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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如海摇摇头说：“不懂”

　　何芷兰松开沙如海回身用手猛力的拍打着墙壁，沙如海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说：“你要把墙拍倒了吗？”

　　何芷兰看着沙如海眼睛里带着一种无奈，沙如海微微一笑说：“人已经死了，你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可是，韩站长这么做，这是非常不利于毒火计划的，臻姐的死对毒火计划是一种损失，你明白吗？”何芷兰看着沙如海问。

　　沙如海摇摇头道：“恕我直言，你刚才嘴里所说的什么计划，我一概不知，花素臻的死，我也是刚知道，是韩站长告诉我的，至于，她的死会影响到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南京方面已经派了调查员，很快就到天津了！”

　　“调查员？什么调查员？”何芷兰看着沙如海问。沙如海笑笑说：“刚刚金茉莉接到南京的电报，说是调查员明天午后到，至于调查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想何专员不会也不知道吧？”

　　何芷兰点点头说：“我还真不知道！”

　　沙如海指了指韩斌祥的办公室说：“问问他，就都清楚了！”

　　何芷兰无奈的摇摇头说：“我真是想不到韩站长居然会是如此被情绪所控之人！”

　　沙如海看着她非常认真的板起脸说：“花素臻定有该死的地方，否则，我大哥不会胡乱杀人的，何专员不够了解他，就不要妄下断论”沙如海说完不待何芷兰再说话转身就走。何芷兰看着沙如海笑了笑说：“真有意思，这天津站的人都怎么了？”

　　一夜未眠的韩斌祥进到自己办公室后就把门反锁了，坐在沙发上愣愣的发呆，外面何芷兰的低声咆哮以及她跟沙如海的对话，韩斌祥听得清清楚楚。韩斌祥伸手摘下眼镜，用手在两眉之间揉了揉，然后闭上眼睛。此时，韩斌祥感觉到困意袭来，昨晚这一夜未眠让他身心俱疲，韩斌祥慢慢斜靠在沙发扶手上躺下来，合上眼睛。

　　就在韩斌祥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韩斌祥从沙发上叫了起来。

　　韩斌祥很不情愿的起身接起电话道：“喂，我是韩斌祥”

　　“文修啊，我是毛人凤！”电话里传来毛人凤的说话声，韩斌祥刹那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沙发上起来，站直了回到：“局座，您有什么指示？”

　　“文修，花素臻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戴老板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老人了，你居然把她给……”毛人凤的话问到一半停住了。

　　韩斌祥眼珠转了转说：“回局座，这是花素臻咎由自取，我再不出手，恐怕会对我们的计划不利，她来到天津后，表面上是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但是她暗地里一天也没闲着，口头上说是为党国，背地里呢，她私下网络一些流氓阿飞，地痞无赖，全部拉进组织内，而且这些人却又只唯她一人听用，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要逾越于您之上了吗？一旦她网络的人越来越多，形成气候，那就不好再收拾了。她现在已经是非常跋扈了，随意杀人，我站里的外勤小马驹子就是被她杀的，还有一个外勤大宽也死在她的手上”韩斌祥故意把梁秉宽的死算在了花素臻的头上。

　　韩斌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刚刚发现的线索也被他全部斩断了，刚刚找到铁匠，铁匠死了，现在我们还在全力侦查横山秋野是不是也死于她手呢，局座，您说像这种人如果继续留在站里，岂不是后患无穷吗？另外，华妹的事情，我想局座一定很清楚吧？她居然……”

　　“好啦，好啦，你不用说啦，你想跟我说的，我早就猜到啦，杀人嘛，总得有个理由吧，至于你所说是真是假，我派出的调查员会给我一个答案的，我只是告诉你，要配合好调查员的调查，调查员的调查内容是可以左右我对这件事的态度的”毛人凤语气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韩斌祥点点头说：“我当然会配合调查员的工作了，这一点局座毋庸置疑！不知道来的这位调查员我是否有幸结识过呢？”

　　毛人凤停顿了一下说：“保密局稽查处潘晓宁处长”

　　韩斌祥听到潘晓宁三个字后，脑袋翁了一下，他太清楚这个潘晓宁了，毛人凤此番派他前来，看来对自己是真的不满意了，而且已经不仅仅是在不满意的层面上了，可以说是到了非常生气的地步，否则，这位保密局鼎鼎大名的钦差大员是不会跑到天津来的。

　　毛人凤在电话里听不到韩斌祥的回音，便大喊着：“文修，文修，你在听吗？”

　　“我在听，在听，局座，我知道了，潘处长前来调查，我一定配合好，您放心吧！”韩斌祥对着电话说。

　　“不仅仅是配合的问题，你还要确保他在天津的安全，你可要知道，潘晓宁处长可是共党的死对头，共党几次想要除杀潘处长都没能得逞，这次他到天津，你还要保证他的安全，另外，他可能还要在天津停留一段时间，你要提前安排好”毛人凤不容置疑的话，让韩斌祥倍感懊悔，早知这样，昨晚就不该冲动杀了花素臻，这回倒好，死了一个花素臻，来了一个更难缠的潘晓宁。

　　韩斌祥点着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请局座放心！”

　　挂掉毛人凤的电话后，韩斌祥再无睡意了，他再次拿起电话叫来了金茉莉。

　　金茉莉进门就发现韩斌祥的情绪变化很大，于是她低声问道：“站长，您有什么事吗？”

