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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从来都是苦累活,等待的煎熬、酷热或严寒的折磨、蚊虫叮咬以及三急之憋等等,守候的时间越长,痛苦越多。
对于甘当走狗的潘驴邓而言,这种痛苦比别人多一层。游击队在松花村活动是他提供的情报,守株待兔也是他的主意。坂本听从了他的建议,兵分两路,一路潜伏松花村内,一路在村外的高粱地设伏,布下天罗地网。如果游击队未出现,坂本的怒火就会撒到他身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止日本兵,连手下的百号人都满腹牢骚,背地里诅咒埋怨。高粱地里蚊虫蚂蚁特别多,一个个被咬得满身包,挠痒发狂。
“吕君,你不是说游击队一定会来吗?”
坂本的烦躁与怒气在积聚,俨然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难怪愤怒,急行军了一夜,早上才风尘仆仆抵达松花村,坂本立功心切,不顾辛劳亲自率队在高粱地里打埋伏,可是一等就是半天,莫说游击队,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你为了一个女人而欺骗皇军吗?”
原话经过茅于士的加工,词锋阴毒,大热天时,潘驴邓听得冷汗直冒。
“太君,太君,”潘驴邓爬到坂本身边,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皇军滴这个,威武,”,接着又换成小拇指,“游击队滴这个,胆小如鼠,而且狡猾狡猾,就像山林里的野兔一样,总是小心翼翼,不确定安全之前不归巢,咱们只要多等一会,他们肯定出现。”
坂本听了翻译后与茅于士嘀咕了几句。
“太君说,松花村才被皇军屠灭不久,是皇军的重点监视地区,你觉得游击队有这么笨?”
潘驴邓抹了抹额头上汗水,哈腰回道:“中国有句古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们一定认为咱们想不到。再说,现在各村各庄都有俺们的眼线,游击队无立足之地,他们要想发展,必须有个联络点不是?那个李牧是松花村人,如果俺是游击队也会将空荡荡的松花村作为首选。”
坂本仔细思考他所言,觉得在理,可茅于士的提醒也有理,或许他是为了那个女人而编造各种理由糊弄他。
不禁看看他,又看看茅于士,越看越糊涂,越想越疑惑。
“太君,俺给你擦擦汗。”
茅于士掏出手帕献谄媚。
坂本推开茅于士的手,抬起手腕看手表。
“吕君,再给你半个小时。”
“什么?”
潘驴邓大急,觉得是茅于士在翻译过程中做了手脚。悔断肠子了,为了与相好的多亲热几天,此番出行故意没带上日本顾问,这下倒好,云雨未成,还招人暗算。
“太君,相信俺,游击队随时会到来,依他们的习惯,最有可能是在晚上,”
“等到晚上的话,太君早被蚊虫咬死了。”茅于士嘲笑道。
“狗翻译,公报私仇?哼,俺想龟田大佐对人彘的典故一定非常感兴趣。”
茅于士像被将了一军,怔住,这才意识到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当初返回求助时不该提起这个词。“人彘”初闻于西汉,吕后折磨如意夫人的残酷手段,日语当中并无这个词,也没这个概念,“人彘游戏”的始作俑者舍茅于士其谁?由于文化上的差异,老龟田并未察觉到异样,可潘驴邓是汉人,这一点瞒不了他。
“你,你,血口喷人!”
“喷你啥么,不打自招了?”
“八嘎!”
坂本听不懂两条狗之间的龌蹉,但是担心因此而暴露。世事往往如此,总是在你最不期待的时候偏偏发生。
“中佐阁下,有人来了。”
警戒哨传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坂本赶紧挪到发现敌情的方位,果然,望远镜一扫,果然捕捉到了“猎物”。
“猎物”一行五人,四个青年,一个中年汉,正从山脊往下朝这边走来,距离大约一里地,甚至能看清他们手中的砍刀。
“哟西,吕君,你是对的,果然是支那人了解支那人。”尽管坂本竖起了大拇指,但原意却是挂在嘴角的毫不掩饰的蔑视。
潘驴邓松了一口气,自己分析得再神也是猜测,游击队来撞枪口才是硬道理,这下坂本无话可说了。
“少佐阁下,让我来,拜托了。”
古贺小队长复仇心切,急于把赤城军曹惨死的坏账给平了。
论作战勇猛,古贺不及千叶,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古贺的枪法在整个中队内无人能及。
“哟西。古贺君,不要杀了他们,打腿。”
古贺喜欢爆头,每每作战瞄准的都是对方的脑袋。坂本生怕唾手可得的战功黯然失色。
游击队到底还有多少人、如何杀害小龟田的、小龟田等人的首级埋在哪、收缴的武器藏在哪......一连串谜一样的问题亟待揭晓,解开谜底的钥匙在俘虏的手里。
枪栓咔咔作响。
“放近了再打。”
“请坂本君放心,我把他们的腿当作脑袋来打。”
坂本笑了笑,回头吆喝来两组机枪手和一个迫击炮组。
“古贺君枪响后,你,封住他们的左翼,你,射断他们的右翼,”又对迫击炮组下令:“你们负责切断他们的退路。”
“是!”“是!”“是!”
布置完后,坂本得意地举起望远镜,嘴里连连“哟西”,很明显,猎物正一步一步,不,已经闯入了他的天罗地网,几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兽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