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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两清
方艾艾还是去买了一个脚蹬，说是脚蹬，其实是一个石枕，颜色花纹和王二狗的那个颇为相似，当然价格就差的多了，不过还是花光了方艾艾的积蓄。老板给她说，虽然自己家的是石枕可一点也不比玉枕差，而且玉也是一种石头罢了，最后方艾艾不知怎么就信了他的邪，反正钱还是花出去了，东西也抱回来了。
王二狗盯着方艾艾怀里抱的和自己脚下的足足看了两分钟，最终他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八成是收了一个智障做徒弟。
一模一样的东西，换来换去干啥？
这不是闲的没事还能是什么？
王二狗神情复杂的盯着方艾艾看了半晌，无奈道：“你觉得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方艾艾在心里尖叫，意义可大了，一个是石头，一个是玉，一个能换王二狗的习惯，一个能救她的命。可这些话她是没办法说的，方艾艾犹豫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自己认为完美无缺的理由。
“我比较喜欢这种脏脏的感觉，看起来特别……”
王二狗盯着她看：“特别什么？”
方艾艾半天憋出一个字：“好！”
王二狗……
方艾艾看了看他的表情，有点拿不准自己这波到底说没说到他心里。“这块一看就和别的脚蹬不一样，很独特。”
方艾艾一通胡说果然说到他心里去了，王二狗很欣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喜好也这么随我。”
方艾艾默默擦汗，这样竟然也可以！
欣慰的王二狗站起身，一手搭上方艾艾的肩，方艾艾摆出一副崇敬的样子看着他，然后看他抬起一只脚用力在那只玉枕上摩擦，摩擦，直到他脚下的泥巴全都蹭到玉枕上，直到那只玉枕脏到让人没眼看。方艾艾脸上的崇敬慢慢崩塌，碎成渣渣。
王二狗回收脚，得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有没有更独特？”
方艾艾艰难的点头：“有！”
“我看你很勉强啊。”
“一点也不勉强。”
王二狗瞄一眼脚蹬，再瞄一眼一脸便秘状的方艾艾，想了想开口说：“那你抱走吧。”
方艾艾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其实也不着急，我想陪您老人家聊聊天。”
王二狗：“我不想和你聊。”
方艾艾……这么无情的吗？
王二狗指着那个脚蹬催促道：“快抱走，我试试这个新的合不合脚。”
方艾艾双眼含泪，弯腰把那只玉枕抱在怀里，离的近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上面的闻到，那感觉……辣眼睛！
方艾艾没敢耽搁片刻，玉枕一到手，她立马马不停蹄的往店里赶。
一路上脑子乱的像浆糊，一会期盼着顾亦这几天会想她，一会猜测他们是不是冲破世俗眼光在一起了，一会又想自己这算是还清债务，老板回来应该不至于太生气。想的太多，以至于她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顾亦就到了店门口。
方艾艾站在门口犹豫了，她要进去吗？
她能平静的面对里面的人吗？
古玩店。
多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她第一次来时也是这样站在这里看，没成想自己竟然和这个店铺和这个店铺里的人这么有缘分。
方艾艾还没追忆完就被人强行打断，店门早就被人在里面推开，冲出来的是吴枭，他一眼就看见方艾艾的怀里的东西。
吴枭说：‘你抱的什么这么脏。’
方艾艾低头看了一眼：“玉枕。”
吴枭捂着鼻子皱眉：“你确定不是你在厕所里捡的，这么臭。”
方艾艾对他这种没记性又没眼力的行为表示深深的同情：“顾亦见过，是我们最开始要找的那个。”
方艾艾话没说完只觉怀里一轻，再低头去看，玉枕已经不见了。
吴枭把玉枕牢牢抱在怀里：“这上面怎么这么多土，你是不是在土里挖出来的？”
方艾艾：“不是……”
吴枭凑上去闻了一口：“真香，我闻到一股泥土的芬芳，这一定是真的。”
方艾艾……
吴枭一边用脸在玉枕上蹭，一边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方艾艾嘴角抽搐：“没什么……”
她要是告诉吴枭这个玉枕前不久的遭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疯……
吴枭又磨蹭了一阵子，才抱着玉枕往店里冲，边冲便吆喝：“顾亦你女朋友来了，还带了大礼。”
方艾艾那句我可能不是他女朋友了终究是没来得及急说出口。
里面的人齐齐望过来，她退无可退，再也没有办法躲了，方艾艾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去，然后顿住，她和莫小凡撞衫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莫小凡自然不丑，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丑，但是她还是输了，同样的衣服，不同的身材，方艾艾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胸前，杀伤力太强大了！
里面的人也只不过是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继续讨论，方艾艾心思不在这里，没听真切，一些沙发、床、简约这样的字眼一个一个蹦进她的耳朵，肆无忌惮的袭击她的心脏。
她的心抽了两下似乎就不再有知觉，真是可笑啊！
她毕竟还挂着名，他们竟然开始盘算着买家具了！
不过就是一个暂时住的地方也需要这样上心吗？
还是说，只是她不值得他上心罢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身体里乱窜，方艾艾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这个玉枕给你，我们就两清了。”她没有看任何人，可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顾亦抬起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两清！
原来这个词可以这么伤人心。
莫小凡同样沉默着，她的眼神不停在顾亦和方艾艾之间来回扫视，她顿了一下似乎是有话想说，顾亦伸手制止了她，莫小凡无奈的叹气，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聊聊吧。”就起身走了出去，经过方艾艾身边时，停下脚步。
方艾艾知道莫小凡在看自己，她僵硬着，没有看她，没有做一个表情，让她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和她打招呼她做不到，她没那么强大。
莫小凡又是叹气。
方艾艾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叹气的，她还没叹呢！
莫小凡悠悠说道：“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要用心看。”
眼睛骗人？用心看？
她只知道她看不清他的心，但她的眼睛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分明没有温度，他眼睛里分明是另一个人。
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声，莫小凡走了出去，吴枭这才回过神，他从刘依琳那里听到一些顾亦和方艾艾的事，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顾亦他明明……
顾亦垂下眼眸，淡淡的说：“好。”
吴枭很痛心，他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嘴巴，大声告诉他，兄弟你醒醒，你这样做会失去女朋友的！
方艾艾楠楠的重复那个字：“好，好”她突然笑了，她分不清自己是在苦笑还是在嘲笑什么，分不清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其他。
三个人的屋子静的出奇，针落可闻，吴枭这才意识到莫小凡选择在一开始就离开是多么明智的决定，他现在说走会不会很尴尬？悄悄的走会不会好一点？
吴枭不过是挪了一小步，方艾艾就准确的看向他。
吴枭尴尬了：“那个我去看看小凡姐在干嘛。”
方艾艾才不管他想干嘛：“听说你和依琳在一起了？”
吴枭老实的点头。
这件事说起来完全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他妈和他女人的妈妈竟然是儿时玩伴。
那一天，依琳妈妈本来是打算警告吴枭最好打消对自家女儿的非分之想，她甚至想好了一肚子的话来对付这个臭不脸的拱白菜的猪，没想到见了面越看越觉得眼熟，一问才知道，吴枭竟然是自己儿时最好的玩伴的儿子。
这下好了两位妈妈在多年后见了面，她们聊得欢快，一拍即合，当即订了他们的亲事，要不是刘依琳极力反对这么早结婚，吴枭现在就已经是已婚的身份了。
虽然吴枭对此怨念很深，但好歹女神是自己的了，结婚只是时间问题。
吴枭还没乐呵完只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差点跪下。 古物推销员