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鼻涕混在了一起,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不知道是谁的液体分泌物,可是每个人都那么的高兴,每一个人都手舞足蹈的表达着他们的喜悦。
外面看着我们的新兵很是好奇,不断的后退,为眼前的老兵们让路,又探着脑袋我那个里面张望着,想要看出些什么。刚刚那么肃穆氛围完全被打破了,喜悦之情围绕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就连一些不认识我,或者和我不熟悉的人都不免的流了几滴泪下来。
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后背,他们被刚刚的气氛所压抑着,清明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了下来,不多,却足以将每个人的身体弄湿。然后,我见到了哥哥……
“龙子陵,你又给我立了一块墓碑,是不是?”我推开身前抱着我的人,不去理会他抓着我衣角的手,狠狠的瞪着哥哥吼道。
“龙子旋,你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半年,又不声不响的回来,你知不知道大家为你操碎了心?你知不知道你的第二个葬礼浪费了多少钱?”哥哥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却是充满喜悦的,声音比我还要大,朝我吼着。
“你吼什么吼!老子要是看得见,早TM从山底爬上来了,老子要是还记得我是谁,早TM回来大闹我的葬礼了!谁允许你给我办死亡证明了?谁TM敢说杀死我了!”我咧着嘴笑着,眼泪不要钱一般的流着,声音比刚刚更响,我要压过眼前这个男人!
“你TM……”哥哥在这一刻和我很像,也学着我讲起了脏话,可是说到了一半,却紧紧的将我抱紧了,“你下次要是再让我找不到,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谁想见你啊!我就是想回家了!”我嘴硬的反驳着,手却下意识的抱住了身前 这个宽阔的胸膛,在你的面前,我只有一个家,有你在,家就在!
“龙子旋,欢迎你回家!”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然后全场都在重复这个声音,一浪接过一浪,一浪比一浪响,一浪比一浪激动人心。
“比起刚刚的悼词,我更喜欢现在的声音……”我抬起埋在哥哥胸膛之中的头,睁开刚刚在哥哥衣服上擦干净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我们也喜欢!”原野站在我的身边,朝我笑着,眼睛也红红的。
“是!今天我们为你庆功!”丁冲大力的拍着我的肩膀,脸上还留着不明液体。
“看在你为我省下每年的香火钱的份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薛台站在人堆外,朝我笑着说道。
“龙教官就是龙教官!”
“我还是喜欢你上的暗杀课!”
“今天晚上谁都别想清醒——”
“龙牙——”
“龙牙——” 浴血蝶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