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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队后面小山上的破败的幼儿园空地上,月光透过树叶,点点的寒光洒在地上。虽然很黑,但是透过月光,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
王旭根据书中的发力要领,伴随着步法的移动,身体发力的要点,一拳一拳的挥击而出,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打出去了多少拳。
因为是周六,新兵们被组织在电教室看电影,老同志们则是在自由活动,王旭向班长何家文请了一个假,就来到了后山。
也许是因为那篇报道的原因,再加上这一世王旭刻精于世故的个性,何家文并不像上一世王旭刚下连时那么难以对付。
半步崩拳的半步,是指前足前行一步,后足紧跟一步,后足不得超过前足,相对于常人走路后足超过前足的一步来说是半步。它运用时是前手勾挂敌手,后手发力穿崩。
在书中,王旭了解到郭老自创半步崩拳的前因后果,他给自己准备了二十公斤重的沙绑腿,并且在两腿之间还拴了一根绳索,牵绊自己以免步法迈的过大。他照本宣科的创造那种郭老当年创拳时的那种环境,以切身的感受来寻找发力点。
“崩拳的步法,全在一趟一蹬,前脚进时,似铁牛犁地,不偏不倚,要中直,抢占对方中门,后脚蹬时,要迅速、猛烈、如箭出弦;意一动,身一抖,便进身,不能有丝毫迟疑之感。”
“宁在一思进,莫在一思存,宁在一气先,莫在一气后。”
“崩拳所走的路线,并非是一条直线,而是在它的运动过程中,包含着一定的弧线,当顺步崩拳转变为拗步崩拳,或拗步崩拳转变为顺步崩拳时,后拳沿着前手小臂,向前打出,里面暗含着向下压的劲,拳面又有前顶之劲,在发劲的一瞬间,小臂又向前裹钻、向上猛挑的劲力。”
王旭每出一拳,总要留心自己的步法,回想一遍书中的出拳要领。寻找着拳法中要求的压劲、裹劲、扑劲等劲力。
拳法非一日之功的道理,王旭并非不知道,即便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自己出了数百拳而不得要领,他也没有一丝的心急,仍旧一拳一拳的重复着,第一遍不得要领,第二遍再思考,再不得要领,再出拳再思考,如此反复,反反复复。
顾不得拳峰之上传来的疼痛,只一门心思的沉浸在对劲力的摸索之中,忘却了疼痛。
顾不得身上汗流浃背,只顾得上脚步来回的一趟一蹬。
忘记了自身所有一切,忘记了时间,苦思冥想,究竟怎样的出拳才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那种劲力。
直到中队的哨音响起,王旭才知道自己在这后山,已经待了足足有两个小时了,而自己这两个小时,可谓是毫无收获。
穿上衣服,回到中队,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才发现两手的拳峰已经血肉模糊了,上面还不时的滴落着鲜血。
将手放在自来水水龙头下,用冷水冲干净了上面的鲜血和凝固的血块,然后两手交替的按压着止血,回到了班级,将双手随意的放在身后向班长销了个假,就匆匆的跑到学习室,端着洗漱盆,拿了一卷纸就下了楼。
洗漱完,简单的处理完伤口,就回到宿舍,躺在了床上。
脑海里,一幅幅的画面,要么是书中的记载,要么就是之前自己练拳的画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明明就是按照书中说的方式方法去练的,为什么劲力就是不对呢?”
“也许是我太想当然了,难道没有名师的言传身教,就真的找不到法门吗?人家能自创拳法,我跟着别人的精义去练还不得要领?我还真就不信了!”
王旭第一次跟一本书较起劲来了,显然双手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疼痛早就被他忘记了,只剩下心底那不服输的劲头。
躺在床上总结了一下自己之前练拳的经过,想着想着,终于一阵困倦之意袭来。
第二天一早醒来,王旭再一次被自身伤势的恢复速度给震惊了,或者说是惊喜莫名。
昨天晚上双拳的拳峰之上,用冷水冲干净血迹后,白骨都露了出来,这是丝毫没有夸张的,拳峰骨上只包了一层皮,在王旭那么毫无防护的情况下,一拳一拳的击打在树干上,伤口露出白骨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睁眼就发现,伤口结的痂已经脱落,伤口上长着透着红的新皮肤。伤口一夜愈合,这怎能让王旭不震惊?而且大腿根部的伤竟然也完全痊愈了,即使用手掐一下,也只是被掐的痛,那种肌肉拉伤的疼痛已经离自己远去。
这一发现,王旭当然是非常惊喜的,叠被子的时候,王旭兴奋的轻轻的挥了一拳,这一挥之下,他仿佛找到了一点点劲力的感觉,疑惑间,再次挥出一拳,却找不到之前的那种偶然所得的感觉。
王旭不禁纳了闷了。
刚才自己只是一时兴奋,挥出的一拳,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那种寻之不得的感觉,但是自己再重新用心再试试,为什么,又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呢?就像是在想事情的时候,想了很久没有想通透的事情,就在自己恍惚之间,一丝灵光乍现,却又始终触摸不到。这种感觉就像猫爪子挠心一样,让人难受。
就站在床铺边上,一拳一拳的挥出,想找到之前那灵光一闪的感觉。
“王旭,你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羊癫疯呢?”副班长赖在床上,望着不断挥拳的王旭说道。