　　“你去通知沙队长，何专员和白副站长来我这里！”韩斌祥对金茉莉说。

　　“白副站长不在站里，他可能在忙着筹办婚礼的事情！”金茉莉回答说。

　　韩斌祥想了想说：“那就他们几个吧，另外叫上戴明远和窦东虎都来”金茉莉答应着走出去。

　　韩斌祥皱起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他没想到这次毛人凤会把潘晓宁派到天津来，韩斌祥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那就是随着潘晓宁的到来，在天津将会发生很多自己难以预料的事情，这对自己在天津的布局是否会有影响，韩斌祥目前尚不可知。

　　一会功夫，沙如海和何芷兰先来到韩斌祥的办公室，刚刚坐下，窦东虎和戴明远也相继来到，金茉莉看看众人到齐，转身刚要走，韩斌祥叫住了她：“茉莉，你也留下！”

　　金茉莉看看几个人点了点头，站在一旁。

　　沙如海看了一眼一脸不满意的何芷兰低声说：“何专员你不是有话要问么？”

　　何芷兰看看他没理会他，韩斌祥看着沙如海和何芷兰说：“有什么话一会再问吧，我先说一个情况，花素臻昨晚被我给毙了！”

　　韩斌祥此话一出，窦东虎手上的水杯差一点掉在地上，戴明远也颇感震惊，二人看着韩斌祥全都愣住了。

　　“不必吃惊，她私下里网罗江湖上的一些不法之徒，成为她的属下，拿着党国的钱物，豢养着一群效忠与她的江湖败类。他残杀我天津站外勤人员小马驹子，阻挠办案，谋杀重大嫌疑人铁匠，杀害原军统杀手阿鬼等……”

　　“韩站长，关于花素臻的死还是不要再找这些站不住脚的理由了，人已死，何必强加罪行呢？”何芷兰制止了韩斌祥的话说。

　　韩斌祥脸上现出一丝不快，不快中带着一种尴尬，沙如海笑着说：“站长，您叫我们过来，有什么指示？”

　　“我想跟大家讲一下，我刚刚接到毛局长电话，南京方面派出了一个针对花素臻之死的事情调查员，这位调查员是保密局稽查处的潘晓宁处长！”

　　何芷兰听到韩斌祥嘴里说出潘晓宁三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笑，善于察言观色的韩斌祥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何芷兰那一刻脸上露出的笑容，韩斌祥心中狠狠的骂了句：“想死”

　　沙如海看着韩斌祥问：“怎么？什么潘晓宁，潘大宁的？他爱谁来谁来！”

　　韩斌祥微微一笑说：“这位带着尚方宝剑来的潘处长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各位可能对此人不大了解，我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潘处长。”

　　何芷兰突然走到众人面前说：“潘晓宁，原共党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共党叛徒顾顺章的得意门生，顾顺章叛变后，他第一个跟着顾顺章投到我方，顾顺章死在牢里，可是这位潘晓宁就比顾顺章幸运多了，他精于筹划，城府极深，善于察言观色，更善于见风使舵，此人写得一手好字，收发报技术和破译密码能力也是首屈一指。而且他还会唱京剧，是京津地区乃至上海梨园有名的票友。潘晓宁长相英俊，风流倜傥，加之他巧舌如簧，察言观色的能力，不但没有受到顾顺章事件的影响，而且很快就成为了军统乃至中统正想争夺的人才，一时间，潘晓宁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在这个期间，潘晓宁又多次向戴老板和徐老板透露共党信息，诱捕了不少共党分子，就这样，潘晓宁便一直在军统和中统之间游离，直至抗战爆发，潘晓宁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破获了日军特高科的一个重要情报，从而赢得戴老板的大加赞赏，于是，潘晓宁便成了戴老板的御用谍报技术人才。抗战后，潘晓宁不受功，不受禄，不参与表彰和升迁大会，表现得极其低调，戴老板尤为高兴，于是便在军统局内部成立了稽查处，潘晓宁便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处长的位子，至此，这位深得戴老板喜爱的共党叛徒便在军统里深居简出，做着他的稽查处长，整天悠哉悠哉的……”

　　“他是怕被共党干掉吧？”沙如海笑着问。

　　何芷兰笑了笑说：“有这方面的原因，最关键是这个潘晓宁秘密接受了戴老板的指令，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沙如海笑笑说：“哦，看来又是和天津有关的任务！”

　　“他身份特殊，至于什么秘密任务，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把我了解的潘晓宁告诉大家，这个人非常狡猾难缠，又极其精明，专业素质强，试想啊他二十几岁就是共党上海的负责人，要是没有两下子不可能得到戴老板的重视”何芷兰说完看看韩斌祥问：“韩站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韩斌祥看了一眼何芷兰道：“没想到何专员如此了解此人，那一定知道局座派他来天津的真实目的了？”

　　何芷兰摇摇头说：“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他来天津还有什么目的”

　　韩斌祥转过来看着沙如海几人说：“我现在安排一下，这个潘处长明天午后到，明远提前给他安排好住处，我看就住在离站里不远的津门饭店吧，另外，东虎你负责协助他的调查，他需要什么，你都提供给他，但是要及时向我最详细汇报，如海你和茉莉明天去接他一下吧，我在站里等他，明天晚上我设宴给他接风”

　　沙如海点点头，戴明远问了一句：“站长，那臻姐住的那个是不是可以退掉了？”

　　韩斌祥想了想说：“退了吧”

　　韩斌祥说完看着何芷兰说：“何专员，现在又来一个潘调查员，呵呵，明日还请何专员多替我在这位调查员面前美言啊！” 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