前世王旭之所以不喜欢这个副班长,跟这个副班长的嘴碎也不无关系,总之就是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那个味,也是王旭不喜欢的调调。
王旭收回拳,也没有理会刘向勇,认真的叠着被子,脑海里却是在寻找之前的那灵光一现。
班长何家文跟刘向勇一样,还躺在床上,连眼睛都没有睁。但是对于班里的事情,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看看,但是都听在耳中。
副班长刘向勇说王旭的话,其他人其实也都听在耳中,三名新兵都不敢说话,毕竟刚下连才两天,也搞不清楚班长和副班长的脾气,再说以王旭在新兵营的名声,也用不到他们来出头,他们也没有那个勇气出这个头。
三个老兵压根就没当回事,只有老兵张斌在一丝不苟的叠着被子,其余两个老兵,两腿踩在地上,身体却抱着被子,趴在床上继续打着盹,好像还没睡醒似的。
对于这样的情景,上一世的王旭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很快的叠好自己的被子,拿着洗漱用品和拖把就下了楼。
直到王旭把学习室的卫生全搞完了,班长和副班长才伸了个懒腰起了床。
“刘向勇,你可以啊!老子睡到什么时候,你也跟着睡到什么时候,资格比我还老了。”何家文对刘向勇说道。
刘向勇讨好似的对着班长何家文笑道:“这不是周末嘛,再说我也是你带的兵,像别的班长也不对了哇!”
“他妈的,你小子悠着点,老子年底就要滚回家了,你要是还想留在部队,就别他妈的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好的不学,学着有用没用的东西。”
何家文说着话,打着哈欠端着脸盆下了楼。
也不需别人提醒,王旭很自觉的将何家文的床铺整理好,就离开了宿舍,拿着废报纸帮着徐平一起擦拭班级前面走廊上的窗户玻璃。
副班长的床铺,他看了一眼,也懒得帮他弄。不喜欢这个人是一方面,但是王旭也不至于这么小气。重要的是,王旭的记忆中,这个副班长比较龌龊的,上一世,刘向勇好几次睡觉梦遗了,内裤都是湿的,早上起来徐平帮他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了,恶心了很久。更过分的是,他还让徐平帮他把内裤给洗了。
王旭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对于这个东西,他还是选择离他远远的比较好。
其他三个新兵倒是没有王旭那么有眼力见,副班长的床铺没有整,他们也想不到要帮忙弄一下。以至于副班长洗漱回来,全班就他的床铺还是乱糟糟的在那里。
这件事对于刘向勇来说,不亚于一记响亮的耳光。为什么班长的床铺知道帮他整理,他的床铺就没人给整理?这不是明显不把他当回事吗?
所以刘向勇发飙了,在王旭的意料之中。
吃过早饭之后,在学习室,刘向勇把四个新兵集中在一起,开始训话。
越说越生气,越气骂的越厉害。问题是他骂了半天,并没有点清楚三个新兵到底哪里做得不对,除了王旭之外,三个新兵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副班长,又怎么会去认错。
刘向勇更加恼火。
“得了,今天你们也不用休息了!向右——转,齐步走!”
将四个人带到宿舍,开始搞起了体能。
这个时候,班长和几个老兵早就自由活动去了,班级宿舍里,也只有这么五个人。
搞体能的时候,吴国平本来想到一班来找王旭玩的,但是看到一班宿舍里这一幕,吴国平吐了吐舌头就离开了。
下连后的休息日,新兵们比起在新兵营要自由的多,只要不离开中队营区,不做部队禁止的事,其他的还是比较自由的。
对于这样的体能训练,王旭当然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再加上伤势已经恢复了,对这些体能更加的不在话下。反正就是你数一个我就做一个呗,你当着这是体罚我们,我就当成是正常的训练吧!
王旭是这么想,但是其他三个人却是完全两样的想法了。他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这个副班长到底唱的哪一出。所以心不甘情不愿之下,搞的体能质量也可想而知了,心里越抱怨,搞起体能来就越没有耐心,所以就越累,如此循环之下,身体和心理都到达了愤怒的边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半个多小时,毫不间断的体能训练,四个人早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然而刘向勇一边喊着口令,一边还在上着思想课。
王旭对于刘向勇这点小心机,在他心里,其实他很想笑的。不知不觉中,将刘向勇更看低了几分。
刘向勇虽然一边骂着,一边搝着他们,但是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王旭的耐力和体能,一直到现在,王旭声都没有吭一声,每一个动作始终标准如一,就好像他的体能永远不会枯竭一样。
半个小时如此,一个小时后依然如此,王旭虽然呼吸比之前要急促很多,身上的汗水也湿透了衣裳,但是动作依旧始终如一。
反观其他几个人,动作早已经变了模样,每一个俯卧撑下去,几乎整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
其实这个时候,刘向勇的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就在他准备叫他们起来的时候,从门口走进一个人,斥责道:“刘向勇,星期天,你这是想干吗?” 雏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